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生儿子住的房子还不是人家大郎出银子盖!?”外面立马有人就反驳了回去。
    刘氏张嘴想跟人骂回去,看外面那么多人,几个平常就说话刻薄的妇女专盯着她,怒哼一声。
    不过外面已经议论起来了,都喊着最该被休的是刘氏,早早把她休了,老聂家也不会这么多糟心事儿了!刘氏才是最
    刘氏才是最大的搅家精!
    看矛头指向自己,刘氏忍不住了,把看热闹的人骂了一通,回去又跟聂二贵吵了一架。
    张氏没有去聂三郎那,被张承业和张承祖他们带走了。
    路过清园,钱氏的眼珠子肯不得把清园大门瞪出个窟窿来,“不是亲生的,终究不是亲生的!养大了他,把家里的银子都借了给他瞧病,救活了他多少次,结果现在出息了,富贵了,不管这些养活他,救他的人了!这么丧良心,老天爷还叫他考中了举人!”
    张承业也一肚子火气,严重不满。
    张承祖和郑氏都没有说话。对着聂大贵休妻,他们不同意可以反驳,可以责问聂大贵,但抱养聂大郎这事儿,互相双方都有恩情,也可以说谁也不欠谁。就是这么轻视情义,让人有些心寒。
    回到花石沟,消息一下子就传开了。
    杨氏得了信儿,一下子就蹿了起来,过来看情况。
    钱氏抓着她就明嘲暗讽。
    杨氏人是最听得懂好话赖话的,当即噼里啪啦就把钱氏骂了一顿,连张氏也没少掉,“…教出个杀人犯的闺女,被休了也是活该!小小年纪就敢杀人,以后还不知道会干出啥事儿来呢!这闺女会杀人,不知道当娘的,是不是也一样!难道这闺女不是亲生的?也是抱养来的不成!?”
    钱氏嗓门大,但杨氏骂架,她从来没有骂赢过。
    杨氏不放心,喊着云铁锤赶了驴车,急急忙忙赶到清园来。
    聂大郎没有拦着,罗妈妈和万妈妈把聂兰杀人,云英被诬陷跟人私通杀人,到杨土根的尸体堵住聂家老宅大门口,想让聂大郎和云朵出八百两银子的事儿都说了。
    杨氏这下可气炸了,气恼的点着云英和云朵,“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等回来老娘再跟你们说!”
    “娘你干啥去……”云英话还没说完,杨氏已经怒火冲冲的疾步出去了。
    “好些人要挨骂了。”云朵嘴角抽了又抽。
    “反正早晚都会知道,与其让她从别人那听个三言两语,不如直接都告诉他们!”聂大郎摸摸她的头。
    杨氏气势万丈的冲出来,掐着腰,也不进村,站在村口就开嗓了,从聂家老宅,大房二房,从祖宗骂到小辈,一个都没跑掉。骂完了聂家又骂杨土根家,把杨土根和他媳妇儿都骂了个狗血淋头,连郭家都捎带上骂了一通。
    村里的人听着她洪亮,清晰又快速高亢的骂人嗓音,不少都出来看。
    几个平常嘴皮子厉害的人都对杨氏佩服不已,她骂人不累,还越骂越有劲儿。关键她骂人还能骂出花样来。
    杨氏足足骂了一个多时辰,还觉得不解恨。
    回到清园,云朵呵呵笑着,给她准备了润喉的茶水,和可口的饭菜。
    杨氏觉得不解恨,边吃边骂她和云英,骂俩人都没有用,被人骑到头上拉屎拉尿了,都还不知道骂死那些贱人。又骂聂大郎一顿,骂他靠着云朵才活到现在,才考上功名,才有如今的好日子。帮着聂家不帮云朵,才是真正的忘恩负义。
    吃完,觉得刚才和钱氏骂架好些话,她不了解情况,都没有骂出来。有一瞬间还觉得张氏被休了可怜,现在看来,她娘的一点也不可怜!为了她那杀人犯的小贱胚子,胆敢诬赖她闺女杀了人,简直太岁头上动土,以后不想过了!
    看她吃了饭,又风风火火的走了,云朵抽着嘴角,跟罗妈妈道,“准备两块料子吧!她这回‘帮了大忙’,肯定还会回来拿好处的。”
    罗妈妈眼里带着笑,叫她说,让云太太骂骂他们也好。少爷和少奶奶都是有身份的人,不好开口骂。而且那边也是长辈,不能骂他们,云太太出面最好。
    杨氏不负所望,还没进村,已经开嗓骂起来了,点着张氏的名字,连名带姓,啥啥教出个偷东西闺女,自己和男人勾搭私通了,看云英好欺负就赖云英头上。啥啥为了救自己杀人的闺女,把杀人罪往云英头上扣。逼着云朵和聂大郎出八百两银子,坏心恶毒的想让杨土根媳妇儿把尸体抬到清园门口,给清园造晦气,看不得不是亲生的儿子过好。
    又骂又嘲笑,直把张氏骂的不想活。
    从这回的事儿骂完,她骂累了,拿了个玉米棒皮子编的座垫子垫在石磙上,坐在石磙上骂,从张氏一开始偏心亲生的儿子,不管聂大郎,给聂大郎和云朵要了多少银子,到给聂三郎盖房子,给聂梅盖房子,细数了一堆。
    花石沟的人虽然看不惯杨氏这么骂人,张氏本来就够可怜了,已经骂了久了,也该停了。不过对张氏也更加了解了,聂大郎终究不是亲生的,要是真的对他好,他不会真的不管事儿得。云朵连卖了她的爹娘都还孝顺,教给他们挣钱,让云家发了财。
    云朵料的还真不错,杨氏次一天又骂了一通,到清园来了。
    两块缎面的衣裳料子拿上来,杨氏怒哼一声,“收买我来了?出事儿了知道谁跟你们亲了吧!?那不亲的爹娘,就想着算计你们的东西和银子!你们可别给老娘犯蠢!尤其是你!”指到云朵脸上,“凭啥帮聂家赔钱!他们家死绝了,也碍不着你们啥事儿!聂大郎才是对他们聂家有恩呢!要不是聂大郎,他们聂家连个野的都没有!还想要八百两银子,我去他娘的!一个子都没有!你们要是敢出这个银子,看我咋收拾你们!
    收拾你们!生你养活你们的亲爹娘不管,那不亲的倒是帮了一回又一回,连拉屎放屁的事儿都叫你们管着!银子多都给我!”
    最后一句才是你的真心话吧!?云朵呵呵呵,“不用你说,一毛都没有!”
    杨氏还是不放心,让聂大郎发誓,不准给聂家银子,“…他们要养老,亲儿子不是在那,凭啥叫你们给他们养老!都给了他们多好处,还想占便宜,贪心不足死的快!”
    聂大郎保证了一遍,又让她大吃了一顿。
    杨氏这才不堪满意的揣着两块缎子拎着一兜干果走了。
    次一天,聂大郎就带着云朵去了县城。
    让云英带着云笑在家,没事儿不要出门。家里的事儿都交给万广和万妈妈。
    云朵依偎他怀里,“聂大郎!我们真的要把做鱼的方子卖了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卖了之后,这方子咱们也轻省。而且江河溪湖那么多,里面也都不少鱼,这样的美味,只能望而却步。咱们把方子卖了,也是做好事儿。”聂大郎亲亲她。
    “哦。”云朵点头。
    “舍不得?”聂大郎低头问她。
    云朵摇头,“能卖掉,让天下喜欢鱼的人从此都吃上鱼,也挺好!”她就是想起了奶奶,这法子还是奶奶教给她的。也不知道爸爸和外公外婆姐姐他们都好不好。
    看她心情有些低落,聂大郎蹙了下眉,把她整个抱在怀里,亲她。
    云朵主动搂着他的脖子回吻他,要是她能把聂大郎带走多好!带到现代去,和外公外婆,爸爸还有姐姐一块生活!彻底远离这里,彻底抛开这里!她想爸爸妈妈,想家里的人。更不想看聂大郎被那些所谓的‘亲人’一次次的伤害!
    “妹子!朵朵!”外面老远传来庞仁的叫声。
    聂大郎俊脸黑了黑,松开云朵。
    庞仁直接叫着闯进屋,云朵脸上满是红霞。庞仁高兴的看着俩人,看完有点奇怪,哼了聂大郎一声,“肯定是朵朵要来看我,你个没良心的不愿意来,是吧!?瞧你的脸色,都绿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聂大郎黑着脸道,“你看出来了!”
    云朵小脸更热,急忙转移话题,“胖子!你过年肥了多少啊?”
    庞仁白她一眼,嘚瑟的在她面前转个圈,“你看爷我像肥了吗?人过年过肥了,爷我过瘦了!瘦了八斤多了!”
    的确没少瘦,脸上的肉都又紧了一圈,棱角也快出来了。
    “咋样?爷我流弊吧!?”庞仁得意的哼哼。
    “嗯嗯!很流弊!很棒!”云朵点着头,心里却有点担心他,他是瘦了很多,气色却不怎么好。
    “你婚期定了没?什么时候进京,我和你一块。”聂大郎问他。
    庞仁脸上僵了僵,没好气的嚷他,“你去干啥去!这么远的路程,就你这小身板,来回折腾一回,半条小命就没了!再说你走了,让我妹子一个人在家,有人欺负她咋办!?”他现在对进京,有种莫名的……惧怕感。
    “这个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让聂大郎陪你一块去!他会点医术!而且他这次跟你进京,也是要把做鱼的方子卖了。”云朵不太放心他,即便他外祖父家是吏部侍郎,那沐家不也权势不小,沐家小姐不是要嫁给长兴侯府的公子了吗?
    “他去了才没用……把做鱼的方子卖了?为啥啊?”庞仁瞪了眼。
    俩人简单说了过年家里的事儿。
    庞仁拍着桌子破口大骂,“……要是爷在那,看爷不把他们一个个都砸扁他娘的!”
    拍着桌子支持云朵把做鱼的方子卖了,还说帮忙把聂兰抓住。
    他进京的事儿,也都快准备好了,亲事定下,也是庞仁外祖家做主,一切都齐备了。婚期定在三月里二十。二月十六七就要启程。
    聂大郎跟他商量定,先写信进京,打听买做鱼方子的人。然后在县城里住了几天,快十五了,俩人这才回村里。
    杨土根媳妇儿又闹了好几场,还差点闹到清园来。
    聂三贵拉着聂三郎,扯着聂二贵,跟王氏要聂兰。
    过了十五,衙门就开印了。
    聂大郎写了状纸,聂大贵拿着,和聂三郎,聂三贵先到县衙里告官,告王氏关押聂兰,却把她给‘弄丢’,还以此要挟,索要巨额赔偿。
    王氏拉着杨土根的尸体到县衙里,又哭又喊。她记得聂大郎说过,他和县令有仇。
    但高达却不敢偏颇,他有心想借机会除掉聂大郎,就算不除掉他,也要让他革掉功名,败了身家。可是庞府竟然和会昌伯府联姻了,庞仁很快就要娶会昌伯府的小姐了。他今年还没有挪地方,他也有些怀疑,是庞仁给他使坏,他外祖父可是吏部侍郎,捏住他一个小小七品县令,简直轻而易举。
    升堂审了案子,其实也没啥好问的,因为杀人凶犯聂兰不在,杨土根又已经死了,而去死了一二十天了。仵作验尸,死因是溺水。他脸上的抓痕,还有聂里正让人拓印下来的脚印,和银蝴蝶一块都作为证物存档。
    聂兰杀人,但她本人不在,虽然能判刑,但这聂兰的行踪却还不知道。
    王氏被打了二十大板,哭着诅咒发誓,聂兰是自己逃跑了,根本不是她杀了,或者藏匿了。
    聂大贵也被打了板子,但他的确不知道聂兰的去向。
    逃
    逃跑和被害情况是不一样的。高县令看着聂大郎淡冷沉沉的脸,心里已经断定这是聂大郎搞的鬼。发了通缉聂兰的书令,上书衡州府。
    衡州府发布了海捕文书,通缉聂兰。
    聂家赔偿王氏,杨土根的丧葬费纹银二十两。
    王氏不愿意,但她被那二十大板打怕了,想要八百两,不说没有可能,连八十两都没可能了!
    官府已经判了案子。
    聂家的人都松了口气,聂兰不管是逃跑还是别的,抓不到就没她的事儿了,抓得到,也是流放。杨土根那边,他们只用赔偿二十两银子丧葬费就行了。
    甘氏很快就拿了银子出来,赔偿给王氏。
    王氏还想故技重施,把杨土根的尸体停放在聂家老宅大门口,哭喊着要在聂家发丧。
    “那咱们就来说说我爹被你们煞气冲的中风病倒的事儿吧!”聂三贵面色不善的出头。
    杨宗山几个都劝王氏别闹了,缺德事儿干多了,以后她和杨来福还过不过日子了!?
    王氏满怀怨恨的把杨土根葬了。本以为借着他的死,能得到一大笔银子,以后就发家了,她和儿子的一切都不用愁了。没想到,到头来只有二十两丧葬费。
    她不舍得花,正好杨姓人不多,杨土根又不是好死,简单葬了,只花了五两银子不到。
    “还落了十几两银子呢!”
    聂家这边,聂贵芝再次提让甘氏给大房和二房分家。
    甘氏数了下箱子里的存银,本来还留有聂四郎定亲娶亲的银子,和聂兰的嫁妆,现在是都用不着了。甘氏把三个儿子都叫到跟前,说了分家的事儿。给聂大贵分了二十两,聂二贵分了三十两,老宅随他们住,或者愿意自己出去盖的就自己出去盖。聂三贵分了五两,因为三房分家的时候只有一个小院子,也才花了十两银子多点,因为已经分家了,只给五两。
    “剩下的有四十两,就留给我和你爹养老了!你爹治病的钱,我也不跟你们要了,养老我也不叫你们养了!家里遭了这一宗子事儿,以后你们也都该收收心,好好干活儿,好好过日子!谁要是有不满意的,自己本事大,就自己挣去!我就这点能耐了!”甘氏看刘氏不忿,聂二贵也不满,直接把话说下。
    “凭啥大房不用奉养爹娘了,还分给他们二十两银子!?之前赔给杨土根家的二十两都没有算数!”刘氏不满,很不满。
    “你想要休书?”甘氏目光冷厉的看着她。
    刘氏呼吸一窒,“我又没犯七出……”
    “老天爷的压岁钱。”聂三贵声音不大不小的嘀咕了一句。
    刘氏早犯了偷窃,完全可以休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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