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璇撇过头去。
    夏清江伸手捧住她的脸颊,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脸扭正,低声说:“今天……吓着没有?”
    事后他悔得要命,心里七上八下,怕她对自己在厌恶之上又添一重惧怕。在面人面前他可以装作虱子多了不怕痒,可在她面前,总想能少点儿恶感是一点。
    温璇抬起眼睛,便看见他带着紧张的神色,他的呼吸都显得慢极了,放佛只要她说一句刺心的话,他立马就会窒息一样。
    他的等待在这一刻看起来如此脆弱。
    是她将那个意气风发的夏清江,变成这个样子的吗?
    温璇的眼前迷蒙起来,眼睛里的水汽使她以为自己是透过一片雾霭看着他。
    她明明勒令自己不要去亲近他,但感性先于理性,手已经抬起来抚在他脸上。
    夏清江愣了一下,看着她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连忙将她的手压在自己脸上,哑声道:“不要哭”
    温璇一面点头,一面眨着眼睛,然后眼泪就下来了。
    夏清江手忙脚乱,心里慌成一片,连声说:“我错了,你别哭。今天是我不好,让你伤心,我——”
    他话还没说完,温璇踮起脚尖,吻住他了。
    夏清江有些狼狈,既要紧紧锁住她的腰身,防止她绊倒。嘴角又被她吻得发疼。
    但他并没有躲开,她就在自己怀里,身上有一股清甜的气息。她做什么事情都有十分认真,连接吻也是,乖巧地闭着眼睛,睫毛微颤,像遇风的蝶。
    这样缱绻的亲近,真是时隔太久,是在梦里才会出现的美妙触感。夏清江舍不得嘴唇边上的温暖,这辈子也舍不得。
    温璇还在哭,两人的吻里便带着一股微微的咸味。
    渐渐地,两人的呼吸都乱了,意乱情迷,夏清江将温璇压在窗边的塌上,解开她的衣服便吻上去。
    温璇被他亲得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手指插进他的发间呜咽。
    “冷不冷?”,夏清江火热的呼吸喷在她的皮肤上。
    “不冷”,温璇被他弄得有些痒,微微挣扎。
    夏清江怎么可能让身下这尾游开?将她的手臂拉上去,用一只手扣住,另一只则去解自己的皮带。
    “清江”,她喃喃念着他的名字,像在梦呓。
    夏清江低声应她道:“老婆,我在这儿”
    温璇缩在他身下,脑子里乱作一团。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自己这么久的努力会功亏一篑,可是太想他了。
    有时候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便把自己的化验单拿出来看,上面那些无情的字眼,总会让她平静下来。
    然后告诉自己,她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理智和想念在她身体里面博弈,温璇心里剧烈的挣扎,让她觉得自己身在冰火两重天。
    她攒足了勇气,刚要拒绝他。夏清江一下子冲进去,温璇措不及防,弓身成了只虾米。
    最终,她还是放弃挣扎了。久违的*格外激烈,两人都大汗淋漓,腻在一起。
    后来温璇一边承受着他,一边大哭着叫他的名字。
    夏清江被她叫得心头起火,又怕外面的人听见,赶忙捂住她的嘴。
    夏母听家里的小阿姨通报说温璇来了,她本在客厅里面等着。但见她许久未至,担心她又和夏清江起争执,便急匆匆找到夏清江这儿来。
    刚走到房檐下,却听见屋子里传来男女的闷哼声。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抿唇偷笑着退了出来。嘱咐了其他人不要去打扰小夫妻说话,这才回了自己房间。
    等云收雨歇,温璇响过三次的手机再次亮了起来。
    房间里开着暖气,她的外套被夏清江丢到一边。她伸手去够,但吻着她后背的夏清江不愿意放开她,一把将温璇扯到怀里,闹着说他还想要。
    一场欢愉,冷静下来,温璇唯有苦笑。她不顾夏清江的反对,起身穿好衣服。薄迁还在门口等她,她不能耽搁太久。
    夏清江怀里空了,心里也跟着空了。他脸色不愉道:“有什么事非要现在去办?”
    温璇看了一眼手机,按黑屏幕,头也没抬,便说:“工作室里的事儿”
    夏清江看她渐渐冷下来的脸色,那句“工作室比我还重要”最终没有问出口。
    他不明白,刚才她情动的样子,并不是对他没感觉。可她穿上衣服,又是那个对他冷冰冰的温璇了。
    他掀开被子,起身穿衣服,“我送你过去吧”
    温璇说不用了:“有人来接我”
    夏清江的嘴角一下子沉下来:“谁来接你?”
    她想也没想就说:“我弟弟”
    “你还有弟弟,我怎么不知道?”,他眼睛不错地看着她。
    温璇垂下眼睛:“是吗?那大概我忘了跟你说”
    夏清江坐在床上,冷着脸道:“这么晚了,就别惊动我妈他们。慢走,不送”
    温璇“嗯”了一声,便开门出去了。
    门扣上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夏清江背着门口的身影,像是被这声响惊动了一样,忽地一颤。
    他手握成拳,又生气又委屈地想,她连再见都没跟自己说一声呢。
    比起刚才两人激情时的声音,此刻的房间里安静得让人心慌。忽然一声响动,像是硬物砸到床板上的声音。
    温璇离开大院儿时,脚上的速度慢下来很多。像有一根绳子系在她脚腕上,她要费很大力气,才能艰难往前行走。
    这时候外面已经人烟稀少,偶尔会遇见巡逻站岗的警卫。
    她脑海里一再回放自己离开时,夏清江脸上落寞的表情,可她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想哭不能哭的憋闷感觉,使她更难受。
    可她没有办法,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爱夏清江。她设计男装,永远用的是他的尺寸。
    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冷的呢?大概是她跟夏清江说,她把孩子拿掉的那一天,夏清江第一次在她面前哭了,他做梦都想和她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那天他痛苦得发疯,掐着她的脖子,让她给他的孩子偿命。但看见她喘不上气的样子,又赶忙松开手。
    从那天起,他就很少回家,花边新闻在报纸上出现的次数,是他回家次数的好几倍。温璇只能在新闻里看到他,夏清江成了活在报纸杂志上的丈夫。
    温璇永远不会告诉他,医生宣布停胎的那天,她一个人在医院里哭得晕过去。那个小生命,她和夏清江千盼万盼的孩子,夭折在母亲的肚子里。
    温璇眨眨眼睛,让眼泪淌回心底,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大院儿门口,薄迁的车还停在那儿等她。
    她的手刚触到车门,手机便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夏清江。
    “喂?”,她呼着白气接起来。
    夏清江的声音似乎是从整个冬天凝结出来的,冷得彻骨,“你敢上他的车试试!”
    温璇回头一看,夏清江一身冷峻的黑色衣裤,拿着手机站在身后。
    他大步走过来,夺过她的手机往地上一砸,拉着她就走。
    薄迁慌忙跳下车,拉住温璇的另一只手,怒道:“你要带她去哪儿!”
    夏清江停下脚步,回身冷笑:“这是我老婆,你有什么资格过问?”
    感觉到掌心里的那只手挣扎起来,夏清江瞳孔猛地一缩,上前去一把揪住薄迁的领口,温璇怕他动手,赶忙挡在薄迁身前,喊道:“你发什么疯!”
    夏清江觉得她可笑:“你说我发什么疯!”
    温璇见他气得眼睛都红了,便缓着语气劝他:“我们俩之间的事,不要迁怒到其他人身上”
    夏清江扯了扯嘴角,冷然道:“需要你们俩同居的照片拿给你看吗?”
    温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跟踪我?”
    她眼眸里有幽深的痛色,夏清江撇过脸,哼声道:“敢做不敢当吗?”
    温璇整个人都静下来了,成了一座雕塑。她声音沙哑,面无表情地说:“既然你只相信你看到的,那么,我无话可说”
    接着她一眼也不肯看他,对薄迁说:“我们走吧”
    她恨不得立刻逃离自己身边的样子,让夏清江的心皱缩成一团。他眉毛往下压,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嘴角那抹冷笑让人心里发毛。
    夏清江淡淡地说:“刚下了我的床,立马就要爬上别人的车么?”
    温璇全身都在发抖,忽地转身,“啪”地一声扇在他脸上。
    打人的是她,可温璇的表情似乎比他的脸更痛,她梗声道:“夏清江,你就不累吗?反正,我累了”
    夏清江整个人僵在那儿,她轻飘飘的语气,却比任何时候都让他感到决绝。
    他心里发紧,嘴上还在步步紧逼,“怪不得你这么上赶着要离婚!我告诉你温璇,我绝对会让他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最后一句话,简直是从夏清江的齿缝里面蹦出来的。
    温璇脸色发白,嘴唇不住地颤抖,她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阻止牙齿咯咯作响。
    她全身都被他这番话给冻住了,看着他的目光,分明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大不了,我和他一起死”,她眼睛不眨地说。
    夏清江满身创伤地站在那儿,被人伤过才知道,伤人根本不用利器,一句剜心的话就可以。
    ------题外话------
    我觉得我虐出了新高度,自己都快受不了了。二更估计要到明天去了,大家明天再看,晚安,么么哒(づ ̄3 ̄)づ╭?~
    ☆、156.暖和
    许凉去老板办公室送简报的时候,刚好看见兰今从里面出来。两人面对面相视,都有些尴尬,兰今的眼眶明显红肿,眼角还有颤巍巍的泪珠。
    “许小姐”,兰今白着一张脸,强打起精神跟许凉打招呼。
    兰今是和吴敏川一样要强的人,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大概也不会这副模样。许凉权当没听见她仍带哽咽的声调,微微笑道:“刚从老板那儿出来?”
    “嗯”,兰今点头,这时候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追根究底,许凉的平常态度,让她心里好受许多,“你找老板有事吧?那我就不耽搁你时间了”
    说完对她颔了一下首,错开身体走了。
    一直到赵垣的助理将许凉送出来,她脑子里还是兰今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说来兰今这个经纪人当得有些波折,前头是林雪禅出事,淡出公众视线,现在接手新人薄迁,不会又出什么岔子吧?
    她满腔疑问回了自己办公室。吴敏川一边喝着感冒冲剂,一边在那儿咳嗽,她感冒了,所以今天裴意初到一个节目里充当临时嘉宾,她也没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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