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过,闹过,却没有任何用。
    若不是师父点醒了她,她恐怕还期盼着得到贺润年的垂怜,一心一意等着他,盼着他呢。
    她如今已经不再奢望贺润年的情爱了,既然如此,她还怕柴惜月做何?
    于是,便撕破了脸皮,趁着贺润年出去的功夫,把柴惜月按到在地狠狠地打了一顿。
    她还记得贺润年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你……你哪里还有半分侯门夫人的样子?简直,简直与泼妇无异!”
    顾重阳从柴惜月身上站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似笑非笑地看着贺润年,挑衅道:“那又如何?你想休了我?”
    “你别以为我不敢!”贺润年气得搂着柴惜月,痛恨地望着顾重阳。
    顾重阳冷笑道:“既然如此,侯爷把休书拿来吧!”
    “你……”
    顾重阳这破罐子破摔的模样令贺润年败下阵来。
    他盯着顾重阳好半天,方道:“你明知道我不会休你的,就是为了睿哥儿,我也要养你到老。”
    贺润年已是而立之年,却只有睿哥一个儿子,以后睿哥是要承爵的,名声上不能有半分污迹。
    提到儿子,顾重阳顿了顿,脸上有一丝不容错识的温柔。
    是啊,她还有儿子,她的儿子是延恩侯府的唯一的男丁。贺润年已经指望不上了,儿子才是她下半生的希望。
    好像看懂了她的心思一般,柴惜月眸中闪过一丝阴蛰。
    “睿哥儿那孩子,最是聪明懂事了,这才短短半个月,就姨娘长、姨娘短地围着我转,可真是得人疼的很,姐姐生了个好儿子呢。”
    说完,柴惜月便半是挑衅,半是得意地望着顾重阳。
    顾重阳脸色大变,控诉地瞪向贺润年:“贺润年,你竟然让柴惜月养睿哥儿?延恩侯府的规矩呢?”
    贺润年不敢与顾重阳直视,眼神闪躲道:“上个月母亲病了,就让惜月照看了半个月。如今母亲大好了,睿哥儿依然养在母亲膝下,你别担心。再说了,惜月养孩子,还是很有心得的,断不会委屈了睿哥儿。”
    自己含辛茹苦十月怀胎的儿子,一生下来就让婆婆抱走,她连一晚上都没有搂他睡过。
    她是他的娘亲,却只能远远地望着他。太夫人说她是不祥之人,防贼一样防着她,从不许她靠近睿哥儿。
    自己离开京城的时候,睿哥儿才两岁。
    三年过去了,他长高了没有,记得不得自己了。顾重阳一无所知。
    可这些她都不怨恨,因为太夫人会把睿哥儿照顾的很好。
    可如今,柴惜月居然也伸手管睿哥儿的事情,贺润年还十分赞同。
    一想到她的儿子,毫无防备地围着柴惜月打转,顾重阳就心痛如绞。
    柴惜月是什么人,没有人比顾重阳更清楚了。她不会因为睿哥儿是个孩子就心慈手软的。
    顾重阳心里顿感五味杂陈,说不上来是怨恨还是嫉妒。
    那是她的儿子,柴惜月都可以照顾,为什么她这个亲生母亲想见儿子一面都不行?
    三年来,她派到京城送信的马车都跑坏了五辆,可还是不见儿子的身影。
    顾重阳心里又酸又涩,一双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姐姐,你放心好了,我跟太夫人会好好照顾睿哥儿的。”柴惜月走近,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阴恻恻道:“顾重阳,你还想等你儿子袭爵,你好做侯府太夫人?我告诉你,你做梦!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如今顾重阳早就对贺润年不抱任何希望了,睿哥儿是她唯一的牵挂。
    听到柴惜月这样说,她哪里还忍得住?
    明知道睿哥儿养在老夫人身边,柴惜月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可又怕太夫人百密一疏,让睿哥儿有什么闪失。
    明知道柴惜月是故意激怒自己,让贺润年厌恶自己。
    可顾重阳还是伸出手左右开弓朝柴惜月狠狠地打了几个耳光。
    等贺润年反映过来,将她们拉开的时候,柴惜月的脸上已经都是血印子了。
    前面一巴掌是打,后面几巴掌顾重阳故意用手指去抓。
    长长的指甲,把柴惜月的脸都抓花了。她是有所准备的,指甲里面还藏了药,柴惜月脸上的疤痕,这辈子都别想好了。
    那一次,是彻底撕破了脸。
    她以为贺润年再也不会来了,任由自己在这庄子上自生自灭。没想到,半年之后的今天,贺润年又来了。
    他来做什么?
    难道,柴惜月这次找自己报仇来了?
    哼!我顾重阳才不会怕她!
    顾重阳紧紧握住了拳头,心里燃起了斗志,大步朝院中走去。
    院中种着葡萄架,葱葱郁郁的叶子翠□□滴,那是顾重阳刚来的那一年移过来的。
    葡萄藤要移植三年之后才能挂果,今年刚好是第三年。成串的葡萄挂在藤上,圆溜溜、青亮亮的惹人喜爱。
    顾重阳见了,心情较刚才好了很多。
    再过两个月便是乞巧节,到时候,她便可以在葡萄架下看牛郎织女相会。等看完了鹊桥相会,还可以摘葡萄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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