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从撕下一块干净的里衣给她擦脸,心里却不由得想着要是自己晚来片刻的后果,依着小皇上的烈性,万一再奋起反抗,要是真惹急了这两个鞑靼畜生...想想真是遍体生凉。
    这两人应该庆幸被他一刀宰了,不然他绝对会把他们丢到东厂去,让他们好好尝一尝剥皮抽肠的滋味。他深深地吐纳一口,用冰凉的布料给她敷脸,又低头厌恶地看着两人的尸体:“这两人不能再放在这里了,万一腐烂的还是桩麻烦事儿。”他顿了顿:“臣把这两人扔出去吧。”
    姜佑瞧着那两人死不瞑目也有些不太得劲,不自在地点了点头:“掌印说的是。”她硬是跟着他不让他一个人出去:“我跟你一道去。”
    薛元无奈,只好带着她抛了尸,转眼两人又淋了个湿透,薛元摸了摸她身上还在滴水的衣服:“穿着湿衣服容易生病,皇上还是先脱了吧。”
    姜佑啊了一声,还没说话,就见薛元麻利地生火,他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不过好在手脚脑子都是一等一的灵活,琢磨了会儿就用火石燃起了火堆,他看了眼姜佑,探手就要解她盘扣:“皇上可要臣帮忙?”
    姜佑唬得退了几步:“朕自己来,你先背过身去。”
    薛元轻笑了声转过身,就听见身后悉悉索索换衣服的声音,有时候瞧不着比瞧见了更叫人浮想联翩,他微闭了闭眼,轻声道:“皇上好了吗?”
    后面的姜佑没回答,他直接转过身,就瞧见她惊愕地看过来,手里拉着肚兜的绳结,全身上下只剩了个藕色的肚兜,白嫩的两座山丘底下是纤纤一把细腰,柔软曼妙的曲线引人垂涎。
    薛元也被这情景震得顿了顿,咳了声从拿回来的一堆东西里取出张豺狗皮给她裹上:“皇上小心着凉。”
    这豺狗皮是才猎的,还没经过捶打硝制,上面一股子味道,姜佑用力裹紧了些,秉持要看回来的念头问道:“掌印不换吗?”
    薛元用树枝搭了个简易的架子,把她的湿衣服都晾在火堆边上,闻言勾了勾唇,立在她身前扯了玉带脱了长衫,上半身赤条条的在她眼前,姜佑事到临头又有点胆怯,忍不住闭了眼:“掌印你注意些,我还在呢。”
    薛元倾身靠了过来:“臣注意什么?既然臣和皇上都这样了...皇上还客气什么?”
    姜佑刚想问我和你怎么了,就被他捉了手搭在腰间,他偏好轻薄名贵的料子,轻轻一拉裤子就落了下来,他抽出白如玉的双足站在她面前:“皇上总闭着眼做什么?”
    姜佑焦躁地挠了挠头,睁眼努力把眼珠子定在他脸上:“掌印...不找个东西挡着?”
    薛元抓着她的手不放,两人双双倒在了身后平整宽大的石床上,他的嘴贴着她的耳垂:“挡着皇上不就瞧不着了吗?”
    姜佑的手又被他带着到了那处,明知道不应该,还是睁眼瞧了瞧,觉得跟春.宫上画的不大一样,大概是长在了薛美人的身上,总觉得很漂亮,不像寻常画上毛里毛糙的吓人。
    她苦着脸被他摁着那处:“上回不是帮掌印纾解过了吗?为什么又站起来了,掌印别是有什么毛病吧?”
    她说着身子一缩,半个嫩滑的肩膀就滑了出来,他重重咬了一口:“皇上说的是什么混话?哪个人不盼着自己立起来,你反倒嫌起来了,你难道以为一次就管一辈子不成?”
    姜佑犹豫了一下,有些笨拙地动了起来:“那到底要几次才能完啊?这么着多折腾人,冬日里倒还罢了,总算有个遮掩,夏日里这么大一个杵着,被人瞧见了多尴尬。”
    薛元被突然而来的欢愉激的轻轻喘.息起来,白净的面皮泛起大片的红:“皇上别想着轻省了,你这辈子只能被它折腾着。”他低笑了声:“皇上以为这就算折腾了吗?”
    姜佑想了想才明白他的意思,红着脸啐道:“你不要脸。”
    他顺着脖颈往下吻,一边诱哄她:“皇上想轻省些吗?你亲亲它便不难受了,你也能尽早解脱。”
    ......
    终南山上有座皇家专门修建的寺庙,太皇太后就是被移送到了这里,不知道是不是跟里面住的人有关,皇家的寺庙纵然繁华,也挡不住从内而外透出的那股子阴沉。
    昌平拢着葱绿的披风站在偏殿里,神情仍是静静地看不出来有什么欺负,坐在她上首的那个苍老妇人却胸口连连起伏,终是气不过,‘当啷’把桌上的茶盏扫到她脚下:“你可真是哀家的好孙女!”
    昌平看了看自己被沾湿的银灰撒花缎面鞋,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瓷,不急不慢地道:“祖母何必大动肝火?孙女就是嫁了人,也依旧是您的亲孙女。”
    太皇太后苍白的脸上累叠着皱纹,浑浊的眼底掩不住的怒意:“你明明知道咱们赵家和张家是什么关系,你竟然还要去嫁给张家的嫡长孙,当我是死人不成?!”她恨声道:“你瞧瞧,赵家长房还剩下几个人?!都是被姜佑和张家害的,你竟还不知廉耻地想要嫁到张家去!”
    昌平用绢子擦了擦手,慢慢道:“皇祖母是不是忘了什么?您娘家姓赵,可如今嫁入了皇家,前面还得冠着夫姓,您首先是姜家人,然后才是赵家,至于孙女,更是跟赵家没得干系了。”
    太皇太后从未听过她言辞如此凌厉地跟自己说过话,一时之间竟有些怔忪,半晌才颤着手指道:“你以为你攀上了皇上,攀上了张家,便能把我这个做祖母的不放在眼里吗?!”她恨得五指攥紧:“你真是哀家的好孙女,我告诉你,想嫁给张家,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绝不会同意,你违背我的意思便是不孝不悌,看你有何脸面嫁人!”
    昌平静静地不言语,太皇太后继续冷笑道:“去鞑靼和亲,多好的亲事啊,你嫁过去便是可敦之尊,既成全了自己,也能重振我们赵家,既然你执意不允,那你也别想另嫁别家了,就在山里陪着我一起老死吧!”她拢了拢身上的绛紫褙子,面上止不住的阴冷:“皇祖母生病,你这个做亲孙女的难道能不在床前伺候尽孝?只要你敢擅自回去,就等着被天下人的吐沫星子淹死吧。”
    昌平理了理身上的披风,忽然叹了声儿道:“孙女也知道皇祖母不会就此甘休的。”她忽然抬起眼,对着太皇太后微微笑道:“祖母既然自觉是孙女的亲祖母,那请问您曾有一日把我当成你的亲孙女?”
    她见太皇太后怔忪,神色带了些悲怆:“当初皇上出生前,祖母便蹿腾着要把我过继到张皇后膝下,还为此害死了我母妃,等到皇上出生,你又为了扶持淑贵妃,打压张皇后,故意把我推到金水河里,再使人诬陷皇后。”她抬眼看着太皇太后怔忪的脸:“这次更是不堪了,您才听说鞑靼使节求亲的消息,就立刻给我传信让我答应这次提亲,鞑靼苦寒之地,多少人脚挨着脚后退,只有进蹿腾着我嫁过去,孙女就想问一句,您做这些事儿的时候,是否想过我死去的父王,是否想过我也是您的血脉?”
    ☆、第73章
    太皇太后微顿了顿,随即冷笑道:“那又如何?这些事儿又没有真的要了你的命,哀家是你父王的生身母亲,没有我哪里来的你?没有我你以为你能安享十几年的锦绣荣华?如今终于有用得着你的时候了,你却想跟我对着干,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昌平微闭了闭眼,摇头道:“皇祖母又错了,我能安享荣华,不是因为我是您的孙女,而是因为我是姜家人,您如今是太皇太后,受天下万民敬仰,也是因为您冠了姜姓,而不是因为赵家。”她理了理裙摆:“欠姜家的恩情我自然会还,譬如这事儿,若是皇上开口让我和亲,我绝不会推辞,谁让我是皇家人呢?”
    太皇太后深吸一口气道:“好一张利口!我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孙女啊!”
    昌平瞧着她,心里不无悲凉,跟她素来不合的姜佑在这时候都知道鞑靼是个火坑,不能坑害了她,而偏偏是她嫡亲的祖母要生生逼着她往火坑里跳,想想便叫人心寒。她讥诮地笑了笑,言辞也凌厉起来:“皇祖母说错了吧,在您心里,赵家的那几位才是您的孙子孙女,我这个姓姜的又算得了什么呢?”她淡淡道:“您是太皇太后,皇上的嫡亲祖母,这天下除了皇上,谁还能越过您去?如今落到长居深山的下场,难道就没想过自己的错处吗?”
    太皇太后气得胸口一堵,差点一掌挥在她脸上:“皇上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这般向着她说话?!”她指着昌平恨声道:“都说生女外向,不知廉耻的东西,还没进张家门,就先把自己当张家人了,你以为张家人真是倾慕你的人才,不过是瞧上你长公主的身份,借着你的地位好往上爬罢了!若是你有朝一日失了势,他们必然会对你弃如敝履!”
    昌平听得心里微微一紧,她自然相信张东正的人品,但张家其他人她却不敢保证,她眼神阴霾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澄净:“皇祖母说的哪里话?孙女又没有嫁人,跟张家有什么关系?祖母可别凭空污了孙女清白。”
    没出嫁的女子确实算不得夫家人,太皇太后被她堵的面色一滞,深吸一口气,忽然缓了面容,做出一副和蔼的神色:“媛儿,我知道你这些年心里有怨,觉得祖母偏着赵家,可祖母却实打实的是为你的前程考虑,你明知道皇上不待见我,你是我的嫡亲孙女,留在京里皇上会给你安排好前程吗?张家会对你真心以待吗?”
    她叹了口气:“鞑靼虽然地方偏远,但你一嫁过去就是可敦,况且那默啜可汗也是少有的英武儿郎,你嫁给他并不算委屈了,方才祖母一时情切,说话是不好听,可你到底是我的亲孙女,就是当初要把你过继给皇上,也是为了你的前程着想,你父王是我唯一的孩儿,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一片舐犊情深,若是昌平不知道她为人,只怕也要信以为真。她淡淡道:“祖母说这话已经迟了,皇上那边已经拒了鞑靼使节的求情。”
    太皇太后听她又提起姜佑,面上微微显了狞色:“好好好,你如今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的嫡亲祖母,如今我病了,你难道敢抛下我去嫁人不成?”
    昌平也知道她不会轻易放人,从容地垂眸道:“皇祖母可还记得赵家妹妹?”她看着太皇太后怔住,不急不慢地继续道:“皇祖母既然想拉拢鞑靼,那孙女便向皇上进言,让皇上封了赵家妹妹为公主,让她嫁去鞑靼,若是皇祖母还嫌不够,便让赵家最小的公子也陪嫁过去,做赘婿娶了鞑靼公主。”
    太皇太后心里乱跳,若说那赵家女她还未必放在心上,可赵家小公子却是赵家崛起的唯一希望了,她岂能同意?她身子一颤,寒声道:“你敢威胁我?”
    昌平浅浅福身行礼:“孙女不敢,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她既然敢来,自然是有把握的,继续轻声道:“其实京中已经好好些贵女主动愿意嫁去鞑靼,有些事儿...还望皇祖母三思。”
    太皇太后握紧了手中的茶盏,寒声道:“你是要跟我作对到底了?!”她见昌平神色毫无起伏,用力一拍椅子扶手:“你滚吧!”
    昌平心里一松,优雅地转身告退了。太皇太后气得胸口一阵起伏,忽然神色一顿,面上浮出一个诡笑来,转身对着身后的嬷嬷吩咐:“去把鞑靼使节带过来。”
    嬷嬷领命上来,转眼布炎从一侧的偏殿里绕了出来,叹声道:“枉费我千辛万苦从围场赶过来,看了太皇太后的劝说没什么对公主没什么影响,可惜可惜。”
    太皇太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她内心其实极反感这些异族蛮子,这时候却不得不耐下心来周旋:“你一心为了和亲而来,难道没有什么后招?”
    布炎微微笑了笑:“后招自然是有的,只是怕坏了公主名节,皇上震怒。”他慢悠悠地道:“要不是皇上和薛掌印如今同时遇险,下落不明,京中大乱,我也不敢轻易用这么个法子。”
    太皇太后自然也听说了姜佑失踪的消息,她正想着这时候回京刚好能掌握大权,心里巴不得姜佑死在外面,面上还是做了一副悲悯神色:“皇上也是可怜见儿的,碰上了这等天灾人祸。”她先按捺下其他的心思,沉声问道:“你有什么后手?”
    布炎扬了扬唇角,略带得意地道:“我知道,你们大齐人重名节胜过性命,若是坏了长公主的名声,让她在京里待不下去,让张家对她唾弃万分,我们这时候再提亲,将她远远地带到鞑靼去,她焉能不向我们可汗摇尾乞怜?”他看着太皇太后面露诧异,不以为意地摆手道:“鞑靼人向来不重名节,只要她是大齐的公主,就是名声坏了也无妨。”他说完又哈哈笑道:“这法子虽好,但也太过冒险,若不是皇上和薛厂公同时失踪,现在京里都乱了套,那些死士我只怕还不敢用呢。”
    太皇太后面色一动,神情慈悲地盘弄着佛珠:“昌平这孩子...何苦呢?”
    布炎侧眼瞧她,心里嗤笑一声,转身往殿外去了。
    那边昌平正在往山下赶,方才跟太皇太后一番唇枪舌战,着实疲累了,她抬手想要给自己倒杯茶来提神,手指触及茶壶,忽然又温柔笑了起来。
    张东正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她喜欢喝蜂蜜兑的茶水,到山里眼巴巴给她去寻野蜂蜜,一不留神身上被叮了好几个包,人到现在还没好,她笑着摇头给自己倒茶,嘴里轻嗔了一句‘呆子’。
    她是围猎那天出发来的终南山,因此不知道姜佑失踪的消息,只觉得大事儿定了,心里甚是轻松,突然马车一晃,然后就是人喊马乱的声音传进了车里。
    她惊得变了脸色,慌忙拉开车帘,就见从山壁各处冒出好些蒙面之人,当中一个粗野的声音高声叫道:“别管别的,劫了轿中人!”
    昌平这次出来是要威逼自家祖母,到底不是什么光彩事儿,因此并没有带多少侍卫,她听了心里更是惊慌,这群人劫她做什么?她跟姜佑可不同,若是真被这些歹人得逞,那女儿家的名声就全毁了,万一这些歹人意图不轨,她这辈子只怕都完了。
    她心慌意乱之下,手里的茶盏一下子打翻,被热水烫的轻叫了一声,面色却镇定了些许,撩开车帘厉声道:“不要恋战,往山下人多的地方跑!”
    昌平心思玲珑,虽然终南山上太皇太后的庙里有不少护卫,但太皇太后绝不可能救她,再往深了想想,没准这事儿和太皇太后都脱不了干系,她想到此处,心里不由得一动,对着车帘外的众人扬声道:“你们是太皇太后派来的人吗?!”
    这些人并不想要昌平性命,因此没用长弓箭矢之类的武器,那些蒙面人丝毫不理会,只是当中为首的那个眼里精光一闪,然后粗野笑道:“美人,别挣扎了,乖乖下车来跟我走,爷保证好好疼爱你!”
    一般女子要是听到这番话,不是恼恨只怕就是惊惧,昌平面色更为冷峻,并不理他,只是不断催促着车队往前,忽然眼挫一闪,瞧见那为首之人的眼珠带了些异色,而且他鼻梁凸起顶着蒙面布,看起来不像是大齐人面相。
    这时候也来不及让她细想,她就见那为首之人眼底狠色一闪,抬手一挥,这群人就直直地逼了过来。
    昌平见那些强人近在咫尺,心里终于慌乱起来,满脑子都是不能让这些人抓住的心思,她猛地掀开轿帘,被杀死的车夫尸体软绵绵横在一侧,她含着泪用力把尸体推到一边,拔下头上的簪子,用力对着拉车的马刺了过去,马儿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带着她直直地向着一处陡峭的山壁跃了过去...
    ......
    山洞里面,姜佑先是怔了怔,随即捂着脸往后缩;“这,这算什么呀,要亲你自己亲去,又不是我让它立起来的。”
    薛元继续哄她:“皇上忍心看着臣这么难受?”
    姜佑啐他:“你哪里难受了?!”她看着那处威风凛凛地立着,漂亮归漂亮了,这么瞧着还真有点吓人,她一边感叹男人长的还真奇特,一边狐疑道:“你真难受?”
    薛元蹙眉点了点头,瞧起来真是有点病态,她凑过去,脸贴着顶端,嘴唇轻轻滑了一下,就听见他喘息又重了几分,她吓得赶忙退后几步:“怎么这么热...我不来了。”
    薛元瞧着她胸前一道浅浅的沟,喃喃道:“用别的法子也可以...”
    姜佑淋了半天的雨,这时候有点头晕,想着早完事儿早睡觉,两手豪放地探了过去:“那就这样吧,你觉得好点了吗?”
    薛元被她生涩地动作弄的身子一僵,紧紧揽着她道:“佑儿...做什么都是好的。”
    姜佑有些尴尬,却又带了些得意,顺杆爬道:“这也不算难,你自己怎么不会弄呢?”
    薛元专心咬着她的脖颈,闻言闷闷地笑了声:“皇上蕙质兰心,臣自己弄没有皇上舒坦。”
    他在姜佑心里向来是无所不能的,连他都说弄不好的事儿,她却做得很好,手上更加卖力,配合着他动作。
    薛元一手搭在她小腿上,顺着柔嫩的肌肤往上滑动,不着痕迹地到了地方,见她惊慌地看了过来,趁机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多谢皇上,臣来投桃报李了。”
    姜佑忍不住唔了声,他丰润的双唇却贴了过来,把呜咽呻.吟都湮灭在唇齿里,没撩拨几下她已经鼻息咻咻,随着他的动作蛇一样的动着想要躲避,忽然身子绷直,随即又软了下去,张开眼涣散地看着他。
    掌心传来温热的湿意,薛元亲了亲她潮红的双颊,轻笑了声儿:“皇上也太不禁逗弄了,这么敏.感可怎生是好?”
    姜佑只觉得三魂还在六魄却没了,半晌才身子发颤地回过神来:“你...你又干了什么?”
    薛元侧躺在她身边:“皇上觉得快活吗?”他瞧见姜佑抿着唇不言语,浅浅给她喂了些烧开了的水:“皇上喝了早些休息吧。”
    姜佑这才觉得全身乏的连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整个人如同脱了力一般,头晕脑胀地靠在他怀里就睡了,却没想到她淋了半天的雨,又受了一场惊吓,这么一番折腾第二日早上竟发起烧来。
    薛元也是一晚上没睡好,整晚守着她,瞧见她烧的脸颊通红,眼神涣散地瞧着自己,半晌又闭上眼昏睡过去,他心里发急,但想起昨晚上的事儿,又不敢抛下她独自出去,这时候还下着雨,他也没法抱着她冒出出去。
    他只能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给她裹上已经晾干的衣服发汗,又把沾湿了的手绢搭在她额头上,瞧见她烧的迷糊,心里头回感到惶惑无力起来,竟然拜起了从来不信的神仙,用力抱着她,在她耳边不住地说着话。
    他说到口干舌燥,嗓子哑了,见她终于把紧闭的眼张开一条缝,偏了偏头轻声道:“掌印,我渴了...”
    薛元喜得身子一晃,忙抱着她放好,轻声哄道:“皇上等等,臣去给您弄些水来。”
    他怕雨水不干净,反复烧了几遍才敢给她喝,不知道是不是病了的人肠胃弱,还是这雨水真的不干净,她只浅浅饮了几口,就一翻身尽数吐了出来。
    薛元慌得身子一颤:“你这是怎么了?难受吗?”
    姜佑双眼仍是迷迷蒙蒙的,双唇有点发干,并不理会他说什么,只是轻轻张着嘴唇喊渴,薛元摸了摸她的脸,不敢再给她喝雨水,反身从底下抽出狭刀,在掌心横亘着划了一条大口子,轻轻捏开她的两腮喂进去。
    约莫是老天感到了他的诚心,她这回总算没再吐出来,乖乖地咽了下去,他终于能松了口气,抚着她的长发喃喃道:“你病的不挑时候,这样让我可怎么办?只要你能好,就是把我的血抽干净了给你喝我都愿意。”
    姜佑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说话,大眼里沁出些泪来,转眼又昏睡了过去,到了下午她额头终于退了些,他松了口气,又是给她擦身子又是给她敷额头忙个不停,他这潜龙被困在小小山洞里,就是有万般能耐也施展不得,只能心急如焚地守着她,一边想着救援的赶紧过来,把见好的伤口再弄裂开,时不时地扶起她喂上几口。
    病来如山倒,姜佑这病来的突然,人也时清醒时糊涂的,有时候稍微清醒些了,便紧紧握着他受伤的手,噙着泪一言不发。
    如此又耽搁了两日,薛元见天色终于有放晴的苗头,抱着她便冲了出去,他骑着马往围场的方向狂奔,所幸遇见了来救援的队伍,来救人的校尉看见他怀里昏迷的皇上,还有他一身狼狈的样子,慌得忙要上前接过来,却被他阴狠的一眼瞪了回去。
    他牢牢抱着她,期间谁也不让碰一下,直到回了营帐,看见来诊治的御医才松开手,却还是牢牢握着她的手,众人瞧得都面面相觑。
    姜佑这病不算什么大病,不过是着了风寒,但自打她七岁之后就没有再生过病,这种小毛病一下子也十分严重,病去如抽丝,她在营帐里躺了几天才算彻底清醒过来,也只是苍白着脸躺在床上,全然不见了往日的精气神。
    她一醒来就能看见薛元守在床边,手心横亘了一条碍眼的口子,等好点了她就白着脸靠在枕头上,捧着他的手难过:“你干嘛要这样呢?这天这么阴,万一好不了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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