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过年还有半旬的时日,这十几天里面燕北凊都不在府上,好像是忙着处理太子大婚遇刺一事,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法子能将自身撇的干净,不过我倒是不担心,而且琨曳也已经回来了,我求了他好久,他才答应我可以去凌府看望顾染。
    顾染上次冲动了一些,动了胎气,这些日子都是躺在床上安心养胎的,说实话那日瞧她身手那么敏捷,我都忘了她是个有身子的人了,在凌府呆了一个上午,然后我想着冷泗不是回来了吗,顺便去他的医馆看看他也好。
    不过等我到了医馆之后才发现只有那老大夫在,一问才知道人在内堂呢,我让琨曳在外头等我,自己走了进去,等进去后才发现我好像来错了,现在的冷泗根本没空理会我,医馆来了一位绝美的姑娘,我瞧着冷泗自顾自的说着,可人家却没怎么应声,看来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啊。
    “咳咳,冷大爷,我来了这么久,你都没看到我啊,只顾着同美女谈天。”
    听到我出声,冷泗这才抬头看向我,而原先坐在一旁的那个姑娘也朝我看了过来,却不想是一位故人,我认得她,虽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原来是南鸢来了。”
    果然,她也记得我,上次燕北凊同凌寒他们出门,然后顾染带着我去寻他们的时候,我见过这个女的同燕北凊在一处。
    “看来你俩已经打过照面了,不过我还是来介绍一下吧,她是南鸢,就是你嫂嫂,至于这位长得像仙女一样的,是燕北溪。”
    燕北溪,同燕北凊的名字就只差一个字而已,不知道她同燕北凊又是什么关系。
    “本来想过几日去府上看你,不想你今天来看冷泗了。”
    看得出来,冷泗喜欢这个燕北溪,我进来之后,冷泗就没怎么瞧过我,一门心思的盯着这北溪看,要不要这么没出息啊。
    “燕北凊这几天都忙,所以我抽空来看看你,上次见你都没好好同你打过招呼,你又带着我回了王府,也算是来道谢的吧。”
    “咱两谁跟谁,有啥好道谢的,再说你来就来了吧,还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说着就自动自发的让琨曳把东西给放下,这些全是我离开凌府的时候,顾染给我的吃食,现在看来我得借花献佛了。
    北溪这人性子比较清冷,一整个下午都是冷泗和我在聊天,她只是很偶尔的发表一下意见,不过她不说则以,一说就会把冷泗呕得内出血,也是个牙尖嘴利的姑娘,虽然清冷但不冷漠。
    这时候堂外说来了个重症的病人,那小老头大夫搞不定,便进了内堂来请冷泗出去,冷泗瞧我同北溪处的还行,便先出去看病人去了。
    “冷泗这人,比女的还能说,真是厉害了。”
    “他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最受不了冷清,今日幸好你来了。”
    北溪的心里难不成也有冷泗,不过她隐藏得很深,我根本探究不出来,像我喜欢一个人是根本藏不住的,我恨不得告诉全世界,现在看来大概和颜值成正比,越是好看的越是矜持,像我长得普通的只能是主动示好了,也不知道燕北凊是不是被我的厚脸皮给降服住的。
    “不过他也有令人刮目相看的一面,你啊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一旦正经起来比谁都正经,在正事上他从来不会戏弄人。”
    冷泗毕竟帮我这么多次,我当然要帮他当个好说客,只是这次北溪没搭腔。
    我俩只见静谧了一阵,正当我想着该说些别的什么之时,北溪却说了一句话,“你要小心龙施烟。”
    “为何这么说?”
    “以后你就知道了。”
    唉,这只说一半,真是让人闹心啊,不过既然她开了这个头,那我自然也有些别的事情要问她。
    “你说,这龙施烟和龙施漓哪个最为可怕?”
    她可能没想到我会知道龙施漓,只是有一瞬的失神,回过神才道,“她俩虽是姐妹,但内里还是不同,可要说可怕,没人敌得上玉衡。”
    玉衡,这是除了冷泗之后,另外一个人提起玉衡了,说实话我对这个玉衡真的是充满了好奇,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可以用可怕两个字来形容,而燕北凊能和这种人有所关联,日后会不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
    “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害怕了。”
    “你怎么和燕北凊说得一样,胆子真小。”
    北溪笑了一下,说实话她人本来长得就好看,同龙施烟是不一样的美,龙施烟的美是显于外在的,就是那种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惊为天人的,可北溪却似一朵还未绽放的娇花,她一笑觉得周围都亮了。
    “北溪,你真好看。”
    不料我这句话说出口,北溪的嘴角瞬间平了,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往事,甚至不小心打翻了一杯茶。
    “你怎么了?”
    “我有些头疼,可能没法再陪你了,我先回房去了。”北溪自顾自的掀开门帘我那个里面的睡屋走去,而留下一头雾水的我。
    这个时候冷泗也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北溪不在,便问道,“北溪呢,怎么只剩你一个人了?”
    “我好像说错话了,她有些不高兴。”
    “你说了什么?”冷泗突然神经质的抓住了我的手臂,从来不知道冷泗也会这般蛮力,“嘶,冷泗你丫的松手,痛死了!”
    琨曳听到我的喊声,从屋外冲了进来,对着冷泗就打了起来,不过冷泗武功并不弱,然后几招之后冷泗便被琨曳擒住了,“燕北凊这货居然派了琨曳来保护你,真是倒霉!”
    “琨曳,放开他。”
    冷泗离了琨曳的束缚好像有点尴尬,故意清了清嗓子,才道,“小爷太久没练武了,实属失误,你可不能告诉燕北凊!”
    “好了好了,不说就是了,不过我觉得你先进去看看北溪比较好,我刚刚不过说了句她真好看,然后她就不舒服了。”
    “难怪了,南鸢,你以后千万不要说她的外貌,不然我可能会打人。”
    这又是什么鬼,我又不是说北溪丑,我是说她好看,说她美啊,我只知道女子都喜欢别人赞许,却不知道有人不喜美的,不过我现在才注意到一个细节,北溪这么好看的人居然没有擦脂弄粉,而且上次也一样,更奇怪的是,她两次穿得都是黑衣,好像故意想把自己弄得不起眼,不引人注意一样。
    回府之后,夏管家来找了我,递给我一本长长的册子,说是新娘要置办的物件都写在上头了,问我还有没有别的需要的,可以一并买了,我看了看这册子,写的满满当当的,而我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要买,便把这册子重新还给了夏管家。
    这几日瞧着燕北凊终于空出了时间,我同他说了我见过北溪了,而且我也把北溪的奇怪之处告诉了他,岂料燕北凊同冷泗是一模一样的反应,说绝对不可以再北溪面前说她面容姣好的这种话,然后他还告诉我先前有个婢女夸了北溪,结果被冷泗给弄哑了。
    “冷泗这么狠毒的吗!”
    “是啊,所以你以后少和他来往,不要有事没事往他那跑。”
    原来是醋坛子打翻了,我嘿嘿笑了笑,然后趁他不备,将冰冷的手探向他的脖子。
    “怎么这么冰。”
    他把我的手拿了下来,然后将我整个人纳入他的怀中,“明日和我出府。”
    “去哪里啊?”
    “去太子府。”
    他不说我倒是忘记了,太子替我挡了一刀,也不知道他的伤好的如何了。
    “太子的伤没事了吧?”
    “你很关心他?”这审问的口气,像是有些不悦,谁说只有女子小心眼来着,男人也一样好不好,“我不是关心他,而是人之常情,毕竟他救了我,我总不能毫不关心吧,再说了,你明天到了太子府之后还不得和太子妃眉来眼去的,我都没计较,你计较什么!”
    我这招叫做转移话题中心,把问题引到对方身上,这样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明天,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当真就是了。”
    看来,燕北凊明天还真得跟那龙施烟眉来眼去啊,即使知道是做戏,不过我还是不舒服,但表面上我可不能泄露出来,“嗯,我不会当真,但是你要事敢假戏真做,我就让你尝尝戴绿帽子的滋味。”
    不过在这场话题结束之前,燕北凊又告诉我一个噩耗,说是龙施漓要提前回来了,而且她极有可能会住在青王府。
    “什么啊,她不是龙相爷的女儿吗,她家那么大,干嘛要住到青王府来!”
    一个龙施烟就够让我头疼的了,又来一个龙施漓,这是要烦死我吗,我很不高兴的推开了燕北凊,他见我不高兴但只是叹了口气,“我不好一而再再而三拂了玉衡的面子,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多么沉重的四个字,玉衡对燕北凊来说不单单是谋士,不单单是一个能力对等的挚友,更是救命恩人,那这是否意味着我要和龙施漓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了,可龙施漓那种能一见面就甩人一巴掌的性子,和我这个三言不对继而开打的人能一起生活吗,更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要搬进来,我心知肚明的很。
    “燕北凊,她真住进来我也拦不住,可她要是敢乱来,你知道我的!”
    这是我最后的底线,最后的底线是我不能失去燕北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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