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已变,从微暖的夕阳日变成了月冷风凉天。
    银浪拍上沙滩,听着“哗哗”的海浪声,乔莞懒洋洋的趴在傅天琅背上,任他背着自己踩着细沙返家。
    途中傅天琅又顺手捡了些个头稍大的海蟹海虾,乔莞数了数篓子里的兔子、鱼、虾、肉,竟然全是一些麻烦的食材。
    她重重呼了口气,玩闹一天眼皮子越发的重了,闭着眼在他背上使劲儿蹭了蹭,咕哝道:“琅哥……”
    “嗯。”他调整姿势让她趴得更舒适一点。
    “我困了。”她凑到他耳畔撒娇。
    “睡。”他简洁的说道,空出一手抚过她柔软的小腿。
    乔莞怕痒的踢蹬了一会儿,偷懒的提要求:“不能睡,回去之后我还得做饭呐。”
    “我做。”他勾起唇,眸色里泛出柔光。
    乔莞搂着他的脖子,就跟奸计得逞似的咧着嘴:“琅哥,真好。”
    林中徐徐的吹着山风,她呼出一口气,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渐渐沉入了梦乡。
    “真好……”她在梦中呓语,梦到有一日,他身上的阴煞终于完全被蛟女清除,身体也日渐恢复,她又能和他回到从前的日子……
    可以替他生很多孩子,一群长得像她或者像他的小娃娃在他们身后追逐,或许傅天琅不是那么喜欢小孩子,但也会耐着性子与他们玩耍,然后等到孩子长大,他们渐渐老去,便寻一处清净的地方,日出的时候他们可以牵着手四处散步,傍晚,可以守在岸边看尽落日夕阳……
    夜幕星光,繁花碧海,偶尔几只鸟儿在头顶振翅盘旋,乔莞忍不住在梦中暗叹,这真是一个很美好的世界。
    ——
    也许是昨日吹了海风,乔莞回去睡了一晚上,隔天就悲剧了。
    她染了风寒,一大早脑袋便晕的厉害,可都到要死要活的地步了,仍旧不肯喝药。
    傅天琅端着一碗黑乎乎的大苦药在一旁哄她:“喝一口。”
    乔莞捂着被子乱躲,那味儿光是闻闻已经令她作呕,于是摇着小脑袋,做什么都不肯喝。
    “喝完给你糖吃。”他低声下气的凑近。
    “哼。”当她是小孩子呢?就算他往她嘴里塞满糖她也不喝。
    “乖。”他又是哄,又是劝,可她软硬不吃,抱着被褥死不撒手,一副要顽抗到底的模样。
    见她态度强硬,他顿时黑了脸,但又舍不得灌她,只能抿着唇,默不吭声的将药放到了一旁。
    房中的空气似乎沉默了。
    不知过去多久,乔莞背着身,听他走远的声音真以为这人终于放弃了。
    她心中暗喜不已,正待沉入梦乡,谁知他去了一趟隔壁书房后,捧着一本书又折了回来。
    床边微微下陷,乔莞听到他坐在了自己旁边,随后有纸张被翻开的响动。
    他在看书……
    都这节骨眼了,他不去蛟女那去煞,在这看什么书?
    乔莞有些纳闷的转过身,犹豫了一会儿,供着小身子凑过去,蹭了蹭他的胳膊:“你走吧,不用管我。”
    他好整以暇的捧着古籍,默默又翻过一页:“喝药。”
    乔莞心头一跳,强撑着坐起,不满的与他理论:“小小的伤风感冒而已,我睡一觉就好了……”
    “喝药。”他眼也不眨,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乔莞扁扁嘴,赌气的躺回去不再搭理他,可这人好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一直杵在她的身畔,仿佛要与她耗上一日……
    乔莞知道傅天琅的脾气,只能乖乖的爬起
    乖乖的爬起来,端着碗,皱着眉头瞧他:“你走吧,我一会放凉了会喝的。”
    他不动声色,但终于搁下书本,捏起勺子面向她:“我喂你。”
    一血一凸。
    乔莞乖乖喝了药,躺回床上不说话了。
    傅天琅将空碗放到一旁,又在床边陪了她一会儿,直到乔莞又一次沉沉的坠入梦乡,这才替她掖好被角,开门离去。
    许是药效发作,乔莞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中午太阳晒屁股了才悠悠转醒。
    掀开被子,她一摸自己的背脊,全是被药性憋出的汗水。
    如今浑身湿淋淋的,她没法再睡,不过精神明显好了许多,至少在下床的时候没觉得头晕目眩,喘不上气。
    她找来一条大毛巾把汗水擦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就想去找傅天琅。
    可在经过衣柜时,发现他一件衬衫上竟破了一道口子。
    云溪岛上没有超市,更没有商场,衣服坏了只能靠缝补。
    乔莞想了想,将他的衣服从柜子里取了出来,这次匆匆出海,他带的不多,充其量不过是两套衬衫西服,和几件换洗的内衣裤。
    每日走在山里,他的衣服总是破得快,可这人不管衣服怎么破,都不会和她说,而他自己也不喜欢拿针线,所以哪怕窟窿再大,也是照穿不误的。
    真懒。
    乔莞一边咕哝,一边将细线穿过针孔,替他补上腋下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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