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到西屋里看了看,柜子箱子啥啥的都在,没带一样走。不过都上着锁。
    她气的在家里骂了一通,抓着云彩挑个错,打了两巴掌。
    从腊八开始,青阳镇就每天逢集了,年关的集市能摆到晌午,街上依旧人来人往,都是置办年货的。
    姜丽锦从镇外面就下了骡车,一路红着眼回了娘家。
    姜婆子一问,是因为杨氏看闺女家买了奶牛,非得要人两头稀罕的奶牛,一头要百十两银子,姜丽锦劝了她两句,被喝骂,作践,顿时气的大恼火。
    姜丽锦自请休弃,不想再回云家。姜婆子却不赞同,云家现在水涨船高,闺女嫁到云家最起码不用吃苦受罪。只是那刻薄尖酸的杨氏,和那不要脸的云铁锤,非得收拾他们一顿不可!还有那云光孝,光长个白净的脸可没用!这次也收拾好他!
    姜婆子怒哼一声,两个儿媳妇一叫,每人叮嘱了一番,出了门,逢人就说闺女回来了,要买点好吃的给闺女压压惊。
    姜丽锦在镇上也是有名的闺女,贤惠勤快能干,长得不是最出挑的,却识字念过书,知书达理。姜婆子一向为人又爽快,会维持人,听给姜丽锦压惊,都问咋回事儿。
    姜婆子就把杨氏的‘丰功伟绩’宣扬宣扬,“……家里的豆芽菜,柿饼都是被卖出去的闺女帮衬着做起来的,一年也挣上百两银子了!又要了个红薯干的,现在年年都能卖一大笔银子。还不知足,成天上闺女家,要吃的要穿的。这不,那二姑奶奶家里,从老远的地方买了几头稀罕的黑白花奶牛,一头奶牛都要百十两银子,她过去张嘴跟人家要两头。我们家丽锦是个实诚厚道人,想着自己有手有脚,姑奶奶已经帮着发了家,不能不知足,就劝说了几句。”
    “谁知道那个婆子就不愿意了,可劲儿的作践我们家丽锦!那云铁锤也厉害的不行,作为一个公公,还要打骂儿媳妇!一个一个的都叫喊着卖了的闺女也是闺女,把家产都给她也是应当的!还要休了我们家丽锦!你们听听,你们看看!我们家丽锦是识字念过书的,那书上教人要正派,不积德行善,也不能掐尖耍滑,不劳而获!这不受不了,气的回来了!”
    镇上的人对杨氏的大名都有耳闻,很多人还都很熟悉,对云铁锤更熟悉,因为他天天来送镇上豆芽。听姜婆子的话,都对杨氏和云铁锤鄙夷不已,“可真不是东西!闺女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已经帮他们发了家,一年挣那么多银子了,还不知足。连亲闺女也算计,这是一点脸面也不顾了!”
    “真要脸面的也不会卖闺女了!又不是家里穷的过不下去了,差点把闺女逼死,又把闺女卖了!要不是那闺女没卖,留在娘家,他们云家比现在挣的多!”
    姜婆子叹气,“那念过书的,懂得律法的都知道,要是卖了的闺女儿子,那都是没有老子娘的!凭那主家打杀!他们家不懂,咱们镇上的人可都懂得!那聂举人要不是个善良仁厚的,直接把那杨婆子两口子告到县衙,他们再缠着云朵,那是要挨板子的!更何况云朵都已经帮他们发了家!”
    “哎呀!就是啊!这杨婆子还真是不要脸!从早先就知道她是个啥人了!要不刻薄,心里恶毒,能把亲生的闺女卖了!?要不是姊妹几个长得像,还真能以为她那闺女是捡来的呢!这样的公公婆婆,也难怪丽锦那娃儿受不了!”
    姜婆子又愤怒道,“光是公公婆婆也就算了!那云光孝也被教的啥都不会!别的丈夫都是疼媳妇儿,看看咱们几家的儿媳妇,谁使唤她们干多少活儿了?更别提是作践磋磨了!那云光孝啥也不会,不愿意学,还以为娶个媳妇儿是伺候他的!他当买个丫鬟啊!?他那爹娘也不知道咋教的,啥活儿不干,得个伺候他也就罢了,拿妹妹就不当人使唤。那云朵是举人娘子,家里十来个下人伺候着,是少奶奶!他使唤人家也罢了,看见就要人家东西!二百多两银子的稀罕奶牛,上下嘴皮子一吧唧,就要了!还真是有脸!”
    几个婆子媳妇子都同情她,同情丽锦,劝她好话,说云光孝长得好。
    “长得好也不能当饭吃!家里有俩钱就神气的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不干活儿,不挣钱,家里多少老底都败光!”姜婆子脸色难看的叹气。
    另一边姜家的两个儿媳妇也在和自己交好的小媳妇女娃儿说话。
    不到半天,街上就传遍了,杨氏不要脸,要占闺女家便宜,要完吃的要喝的,还死皮赖脸的非要闺女家二百两银子的两头稀罕奶牛,姜丽锦劝了几句,就作践姜丽锦。她受不了自请休弃,回了娘家。
    杨氏再一次名扬青阳镇,这次不仅杨氏,还有云铁锤,云光孝也被鄙视了一遍又一遍。
    陈婆子听着那些人骂杨氏,骂云家,却夸云朵和聂大郎仁义孝道,没有人骂云朵,她在家里摔摔打打的骂了大半天。
    陈有福从街上回来,也脸色阴沉难看的不行。别人越夸云朵和聂大郎,他心里越是恼恨怨恨。云英那个贱人住在清园,也大变样,贪慕富贵,穿戴打扮也花枝招展的!不知道勾引了多少男人!还不要脸的抛头露面到县里看铺子卖东西,贱人!
    云英在家担心,问云朵要不要到姜家劝劝姜丽锦,“……一家人哪有不拌嘴的,娘就那个脾气,嘴上厉害。光孝才刚成亲没一年,丽锦也没有犯啥错,也没有啥七出的,哪能真的休了她!”
    云朵抬眼看她,“大姐!现在不是云家要休姜丽锦,是姜丽锦不愿意再做云家媳妇儿,要休夫!”
    云英惊了下,“这…这咋行啊!她为人媳妇儿的,公公婆婆说她几句,听听也就过去了。咋能…咋能休夫呢?”
    “那有啥不行的!云光孝又不是香饽饽!姜丽锦已经很不错,能忍受那样的丈夫!要不是她大姐因为那事儿被休,她名声受了影响,被退了亲。又是聂大郎托人去姜家说的媒,云家也娶不到姜丽锦!”云朵不以为意道。
    云英着急又担心,“要不…咱去劝劝吧!她是个念过书,知书达理,劝劝她,她肯定就回来了!真要散了,光孝……光孝找不到那么好的,她也再难找到光孝这样的啊!”
    “我不去!谁惹的谁去!”云朵摇头,瞪着她道,“你也别去!”
    云英连连叹气。
    聂大郎劝了句,“大姐不用担心,是一家人,怎么闹都闹不散的!”姜丽锦非常聪明,一点就透。姜家的人也都不傻,有这个机会,希望他们把握好。从此占据主导。
    反正云朵是不担心,杨氏要作,让她使劲儿作去!云光孝真的再娶,经过这事儿,他能娶到正派人,才叫怪了!
    大过年的,儿媳妇跑回娘家了,村里到处都在说嘴,镇上传遍了他们家的坏话,杨氏憋了一肚子火,骂着要休了姜丽锦,要让姜家好看!
    白氏过来,抓着俩人说教了一顿,“……现在家里这日子,你们还不满足,你们还要咋样?也学人家几百亩地,买上下人伺候着,当老爷太太!?咱们是庄稼人,收成不好的时候还打饥荒,饭都吃不饱!你们看看你们现在过的日子,白面吃着,大米吃着,家里各样菜不断,肉也常常买,基本没断过!你们还想咋样?要把云朵家的那一片家业都给你们就满足了是吧!?那谁叫你们把闺女卖了的!?”
    “就算卖了她!我也是她娘!”杨氏怒着脸道。
    “你娘要把你卖了,看你现在过好了,来要百八十两银子,你给吗?”白氏沉着脸斥道,“我也是你们的娘!我不要你们百八十两银子的,给你们要个房子住,以后养着我,鸡鸭肉不断,你们愿意吗?”
    杨氏脸色难看的不行。她娘已经死了好几年,也没有卖她,她以前也没不孝顺!
    云铁锤嘀咕,“娘不是跟大哥家一块过的,由大哥家奉养你,还要我们养着你干啥!”
    “你个不孝的东西!你们养着我还不是应该的!?你是我生养的,云英娘身为儿媳妇,你们难道不该孝敬我!?”白氏怒斥。儿媳妇娶回来的时候她就是,抠,嘴又太过于利索,她也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也没提啥高的要求,二儿媳妇长得好,光这一条也就对得住了。她小气,抠点,也没有抠了家里的东西弄去娘家,反而时不时抠娘家的东西。
    分了家,各过各的,只要没啥大事儿也就是了。谁家差不多都一样的日子,打打闹闹的,一辈子也就过去了。现在年纪越大越过分了!
    “光孝媳妇儿多好的一个媳妇儿,识字懂礼,人还贤惠,因为给云朵硬要二百两银子的稀罕奶牛,闹的要休了儿媳妇,你们还真是给云家长脸!那老脸都不发烧!?云朵那也是你生的,你咋就见不得她好!不满足,不知足!没这个闺女,你们还不是在土坑抛食儿呢!?”白氏狠狠训斥。真要把媳妇儿这样休了,云家的脸面可真的一点没有了!
    杨氏不服气,不过她心里也知道,因为这个休了儿媳妇,的确丢脸。隐隐也知道,再想找也找不到姜丽锦这样的。没有再吭声顶撞。因为她也有点怕,婆婆真的一发威,要让他们二房养着她。
    “马上就过年了,还闹出这种事儿来!你们也不嫌丢份儿!家里做着生意,以后难道不在外面行走了!?出门还能在脸上遮块布?!”白氏说着,看俩人还没动弹,怒道,“你们还不赶紧的去把儿媳妇接回来!?难道还等她在娘家过年!?”
    杨氏抿着嘴,“难道还要我这个婆婆亲自去请她啊?捎个信儿,叫她自己回来不就是了!”让她跑到姜家去请一个儿媳妇,岂不是在认错!?以后那个小贱妇还不骑在她头上了?那姜家都不是东西!在镇上败坏他们家的名声!
    白氏怒的指着俩人,“你们这会知道丢人了?张嘴的时候咋不知道想想后果!?你们也是做爹娘的,哪有这样抠闺女的!抠也不是这么个抠法!吃的,穿的,你们要也就要了,几百两银子,你们也有那个脸张嘴!成天骂着别人不让要,你们自己更不应该要!当初卖闺女就是个错误!我们云家饿死都没卖过闺女!”
    云铁锤不愿意去,杨氏不愿意去,想让他去,送豆芽的时候叫了姜丽锦回来也就是了。
    白氏喝了一通,让三个人都去,好好的把姜丽锦请回来,“还有云朵那里!那娃儿一直都孝敬,她要不念情,会一直养着云英娘俩!?哪年过年不给你们送一堆年礼?自己闺女,还有外孙女的,你们也多疼疼她们!”
    杨氏拉着脸,咬牙忍痛买了些点心果子啥的,割了一块肉,三人赶着驴车去了青阳镇。
    姜婆子看见他们,还给了个好脸色,不过该说的话,一句没少说,噼里啪啦说教一顿,看着杨氏铁青发紫的脸,这才笑着告诉他们,“丽锦怀孕了,都一个半月了!这头三月不能气,不能累着,还是住在娘家调养一段日子吧!这镇上要啥吃的都有,出门就能给她买回来!”
    一听姜丽锦怀孕了,三人脸色顿时一变。
    云光孝就欢喜起来,“我也要当爹了!”
    姜老汉竖着眉毛,怒哼一声,“你也当爹了?我看你现在就是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啥活儿不干,好活儿不学!倒学人家没脸没皮。白占便宜得心应手!娃儿有你这样的爹,出生都没脸!”
    云光孝被训斥的不吭声,小声嘟囔,“我在家里也干活儿的好不!卖柿饼我也卖过!”
    “卖柿饼你是去干活儿吗?你是去收银子,去县里玩儿!人人都像你一样,啥也不干,等着白拿来的,就没有日子过了!”姜老汉怒斥。
    云光孝是有点怕威严满面的姜老汉,他竖着眉毛,瞪着眼,严词训斥,他顿时就不敢吭声了。
    杨氏脸色难看的不行,看云光孝低着头不敢吭声,又心疼又恼怒。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儿子,都已经主动过来叫那小贱妇回家了!这姜家太可恨了,说教她一顿,还训骂她儿子!
    姜老汉也不是非得把女婿训的在他面前像孙子一样,要云光孝是个上进的,不上进,就算走鸡遛狗点,也不能像他现在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像是人都得捧着他,还没有被捧着的本事!习惯了张手就来,不动一点勤劳就想白占便宜。那以后他闺女还指望谁?底下的外孙子和外孙女难道都学着他一样!?
    姜家人赖话好话都说了,好好的招待了他们一顿,让他们接走了姜丽锦,“要不是过年,看你们都过来了,我们是绝对不会答应丽锦跟你们回去的!”
    杨氏憋一肚子火气,偏生姜丽锦怀孕了,大年下的,刚把人接过来,也没敢再摆脸子,一个劲儿的说要生个孙子,生个孙子的。
    儿子闺女姜丽锦都喜欢,这胎生闺女,下一胎就该是儿子了。云家就只有云光孝一个,她希望多生几个,兄弟多了,也有个帮衬的。他们家在村里越来越富,以后兄弟多,才没人敢欺!
    “我既然已经回来了,想必二姑奶奶那边还担心着呢!公公婆婆备上点礼,我和相公去走一趟吧!为这事儿闹起来,以后再和二姑奶奶家生分了!”云光孝这样,也就除了亲姊妹会真心待他了,要是亲姊妹都得罪了,他的日子才过不下去了呢!
    杨氏一点也不想备礼,可看着坚持的姜丽锦,云光孝也摆着手,让听姜丽锦的,脸色不好的装了一兜柿饼,一包红薯干,“点心啥的他们都有,现在正是过年,多少人给他们送成大车的年礼,都是好东西!送了他们也不稀罕!”
    姜丽锦又让拾了一篮子鸡蛋,抓了两只大公鸡。
    杨氏的脸刷的一下就掉下来了,“这两只鸡是要过年杀吃的!”
    “谁吃还不是一样!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也没见过咱家多少东西,这两只鸡就给她们吃了。相公可就三个姊妹,不好好维持,以后连个亲戚都没有!”姜丽锦拿绳子绑了,扔在了竹筐里,让云光孝把竹筐装到驴车上。
    杨氏已经和杨家断亲好多年了,她爹死后,到她娘死后,就不和杨家来往了。
    云光孝堂兄弟倒是有,人家也愿意跟他交好,但他看不上人家,总觉得人家是来占便宜。过年基本都没啥亲戚走。
    外面白氏过来了,听姜丽锦安排的拿些东西去清园,很是赞同,“家里不是留了好些红薯干和柿饼,他们不缺别的,这两样肯定没做,你们多拿去点!他们家里客人多,拿出来招待,说这是娘家做的,也壮你们的面子!”
    姜丽锦就是这个意思,而且云朵也挺喜欢吃柿饼,之前送的,她一会就吃了俩,应该是很喜欢的。小娃儿也都喜欢吃这个,甜甜的还有嚼劲儿。
    去一趟姜家,又去一趟清园,杨氏这次大放血。
    云朵看姜丽锦和云光孝过来,听她怀孕了,很是高兴,看云光孝也有礼貌了很多,还知道跟她们打招呼,跟聂大郎拱手,知道姜丽锦这次收拾挺成功,又看他们拿的东西,知道杨氏肯定在家呕血,就更高兴了。
    云光孝有礼貌,也是因为姜丽锦教了他一路,该咋说话,咋做,不能咋样。
    她现在怀着身孕,又闹了一场休妻的事儿,外面好些人都在说骂他,云光孝也觉得很没脸,又被姜家人训教了一通,这才那么听话。
    俩人在清园吃了饭,临走,云朵给他们装了七八盒点心,瓜子花生也装了两兜子,干果也包了点。又撕了几块衣裳料子给他们拿上。
    云英今年也赚了几十两银子,今年因为做绣内衣,忙的很,没来得及做衣裳,给云铁锤和杨氏买了绸布褂子,又拿了两块布给姜丽锦和云光孝。
    回到家,姜丽锦就把东西摆到杨氏和云铁锤面前,“这一堆是二姑奶奶给的,这些是大姑奶奶给的!公公婆婆也看看!不过对她们好些,她们就掏心掏肺的。”
    杨氏摸摸衣裳料子,抿了嘴,“反正她们也多,穿也穿不完!”
    “穿不完可以扔啊!”姜丽锦挑眉。
    杨氏脸色难看的看她。
    姜丽锦一脸贤淑,“这料子,等过了年,我就给公公婆婆做成衣裳!过年就先穿大姑奶奶买的吧!”让杨氏和云铁锤试穿一下。
    杨氏穿了下,正好。深红色绣暗纹的对襟盘扣厚绸布褂子,看着很是显的贵气,面色也趁着好了很多,还算满意。不过,云英这死丫头啥时候也那么多钱了?就看个铺子,还能给她一大笔银子!?
    姜丽锦夸了两句,又拿着给白氏的一块枣红料子送去给她。
    “那多好的料子,颜色也不老!我也能穿!”杨氏撇了下嘴。
    姜丽锦装作没听到,出了门。
    作坊里订的猪送过来了,不近猪肉,点心,还有衣裳料子,虽然是棉布的,但也比他们买的要好一些,是厚实的棉布料子。
    聂大郎拉着云朵到作坊发放东西。
    村里的人都围在作坊大门口,热闹洋溢,个个脸上喜气洋洋的。
    之前郭家要认回聂大郎和云朵,作坊的众人还着实慌乱了一把,要是作坊搬走,他们就没有这么好活儿做了!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东家了!好在罗丘和万广都是有点手腕的,作坊里不让乱议论,发现就扣工钱,一天四十文钱,劳累辛苦挣的,看真的罚了俩人,就没人敢乱议论了。
    不过好在聂大郎和云朵都没有认回郭家的意思,依旧在村里住着,作坊也依旧是村里的作坊!还发这么多东西!
    王荷花不愿意回老宅过年,让聂三郎发的肉拿回小院,所以跟着一块过来的。反正云朵和聂大郎惯会做脸面,闹的再厉害,也不会少了老宅那一份。
    今年的猪是一整头,猪头和羊头留着上供了,作坊里供着财神。聂大郎和云朵带头,上了香,所有的雇工们随后行礼。
    来的村里人都跟着拜了,都希望作坊越挣越多,他们的分红也就越多了。
    去年只有四百来文钱,今年就翻了番,分红已经涨到九百文钱了。那明年估计就能涨到一两银子出头了!
    聂里正高兴的呵呵笑,他们家分了七十两银子!还有山坡上挣的点,再加上地里的收成,他也在学堂任教,再加上儿子和儿媳妇挣的,攒个些年,就有银子供孙子念书赶考了!
    聂三郎的肉和分红没有拿回家。
    刘氏骂骂咧咧的,说是张氏教的。
    张氏到小院去看了,王荷花说啥都不愿意回老宅过年,“本来就被克死了一个娃儿,让我去老宅过年,要是克的以后再也怀不上,是怨我还是怨人家!?我可不想被克的怀不上娃儿被休了!那聂四郎不是大正月里还容易招鬼上身吗?我可不敢回去!”
    聂三郎从她小产后,也被影响了,要不然好好地娃儿没了,他也赞同王荷花不回老宅过年,“我跟大哥说过了!大哥也说,既然忌讳,还就还是避开的好!等荷花怀上生产之后吧!反正这边房子住着,过年空了也不好。”
    关键家里是土瓦房,这独房独院的,她想吃啥做啥,想睡到啥时候都没人管。王荷花一点都不想回老宅。
    聂大郎让砍了十斤的前腿肉,吩咐罗丘再把衣裳料子和点心拿上,送到聂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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