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大郎往自己身后看了眼,握着云朵的手,“是不是看花眼了?”
    云朵小手一颤,看看云英和云笑,“…哦,是啊!我看花眼了!我……看到聂大郎身上发光…”好糗的借口啊!
    云英却一下子惊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看聂大郎又看着云朵,“身上发光?”
    云朵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点头,飞快的瞥了眼聂大郎,“没有了。”
    云英却没办法平静,看稀奇一样打量聂大郎,忍不住双手合十,“老天爷保佑,大郎你不会是哪个神仙下凡的吧!”聂家老宅以前都生不出,连丫头也没有,抱养了聂大郎,大房二房就都有了儿女。他从小就病,一直病到现在,每次都说不行了,要死了,却依然挺过来,没有死。
    难道他真的是哪个神仙下凡的!?要是这样……那二妹妹以后…就能过上好日子,能出人头地了啊!
    看她欣喜的样子,聂大郎默默的看了眼门外,看着云朵道,“刚才我坐在门口,有太阳光照进来,可能正好照在我身上了。你看花眼了。”
    云朵也有些后悔有些糗,古人都注重鬼神,她却说聂大郎身上发光,这不是把人往那边想。听聂大郎说的,她忙点头应声,“是啊是啊!是太阳光,我看花眼了!”
    云英却非常疑惑,发光咋能是太阳光呢?
    聂大郎伸手探了探云朵的额头,神色认真的皱眉道,“好烫。早上起来就有些烧,现在烧的更严重了。”
    “真的是发烧看花眼了?我摸摸烧的厉害不?得快点叫聂郎中过来!”云英急忙忙道。
    “退烧的药还有,我这就给熬上。”聂大郎忙道,低声问云朵,“要不要去炕上躺着?”
    她没有发烧,更不用吃药。可现在云朵也没法解释,只能乖乖到炕上躺着。
    聂大郎拿了一包之前的药,挑出几味,剩下的淘洗一下,放在砂锅里熬上。
    云英担心不已,云笑也趴在炕边叫大姨。
    “我没啥事儿,大姐你带笑笑赶紧吃饭吧!不是还要去作坊干活儿?”云朵提醒她。
    云英点点头,拉着云笑继续吃饭,“真不用叫聂郎中来看看?”
    “不用,吃了这副药看看。”聂大郎道。
    云英张了下嘴,看他熬上了药,也不好再说啥。二妹妹都烧的眼神花了,小脸也一直红红的,不像没有事儿的样子。可聂大郎是一家之主,他说不用请郎中,她也不敢非说要请。是不是前些日子花的银子有点多,还有那祛疤的药膏都要五两银子一盒,昨儿个又让聂大郎做饭,他心里不高兴了?对二妹妹生气了?可看着又不像不关心二妹妹。
    带着担忧,云英吃了饭又再三问了云朵,要把云笑留下,“你留在这边看着大姨,就不过那边去了。”要是聂大郎有对二妹妹说啥不好的话,有笑笑在,他也顾忌点,不会这个时候说出来,让二妹妹更难受。
    云笑乖巧的点头,“我看着大姨。”
    没等云朵开口,聂大郎又道,“不用了。有我看着她就行了。笑笑还是跟大姐去作坊那边吧!留在这边,还得看顾着她。”
    云英看他拒绝,心里更加担忧。聂大郎这是厌烦她们了?二妹妹也没咋着他啊!
    她收了碗筷,刷洗好,一脸不放心的领着云笑走了。
    聂大郎关好门进来。
    云朵已经掀开被子起来,看他进来,红着小脸道,“我没有发烧,我不用吃药!”是药三分毒,是药七分苦。她又不是真的发烧病了,才不吃呢!
    “没有发烧?可是脸色好红,额头也很烫。”聂大郎眉头微挑,坐过来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云朵红着脸儿瞪他。
    “只是什么?”聂大郎轻声问她。
    云朵说不出口,她是发现自己竟然喜欢上聂大郎了,“没有什么!我就是没发烧!我不喝药!”
    “没发烧啊!”聂大郎说了一句,手放在她头上轻揉,看着她问,“那怎么盯着我不停的看?”
    云朵小脸更红,眼里闪过羞恼,“才没有!”
    聂大郎靠近她,笑意潋滟,“就那么喜欢我?大早上就看我看呆了。”
    云朵脸色红的滴血,还有被说破揭穿的慌乱无措,垂着眼,睫毛颤颤巍巍,就要闭上了。
    看她这模样,聂大郎心中悸动不已,捧着她的小脸,让她抬起头,和他对视。
    云朵不敢看他,又忍不住看他,这一看就呆住了。他目光宠溺深情,笑容潋滟,真的像散发着光一样。她不禁心中想。聂大郎这个样子的笑,笑起来真的好有魅力,仿佛有魔力一样,让她移不开眼。
    聂大郎控制着心中情潮,轻轻的吻上嫣红的小嘴。
    云朵忍不住身子轻颤,觉得心儿都快跳出来了,身上使不出一点力气,身子软的控制不了。
    聂大郎伸手拥住她,温柔缱绻的轻吻,厮磨。
    云朵闭着眼,两手下意识的抓着他胸前的衣裳。
    没有深入,聂大郎怕失控,放开她。
    云朵睁眼,就看他专注流淌着情意的目光,连忙垂了眼,不敢看他。怎么办?怎么办?她打算要离开这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这异世的生活,现在却喜欢上了聂大郎……
    看她神色变幻,聂大郎眸光幽转。那个叫霸的男人,在她心中有很重的分量?但不管如何,小丫头现在是他的人!她已经对他动情,他就势必要把那个男人从她心里驱逐出去!
    “饿不饿?还要不要再吃点东西?”刚刚的豆浆只喝了半碗,包子没吃,葱油饼也只吃了一点。
    云朵点了下头,她刚才根本就没有吃饱。
    聂大郎笑道,“我去给你拿些吃的来。”
    “嗯。”云朵小声应。
    聂大郎看她应声,两手还抓着他的衣裳,轻笑出声。
    云朵抬头看他,眼里闪着不解。不是要给她拿吃的吗?她没吃饱!
    “你要是喜欢我抱,等吃完我再继续抱你。”聂大郎说着,笑着垂眼看她的手。
    云朵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急忙松开手,转过脸去。
    聂大郎摸了下她的头,笑着起来,把豆浆和葱油饼包子热了热,又煎了两个鸡蛋,端到炕桌上。
    云朵红着小脸又吃了一遍早饭。
    聂大郎把碗刷了,药也凉好了,端过来让她喝。
    云朵睁大眼,“我没有病!”
    “是补药。”聂大郎笑着递给她。
    那她也不想喝,“是药三分毒。”
    “苦的那几味已经挑出来了,快点喝了,这是补血益气的,乖!”聂大郎温声哄她。还拿了糖过来。
    云朵摇头。
    聂大郎挑了挑眉,“等晌午大姐回来问起,你难道要说看我看呆了?”见她小脸变色,又笑道,“大姐若知道我们感情如此亲密,想必也会很高兴的。”
    云朵小脸黑了黑,接过药碗,苦着脸皱着眉一口喝了。
    聂大郎接过空碗,已经塞她嘴里一颗糖。刷了药碗,聂大郎拿了书出门,“我去聂里正家,你乖乖在家里。想睡就睡会,不想睡就练会字,就不要出去跑了。晌午等我回来做饭。”他一直待在家里,怕她不自在。
    云朵看他出了门,松了口气,觉得空气也清明了起来。不像聂大郎在的时候,她感觉脑子糊糊的,醺醺的。
    只是,她怎么能喜欢上聂大郎了呢?
    想到刚刚他柔情缱绻的亲吻,云朵抱着头,把脸埋在被子里。
    聂大郎已经好几天没来了,他学的快,《四书》上的东西只要一讲,他就懂得明白了。今儿个竟然又过来,那满眼的笑意都没停过,昭示着他的心情非常愉悦。
    聂深好奇的问,“大郎哥哥!你有啥事儿那么高兴啊?”
    聂大郎眼中闪过诧异,那么明显吗?看聂里正也一样的神色,就笑道,“只是近来读书有很多感悟,《四书》我已经看完了,很多都通了。准备下次去镇上,把《五经》也买齐回来。”
    聂里正奇道,“真的都通了!?”他也没咋讲解,聂大郎就读通了?
    聂大郎点头应是,“字认识了,这些书读起来就明白大概意思,再经过里正爷爷讲解,我自己再通读琢磨,就都明白了!”
    因为聂大郎有时来,有时不过来。聂里正也觉得教会聂大郎识字,懂得一些圣人之言也就行了。能帮助他以后做生意容易。也不考功名。所以聂里正也没考校过聂大郎的水平。拿着书,聂里正就问他,“我考校考校你。”
    聂大郎应是,适当的露些,也好方便他以后行事。
    等《四书》考校完,聂里正看着聂大郎眼神就变了,“真是奇哉!短短时间,你竟然《四书》具通,之前我只觉得你有天分,进步快。现在看来,你进步神速,对学问一事有着常人没有的天分!”
    “都是里正爷爷悉心教导的成果。”聂大郎笑。
    聂里正摇摇头,问他,“你平常都是咋看书的?”
    “也就诵读默背。我买了两本《四书注解》,集两本之长,融会贯通,这才明白的透彻些!”聂大郎回道。
    聂里正点头,“虽然有《四书注解》,但你能进步到如此,也是你天赋异禀了。”
    “所以我想买了《五经》回来好好学一下。”聂大郎显示出高兴。
    聂里正若有所思的点头。
    聂深看着聂大郎,一脸的‘大郎哥哥好厉害’,“等学好了《五经》,大郎哥哥要去考功名吗?像范举人一样?”
    聂里正也是童生,听孙子说话,他看着聂大郎,惊诧道,“你真有此意?”
    聂大郎失笑,“只是妄想一下,我都这么大年龄了。不过想着多读书,总没有错的。”
    聂里正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他给孙子启蒙,也是想着能送孙子去念书,他就这么一个孙子,村里又有那么大个榜样,范举人。他自己也是童生,身为里正,跟村里的人见识还是不一样的。他也是希望孙子将来能考个功名回来,光耀门楣,出人头地。
    聂大郎虽然年龄大了点,但他是因为启蒙晚,天赋却异常高,如果好好学几年,未必没有可能。说的是十年寒窗苦读,可有多少寒窗苦读数十载,年过不惑还在追逐功名科考?
    “大郎!你若有信心,能坚持下来。把《五经》买来,等你通读之后,我看看,若是可以,即便三十参加科考,年龄也不算大。”聂里正给予支持。如果是一般村里的人家,他就不劝这话了。但聂大郎和云朵办着作坊,还给县城里大户做鱼,念书的银钱是不会少的。若是聂大郎将来能考中功名,他白石村就又出一位人物。还是一位跟他这个里正亲近的人。
    “我开始也不太敢想。但做事就是要敢想敢做。所以想先买齐全了书,回来好好学一学,看到时候能不能行。”聂大郎道。
    聂里正赞赏的点头,觉得聂大郎毕竟年龄不小,所以理解能力也高,天赋也高,只要踏实好好学,说不定就考上个功名了。
    聂大郎心情更加愉悦,早早的拿着书回家,脚步轻快进门。
    云英已经回来了,她实在不放心云朵,听聂大郎让她喝了药就出去念书了,她顿时觉得聂大郎不重视云朵了。
    “我真的没事儿了大姐!我喝了药,睡了一上午呢!不信你摸摸我头!要是还不放心,等会让聂郎中瞧瞧,保管都好了。”云朵劝她。
    云英又摸了一遍,虽然觉得不烫了,但心里总有点担心。
    见聂大郎回来,她忙去做饭,“晌午要吃啥?擀面条?”
    “那就擀面条吧!”其实她有点想吃饺子。
    聂大郎她大眼忽闪的转,就知道她有另外想吃的,坐过来伸手摸她的额头,“退烧了?”
    云朵小脸发红,“退烧了!”
    “退烧就好。要是不行,就叫聂郎中抓些药。”聂大郎笑着摸摸她的头。
    云英看聂大郎也不像不关心云朵了,心里就稍稍放心,忙和了面,擀面条。
    聂大郎拿了昨晚泡的干肉,捏了捏,已经软了,切成条,和苤蓝一块炒了,又炒了个白菜,菜铲出来,烧开水。
    正好云英擀好面条下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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