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聂贵芝的逼迫下,三家都愿意伺候奉养聂老汉了。
    反正先轮着的也是大房,暂时不用担心。
    聂贵芝看三人都点了头,又叫来聂里正白纸黑字立了字据。到时候拿着字据,谁也抵赖不掉。
    聂二贵心里打算的就是现在轮到大房,等轮到他的时候,就说住在前院了,他天天到前院来伺候,有事儿还是可以使唤大房的人。一听聂贵芝让立字据,那脸就黑沉了下来。
    “你要是不愿意伺候爹,就把内院还给大房!让大房的伺候爹!三房也可以不用伺候爹,把那三两银子给大房!”聂贵芝说着看向聂三贵和柳氏,要么三家一块承担,要么三房帮着一块把内院收回来还给大房。总不能爹不养活,连老宅都分割了。到时候闹的乌烟瘴气,让娘死后也不能安生。
    柳氏当然不想伺候,和聂三贵对视一眼,“是不是娘走之前留了话儿,让大房给爹养老送终,银子留给大房,内院还给大房?”
    聂贵芝愣了一瞬,抿着嘴,道,“二
    瞬,抿着嘴,道,“二房和三房也是爹娘的子孙,你们也理所当然奉养伺候爹的!”柳氏是精明的,也会说话。
    那就是她私自决定,要让二房和三房一块帮大房伺候聂老汉。聂二贵张口就说聂贵芝偏心老大家,“老大是你哥,我就不是了是吧!?凭啥都偏着他,就让我们吃亏顶缸啊!”
    “爹是大哥的爹,也是你的爹!伺候爹是应该的!”聂贵芝怒恨的咬牙,“你要不愿意伺候,就依着娘的遗言,把内院还给大房!”
    聂二贵脸色铁青。
    聂三贵拉着就劝他,“二哥!你说你俩儿子占两院,你不跟大儿子小儿子过,自己又占一院,咱们兄弟仨就你牛啊!这大院是大郎盖的,是整一个老宅,本来就该传给大哥的。分家你也分了银子了,就把内院还给大哥呗!”
    柳氏也盯着聂二贵,笑道,“二房跟娘借的二十两银子像是还没还吧!如今娘都去世了,爹现在需要人伺候,那活儿可不是谁都愿意伺候的,而且还要吃药针灸,这些都要花银子,不然就得三房对钱。二哥要不先把二十两银子还了!”
    她一说这话,聂贵芝眼神顿时凌厉怨恨起来,“二十两银子拿来给我,我谁也不让你们伺候爹了,还把爹搬去小院,拿这二十九两银子买个下人伺候爹!”
    “那不能!爹有仨儿子,也有几个孙子,都有手有脚,咋能让别人伺候爹。人家会笑话的!”聂大贵呐呐的开口。
    “人家已经在笑话了!”聂贵芝红着眼眶,声音沙哑的喊话。
    聂大贵提出退步,“爹还是留在大房我伺候,其他的你们商量着来吧!”
    他的意思是内院给不给都行。
    他越是这样卖好,聂贵芝越坚持。
    聂二贵被逼的没办法,甩袖子想走人。
    聂贵芝不让走,“要么把内院还给大房,要么你们三房轮流伺候爹!房子我可以自己去砸门!”
    看她要来强的,聂二贵恨的不行,又怕她真写了状纸到县衙告他,到时候他没罪,李航也能给他按个罪,把他弄进大牢里去。
    再想不出别的办法,聂二贵只能签字按手印,轮流伺候聂老汉。
    聂贵芝目的达到,饭都没有吃,跑到甘氏的坟头大哭了一场,哭的几欲昏厥,被李开接回了家。
    聂家的事儿总算过去了,村里的人还在唏嘘的议论,议论着谁孝顺些,聂老汉跟着三房分别会过啥啥样的日子。
    云朵听柳氏诉了一遍苦,哭了一场,也就抛在脑后了,她现在全心神的都在防备着随时有可能发生的危险。
    睡到半夜时不时的会惊醒,要去看看小六小七还在不在,睡的安稳不安稳。
    聂子川怕突然发生吓着她才告诉了她,见她这样,还不如不告诉她,天天晚上折腾她一回,让她累的昏昏沉沉睡过去,再不会惊醒。
    这天,阴雨连绵,村里来了几个外地定淀粉的人,说是没法走,定一批淀粉,然后住在作坊这边。
    罗丘问过聂子川,直接安排他们住在清园里。
    几个人没应,住了作坊。却夜探了清园。
    罗平发现几人,直接下了令,只打两根肋骨,别的不用动。
    不过一刻钟,四个人全部断了左边胸口两根肋骨。
    “断错地方了,再接回去重新断!”罗平看着一个倒在地上的,伸手簌簌几下,伴随着一声闷吭,罗平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好了,扔回他们睡的床上去!若是胆敢异动,直接毁尸灭迹。”
    “是!”
    四人吓的不行,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被送到作坊后,第一时间发了信回去,汇报聂子川的情况。
    看着一个小小的信鸽飞走,罗平到窗外回禀,“一切俺少爷计划进行。”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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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6章:争吵
    天刚蒙蒙亮,说是来买淀粉的人就启程离开了。说是他们买的多,作坊里没有货,想开个作坊合作,云朵不愿意。
    杨石头和聂山根一众人都在惋惜损失的大客户,阴雨天的时候,作坊里干不了活儿,只能歇着,实在出不了太多淀粉。但另外开办作坊,这梅雨季节也不太好办。青阳镇这边几十里能卖的粮食和红薯土豆都被他们千味坊收了,再开作坊也只能开到别的地方了啊!
    跟云朵说起的时候,云朵只呵呵笑着,“先把咱村的作坊做大!要是有条件,把咱们作坊的淀粉卖往全国各地,在外地开作坊的事儿,暂时不考虑。”
    这样话的出来,作坊的工人又是感动又是高兴,做的多了,他们的工钱不涨,但分红会涨,好处还是有他们的!
    云朵低调的宅在家里,看娃儿,逗狗,炮制护肤品。
    云英来信儿,说是松阳县有消息传来,李大太太被查出谋害人命,人证物证都找到了,含翠也认罪,承认把李惠塞进井里淹死,主仆二人都被打入死牢,秋后问斩。李茗伤心的不行,但婚期已经到了,还是决定嫁在南平县。
    李老太太虽然知道冤枉了云英,但态度也没有好到多少,让云英叫云朵参加李茗成亲。这南平县已经被他们和庞家遮天了,有她来给孙女撑场子,以后孙女嫁了人也能过的更好。
    她想的很好,李航是县太爷,一县父母官,再把聂子川和云朵叫来,韩家和唐家也都一块,再加上庞家,场子撑起来了,孙女有面子,即便他们不在,那韩家的人也不敢欺辱孙女。
    李茗心若死灰般的筹备着出嫁,看着云英天天忙活,李老太太这也挑刺,那也挑刺,说不出是个啥感觉。
    云英在李惠死后对她们姐妹都还存着一分的怜悯,但在李茗赶云笑还毁她名声之后,对李茗那点怜悯就没有了。她从来不曾薄待她们姐妹,却一次次的害她们娘仨。都说凶手是李大太太了,李茗还对她们心怀仇恨。所以办这场喜事儿,云英也只有面子情。
    李航是拿不出银子来了,云英的陪嫁银子不会拿来给李茗花。青山周岁剩下的几十两银子,让庞仁帮着倒卖南北货物,挣了几十两,李老太太出了五十两银子私房钱。又从李茗娘陪嫁里拿了些,算是凑了个差不多。
    李老太太怒恨云英一毛不拔,在李航跟前使劲儿挑拨,让李茗去跟李航哭诉。宋宜萱来添箱,把对云英的种种不满都说给宋宜萱,想让她把话传出去。
    宋宜萱并不傻,即便传也不该是她去做这种事。
    但她的丫鬟和伺候她的婆子有碎嘴的,透漏了几句给一同当差的下人。
    等宋宜萱回过神,流言已经传遍了。云英不孝顺公婆,虐待继女,还想霸占原配的陪嫁。李茗的婚事,一两银子都没有出。
    因为正值县太爷嫁女的时候,云英又是继母,本就受到瞩目,不过两天,大街小巷就都议论了起来。有人求证真假,都说是从韩府传出来的,消息绝对真。
    宋宜萱怎么也没想到,她根本没有说过一句话,却还是被人当枪使了。说这话的人,还是她身边的下人,气怒的不行。正要叫大丫鬟叫院子里所有的下人整治整治,韩四阴着脸回来了。
    见他这幅样子,宋宜萱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怎么?又来兴师问罪!?那个贱人的事情你管,连她家人的事你也管!?”
    韩四也不想家里整天不是死气沉沉就是怒火硝烟,听外面的流言蜚语,还是从韩府传出去的,前天宋宜萱又去了县衙添箱,他愤怒的回家来,却也没想开口就质问她。
    却不想他刚回来,她就先挑衅上了,让韩四压下的火气顿时烧了起来,“宋宜萱!你不要无理取闹!就那点事儿,早已经过去,你揪着不放,动不动就提,你想做什么!?”
    “不是你自己承认的吗!?咋着?你敢做,我就不能说了!?我身为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她一个外面的贱人,我说都不能说了!?”宋宜萱现在想到云朵生的那一双儿女,韩四处处维护,过不久可能就把她们娘三个接进府里,理智就被怒火烧的所剩无几。
    韩四一把抓住她,脸色发青的咬牙,“你给我住口!对她心存爱慕是我的事,你不要动不动就扯她!像个恶毒的泼妇一样,大吵大闹,满嘴脏话!”
    宋宜萱胳膊被他抓的生疼,看他两眼喷着火,满腔怒恨的冷笑,“不让扯她?你们有脸做的出,我就敢说!有本事你休了我,把她抢过来啊!”
    若不是顾虑太多,又怕她被休了之后像疯了一样攀咬云朵,在南平县大闹,让牵扯进来的人都没脸,韩四真想立马休了她!
    “你不敢抢,你抢不过来是吧!?要不要我去帮忙,保证出手就把她给你抢过来!这样你也不用整天想着念着,家里多少人都看不见了!”宋宜萱呵呵冷笑。
    “宋宜萱你不要乱来!否则我绝不饶了你!”韩四抓着她靠近,咬牙怒道。
    外面丫鬟突然扬声回禀,“李姨娘的丫鬟来了!”
    韩四松开她,阴沉着脸问,“什么事?”
    “少爷!姨娘她收到了娘家的信,不知道写了啥,哭着要上吊!求少爷快去看看吧!去晚了,怕是我们姨娘都不在了!”丫鬟哭着道。
    李菁满怀幸福的嫁进来,虽然是委屈的做小妾,但好
    是委屈的做小妾,但好歹韩家还算富裕,韩四更是她心中倾慕的男子,高挺俊美,儒雅温文。可万万没想到,进了门却完全和她想的不一样。
    韩四对她不理不睬,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看。进门这么久,她竟然还是完璧之身,李菁简直伤心透了。
    为了引起韩四的注意,三五不时的绣荷包,做衣裳,煲汤炒菜的叫韩四来看她。最后得不到回应,干脆装病。
    韩四心里很是不耐,却又不能不去看看。只得脸色难看的随丫鬟去了李菁的院子。
    李菁正在屋里抓着三尺白绫哭,看到韩四来了,扔了白绫就哭着扑进韩四怀里,哭着她家出事了,她没法活了,让韩四救她。
    韩四扯开她,“出了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说!”
    李菁还想扑进他怀里,看他皱着眉,满脸不悦,手臂用力的扯开她,眼泪突突冒出来。被韩府一手扶到椅子上,不见他温柔安慰,这才不甘心的抽泣着说,“我娘…我娘她…被官府抓了!”
    韩四挑眉,“你娘怎么会被官府抓了?”
    “我娘是冤枉的!是他们陷害我娘杀了人!”李菁说着又大哭起来,断断续续的讲云笑拿着云朵家给的所谓证据,诬陷她娘害死李惠,把她娘赶去松阳县,却是送进了大牢,判了死刑。求韩四救救她娘。
    这可不是个小事,李大太太害死李航的闺女!?韩四没有应承她,说是去查查。
    出了门,正见到云朵和聂子川一行来县城,犹豫了下,觉得他没啥好避讳的,清清白白,堂堂正正。他和云朵没有私情,没有旧情,只是他自己心悦爱慕,也早已过去。就跟聂子川打了招呼,说找他有事,跟着到正阳街来。
    走了一路,俩小娃儿兴奋了一路,非要看外面的风景,云朵抱着累的胳膊酸沉酸沉。到家,让聂子川和韩四说话,她把小六小七按在屋里,就倒在炕上,“你们两小只给我老实点,不然下次就不带你们出门了!”
    “娘!带!”小六爬过来搂着她的脖子。
    小七一看不甘示弱,拽着他把他拽下来,自己爬到云朵怀里。
    云朵哀嚎一声,靠着大迎枕由两个娃儿闹腾自己,呻/吟着让罗妈妈去私房菜叫饭。
    罗妈妈笑看了看,抱着小七,“小小姐跟老奴出去转转吧!”
    一说出去,小七不要云朵了,跟着罗妈妈就出去了。
    乳娘也要抱小六出去,他不干,妹妹好不容易不在了,没人跟他抢怀了,手脚并用的爬过来,窝在云朵怀里一遍一遍叫着娘玩儿。
    云朵有气无力的应着他,想着韩四有啥事儿找聂子川。
    俩人在厅堂里正说李大太太的事儿。
    “情况属实?”韩四没想到李大太太竟然害过几条人命,还没人发现,直到在杀了亲侄女后才暴露出来。
    “官府查的,若不是证据确凿,怕也不会判了秋后处斩了。”聂子川说着端起茶杯,示意韩四也喝茶,“从家里带的野玫瑰花茶,喝喝看如何!”
    韩四刚才就闻到一股不一样的幽香,端起喝了一口,“不错!花的芬芳,茶的清香被红泥炉和山泉水煮出来,发挥的淋漓尽致。”
    聂子川抿了一口,淡淡笑着问,“我和云朵还都一直诧异,你竟然纳了李菁为妾呢!”
    韩四神色僵了瞬,凄苦的自嘲一声,“可能我天生风流,连自家人都觉得我应该妻妾成群。”
    “娇妻美妾在怀,羡煞旁人。”聂子川低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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