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月还没说话,李淙已经先开口说道,“李寺卿有所不知,别看宋璋这身板,但力气却出奇的大,抓捕他还动用了武林高手,由此可见一斑。”
    李朝隐忍不住有点惊讶,在他眼里,宋璋这样的身板,大抵力气连个女子都不如吧,没想到竟然还这么出人意料之外。
    “原来如此,那他又是如何杀那三人的?”李朝隐问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安长月的,不过随后又看向跪在下面的宋璋,宋璋一脸冷笑,没有半分开口的意思。
    安长月见他如此,撇撇嘴说道,“你不开口也没关系,我来说,如果说错了,你可以纠正。”
    宋璋没有理会她,安长月于是开口说道,“崔家娶亲时曾邀请宋家前往,宋夫人酒宴散场后便离开,而你却假借醉酒为名单独离开,但实际上你是绕到崔家后院,从那里进入新房,迷晕苏珺后将其掐死。”
    顿了顿她问道,“我说的没错吧?”
    “说的挺好,可证据呢?”宋璋像是突然恢复了理智,他不否认自己杀人,只是要证据。
    安长月也笑了,笑的很不屑,“当日你离开崔家有许多人眼见你醉的如同一滩烂泥,可不过一刻钟后,就有人在崔家后院墙外见到你,当时的你清醒的很,至少翻墙的时候没一点犹豫。
    不过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能没发现身后尾随有人呢?”
    这话一出,宋璋猛地抬头看向安长月,“不可能......”
    安长月笑眯眯的看着宋璋,“肯开口就好,当然,这件事也不是我唬你,我们确实找到了当夜意欲行窃的梁上君子,他很不巧看见了你行凶的全过程。”
    宋璋捏了捏拳头,不发一语,他重新垂下头,杀了那些人他不后悔,她们该死!
    “咱们再说说赵秋叶吧,杀她你倒是用了点心。”安长月顿了顿,听到李朝隐问道,“此话怎讲,赵秋叶不是在后巷遇害吗?”既然是在后巷遇害,只要看准时机,用不用心还不都一样。
    当然,这些只是李朝隐自己的想法,他前些日子一直在忙,对宋璋的案子只大致看了个过程,并没有特别仔细,所以他并不知道赵秋叶是从首饰店里被人弄出去杀害的。
    安长月对李朝隐点点头道:“赵秋叶当日是去取一早预定下的首饰,在隔间里装扮试戴的时候被人杀害,隔间为了通风特意开了一扇窗,你就是从窗外引诱赵秋叶前往查看,随后将其迷晕,再把赶来查看的女婢以同样的手法迷晕,不过那女婢体质比赵秋叶好,所以才会倒在了靠近门的地方。”
    后来安长月去问过女婢,她没看清凶手到底是谁,她当时走到窗前只探了个头,随后就觉得天旋地转,再然后便是醒来那会儿。
    安长月说着看向宋璋,“你迷晕赵秋叶所用的迷药是在那附近买的吧,不巧,那家铺子的掌柜我认得,如果现在传唤他过来指认,应该不会指错。”
    “迷药既然可以买到,那谁都能做这件事,凭什么说一定是我杀了赵秋叶?”从听安长月说有人目击他杀死苏珺开始,宋璋整个人就变得冷静异常,一个人是死,两个人也是死,可人都是在生死关头下意识退缩的,他也不例外。
    “这话说的很好,可你能告诉我你买迷药有什么用途吗?或者你还不知道这种迷药与一般迷药不同,整个东市只有一家药铺售卖,且每一次都有记录,大理寺已经派人核查过,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已经对上了使用地点和用途。”
    宋璋嘴巴张了张,他当时尾随赵秋叶到了首饰店附近,顺手买了迷药,没想过竟会是自己杀人的证据,现在想来,那掌柜的当时问的是有点多。
    “至于竹四,那就更简单了,归义坊何佃户你不会记得吧...”
    “我早就知道她要去大庄严寺与竹四私会,所以事先对马车动过手脚,到归义坊的时候,马车果然坏了,修好需要时间,我们就去了附近一个佃户家,后来我又托词想出去看看,随后在半路截住竹四,以朱娟的名义将他骗到林子里杀了。”
    宋璋说这些的时候轻描淡写,似乎杀个人对他而言不过举手之劳,弄的竟然还有几分游侠的恣意。
    “既然如此,这案子就算结了,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杀苏珺和赵秋叶?为什么又要杀秦素?”申屠是真的好奇,他跟这个案子从始至终压根就没怀疑过宋璋这号人,没想到他竟然是凶手。
    宋璋垂着头不说话,安长月叹了口气道,“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宋夫人。”
    “何以见得?”
    这话不止申屠,李淙和在场所有人都好奇,宋夫人虽然不是外间传的那般贤惠,但也不至于能给人留下什么深刻阴影吧,难道说就只因为她跟竹四的奸情?
    安长月看了眼宋璋,护着仍是低垂着脑袋,似乎不愿意回想跟朱娟有关的任何事情,她只能代劳,“朱娟和竹四应该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两人还是师兄妹,一道入了长安城,再后来朱娟不知道因为什么嫁给了宋祁,竹四还因为这事被宋家弄进了长安县大牢,不仅被笞打,还被实行过黥刑。”
    “那是他活该,谁叫他勾引,勾引......”宋璋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不过也仅仅说了十来个字便顿住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难以忍受的事情,表情再次从平静变得狰狞。
    “她从小打我也就罢了,为什么要跟那样一个男人在一起?每次看到他们偷偷在宋家幽会,我就觉得无比恶心,可阿耶却装作不知,我后来才知道,打从她嫁入宋家开始,就跟这个竹四不清不楚。”
    宋璋的神情十分抗拒,可他还在说,“整个宋家都知道她是荡妇,她从嫁入宋家开始就行为不端,上上下下都知道,我那时还小,当着她的面骂她,然后从那以后她动辄就对我打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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