在西京这边,两个男人成亲,谈不上迎不迎亲。伴随着各种锣鼓喧天,两排长长的嫁妆/聘礼,就分别从平西王府和阮宅走了出来,绕着内城长长地转了一圈,几乎分不清谁家是谁家的。
    一些个看热闹的老百姓们,就算是有心想要计算究竟有多少抬嫁妆/聘礼,不一会儿就眼花了,根本就算不过来。
    等到两个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出来的时候,气氛达到了最高点,无论是姑娘还是小伙儿,全都争先把手上的花朵投向两个新郎官,简直比状元郎还要出风头。
    绕了一圈城,两个新郎官才携手回到平西王府。人们这才发现,前门还有嫁妆/聘礼还在抬出去。人家嫁女儿到了极致,说是十里红妆,这……简直是有好几个十里了吧?
    皇帝小老头看了有点心虚。他们楚家总共就那么一个嫡亲儿子,当然舍得大操大办。可他们怎么不想想他还有好几个儿女还没成家呢!敏丫头眼看着留不长了,到时候难道公主出嫁还不如两个小子成亲?
    欺人太甚!
    皇帝内心波澜起伏,面上却喜气洋洋的,看着两个穿着大红新郎袍的小子,拜了又拜,被送入洞房后,过了一会儿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给各种敬酒。
    出席酒宴的别管什么身份,今天全都胆儿肥地向两个新郎官敬酒。
    结果两个新郎官连一桌都没坚持下去。
    第一杯酒下去,阮白的脸就通红一片。
    第二杯下去,阮白开始摇摇晃晃。
    第三杯下去,好吧,整个人吧唧一下就倒了下去,幸好楚昊在身边接得稳稳当当,不然绝对摔个结实。
    好吧,人家虽然是开酒庄的,可也没谁规定,会酿酒的就得会喝酒不是?再说阮白的岁数还小呢,过了年才十六。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已经闯下偌大的家业,还不能允许人家有一两个短板?
    于是,在一群人的起哄下,阮白被楚昊抱着送进里屋……大吃大喝。
    刚进到屋里,阮白就坐了起来,接过小忠端过来的热水,把一脸的裸妆给洗了。百里坊出品的隔离霜和眉粉,让少年的肤色看起来更均匀,眉毛也更加显得挺拔修长……
    小忠忍着笑,趁着阮白洗脸的功夫,递上准备好的热食:“二少爷先吃点东西,再睡一会儿。等会儿恐怕会有人来闹洞房。”
    楚昊已经开始吃了起来,简简单单地一碗面,没一会儿就吃完了,看着阮白叮嘱:“你吃慢一点,一会儿外面我看着,二弟只要装睡就行了。”
    今天天没亮就起来,从昨天晚上起就没吃东西,被来来回回地折腾,哪怕是以楚昊的体魄,也被累得够呛。心中只有成亲和念头在支撑着他,他家二狗已经好久没见着面了,他是谁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想半夜去爬墙,还得绕过他爹,避开他姐夫,最后还翻墙进了阮府,还被方羽给揍了回来。
    想到这几天的经历,楚昊简直想给自己抹一把辛酸泪。不过现在好了,他家二狗终于名正言顺进了他的窝!
    然后今天晚上就可以……嘿嘿嘿~
    阮白吃完自己的那份,抬眼就看到楚昊笑得一脸猥琐。
    真是……让人好期待!
    阮白一推小忠,指着门口:“去守着。”
    等小忠走了,阮白对楚昊勾勾手指:“晚上他们真的会闹洞房?”
    楚昊想拍胸口保证,没人敢闹;但是想到田凯复和方毛毛这两个不确定因素,就有些心虚气短。
    “爹和姐姐姐夫,都算是长辈,不会来闹腾。平辈里面,要防的只有方羽。”
    “毛毛很乖,就是田凯复……”那家伙别看着老实,其实满肚子黑水。田凯复当言官的时候和同僚相处怎么样,他是不太清楚;但是他好歹跟着田凯复在户部混过一段时间,那对外的八面玲珑的手段,为了自己的工作顺利进行,使用的各种小手段,简直让他大开眼界。
    方毛毛可听田凯复的话了,被带坏是迟早的事情。
    对于隐蔽/东躲西藏算得上专家级的阮白,和楚昊头碰头商量:“要不咱们这样这样这样?”
    楚昊眼前一亮:“好主意!”
    外面的方毛毛有些兴奋,那种跃跃欲试的姿态,让田凯复下意识拉住他的手:“毛毛这是怎么了?”
    好东西要和好盆友一起分享。方毛毛对待田凯复没有秘密,凑近了小声说道:“一会儿我们去闹洞房。”
    田凯复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闹洞房?”他都没给科普过。
    “皇帝伯伯说哒~他说闹洞房可好玩了!”方毛毛坚持要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去玩耍。
    对方毛毛来说是玩耍的事情,对田凯复来说是作死啊!田凯复坚定反对:“闹洞房一点都不好玩,咱们不玩。”
    方毛毛怀疑地看着田凯复:“咦?真的?”
    “真的。”田凯复严肃脸点头,“会被世子殿下揍!”
    “世子殿下是谁?”
    “是楚昊。”
    方毛毛撇嘴抱怨:“为什么你们都要有那么多名字?”他记起来很麻烦有没有,随即他又高兴了,“放心,楚昊打不过我。”
    可是楚昊能打得过他啊!田凯复抹脸,只能使出绝招:“还是不行。”
    “为什么?”方毛毛不高兴了。
    田凯复的表情更严肃:“因为二狗会不给我们做吃的!”阮二狗的手段那么多,打击报复一定很凶残!
    方毛毛目瞪口呆,良久才回过神:“真的?”
    “真的!”
    方毛毛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那好吧。田田,什么是洞房?”
    田凯复猛地噎住。他能回答“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吗?!!!
    嘭地一声,同桌的一个田凯复的旧识已经成功把自己灌趴下。阮白这个黑心商人,酒卖得可贵了。而且酸酸甜甜的果酒,怎么都像是没多少酒味的果汁,让人冷不丁就把自己给灌醉了。
    旧识醉了之后开始说胡话,但显然还有几分意识,至少能够听清楚方毛毛的问题。他驼红着一张醉醺醺的脸,打了个酒嗝:“洞房啊……呃!哥告诉你洞房是……呃!怎么回事!嘿嘿嘿……呃!就是这样那样嘿嘿嘿……男人和男人之间,呃!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嘿嘿嘿……啊!”
    田凯复放下手掌,叫人把用手刀砍晕的旧识拖走,心里面恨不得把旧识拖出去斩首!没看到毛毛还是个小孩子么?对小孩子说这些东西,教坏了怎么办!
    方毛毛听得眼睛大亮,大腿贴着大腿地挨着田凯复:“田田?”
    “嗯?”田凯复下意识地往边上挪了挪。今天艳阳高照的,已经有些热了,挨那么近干嘛?
    结果方毛毛下一刻就拉着田凯复往外走。
    田凯复不明所以:“毛毛怎么了?要去哪儿?”
    方毛毛都也不回:“回家。”方毛毛的动作颇有几分急不可耐,等人少了一点,干脆就直接用跑的,还嫌田凯复跑得太慢,直接拦腰一抱,快得像一道影子蹿出了王府。
    “回家干嘛?有什么东西落在家里了么?”之前在赈灾的时候,地形比较堪忧,有几次他也是被方毛毛这么抱过来抱过去的,田凯复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而且别看方毛毛跑得快,其实抱得他可稳当了,一点都不带晃悠的。
    方毛毛回到阮府自己的小院子里,一脚踢开房门,把田凯复往床上一丢,转身上门闩:“咱们洞房玩!”
    “咦!”玩泥煤啊玩!洞房是能玩的吗?啊!
    等到他无力抵抗被扒干净衣服推到在床上的时候,田凯复简直杀人的心都有。他刚才就不该那么对他的“老朋友”,应该在他出口之前就杀!人!灭!口!
    魂淡虽然总共就说了几句话,但是重点一点都没漏掉!
    田凯复内心泪流满面,努力劝说着方毛毛:“毛毛,咱们不玩了好吗?洞房一点都不好玩。”
    “不会啊,我觉得好玩。”方毛毛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快,看着赤身露体的田凯复,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明明两个人看上去差不多,但是田凯复……
    “你这里比我小。”
    擦!士可杀不可辱!他哪里小了!
    “啊,变大了!”
    “别……住手,别乱摸!”
    “偏要摸!毛毛的也会变大!”
    楚昊和阮白还不知道自己的伴读/先生,正惨遭采花贼,两人衣服一换,在闹洞房的人进门之前,仗着高超的身手和对地形的熟悉,飞快地摸出平西王府,来到阮宅。
    因为两人都是新郎官,这边也安排了一间喜房。原本只是阮白的一点残念,当摆设用的,想不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和热闹的王府不一样,阮宅这里显得清幽安静。两个人只是对视一眼,几乎就灼热地要把空气融化。
    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热烈地亲吻,衣服一件件脱落,繁复的喜服被扯得不成样子。
    楚昊一边亲着,一边抱着阮白往床边走,被他轻轻推了一把,勉强开口问道:“怎么了?”
    阮白结结巴巴道:“先、先去洗澡。”今天要捡肥皂了……心情好忐忑!
    楚昊愣了愣,才像是接收到讯息,嗓音微哑地点头:“嗯,洗澡。”
    作者有话要说:  形象问题
    二狗·小白:小田田,你怎么能干坏事呢?
    黑肚皮·小田田:不是我干的,明明是毛毛干的!
    憨厚·毛毛:嗯,是我干的。
    二狗·小白:小田田你不要看着毛毛老实就欺负他!
    窦娥·小田田:可真不是我干的!
    憨厚·毛毛:真的是我干的。
    憨厚·柿子:小田田你还是认了吧。
    窦娥·小田田/(ㄒoㄒ)/~~:好吧,是我干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过犹不及
    第二天,阮白根本就起不来,迷迷糊糊被楚昊服侍着起床梳洗,好像吃了点什么东西,就立刻又睡了过去。等到楚昊带着他到平西王府内,拜见了公婆(?),手把手地给敬完了媳妇茶(?),都没醒过来。
    大家都是过来人,看到这情况哪里有不明白的。只是明白归明白,楚昊这做得也太过分了!
    于是,等楚昊把阮白妥善安置好,就被他爹娘叫到花厅里面会审。
    平西王夫妇对视一眼:你说话啊!
    再对看一眼:等你说呢。
    再再看一眼,平西王败北,清了清喉咙对儿子进行教育:“本来呢,你们小夫妻……咳,小夫夫两个人的私事,当爹娘的也不好说你。可是看看你今天早上都什么样子?”
    阮白被那样摆弄都没有丝毫醒过来的迹象,亏得今天早上没外人,否则别人背地里会怎么说这两人?
    楚昊脸一红,低头认错:“我错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像是在饥饿的人面前放上最喜欢吃的东西,可是却残忍得只允许隔三差五舔一舔,他早就已经饿得眼都绿了。昨天终于吃到嘴里,他有一瞬间恨不得把细皮嫩肉的阮二狗吞吃入腹。
    终于完完全全彻底占有了这个人,以后不会再有分别,不会再有人用觊觎的眼光看他的阮白。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在这个人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想到他们还在顺阳关的时候,那会儿阮白还只管着个荒驿,他的身份也还没挑明,前来找他打听要说亲的人不知凡几,什么家里的女儿妹妹,亲戚家的女儿妹妹……哪怕是荒驿里的那几个姑娘,也不是没有对阮白动心的。
    他那时候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思,拒绝的时候只觉得心里面略不舒服,理由也是现成的,他家二狗还那么小,根本就不急着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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