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忽悠不了,那就不忽悠,反正她也不知怎么解释,于是一扭头,小嘴变成了蚌壳,撬不开……
    傅天琅一言不发的站在她床边,也不知看了她多久,久到她以为他会在她身上戳出两个窟窿的时候,他把被子还给她,坐到一旁径自削起了苹果。
    乔莞重新躲进薄被,只露出一颗脑袋,看着他手起刀落,利落的将一只只小白兔弄出来的时候,她不客气的伸长了胳膊去取……
    “啪”的一下,他轻轻拍开她的手。
    “没洗手。”
    乔莞摸摸被打得酥酥麻麻的手背,刚要下床,随后又想到自己的腿伤,于是她爬出被窝找了根牙签,往果肉那戳了戳。
    这次他没有再阻止,瞥了眼她的吃相,继续给她削其他的水果。
    乔莞睡了好几天,也打了好几天的点滴,这次醒来就跟饿死鬼投胎一样,看什么都想吃,这会儿吃得腮帮子鼓鼓的,时不时嘀咕两句:“直接给我吧,不用切成那么好看。”
    反正最后都会进她的肚子,经过消化,化作一坨……
    这回,一直对她有求必应的傅天琅没有照着她的要求去做,反倒搁下刀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莞莞,你有事瞒我?”
    乔莞原本咂吧咂吧小嘴,正要再戳一颗果肉,闻言,噎了下,顿时不敢再伸手。
    她被他看得心口莫名一悸,灰溜溜的搁下牙签,逃避式的又钻回了被窝。
    这回她连脑袋都不露了,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看着她那副鸵鸟样,傅天琅目光微敛,一动不动的维持着坐姿与她僵持。
    乔莞死死咬着枕头不肯动,这人目光太烫,她哪怕隔着一床被子依旧能感觉到背脊那正火辣辣的烧着。
    不知等了多久,他终于有了动作。
    他站起身,推开门出去了。
    乔莞听着那道关门声,悄悄探出一颗脑袋,好像怕他又折返似的,做贼心虚的又快速缩了回去。
    她把自己当成一只千年王八精,抱着她的八王壳子不肯动了,其实也怪不得她,若他们真要她解释,她确实……不知道怎么说……
    所以醒来以后,无论是家人还是外人,她总是一问三不知,耍赖,蒙混过关,总之能不说话就装病,反正时间长了,事情也就淡了。
    乔莞等了许久不见傅天琅进来,便探出可脑袋把他留下的水果吃光,随后又觉得不够,便掏出兜里的巧克力……
    吃完以后她倒头就想休息,她魂魄还没聚齐,得好好养着,等情况好一些再想办法下去跟郑叔讨个小香火瓶子……
    正想起,门外又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光听那声音她就知道是傅天琅,于是拉过被子盖过头,重新裹出一个粽。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脚步声也越发的近。
    可随着他走近,乔莞动了动鼻翼,似乎嗅到了一股浓浓的香味。
    是炒板栗和烤串!
    他一声不吭,径自坐到她床边。
    乔莞竖起耳朵,听到他在那头剥板栗壳的声音。
    她吸吸鼻子,两眼泪汪汪,他不叫她,难道想当着她的面吃独食?
    乔莞闷闷的咬着小枕头,眼瞅着他将一粒粒金黄色的小板栗搁在枕边,她嗅着那股扑鼻的香气,用力咽了口唾沫,趁着他不注意的当口,从被下伸出去一只手……
    快速的抓了一把,然后又“咻”的一下收回,吃完以后她用一双眼骨碌碌的眼睛偷瞧他。
    见他依旧不为所动,她又做贼似的想要故技重施,可这回她没有得手,反倒被人一把握住了手腕。
    他低头看她一眼,目光颇深:“吃吧,全部是给你的。”
    见乔莞仍旧躲着不肯动,他捏了捏她的手背,叹道:“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
    乔莞突然没了胃口,可她还是爬了出来。
    之后傅天琅不发一语的在床边剥壳,她则一颗接一颗的把剥好的板栗往嘴里塞,咂吧咂吧小嘴,不知什么滋味。
    隔天乔妈给她送饭,瞅着又是清粥,连包榨菜也没有的碗,乔莞两手抖了抖,跟乔妈抱怨:“阿妈,我想吃炒米饼。”
    乔妈瞪她一眼:“医生说你身体虚,得吃点清淡的东西。”
    乔莞努努唇,没敢反驳,其实她伤的不是身体,再这么清粥寡淡的吃下去,才真的会“虚”……
    乔妈见她手脚不太利索,索性端起碗喂她。
    乔莞一口接一口的吃,鼓着腮帮子说:“今天给我办出院手续吧。”
    乔妈搁下碗:“你的腿能动了?”
    乔莞摇头。
    乔妈虽目色温柔,却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轻轻搅动木勺,说:“再住两天,你这孩子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等好得差不多了,跟我去庙里拜拜。”
    乔莞“喔”了一声,寡淡的清粥,实在吃不出什么滋味。
    下午傅天琅又来了,他这几天像是不用上班,天天往她这跑。
    乔莞看着他两手空空的进门,失望的垂下眼。
    “好点了?”他在她床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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