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此次顾家村之事让有心人给利用上,由此将顾家村推至风头浪尖上。
    因为如此,官府时不时派人到顾家村溜达一下,或者逮着村民问一下。整个顾家村几乎成了能进不能出的村子,守卫得无比森严,不说有亲戚来探望要经过很长时间的排查,就是村里人出去买东西也要被盘查好久。
    村民们不免心生怨气,以前被狼群围攻的时候没见这些官兵来救人。现在狼群退了下去,官兵却来了,里里外外守得紧紧地,连只飞出去的苍蝇都能引起注意。
    长期守在这破村子里,这些官兵无聊就打起了顾盼儿家的主意,因着顾盼儿修建山门一事,这群官兵就说顾盼儿家包藏祸心,要彻底盘查一下才可以,要不然就当成叛贼处理。
    本来吧,这群官兵爱干啥就干啥,只要不妨碍到自家那就啥事都没有,顾盼儿也就懒得去理,可这群官兵偏要惹到自个家里那就另当别论了。
    虽然是建造山门,可顾盼儿从来就没说那是为日后门派所准备的,并且司南也没有说出去,这山门有很大一部分为顾盼儿自己所设计,与这片大陆很多门派的构造都有所不同,一般人只看得出其特别,按理不会往门派那方面去想。
    况且就是门派又如何,自古以来江湖从来就不能插手于朝廷,朝廷亦不能干涉江湖之事,否则就是犯了大忌。
    这群官兵不知死活惹上门来,顾盼儿自然也不会跟他们客气。
    “开门开门!”
    “再不开门就撞门了!”
    “快点开门!”
    ……一群官兵凶神恶煞地拍着门,小郭磊被吓得够呛,愣是不敢把门给开了,撒丫子赶紧跑去找顾盼儿。
    “东家,东家不好了,官兵来了。”
    这县试的成绩明天就要出来,顾盼儿这会正盯着顾清看,想瞅瞅顾清有没有紧张啥的。毕竟上次的童生试可是把顾清给急得差点上火了。
    可顾清一直看着书,也没瞧出有什么不对来,正琢磨着要不要开口问一下,就听到门外传来小郭磊惊慌失措的声音,这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又看了一眼顾清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顾清余光瞥见顾盼儿出了门,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书也放到了桌面上,根本就无心看书。脑袋直接往书上一放,嘴里头喃喃道:“明天结果就出来了,好紧张,不知道考成什么样子……”
    这些官兵一天到晚守在村子不说,还时不时到村里转悠盘查,还真是讨厌。明天若想出去,估计会很麻烦,现在还找上门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么想着顾清也起身走了出去。
    刚走近就听到官兵嚷嚷:“听说你们家进了可疑之人,头说了,要进去搜搜,这就提醒你们一下,省得到时候搜的时候你们啥都不知道。”这官兵说着眼睛就往里头一个劲地瞅着,那眼神瞅着就不像好的。
    这群官兵自然不打好主意,来这村里已经好几天了,也打听了不少事情,听说这家可是最富有的,就算不信一进门肯定就信了。还说这家经常进山采药,不说百年老参,就是千年的也是一大把一大把地,随便捞上一点就能发达了。
    不过听说这家人不好对付,应付的时候且得小心了。
    现在瞅着好像也没别的厉害之处,除了那十来个退役兵,应该也没别的好担心的。难不成他们还敢跟朝廷作对?到时候把他们全抓了,就说是叛贼,看他们怕不怕。
    这么一想,这二十来个官兵放下来了,各自打了几个眼神,就想直接进门搜查。
    那小头领自己还嚷嚷道:“你们不用害怕,只要你们不包藏祸心,那就啥事都没有,可你们要是斗胆包藏祸心,那就休怪咱不客气了。最近朝廷对这阴阳教可是追得紧,只要发现可疑之人立马就要抓走,要是确认是阴阳教的,可是会就地处死,你们可别犯傻啊!”
    这话虽说的是事实,可顾盼儿却听到了威胁满满,而且这人眼神不直,眼眶长得是正的,可眼珠子却是贼的,正四下瞄着,肯定在打什么歪主意,说不定是想要趁机捞好处。
    “你来这里的时候,你上司就没有告诉你,千万别惹老娘吗?”顾盼儿一脚踩在门框上,挡住了官兵们的去路,才不乐意让这群土匪进门,要不然家里又得变得乱七八糟的。
    村民才走没几天,好不容易才把院子收拾干净了,这群人一进来肯定又得乱了。
    “大胆,你这事妨碍我等执行任务,可当叛贼处理,再不让路可别怪我等不客气。”小头领神色一变,立马就将剑抽了出来,直指顾盼儿,大有顾盼儿再不让来开就直接捅下去的可能。
    这小头领可不担心杀了人会怎么样,到时候直接说这家与阴阳教勾结就行了。
    上头都说了,要是这顾家村不对劲,可以直接全部处死了。不过全部处死的话得有证据才行,要没证据的话可是很麻烦。上头说了,有一点点证据也行,到时候可以给整个村子安上罪名,就不怕被传道了。
    可惜来了这村子这么久,一点证据都没有,这群村民瞅着挺老实的,半点事都不犯,除了对待官兵态度不好以外,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这家瞅着挺怪的,说不准有什么猫腻呢,越这么想这小头领绿越急着进去。
    可顾盼儿是谁,敢拿剑对着她的人本都去阎王那里报道了。这小头领连个百夫长都不算,顶多久一小队的头头,就敢这么放肆。要知道就是李师长也不敢在她面前理直气壮地说话,这小头领又算个鸟。
    顾盼儿直接一脚就踹了过去,然后又几脚把这些官兵踹飞了,本打算直接转身回屋子的,可想了想又走了出去,将这些官兵的刀剑全部没收了,然后全部揉成了一个大铁球,拿着就进了屋里。
    顾清跟在身后,将院子们关上,顺便同情地看了这些官兵一眼。
    顾盼儿边走边嘀咕:“这几天老听见村民们说这伙子官兵拿着兵器在村子头耀武扬威,弄得大家很是不爽,可又没有办法跟这些官兵横,毕竟人家手里有兵器,跟他们横太危险。正好咱家里有打铁的工具,这些破铜烂铁要是多收点,能打出不少好东西来……”
    顾清听得满头黑线,有些无语了,同时也更加地同情那群官兵,因为他们手中的武器让顾盼儿给惦记上了。这对于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身为官兵,如果丢失了武器的话,那可是大罪。
    的确如此,门外的那群官兵直接傻了眼,面面相觊,都感觉到了恐惧。
    那个女人竟然徒手把武器给揉成了一团,她……她还是人吗?
    最重要的是,这丢了武器要怎么办?要是被抢了还有机会抢回来,可这不止被抢了,还被揉成了一团,就算是要回来那也不是武器的样子了。
    武器还没分发到手里前就被警告过,这武器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就算把命给丢了,这武器都不能丢,否则就会受到军法处置,重者可是连命都没有的,再轻也轻不到哪里去。
    “头儿,这,这咋办啊?”
    “武器都没了,咱还能活么?”
    “要不咱逃吧?”
    ……官兵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胆小的已经想到要当逃兵了。
    小领头狠狠地呸了一口,咬牙说道:“咱去找李师长,听说李师长跟这房子里的人很是熟悉,要是有李师长的帮忙,咱就啥也不用担心了。”
    “这,这能行吗?”官兵们怕得不行。
    小头领狠狠道:“不行再说,况且除了这个办法以外咱们还有别的选择?难不成你们真想当逃兵,被发现的话可是重罪,不止自己受罪,就是家里头也得受到牵连。”
    官兵们面面相觊,还真是这么个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回头恨恨地瞪了一眼这已经关上的大门,小头领摸着被踹疼的胸口,狠狠地啐了一口,心里想着得整个什么办法把这家人全给整一遍才行。
    要是能收集到证据,这整个村子的人都别想逃了。
    顾盼儿的药还是挺管用的,秦兰被喂了药以后果然傻了七天,不过这药也不是万能的,人虽然傻了,这记忆却没有丢。秦兰明显知道自己傻了七天的事情,并且还知道自己这七天里都干了什么事情,醒过来的瞬间这脸色就变得霎是难看。
    竟然在风哥哥面前出丑了,还出了那么大的丑,秦兰觉得自己没脸见人。
    不过秦兰虽然知道自己傻了的事情,却不知道是被顾盼儿给喂了药的原因,还以为是被顾盼儿打的那一下子打伤了脑袋,所以才变傻了。
    自傻病好以后,秦兰就一个劲地找大夫来给自己看,生怕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对此南风表示挺遗憾的,因为秦兰傻的这些天,他很轻松就就做了不少事情。甚至不用担心自己探望南雨的时候被发现,毕竟南雨醒来的消息还是不能让太多人得知,知道的越多对南雨来说就越是危险。
    然而还有一件事让南风不敢相信,甚至怀疑自己之前所有的判断。
    去看望南雨之前,南风画了一幅画,画里正是上官婉。
    询问南雨之时,南风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又或者说根本就不乐意抱这希望,不过是为了解开心中的谜底,才有了这么一幅画的存在。
    谁料南雨一看到这幅画立马就瞪大了眼睛,指着画中人说道:“是她,就是她,肯定是她!记得当时她不过才十三岁的样子,并没有画上的这么成熟,面上的表情也没有这么温和,看起来可是十分的阴沉,就是她照着我的胸口给了一掌,然后我就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了。”
    南风听罢大吃一惊,可仍旧不死心地说道:“她叫上官婉。”
    南雨道:“我听到秦贵妃叫她婉儿!”
    又是秦贵妃,司淮山瞥了一眼南雨,强调了许多次了。可南雨始终只记得秦贵妃与安皇后,只当安皇后还在,秦皇后还是秦贵妃一般。
    “老相公,你一定要将这个人找出来!”南雨又扯着司淮山的胳膊说道。
    司淮山很是无奈,自从南雨接受了自己就是她的相公之后,这相公前面就多了一个老字。哪怕把胡子给刮得干干净净的显得年轻了许多,这个老字也依然没有去掉,这让司淮山很是心酸与无奈。
    而听到南雨这话,司淮山不禁与南风对望一眼,都皱起了眉头。
    虽然还没有完全确定,可倘若此事真是上官婉所为,那这件事情所牵扯的就更大了。
    暂时南风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让司淮山小心去查此事。
    并且还告之司淮山一件事,上官婉虽与文元飞青梅竹马,不过上官婉十岁那年曾离开过本家,直到十四岁那年才回上官家。那时的上官婉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并且看起来更像个大家闺秀,温娴端庄,一年后嫁给文元飞。
    在世人面前,文元飞与上官婉青梅竹马,并且一直以来都相敬如宾,被传为一段佳话。
    倘若南雨口中所说,又或者安氏所说才是上官婉的真面目,那就太可怕了点,甚至连文元飞都可疑了起来。
    南风得到如此的消息,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一点点都不敢泄露出去。
    自然而然地,找到安氏这个消息也被南风埋藏于心底,不到真相大白的那天,南风绝对不敢将安氏的消息透露出去。
    很明显如果如安氏所说的那样,是将军府上的人要其性命,自己将安氏给透露出来,那就是将安氏置于死地,南风还不至于为了得到真相而去做这样的事情。
    想到最近阴阳教兴起,南风不免有些担心顾家村,毕竟此事由顾家村所引起。之前南风并不知道顾家村遭到了狼群袭击,若是知道的话,哪怕这州城的官兵不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南风也会去开口要求帮忙。
    这左将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还能说出那样的话来,让有心人给利用了去。
    此时的南风明显还不知道,顾家村已经被官兵包围,从里面飞出来的一只苍蝇都会被盘查一番。
    而那群被抢了武器的官兵在镇上找到了李师长,李师长正与镇上的老大夫谈着话。因为稀罕顾盼儿炼的药,所以李师长将顾盼儿后来为那些中了毒的官兵解毒的药拿了一份回来,让老大夫瞧瞧里面是什么成份,能否辨认得出来。
    老大夫算是挺厉害的一个大夫,并不比县城里的差,那碗药没辨别多少天就将成份给辨别了出来。不过老大夫却表示自己没有办法熬出这样的药来,毕竟这药的妙处不在于用药有多好,而是在于煎药的人有多高明。
    李师长虽然是个外行人,但也是听明白了,不免就有些遗憾。
    如果这药能够随便煎熬的话,那么有了这解毒的药,以后要进葬神山脉的话就多了一分保障。
    正感叹着,就传有人来找,李师长挥手让人进来。
    小官兵领头一看到李师长立马就跪了下去,嘴里直喊救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李师长啊,你可要为咱这群小兵做主啊!”
    李师长看得直皱眉:“什么事,你先说。”
    小领头说道:“咱瞧着顾家村那二十余户人都检查过,唯独那童生爷的家中没有检查过。本来咱听李师长说的,那户人尽量不要去惹,可今个儿咱觉得那户人十分可疑,就想着进去查一下,可咱还没进门呢!武器就让那妇人给抢了去,并且全部毁掉了。要知道这武器可是比咱的小命还要重要啊,这丢了武器让咱这些小兵咋办啊?严重的话可是要砍头的。”
    李师长听罢嘴角一抽,这群人是傻子么?不听自己的劝说,非得跑到顾家村那里闹就罢了,竟然还敢跑到那顾夫人的家里头闹,这不是嫌命长么?
    武器被弄走了那还是小事,揍得你娘都认不出来那也没啥好稀奇的。李师长估计:那顾夫人就是杀人的事情也干的出来,说不定还会干得十分利索,让你挑不出来半点毛病,那才叫可怕呢。
    “这武器没了就没了,这事我帮你一把,不过你们可得吸取教训,没事就不要再去惹那顾夫人,要不然下次丢了武器就别来找我了,我可不会每次都帮你们。”李师长说着便让人去给这群官兵弄武器去,心里头也在想着,这事还是得跟右将说说,正好右将在水县。
    虽然事情是因为顾家村而起,可总这么守着顾家村也不是事,说不准到时还得发生点什么。
    况且这顾家村正是顾夫人的地盘,那顾夫人岂是那么好说话的?要真惹这顾夫人生气,到时候事情就得闹大了去。
    至于所谓的阴阳教,李师长觉得顾盼儿不可能与之有关系,不说顾盼儿是土生土长的顾家村人,就是以顾盼儿的能耐,只要顾盼儿乐意,去到哪里都会被人奉为上宾,哪里用得着给阴阳教卖力。
    在李师长看来阴阳教不过另一个天神教罢了,根本无需畏惧,却不知这阴阳教牵扯甚大,岂是一小小的天神教可比拟的。
    这群官兵根本没有想到李师长竟然会这么好说话,他们还以为要求上好久才可以,又可能是白求了,没想到才哭诉那么一会武器就到手了。顿时就喜出望外,一个劲地道谢着。
    李师长没太在意,不过还是再提醒了一次,让他们千万不要再惹顾盼儿家。
    这群官兵现在吸取了教训,自然不会轻易去惹顾盼儿家,可不少也憋着坏,想着找到证据再去顾盼儿家算账呢。要不然这口气哪里咽得下,况且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也还没有完成呢。
    与李师长告辞以后,这群官兵又匆匆地回到了村里面。
    顾盼儿这会正好从村长那里出来,见到这群官兵立马就停了下来,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这群官兵腰间重新挂上的武器,吓得这群官兵赶紧将武器藏在身后,无比防备地看着顾盼儿。
    村长送顾盼儿出门也看到了这群官兵,脸色也是难看了起来,要不是民不与官斗,早就组织村民们把这群官兵给撵出村子去了。
    自打这群官兵来了,村子里就没有消停的时候,比起之前那一千的官兵还要恼人。
    这群官兵就不是好的,自打他们来了,村子里就经常丢牲口,不少人家已经丢了不少的鸡鸭,而且总是以各种名义进村民们的家里头,翻箱倒柜,看到好东西直接就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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