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说了几句好话,满意的走了。
    次一天到何府的时候,不光材料准备好了,还准备了不少瓜果。云朵看着那些材料,不光做了老雪糕,还做了刨冰。
    老雪糕和大板她没有用奶油做,而是用了植物油脂。
    何太太果然出口就要买下方子,云朵婉拒了两次,同意了,把老雪糕和刨冰的做法教给何府的厨娘。收了三十两银子。
    晚上又去给一家做鱼,等回到大车店里,数银子的时候,除了花掉的,足足有三百二十两。三百两换成了银票,只拿二十两的碎银子赶回南平县。
    因为起的早,到南平县城的时候正晚霞满天,云朵想了下,去了一趟韩府。给韩太太道谢,因她之前买了润肤乳和爽肤水送到府城交好的太太,帮她做宣传。再一个走了六七天,连端午都在府城过的,也该做鱼了。回家之后作坊要开业,肯定要忙一段时日,没空过来了。
    韩老夫人正有点厌食,因为天热,很多东西不想吃。也就喝点胡辣汤,吃些点心,饭菜都用的少。
    天一热,不少人都会有些厌食,云朵做了酸菜鱼,凉面和酸辣面,让厨房熬了浓浓的米汤,吃了刺激的,喝些米汤养胃。然后把雪糕也做了一遍,教给韩府的厨娘。别人家不教,至少韩府对她有知遇之恩。
    老夫人吃了些酸菜,凉面吃了点,酸辣面吃了点,让明儿个还照着做。
    韩四正想吃冰镇口味虾,见了雪糕,连吃了几个,要不然韩太太和丫鬟拦着,还要再吃。
    “让她多做一些,存在冰窖里。作坊开张,他们就没时间过来了吧!”有了这雪糕和刨冰,这个夏天就好过多了。
    “府里的厨娘已经学会了,你想吃以后都有的吃。只是这终究是冰,不许吃的太多了。寒着胃了!”韩太太沉声说道他。转头让二十两银子给云朵。
    云朵没要,推辞了。这次去府城能这么顺利,也是因为韩府帮她打出去的名头,而且方子她已经在何府收过银子,韩太太一封信,那何太太肯定把方子送过来。
    韩老夫人听了,让赏云朵两匹衣裳料子,十两银子算是恭贺作坊开张的。
    云英摸了摸,“跟那布庄里的料子一样。”
    云朵笑,“这下不用再买料子就能做几套衣裳穿了!”
    在县城住了一夜,次一天吃了早饭,早早的赶回家。
    到家正是晌午的时候,日头晒的人冒油。田地里的麦子全部都割完了,麦场里摊着没打的麦穗,和打好的麦子。
    聂里正家勤快,自家又有牛,地也少,麦子已经打出来了,没有晒在场里,而是晒在作坊大门口一片空地上。聂婆子在家做饭,聂里正和聂深祖孙坐在大门口念书。
    看到云朵和聂大郎回来,聂深也有些不耐烦了,丢下书就跑过来,“云朵姐姐!大郎哥哥!你们回来了!”
    聂大郎停下驴车,云朵拉着他上了驴车,一块赶到门口。
    聂里正拿出钥匙把大门打开,聂大郎直接把驴车赶到院子里。
    “生意谈成了没有?”聂里正看了眼买的东西,心里已经料定生意谈成了,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谈成了。要的还多呢!种上玉米就开工。”聂大郎说着,让云朵去开屋门,把东西往屋里搬。
    “谈成就好!”聂里正笑。要的多,做的淀粉多了,挣的钱多,村里的分红也能多点,里面也还有他们家一份呢!又拍拍聂深,“回家跟你奶奶说,多做些饭。”
    “让云朵姐姐到咱们家吃饭!”聂深应声,就往家跑。
    今儿个几人准备吃点凉菜,喝点茶对付过去,晚上再做。赶上了,云朵也不客气了,拿着猪头肉和压板牛肉,并两大盒点心一坛子青梅酒,到聂里正家吃饭。
    聂婆子和了面准备擀面条,听云朵几个回来,要在家里吃饭,直接抓了米下锅烧米汤,馏了馍馍,蒸几个咸鸭蛋。让儿媳妇拿腊肉来,准备煎腊肉。
    几个人过来,聂大郎和聂里正父子到堂屋说话。云朵和云英到厨屋里帮忙。
    聂婆子煎了腊肉,又炒个空心菜。云朵也把猪头肉和压板牛肉切好调好,又调了个黄瓜。
    饭摆在院子里的树下,都围坐在一块吃了。
    聂盛赶农忙带媳妇儿回家来收麦子,他们回来的时候聂大郎和云朵正赶去县城。这会坐在一块吃饭,把酒开了,要跟聂大郎喝一杯。
    聂大郎只喝一杯,就推了,“我前些天还吃着药,酒不能多喝。”
    聂盛诧异,“你们现在生意也不小,也有不少进项,你没找个大夫好好的看看吗?”
    “大郎的病不是一天两天的,那是从小积下的,得慢慢的调养。你也少喝点!”聂婆子说他。
    聂盛点点头,招呼聂大郎吃菜。
    聂深娘也招呼云朵和云英多吃菜,给聂深和云笑夹肉。
    吃了饭,云朵回去就躺在炕上。
    聂大郎刷干净锅,烧了热水,叫她起来洗洗再睡。
    身上黏糊糊的,睡也不舒服,云朵洗了澡,躺在竹席上。
    聂大郎也拎着水出去冲了凉,躺在一旁给她打扇。
    “这席子没有麻将凉席睡着舒服,回头咱们也买一张。”云朵摸摸身下的凉席道。
    “不知道他们家这几天有没有编,明儿个过去送银子,有编好的就拿回来。”聂大郎应声。
    “……嗯。”云朵应着声就睡过去了。
    聂大郎看她鼻尖浸汗,离她远一点,拿着扇子给她扇风。
    一觉睡醒,都快酉时(下午五点)了,云朵连忙换了衣裳起来,“大姐回来了没有?”说着就翻开那些衣裳料子,拿出两匹让聂大郎估算着做一身衣裳两双鞋,剪了下来两块,“再去村里买一兜鸡蛋,牛肉切一半拿上,拿上几盒点心,我们去杨婆婆家。”
    大门口侧边的屋子是为云英和云笑留的。屋里干干净净的,晾了一个多月,也已经干透了,拾掇一下就能搬进去住。在府城就说了,回家云英和云笑就从杨婆婆家搬出来。
    “已经准备好了,估摸着大姐也拾掇好了。”聂大郎洗了把脸,拎着篮子,和她出门。
    云英只和云笑略歇息了会就起来拾掇了床铺,正在帮杨婆婆浇院子里的菜。看俩人过来,忙过来开了门。
    杨婆婆没说啥,收下了东西,只说让云笑以后常来玩。
    云英没多少东西,只有两床被褥,几件衣裳和一些杂物,一个大包袱就装完,一趟就拿完了。
    南屋里拾掇好,铺上褥子,凉席。包袱放桌子上,不盖的被子和衣裳放柜子里,门口掉上竹帘。云英和云笑算是在南屋里安了家,早晚也不用穿过整个村子往杨婆婆家跑了。
    看和大姨住的小院那么近,云笑从屋里跑到小院,又从小院跑到屋里,很是高兴。
    云英也松口气,在杨婆婆家住着虽然好,但搬过来,二妹妹就不用天天晚上不放心还得送她们娘俩一趟。
    傍晚,聂婆子端着馍筐子送来几个杂面馍馍,“刚蒸出来的,没有白面细,这高粱面也很好的味儿。你们几天没在家了,先凑合着吃吧!”
    “多谢聂奶奶了!正发愁今儿个晚上吃啥呢!”云朵忙笑着接了,闻了闻,“刚出锅的馍馍,好香的味儿。”
    这丫头说话就是让人听着舒服!聂婆子笑着让她换个筐子。见云英搬过来,也说搬过来就方便了,不用来回跑了。
    院子里不少菜都能吃了,他们走的时间,聂里正和儿子聂盛帮着浇了一回水。
    虽然有几个馍馍,云朵还是和了面,烙了洛馍,在洛馍上抹一层蒜泥,或者卷上菜丝,吃完再喝一碗白面糊糊汤。每年夏天家里都常常这样吃。去年云朵就想做,只是聂家老宅白面少,轻易舍不得吃,更舍不得拿出来烙洛馍。
    吃了饭,云英刷锅,云朵就舀了水去刷牙洗漱。蒜泥好吃,就是吃了味儿有点大。
    拾掇好,都洗了澡,云朵看着锅灶琢磨,“大姐住的那屋旁边一间,不如就设成厨房吧!屋里天天做饭,转不开,还烟熏火燎的。”
    “那屋里留了烟囱,砌上灶就行了。”聂大郎道。
    “啊?!”她给忘了。
    因为作坊刚盖好,又忙着买山种花木,做护肤品,所以那屋里的灶台也一直没有砌。
    “明儿个看有谁家忙完了,先砌个灶出来。”聂大郎翻看这次在府城买的书。
    云朵应声,把聂大郎手里的书抽出来,“你要不睡觉,就练会字!”聂大郎果然不爱念书,家里的杂书都买了十来本了,见了还买。
    聂大郎笑了笑,练了几张大字就睡觉。
    这个时候夜里还不是太热,到下半夜还有些凉,云朵就盖了个被套,睡着睡着就觉的冷,整个人挤到聂大郎怀里。
    聂大郎睁开眼,笑着拉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腰上,伸手搂着她。
    天明起来,聂大郎磨豆浆,云朵坐在炕上发癔症。她好像…把聂大郎的衣裳撩起来……摸到了他的胸。看聂大郎依旧没有异样的神情,还是和往常一样。云朵脸颊发热。难道聂大郎觉得他应该被摸?
    云英早就醒了,只是屋里不开门,她不好叫起。见聂大郎开门,云朵也醒了,这才过来做饭。见她还发癔症,催她,“一会饭就做好了,快起来洗脸了。”
    云笑都洗好了脸,在门口坐着玩。
    云朵看聂大郎一眼,穿好鞋下来梳洗。
    吃了饭,聂大郎找了聂山根和他爹过来帮忙砌了灶。
    橱柜菜架也打的有,灶台砌好,直接搬过来,买上两口锅就可以开火了。
    晌午过,聂大郎赶了驴车出去买锅,顺便把顾大郎家卖麻将凉席的银子送过去。
    顾大郎家因为有竹编生意,顾汉子的身体不太好,顾婶子又坡脚,所以只佃了几亩地,够一家吃粮食的。平常全靠竹篮子竹筐子筛子挣点补贴家里,但也不多。所以看到几两银子的时候,一家人都很是激动。
    “真的卖了这么多?别是你们添了钱啊!一下这么多银子!”顾婶子喜的话都说不太利索了。
    “大的两张买了四两,小的一百文钱一张,卖了一两二钱银子。正好五两二钱。”聂大郎微微笑道。
    “这全靠你们提点帮忙,又拿去府城,才能卖这么多银子啊!”顾汉子拿着银子感激的不行。
    “也是你们劳动的成果。家里还有没有编好的?那些麻将凉席只卖给了一家,要是有,就先给我拿上,去县城的时候帮你们捎过去。”聂大郎转向顾大郎问。
    “有!还有两张大的,小的也有三张呢!”顾大郎连忙点头,心里更加钦佩感激云朵。没想到她一个点心,就帮他们家挣了这么多钱。就算人家能学会,他们家占了先,今年光靠这麻将凉席估计就能挣一笔银子了!
    顾二郎已经把凉席抱出来了。有一张打的和两张小的捆在一起,“这个送你们使的!之前就说给你们编两张,已经编好了,送去的时候你们还没回来,家里没人。”
    聂大郎推辞。
    一家人七嘴八舌,非要聂大郎收下不可,直到他无奈点头,这才罢了。只是一大两小给他们了,剩下一张也不好拿去卖。
    顾大郎忙道,“我们家就五亩地,麦子已经打好了,在场里晒着。种了玉米就没事儿了,就能多做些麻将凉席了。”
    聂大郎点点头,告辞离开。又转到镇上,买了一大一小两口锅,一块猪油版一块肉赶回家。
    新锅不光要使劲儿刷,还要过油才能用的顺溜。
    正好把猪油版炼成油,油滋喇和韭菜包了韭菜盒子。
    这边韭菜盒子还没出锅,聂老汉就过来了,同来的还有聂兰,后面跟着聂四郎。
    过油炼油滋喇,香了老远的味儿,已经走了几天,想着俩人这次回来该带很多好吃的了,聂老汉看到炊烟背着手就过来了。
    聂大郎开了门,只放聂老汉和聂兰进门,看也没看聂四郎一眼,就又关上了门。
    “咋不让四郎也进来?”聂老汉皱着眉毛道。
    “爷爷要不带着你孙子再去别的地方逛逛?”聂大郎挑眉,抿着嘴微微笑看着他。
    “他打过大嫂,不让他进来!”聂兰翻了翻眼,说一句,闻着味儿进了厨屋,“你们把厨屋设在这里了啊!宽敞多了!”
    聂老汉也有些不满的进屋来,见有油滋喇,还撒了盐,不客气的吃起来。
    被关在门外的聂四郎怒着脸,气的哼了一声,转弯去了聂二郎家。
    聂二郎家虽然只有三间青砖瓦房,但也有两间土坯房做厨屋放杂物。院子也不算小,屋里很宽敞阴凉,还干净。
    聂四郎心里有些嫉妒的,他说媳妇儿的时候岳家要给他盖一院屋子就好了。随即又想到聂大郎死了,他应该是可以娶了云朵,然后那作坊,那些山坡,挣的银子就都是他的了!心里又恼恨的不行。聂大郎一直没死,云朵那个小贱人还发誓说再找男人就让他们家断子绝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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