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斥责妻子,“他几岁小儿,家中又有屋宅,怎能另置宅院jiāo与仆人照料。”
    裴娘子到底心有顾虑,道:“外甥棺中所生,实有诡异处,他又生得不与常人仿佛。”
    裴郎君道:“我看他深目浅瞳白肤,许有胡人血统……”他疑小姨子与胡人有染,只是此话不雅,不好说透。
    裴娘子最后还是另置一间宅院,将雷刹安置其中,又遣一个腿有疾的老仆前去照顾,三不五时也接来裴家令他读书认字。
    裴娘子与裴郎君育有三子,大的已经知事,在外求学,二子三子却与雷刹年岁仿佛,孩童间哪会没有吵闹,童言本就无忌,翻了脸,言语伤人犹胜chéng rén。
    裴二居中,前有兄后有弟,本就嫌父母偏爱,来了一个怪模怪样,yinyin森森的表兄,更是不喜。节礼往来,外祖家随车回的回礼总夹着另与雷刹的礼盒,偷打开,各种法器黄纸经书。裴二这才知,雷刹乃是鬼子,不祥之物,日间避走,每来都叫着要仆人驱之。
    裴三却与雷刹亲近,他又喜爱表兄生得俊俏,每见裴二无礼,他便要出言相护,兄弟二人吵得不可开jiāo。
    裴郎君看得有趣,还道:家中热闹。
    倒是裴娘子面上虽笑,却是眉尖轻蹙  ,隐有愁色。
    自此,雷刹极少再去裴家,不过逢年过节前去拜访。远亲近疏,他不肯去裴家,裴娘子又心生内疚,时不时遣人送衣送食。
    雷刹拜何人为师学得一身武艺,裴家却是一无所知,过问,雷刹也是避而不答。他陷狱中之时,正逢裴郎君过世不久,裴家一时无暇顾及,等料理了诸事,雷刹已随在徐知命身边,入了不良司。
    裴家与雷刹,却有活命之恩。
    若非裴娘子,雷刹早已死在外公梅家主之手,溺毙水中。
    .
    裴娘子下死劲连拍带捶:“孽子,还不快快住嘴。”一使眼色,令奴仆连请带拖地将裴二郎架去了寺外。心中深恨平素不曾对裴二严加管教,别个家丑往袖里掩,他倒好,大肚阔口的缸,倒个一干二净。
    裴娘子再看风寄娘,不免脸上讪讪,心中无趣,连请神的心思都淡了几分,安抚雷刹道,“无祸,你也知道你这个表兄,自小顽劣不堪,成日撵鸡打狗,没个正形。唉!他不比你表兄沉稳,也不比你表弟老实,是两个头尖的枣核,两头扎人。”又与风寄娘道,“教子无方,让风娘子见笑了。”
    风寄娘倒是神色如常,道:“裴娘子子女宫干涩晦暗,应是子女康健有碍。母为子,剖心以待,长岁常忧啊!”
    一句话说得裴娘子泪下,青衣书生更是大愧,自语道:“阿娘,是儿子不孝。”
    风寄娘又道:“裴娘子子女之劫,实乃落在三子身上。”
    裴娘子失声大惊,叹服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唉,我家男主还是很惨的
    第20章 旧时约(一)
    风寄娘将黄花投入水中,又添皂米、桃胶、、石蜜,煮了一壶花糜。
    食案四方,一方空置,裴娘子看风寄娘与雷刹似乎特地绕开,心中不解,莫非里面座次与面向有避忌讲究。
    风寄娘为她解答道:“是座中有客的缘故啊。”
    裴娘子心里打了个突,胡乱应道:“原来还有客啊……”
    风寄娘执竹勺舀了三碗花糜,分与裴娘子与雷刹,雷刹瞪着面前竹碗,却不动手,问道:“粥糜里放了什么?”
    风寄娘眼尾含笑:“秋花三四朵、雪莲子一合、桃花泪一掬,石蜜少许。”她道,“去燥清肺,轻体养身。”
    雷刹更添嫌弃,怎也不愿再碰。裴娘子圆场道:“他一男儿郎,不喜甜烂。”
    “是吗?”风寄娘不露痕迹地睨了眼雷刹,见他万年寒霜凝结的脸上,一丝涟漪都无。别开话,问裴娘子:“不知三郎君之疾,自何时起?”
    裴娘子早等得心急如焚,见问,忙细细回想,道:“似……是四五月间,春光正正好,京都名人雅士皆出门游园赏花,三儿众同窗知jiāo也递帖设宴相邀,不过,三儿出去几趟,便都拒了,与我道:介日游玩,倒把功课荒废了,阿娘,儿子打算
    www

章节目录


浮梦旧笔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阁只为原作者申丑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申丑并收藏浮梦旧笔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