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渊的沉默成功勾起了刘平的笑意,换了个坐姿,刘平托着下巴含笑:“你说这京中,知道你染病的消息,指不定怎么欢欣鼓舞呢。”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傅渊勾起冷笑来,又看向了越王,“殿下还是莫要打这些主意的好,毕竟,殿下和傅某,实则是一样的人。”
    “看不出来,丞相还挺高傲的啊。”越王笑意更浓,脸上的玩世不恭根本掩不住眼中的肃杀冷冽之意,换了个姿势坐定,笑得眯起了眼,“既然这个筹码你不曾心动,那么换一个如何?”
    “就用安阳女侯的生死为筹码,丞相意下如何?”
    饶是傅渊一向淡定,此时也被刘平这话给惊得睁大了眼,后者笑得如常般浪荡:“看来傅丞相对于这个筹码很是中意啊。”
    “我中意与否,与你何干?傅某也不屑于与擅自揭别人伤口的人为伍。”傅渊这货虽说内里是个真·反派,但是外面看着还是很正人君子的,此时已经怒不可遏,看向了舒忌,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把这家伙给我轰出去!
    越王抿着嘴笑,眼中的冷冽肃杀全然暴露无遗:“你真的那样笃定她死了吗?傅渊,还是你巴不得她死,所以宁愿相信她真的死了?”见傅渊迟迟不答,越王刘平拊掌笑道:“也好,总归死或者不死,于我的意义并不大,倒是有些人,孤枕难眠。至于雨薇,对丞相痴心一片,丞相可要好好消瘦才是,这世上最难辜负的,可就是美人恩了。”
    他一边说罢,一边大笑着离去。虽说他的确很欣赏傅渊来着,但是这货有时候实在太拽,不挫挫他的锐气,刘平觉得自己好像很失败。
    傅渊两辈子都没被谁给气得这样惨过,胸口不住的起伏着,胃里再度翻江倒海,几乎连胆汁儿都给吐了出来。漱过口,傅渊才狠狠道:“去查,夫人到底有没有事,三日之内,务必给我答案!”
    *
    傅渊这头被越王给气得够呛,而京城里面可算是热闹了,自从傅渊被派去吴越之后,京中世家那是要多滋润有多滋润,然后安阳侯府大火,把傅渊他老婆给烧没了,这下世家更是欢欣。更主要的,自从安阳侯府被烧了之后,那威胁他们的卷宗之事也没了下文,这难免让人觉得的的确确是傅渊做的手脚。
    反正现在谢青岚没了,不管是谁做的,只要对傅贼能形成打击,那就是好队友!
    眼看着众位爷走路都带着风了,还有不少人趁着傅贼不在京中,很大方的去了安阳侯府的遗址去看看,名为凭吊,实际上……根本是去刷存在感顺便去说一声该!
    这日里才一辆马车缓缓而来,停在了安阳侯府的废墟前,这才停了。虽说此处已然是废墟,但是皇帝刘寻为了表示一下自己对于表弟妹的哀思,还特意派了亲卫羽林卫在此守着。
    这些日子没少见马车往来的羽林卫对此司空见惯了,总归也不会真的在这里停下来,无非就是来看看,过过干瘾。
    但眼前这车却晃悠悠的真的停在了废墟前,微微掀起车帘,探出一个女子的脸来。她生得倒是仙姿佚貌,一双眼睛好像碧波荡漾的湖水一样,让人看了深深的沉醉下去。
    众人面面相觑,这么些日子,人来人往,真的在这废墟前停下的,也不过是陆家夫人,端敏大长公主一家,齐王爷也陪着太妃来过之外,这位还真是第一位了,只是来人这样年轻,倒也不知道是谁了。
    那女子正是陆家的二姑娘陆贞训,她还要过上几日才能出孝,但实在是忍不住,这才求了祖母来了。
    陆显那些日子和蔡氏成亲,倒是愈发的不像样起来。只是陆贞训也不在乎,这爹只要没惹到自己头上,那就完全当他是个透明人好了。
    只是那日之中,谢青岚的死讯传来,陆贞训整个人都蒙了。谢青岚虽不是亲姐妹,但两人情非泛泛,是难得的知己好友,更不说原本就是表姐妹。原本想要随胡氏一道去认,被嫂子冯氏拦住了。
    而谢青岚死后,陆家孙子辈的整个都蒙上了一层哀伤。陆澄原本就对谢青岚旧情难了,死讯传来更是失魂落魄,陆贞训也是整日默默不语,连为黄氏抄写经文都静不下心来,陆泽年岁虽小,但已经明白死的定义,也是哭闹不休。
    而陆贞训看着这满目疮痍,只觉得心中酸楚异常,几乎就要落下泪来。陆泽原本就跟着姐姐来,探着小脑袋扒拉在窗户,看了半晌那焦黑的土地和残垣断壁,糯糯的声音有些伤感:“姐姐,谢姐姐是不是去找娘了?”
    陆贞训静默了一会子,轻轻抱了陆泽在怀:“泽弟乖,你谢姐姐是……”她说着说着,还是说不下去,泪眼婆娑。
    陆泽年岁小,见姐姐哭了,自己也哭得难受,马车之中,一时哭声大作,唬得随行的采荷茯苓手忙脚乱的劝姐弟俩止泪。
    好容易将姐弟俩劝住了,采荷便吩咐车夫将车赶回去,这才看着陆贞训道:“我原说不让姑娘来,就是怕姑娘哭,这下还是没能劝住,姑娘也执了眼泪才是,莫叫人见了去。”
    “如今人都没了,我连哭一哭也是不能?”陆贞训很平静的反问,叫采荷语塞,又微微掀开帘子,看着那付之一炬的安阳侯府,“也不知道是谁这样狠心短命……”
    一车的人都戚戚,又听见外面传来一个人声音,犹似自言自语:“这安阳侯府是怎了?前些日子来还好好的,怎的今日……”
    陆贞训心思微动,掀开车帘,见外面站着一个男子,身姿挺拔,颇有些军人的风骨,当下道:“尊驾是来找安阳女侯的吗?”
    “正是,我乃受人所托,来送信的。”男子道,“敢问姑娘,这安阳侯府……”
    “前些日子一场大火,将安阳侯府烧了干净。”陆贞训说着,又是一阵哀戚,“安阳女侯也在其中,已经去了……”
    那男子“啊”了一声,又细细端详着面前的女子,半晌之后才问道:“敢问姑娘可是陆家二姑娘?”
    茯苓倒是奇了:“你来送信的,你怎的认识我家姑娘?”
    “实不相瞒,我原是南疆来的,将军已经启程回京,临行前让我送信来。”男子憨厚一笑,“往日将军曾提过二姑娘,我寻思着,既是貌美女子,又是为安阳女侯离世这样伤心,应是陆家二姑娘无疑了。”说罢,又长长一揖,“既然安阳女侯不在了,还请二姑娘替安阳女侯收着吧。”
    陆贞训轻轻一叹,命采荷接过那封信,想了想,才微微红了脸庞:“你家将军,可是齐王世子殿下?”
    “正是。”那男子见陆贞训肯收,心中大石落地,“多谢二姑娘,容我启程回军中向将军禀明此事。”
    陆贞训默默不语,只将信件收好罢了。想到刘肃,心中却是酸软一片。
    ☆、第190章
    而傅渊染病的消息不胫而走,更叫吴越的民心动荡,就算是严少白出面表示傅渊并非染病,但这样的举动落在百姓眼中,自然是在找推脱之词。
    而同样炸了锅的,还有京中的世家圈子。知道了傅渊染病的消息,这群世家家主们差点连眼泪都笑出来,纷纷表示这是天要亡傅渊啊!先是谢青岚死在了火里,傅渊现在也染了病,真是老天有眼。一时之间,世家之中,是家主到最小的子弟,走路都带着风的。
    然而太后当场就昏了过去,醒来就哭着自己那苦命的大哥,她这做妹妹的连哥哥一丝血脉都保不住,可把刘寻给哭得心累;刘瑶哭得就更凄厉了,更是口不择言说刘寻派傅渊去吴越就是要让他死。
    刘寻在懿安宫被打成了满头包,又不好说什么,只好悻悻的回了御书房。一口气饮尽了唐德海奉来的君山银针,皇帝恨恨的问道:“严少白可回话了?阿渊那事到底是真还是假?”
    “严大夫以性命担保,说是丞相大人只是吃坏了肚子,并不是染上了霍乱。”唐德海还是如常般恭顺的微笑,“只是三人成虎,俨然已经成了骑虎难下之势。”
    “朕也是此意。”刘寻勾起一个笑容来,心中那块大石头轰然落地,“有时候朕也恨不能杀了阿渊才好,只是世家未除,再没有一把刀比阿渊更好用了,更何况母后哪里朕也不好交代。”又冷笑道,“谢青岚死在了大火之中,他就算是要死,也必然会让元凶不得好死之后,才会死不是吗?”
    唐德海顺从的答应一声,心道是自家爷对于傅贼的了解当然是很透彻的。不过安阳侯府那一场大火不明不白,火场发现了箭矢,还不能说明什么?这事一日不能水落石出,这京中的世家都该提着胆子做人,不然傅渊一朝杀了回来,到时候是谁倒霉那就不知道了。
    不过,要说这世家,唐德海也觉得有些不像样了,那春闱的事,不就是说明了这些人实在是居心叵测吗?好在最后有惊无险,不然皇上颜面尽失,到时候都不好看。
    说到这颜面问题上来,唐德海心中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要说自家爷是个绝对要脸的人,但这么些日子做的事那还真是挺不要脸的。当然,赵蕴莲那人的确也是长得不错,才情也不错,心气也是很符合世家贵女的气质的。
    但是,就算是个仙女儿,也是嫁了人的,虽说现在宋驰那个风评是真不怎么样,原本看着算得上是个青年俊彦,结果居然跟男人搅在一起了,在洛阳侯寿宴上闹了那样大的笑话,现在也是京中的笑柄了。咳,关于宋驰人品的问题暂且按下不表,人就算是个小混混,那也是赵蕴莲的夫婿,这俩人又没和离,皇上隔三差五的就见赵蕴莲一面,虽说还没到床上去,但这样日子久了成什么样?
    虽说唐德海那把儿早就没了,但也知道,这男女独处时间长了,一旦来个契机就能滚到床上去,除非那男的是个真忍得住的。但关键是自家爷后宫佳丽三千,风月场上的老手了,根本就是个忍不住的好吗……
    得了,这种事还不敢劝,劝多了惹得主子发怒,搞不好小命都没了,这才是自找没趣了。
    唐德海满脑子的想入非非,不觉徒弟已经进来,向皇帝打了个千:“皇上,洛阳侯求见。”
    “宣他进来吧。”对于洛阳侯,皇帝还是有几分信任的,将折子搁在一边,看着进来的洛阳侯。后者大大方方的行了礼之后,道:“臣有本奏。”
    “爱卿但讲无妨。”刘寻一派仁君明君的款,含笑看着洛阳侯,洛阳侯道:“坊间已然盛传丞相在吴越染病之事,如此一来,只怕是民心不稳,还请皇上派人催促才是。”
    “人言可畏,爱卿也被蒙蔽了不成?”刘寻又不是傻子,明白洛阳侯是来探话的,但也是很淡定的说,“严家的大夫已然为丞相诊治过了,不过是寻常的吃坏了肚子,并非是染上了霍乱之症。”又唏嘘道,“丞相远在吴越,为了百姓甘愿犯险,如此鞠躬尽瘁,而安阳女侯却保不住性命,实在是朕的失职。”
    对于顶头上司的虚伪,洛阳侯很淡定的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还是做出了惋惜的样子:“天有不测风云,丞相忧国忧民,忽略了小家,可怜安阳女侯嫁入傅家还不满一年……”
    刘寻深深了叹了一口气:“太后年岁大了,倒是为此受了不少累,叫朕心中难安。”
    这话绝对是真的。
    只是傅渊没染病的消息还是让洛阳侯心中很是不平。要是这恶贼就这样没了性命才是最好,至少省了不少心。
    难怪叫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唐德海,拟旨慰问丞相一二,并督促他尽快找到治疗霍乱的方子,让朕安心。”
    唐德海一边答应着,一边看着立着的洛阳侯,寻思着这人儿子头上帽子可都绿得发亮了。不过这皇帝给的绿帽子,你不仅得戴,还得戴好看了。
    洛阳侯看着唐德海下去,心中暗暗的下定了决心,势必要让傅渊再没有性命回来!
    等到洛阳侯回了侯府,自从宋驰在他爹寿宴上闹出那种事之后也是深居简出,宋夫人也是整个人都懵逼了——儿子喜欢男人,以后还怎么有孙子?赵蕴莲更是三天两头进宫去“给太后请安”,偌大的洛阳侯府,眼看着就洛阳侯一个正常人了。
    洛阳侯一路往书房走去,对跟在身边的管家道:“你去睢阳侯府和平国公府下帖子,就说今夜请其在鸿宾楼一聚,我有要事相商。”
    如今士族崛起,世家再也容不得傅渊这样的中流砥柱存在了。若他不死,等到他回来,不管谢青岚的死是谁做的,这京中势必要被他闹得天翻地覆不可!到时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不如让他根本没这个命回来!
    既然侥幸没染上霍乱,那么就让世家们的心血为你铺一条路,送你去黄泉!
    洛阳侯推门而入,书房之中如常般纤尘不染,在书桌前坐下,却见书桌上端端正正的摆着一封信,上书“洛阳侯亲启”。
    洛阳侯心中顿时一沉。
    *
    直到夜里夜幕降临,鸿宾楼还是灯火通明的样子,一辆马车缓缓而来,洛阳侯从里面走下来。橘黄的灯火打在脸上,显得整张脸无比的蜡黄,似乎还带着让人无法逼视的寒霜和恼怒。
    快步上了楼,已经有人来引了洛阳侯进了一间包厢。见其来了,睢阳侯和平国公同时起身,异口同声道:“宋兄——”两人的语调都是如出一辙的焦急,见洛阳侯也是面色不好,两人倒是淡定了下来。
    睢阳侯沉吟片刻,道:“难道宋兄也收到了信件?”洛阳侯不觉诧异:“两位也都收到了?”
    睢阳侯满脸为难,又长长一叹:“唉,今日方回到府上,就在书桌上见了这封信,与上回的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就出现了。”说罢,掐了掐眉心,“原本以为这事就这样了了,没想到……看来这事的主使果真不是傅贼。”
    剩下两人也都默然,现在谢青岚新丧,傅渊哪里来的精力又要管着吴越的瘟疫又要沉浸在爱妻离世的悲苦之中还要使计来整自己?
    洛阳侯冷笑道:“这信是第三封了,前两封一是告知手上有密宗,二是示威,现在第三封,已然是开价了。”这数十万两的银两对于洛阳侯这种既富且贵的贵族根本不算什么,但是这种敌人在暗我在明、还被对方当做猴子戏耍的感觉真是不好。
    关键这特么到底是谁啊!!!
    睢阳侯负手而立:“这钱对于咱们来说虽不算多,但这要了一回,必然还有第二回。这信上写着以钱来换密宗,到底可信不可信,若是来日又要钱又该如何?”
    “只是如今之计,也只能给这钱了。”平国公原本就是个大脾气,哼哧哼哧的,“若是再有这信,就算是跟他拼得玉石俱焚,咱们也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现在圣上是打定主意要给世人看看自己是个明君了。”睢阳侯叹道,“现在万万别生出什么事端来,不然皇上这想到一出是一出,指不定得气到什么地步。”又蹙着眉头,“另外,还有一事。谢氏一死,咱们彻底没了能够要挟傅贼的东西。况且在火场发现了箭矢,一旦傅贼回来,只怕要秋后算账。以他的性子,谢氏一朝没了性命,他又是个睚眦必报的,只怕京中的世家都会被怀疑,到时候会你我是否会被牵累,都是未知数啊。”
    “他未必有那命回来。”平国公冷笑道,“染上了霍乱,长则几日,短则几个时辰,势必会没命的。”
    洛阳侯道:“严少白以向上人头担保,傅贼并非是霍乱,而是吃坏了肚子,仅此而已。”又咬牙道,“与其等他回来秋后算账,咱们不如先发制人,杀他个措手不及,除了这祸害。难道皇上没有证据,真能任意发落咱们不成?即便褚霄在京中,但世家的势力盘根错节何其霸道,一旦皇上人性太过,咱们就算是断了这大燕的命脉又如何?”
    一国命脉当然是钱!说白点,大燕最富有的人群始终是世家,一旦世家群起暴动,断了大燕的经济命脉,就算是褚霄手握重兵,也是无力施展的。
    两人纷纷点头,洛阳侯又道:“另外,这要些咱们的人更是不能小觑,这京中大多人的阴私都被写成了密宗,一旦拿着这个要挟,必然要起祸端的。”掷地有声的发号施令道,“查!必须查出来这究竟是谁这样的神通广大!”
    若不能招降,那就除掉!
    ☆、第191章
    夜色朗朗,盛夏的吴越之地,月光皎洁,洒在大地有些朦胧凄清的美感,傅渊吃了药,腹泻和呕吐总算是止住了,只是人还是有些憔悴。而吴越之中,因为这位钦差使者的“染病”,变得愈发人心惶惶起来。
    刚看完了公文的傅渊举着灯进了内室。昏黄的灯火点燃了一小片黑暗,映得床上安眠的女子脸色有些蜡黄。她睡得那样沉,蜷缩在一团,像是一只小猫一样,倒是消瘦了不少。
    傅渊轻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搁了烛台,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女子,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庞,触感温润而熟悉。傅渊笑了笑,脱了外衫躺下,拥了她在怀。怀中人被震动,蹭了两把,还是迷迷怔怔的睁开了眼:“傅渊……”
    “我吵醒了你?”傅渊含笑,浅啄她的额,“这么些日子,你受苦了。”
    “不苦。”她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灯光的照应下亮晶晶的,似乎还有些俏皮,啄了啄傅渊的唇,“我每日都在心中告诉自己,我们总会再见的。”她笑容愈来愈大,看着傅渊的眼睛愈发的狡黠起来,“再也不见。”
    傅渊的心顿时像是溺水了一般,狠狠沉了下去,没有丝毫的办法能够解救,低眉,却见怀中早就空空如也,见不到任何女子残留的痕迹。
    *
    傅渊是从噩梦之中惊醒的,月色皎皎,苍凉凄清,银辉洒在室内,一室银白。狠狠地捏了捏眉心,他一向浅眠,居然会被噩梦惊醒。
    自从白日听到了越王说谢青岚的事,傅渊心中那一丝的希冀吊着他,既是希望,又是害怕。希望的是早日得到确切的消息,怕的是消息来了,却是谢青岚确实没了的事。
    握紧了拳头,傅渊满心愤恨,若是那日他带走了谢青岚,也好过现在的局面不是吗?至少她在他身边,他能尽自己的全力保护她无虞。但现在,这种生死两茫茫的感觉,实在是要把傅渊都给逼疯了。
    前世他杀掉第一个人的时候,他做了噩梦,后来,死在自己手上人愈发多了,也就慢慢的麻木了,后来夜夜浅眠,到现在也习惯了。只是谢青岚,他的妻子,现在究竟是死是活?若是活着,又在哪里呢?是否掠影等人也都没有死,是否在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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