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比任何人都清楚,相比之下,今日才最为关键且能够定下宁王生死的日子。想到此处,她顿了下脚步,抬头看着那阴沉沉的天空,半响才深吸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她真想能够一直陪在宁王身边,而不是在这硕大的宁王府中,什么都不做。
    想到此处,明华眉头微微一扬,转而叫了声身边的红樱。
    “王妃?”红樱快步上前,低头听明华吩咐,等听到她要见的人的时候不由瞪大了眼睛,片刻才屈膝行礼道:“奴婢这就让人带她去容嘉居中?”
    “去安排吧。”明华笑了下,目光幽深:“事到如今,也该有个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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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缓行,宁王坐在车中闭目养神。这些日子的一步步推算和演绎都是为了今日,他定然不能掉以轻心,把这近一年来的心血都毁于一旦。
    该如何说话,该怎么表达,是否退让,是否义愤填膺,是否伤心,又如何表达孝心……宁王仔细在心中演绎着之后可能发生的一切,下定决心应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马车临近宫门,本来神色安然的宁王却是猛然眉头一跳,睁开了双眼。车外另外一队人马渐渐靠近,听声响竟然是与他去向一致。这个时候,竟然有人跟他一起入宫?
    宁王略略掀开车帘,看向外去,却见是另外一个马车,随行的一样是禁军,还有一名宫中内侍。
    只略微一想,他就放下了车帘。
    此时,这般架势,应当是齐王吧。
    他在宁王府中与外界隔断了一个月左右,自然是消息不通。可是,这局面是他特意布置的,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宁王自然心中清楚。这个时候,连同齐王一起叫入宫中,倒是……
    宁王还未来得及细想,马车就缓缓停下。
    “宁王殿下,还请下车吧。”郑海在外面请人,拉开了车门。宁王微微眯眼,躬身缓缓下了马车,正巧就看到了后面的车队中,齐王走了出来。
    齐王消瘦了一圈不止,纵然隔着一些距离,也可以看得出来他脸色发青,眼睛下面的淤青很是吓人。宽大的袍子迎风鼓气,看着一副伶仃的模样,很是萧瑟。
    “四哥。”宁王躬身行礼,等到齐王目不斜视地走过去,这才缓缓直起身跟着入内。
    宫道漫长,宁王随在齐王身后,一行传旨的内侍则以郑海为首在后面跟着,不敢偷听这兄弟两人可能有的谈话。
    齐王这些日子在府中闭门思过,却是没有宁王那般严谨,一应的消息都没有隔断。他的臂膀几乎都已经被砍下,就连着侧妃秦氏一族都多人被参奏,如今自顾不暇。如今听得宁王在身后不疾不徐地跟着,他心中的暴躁却再也忍不住。
    “六弟,多年未见,我倒是从未想过你竟然会有这般的好手段。”他咬牙切齿,声音从双唇间挤了出来,回头瞥了一眼身侧的宁王,“我这个当四哥的,倒是小看你了。”
    “四哥客气了,我也不过是不愿背负那杀头的污名而已。”宁王轻飘飘回了一句,“倒是四哥,看你的样子,倒像是大病了一场。四哥恪尽职守,病得如此厉害,竟然还入宫回事,臣弟自认不如。”
    “你——!”齐王被这话刺得脚步一顿,回头恶狠狠瞪着宁王。宁王随着停下脚步,抬头看过去,“臣弟说错了什么吗?”一派不明所以的样子,“臣弟在府中幽禁多时,若是不清楚情况,一时说错了话,还请四哥不要与臣弟计较才是!”说着拱手行礼,“臣弟给四哥认错了!”
    “哼!”齐王忍得衣衫微微抖动,最后还是冷哼一声摔袖而去。
    宁王抬头,看着他快步离去的模样,连忙跟了上去。
    “四哥略微等我下,我这匆匆被父皇召入宫中,如今的情形都还不知道的呢?四哥好心,跟我提点一二可好?”
    ……
    同一殿中,郑海匆匆入内回话,齐王和宁王分立殿门两侧等候。殿内的说话之声不是传进来,虽然只有只言片语,却还是让宁王脸上那轻松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而齐王抬头看了一眼他,反而抿了下唇角露出冷笑。
    那冷笑一闪而逝,很快郑海的声音从殿内传来,宣两人入内。
    齐王先行,宁王随后,两人入内跪下请安。
    皇上没有叫起,只淡淡嗯了一声,示意一旁说话的陈知纪继续说下去。
    “北疆宁王贪渎丧葬费一案,既然是子虚乌有之事,那户部定然是有人蓄意诬告,掩饰真相,臣回京路上细细查问此事,恳请皇上下旨调查当时参与参奏宁王贪渎一案众人,定然能够查出背后安排此事的人。”陈知纪低头,报上了一连串的名字,宁王在旁听着斜视身侧同样跪着的齐王,见他脸上皮肉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这才垂下了眼帘。
    有陈知纪出手,他实在是不用担心齐王那些手段会被隐藏下去。
    “……以及,经臣查证,自谢天峰在北疆负责粮草一职之后,收受商贩贿赂,给予出关方便,出售北疆将士一应自行购买物资的供货渠道,贪渎近二十万两。其中北疆备用仓库粮草,不翼而飞近十万石……”
    “十万石?”一旁突然有人忍不住出声打断了陈知纪的话,却是入宫的晋王。他看向上座皇上,道:“这不正是之前参奏的,六哥私建仓库,囤积粮草的数目,竟然这般巧?六哥的仓库私屯了十万石的粮草,而军用仓库中,正巧就少了这么多粮草?”
    他说着飞快扭头看了一眼宁王,再看向皇上,“父皇,这其中,定然是有蹊跷的!”
    陈知纪倒是丝毫不恼,只缓缓点头等着皇上定夺。他这个人浑身都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最是能够隐忍和等待的,许是长久在北镇抚司那阴冷血腥的监狱中审问囚犯的缘故,连着笑的时候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老九,让陈知纪接着说下去,你所能够想到的,他自然不会放过。”
    “是儿臣冒昧了。”晋王连忙笑着退到了一边,却还是在齐王的怒视之下补了一句:“只是没有想到当初六哥所说的话,可能是实话……这样的话,所谓的他有谋逆之心,岂不是一个笑话?”
    既然已经决定过了站在宁王这边,他自然不会再当一个反反复复的小人。
    齐王眉头猛然一跳,抬头看过去正想开口就见皇上看着陈知纪道:“继续说,朕倒要看看谢天峰是如何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吃没了十万石的粮草的。”
    “是。”陈知纪低头,“如晋王殿下所说,这个数据太过于巧合,而短缺的这十万石的粮草,经臣一番查证正是一个多月之前,由人偷偷运走。臣一路追查下去,这一批的粮草经由几次转手,最终被送去的地方,正是影卫所调查出来的宁王殿下早年建立的临时仓库。”
    他说着抬头看向皇上,拱手呈上一份证词,“这是调查审问的证词和刑讯过程记录,以供皇上参考。另,参与此事的罪人,也一并押送入京,此时应当以关入了北镇抚司,皇上可以随时提人审问。”
    郑海匆匆下去,从陈知纪手中取了那证词和记录,回身呈给皇上。皇上略略翻阅,头也不抬就道:“你继续说。”
    “微臣担心这是有人布局,因此又在那私仓之中调查了一番,那私仓并无多少人看守,又询问其守在私仓的北疆官员,得知这里在影卫调查到之前,并无人看守,他们也都是被临时借调过去,看守罪证的。而私仓之内,除了影卫和刑部、户部的人进去过之外,并无他人入内的。”
    陈知纪生性多疑,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到手的消息,因此入库检查。那私库除却堆积粮草的部位之外,其他地方更是荒芜,因为当初地面修整不平的缘故,有些地方甚至长出了杂草,可见确实是长久没有人进来,荒芜许久了。
    而粮草也是堆积一起,只占据了大半的仓库。检查完周边,陈知纪又让人挪开了部分粮草,果然见下面也是有着被压着的野草,那野草虽然被压趴了下去,却依然生机勃勃。可见粮草堆积上去时日不久。
    他这才下了定论,确认粮草确实是在影卫和刑部、户部的人手到达北疆之前被人匆匆送入这库房之中的。
    “军需备用粮仓的粮草竟然被谢天峰低价出售,又几经周转入了这早就荒废了的临时仓库。臣查明此番经过,又确认了宁王所言私仓建立一事的经过并无出入。北疆紧邻北陵国,谢天峰在北疆行如此私售粮草的行径,无异于通敌叛国,臣此番参奏谢天峰及其下属同谋官员以公谋私,意图叛国之罪。北疆大将吴成豪虽然经查证并未参与此事,然而也有不查之罪!”
    ……
    陈知纪一举参奏了北疆数位高位官员,这私库屯粮一事才算是尘埃落定。而这一份奏折也被皇上接过去认认真真看了,可见对此的重视。
    “既然粮草一事有猫腻,与六弟所言反而相符。依着儿臣所见,只怕私造兵器的说法也是与事实有着出入的。”秦王冷声开口,在陈知纪禀事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他此时说话,却是让皇上也不由抬头看了一眼。
    秦王神色冷硬,迎上皇上的目光也只是略微点头,眼神略微软和了一些。
    “儿臣见陈知纪在短短几日之内就查明了私库屯粮一案,又见四弟确实是被有心人针对,就连着影卫都因此被糊弄过去。因此就提议陈大人继而去查证私造兵器一时。”他说着看了一眼陈知纪,陈知纪见状又上前一步,正好站在了宁王一侧。
    他拱手道:“正是如此,秦王殿下于军中事物熟悉,由他协助,经过数日查证,所谓私造兵器的那些兵器大部分都是粗制滥造的样子货,几次对砍就会刀刃翻卷,甚至断裂。”
    这般的兵器自然是不能让军卒拿着上阵杀敌的,不然就是让万千将士去送死。用于造反,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秦王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截住了陈知纪的话,恨声道:“这般的武器,自然也当是有来源的!陈大人查下去才发现,这竟然也是北疆将士的军需!拿着这样的武器上阵杀敌,还不如让那些将士直接自尽于阵前来的痛快!提供这样的军需,以此来牟利,简直就是国之蛀虫,可恶、可恨、可杀!”
    “宸玦!”皇上沉声叫了秦王一声,“让陈卿来说,你且听着就是了。”
    “……”秦王沉默片刻,然后才低声认错:“事关边境将士上万人性命,关乎国家边陲安危,儿臣一时失态,请父皇责罚。”
    “你义愤之事情有可原,朕欣慰还来不及,如何会责罚于你呢?”皇上缓缓道:“只是,此事由陈卿调查,当听他说明经过才是。”他说着看向陈知纪,神色阴沉可怕:“陈卿,你细细说清楚,那兵器怎么可能是军需,又如何被送去了那个地方,还有……非战时,军需的兵器一贯是由兵部统一配送到北疆的,难不成,这其中兵部也被牵连在内!”
    刑部和户部的事情已经让皇上心惊,若是兵部也牵连其中的话……
    他深深洗了一口气,目光阴冷地看向了齐王。若真是都是他的手笔的话,那齐王还真是他的好儿子啊!
    齐王如何没有察觉皇上的态度,他这些日子几乎已经成为惊弓之鸟,之前听得陈知纪在北疆把私库屯粮一事查得清清楚楚,就已经脸色发白了,如今被皇上这般盯着,他不由双拳紧握,深觉此时再不说话,只怕就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父皇!父皇!”他向前膝行,叩首道:“父皇,此事实在与儿臣无关啊!”他用力磕头,砰砰的声响听得皇上眉头猛跳。“儿臣是冤枉的,当初刑部与户部查证的消息,也与儿臣无关。儿臣只是嫉妒六弟如今越发得父皇信重,见那般机会,忍不住落井下石……”
    “四哥这般反应倒是让人不解了,自你我二人入殿之后,父皇并未苛责四哥半句,不是吗?”宁王见齐王开口,这才跟着缓缓开口,“父皇明断,怎么会冤枉了四哥呢?你看我当时被人污蔑有谋逆之心,也并未如同四哥这般慌乱不是?父皇英明,做儿臣的当信任父皇能够明辨真相,不会冤枉我们兄弟半分才是。”
    “怎么听着四哥的意思,父皇还没开口说什么,你反倒先认定父皇定然会落罪与你呢?”他说着迎上回头怒视自己的齐王,唇角笑容若隐若现,“莫非我贪渎丧葬费,有谋逆之心的事情,真的与四哥有关?”
    齐王一顿,回头之时已经是满眼的哀求,“如今连着六弟都这般想我,由此可见,虽然父皇未曾发话,只怕这在场朝臣都是如此想儿臣的了,儿臣如何能不喊冤呢?父皇,当时六弟有谋逆之意的事情,可并非是刑部和户部的一面之词,连着父皇身边影卫也是查出了这般的结果……”
    “好了!”皇上厌恶得闭了闭眼睛,连着看齐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你是否无辜,朕自然会查证的。如今一切还未曾有定论,你这般沉不住气,可还有半分亲王应有的气度!”
    他说着目光又落在了宁王的身上,想起那一日宁王在齐王和魏王的步步紧逼,在他的盛怒之下,纵然是辩解不急也没有这般失态,反而多了一些欣慰。
    “宸钺,你起身说话。”
    宁王谢恩起身,缓缓站到了一侧秦王和晋王之中,与对面几个相关朝臣略微点了下头。
    如今只剩下齐王跪在当场,他消瘦的身形微微颤抖,脸色青中发白,看得皇上心中略微软了些,摆手道:“你也起来了吧,这般跪着像是什么样子!”
    齐王这才谢恩,宁王略微挪动了下,在他与秦王之间给齐王留下了空当。
    陈知纪对这一切像是全然没有看到一样,见再无人说话这才接着道:“臣细细查证,影卫所查私造的兵器,确实是来自于北疆军卒的军需,一应手续俱全,再无他疑。”他说着抬头看向皇上,“臣抽调了近百的样品,让人押送入京。其中大部分被送入了北镇抚司当做证据,另有十件让人一并带入宫中,此时正在殿外候着,皇上若是允准,可让人送入殿中,一试便知。”
    “耿豫中!”皇上怒吼,耿豫中立刻出列跪下,“臣在!”
    “此事你怎么说?北疆的军需一想有京中提供,你是兵部尚书,全权负责此事!”皇上拿起一旁奏折用力敲着桌子,“这些军需不计是如何被当做宁王私造的兵器的,只说粗制滥造这一点!”
    他说着猛然直起了身子,“郑海,让人把那些陈卿带回来的兵器呈上来,让大家都看看,那是什么兵器!”
    郑海低声应了,匆匆出了宫殿,片刻之后就带了两个内侍,手捧着几样兵器入内。
    皇上一扫,沉声道:“宸玦、宸钺,你们两人……”他指了指那兵器,“对砍着试一下,不要伤了彼此!”
    “是!”两人领命,过去各自挑选了下兵器。只这兵器一入手,宁王就皱起了眉头。一直注意着这其中细微之处的皇上见状立刻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对?”
    “这兵器重量,比往年兵部送去的军需轻了不少!”宁王说着伸手轻轻在刀刃上一弾,更听得那刀刃发出的声音杂音颇多,没有半分回响,“只听这声响,韧性也是不够的。”
    他说着看了一眼秦王,道:“二哥砍上一刀看看。”
    秦王凝神,一刀下去,只听得一声金属碰撞之声,继而就是落地的哐当声。这声音,没有半分的清脆,然而那半截刀刃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宁王把余下半柄刀放了回去,俯身捡起刀刃仔仔细细看了缺口,缓缓摇头,“与儿臣在北疆只是,京城送去的军需差距颇大,耿尚书请看。”
    他说着顺手递给了耿豫中,而秦王此时则仔仔细细看了手中那把刀,沉声道:“儿臣手中这把刀,也已经卷刃,不能再用了。”
    耿豫中来不及多做解释,感激地看了一眼宁王,接过刀刃仔仔细细看了,这才叩首道:“皇上,这并非兵部押送去北疆的武器,虽然上面有兵部造兵厂的印记,然而仔细看却也看得出来这印记乃是仿造,细节上还是略有不同的!”
    他说着抬头,“皇上,兵部送往北疆的兵器,乃是由臣亲自监管。臣敢拿性命担保,这并且绝非兵部送过去的,绝对是有人暗中调换了兵器,依次来污蔑兵部!”
    皇上示意秦王把他手中那把卷刃的刀送过去,有让人取了兵部监造的刀一起对比,自然也看出了那其中的不同。等着东西撤下,他这才看向陈知纪,“此事,陈卿可调查清楚了?”
    “臣细查之下,得出所谓宁王私造兵器都是兵部送往北疆的军需之后,就暗中让人去调出了兵部此次送去军需的兵器,随机抽查了近百件,确认无一有此问题。”
    耿豫中长长舒了一口气,低头不再言语,只听着陈知纪往下说去。
    “既然不是兵部送去的武器原本就有问题,那这批印着与兵部相仿的武器又是从何而来,难不成真是宁王私下留在北疆的人手偷偷私造的兵器?臣一时拿不准注意,思来想去就又去查了北疆驻兵区的备用兵器库房。”
    他说着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齐王,“细查之下,一切蛛丝马迹无所遁形,备用兵器库房之中还有近千件替换下来的,正是于这一批所谓的宁王私造的兵器如出一辙。此事牵扯人员甚广,不过有一点却是如同齐王殿下所说,此事与他无关。”
    齐王几乎是不可控制地松了一口气,就听到陈知纪平静无波的声音缓缓道:“此事,与魏王殿下有关!”
    ☆、第101章 多疑
    “魏王?”皇上一惊,不由坐直了些许身子,往前倾了倾看向陈知纪,“你可确定?”
    陈知纪缓缓点头,“此事剥茧抽丝之下,确实查出与魏王有关。 ``し”他算得上是能臣,来往北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不止是把事情查的清清楚楚,就连着奏章和一应的文书、证词、证物和证人都准备得妥妥当当。比之之前去往北疆的刑部和户部不知道强上多少。
    此时陈知纪又呈上了有关北疆兵器被暗中以次充好的证词和参奏的奏折,“臣参奏北疆负责兵器入库的怀化将军章璨,威武将军薛宇成……校尉齐埒、张峥……等十二人,以权谋私,偷梁换柱,为谋私立偷偷出售兵部所供兵器,以私造坊的次品填充北疆库房!”
    奏折再被送上,里面罪行陈列清楚明白,皇上一一看下去,青筋暴跳,半响才道忍怒沉声问道:“此时如何与魏王有关?”
    “薛宇成是魏王妻弟,被抓之后咬死偷换兵部武器,以次充好的罪行是他一人所为。然而此次涉案余下十一人,皆透露出此案并非薛宇成一人所为,证据隐隐指向魏王。因在北疆不够便利的缘故,臣并未查出魏王牵扯在内的实质证据。因此,涉案十二人全部被押送入京,除薛宇成之外,全部送往北镇抚司,继续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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