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着脑袋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你呢?”胤禛的嘴唇几乎没有动,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怎么知道,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虽如此想却还是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你很生气,因为……我?”
    胤禛的手终于又抬起来了,只是在自己眉心捏了几下,待看向我时眼中的怒气倒是少了些,再开口声音也渐渐恢复了正常,只是仍然很轻缓,“你把老九的厨院给了。”
    若我没听错他这该算是陈述句,连问我都不必就能确信是我干的,四爷还真不是一般人,只是他怎么知道的?不过现在要想的还不是这个问题,我的情绪啊高涨啊开心得意啊,解语这话传得好,笑容这妹妹也没白救,真是大快人心,倒要看看四爷如何应对。只是委屈了胤禟,不过他那么有钱,这灾不算什么,反正我也给了他补偿,扯平。
    我忍不住笑出来,转身走向椅子却被胤禛拉住了胳膊,“还笑,这是逼我呢?”
    “怎么敢?我是听了四爷的话,怕您气得极了却又碍着身份不好撒了这股邪火,没得伤了身,才特意帮您的火,难道我做错了?可是……明明是你自己的……我也是为了帮你。”
    “那是让你气的。”
    怎么天下人都会倒打一扒的本事,还是就这皇家人全会?全让我给摊上了?被人气的还没话,那冷眼旁观的倒成了有理的一方。
    脸上的笑霎时变成尴尬,我慢慢转回身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脾气一凝聚起来,“胤禛,你肯定记错了,是你,是你的格格宋静竹和侍妾明月合起伙儿来欺负我,我还没生气呢,你生的哪门子气?我逼你?这么多年了,我逼过你什么了?我是心眼我是爱吃醋,可是哪一次你进了她们的房我把你给拽出来过?你只要能出一次来,就算我不懂规矩,不知道怎么做你这皇四子的嫡福晋,我今天就给你一句对不起。”
    刚开始控诉时还是满腔愤怒,到最后竟委屈得声音都变得哽咽,我咬着嘴唇不许眼泪流下来仰头看着他,见他嘴角微动便抢先又开了口,“你觉得我气了你,是,我的脾气是不好,可它就是个土堆的人也尚有三分泥性,何况我是女人。就算再不如你这个皇子高贵,我也是改不了这个性子的,但我已经很努力地劝着自己,凡事多为你想,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好?我是让人了你九弟的厨院,帮你了,怎么样?我也不过是觉得好玩,想看看你若知道了是个什么反应。”
    胤禛双手抓住我胳膊,截了我的话急急道:“你不知道纵火危险?若是烧到人怎么办?我只不过随口一,难道我还真去烧他的店不成,你竟然就敢去做,若是我要杀人,是不是你也敢提刀?”
    “实话告诉你,是!”玩笑放火烧店我都敢了,若真是你必须要杀某人,即使我没有做过,即使我会害怕,试试又有什么关系?谁怕谁!
    “你……”
    胤禛的反应很直接,他的表情明白写着他不相信,确切地他是不敢置信,也许没有女人敢这样吧,或者是他不认为哪个女人会为他这样去做,但我知道我会。只是现在不用讨论这个问题,我的话还没完呢,既然了便一口气都吐出来,也免得我憋在心里为难自己。
    “我当然知道你那一句是随口吓我的,我也知道分寸,才选了那个灭火最近便的地方。我知道你我逼你是什么意思,可是我现在就明白的告诉你,我从没想过要你帮我烧掉前院,从来没有。平日里我就算再怎么不乐意,也会自己忍着,充其量就是和你耍些性儿,但哪次不是我讨好你,难道我还要去讨好她们?原来,皇阿玛赐的嫡福晋就是要这样的?抱歉,在嫁你之前我没做过什么人的妻子,也没有成功的经验可以借鉴,若真是这样我改就是了,反正,哄一个也是哄,哄两个还不是一样的,也没什么大不了。你若实在受不了……你就把我休了,下次我再当别人的妻子时,兴许就会做得好了。”
    “不是。”胤禛没头没脑的了两个字就把我揽进怀里,我的耳朵贴在他心口上听着他强烈的心跳,再听到声音时都有些模糊,“你只要讨好我,只能是我的福晋,有不懂的我来教你。我知道你的性子,也知道你心里难受,所以前几日她们找我时,我才没有打发了她们,只留给你来处理,那样很好。你不想见我,我就躲几日,只是今儿……”
    “今儿怎么了?”我好奇的抬起头,一个念头闪过及时抓住问出口,“难道你九弟还学会告状了?这都多大的人了还来这套。”
    胤禛听了倒笑出来,摇着头给我解释,“没有,是他有新店要开业了,先请我们兄弟过去热闹一下,谁成想就赶上了。”
    “哦……你就确定是我干的?万一不是呢?谁能保证他的厨院不会走水?抬脚就踹门,不怕把我吓坏了?”
    胤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盯着我眼睛认真问道:“本来不确定,现在确定了,为什么九弟会找我告状?他为什么会知道是你干的?”
    “我先问的!”
    “好,你先问的,因为我要进来可是你锁着,所以就踹了,不行么?这是我的贝勒府吧。”
    胤禛,你的爷样儿太足了,而且很有一股浑不吝的范儿,我从来不知道这种老十才会有的表情,原来你这当哥哥的也会,我还能什么呢?
    坚定地头给予四爷一个肯定,开口却是另个意思,“我怎么觉得你的火气还是很大呢?你先出去吧,门已经坏了,我也就不锁了,你再出去清静几天,我把你问的写在纸上,让颜玉给你送过去,不,我让解语和她一起去送,她们两个会给你解释清楚的,行不?”
    “为什么还要我出去?”
    “因为你刚才踹门吓坏我了,我看见你……害怕!”
    “害怕?”胤禛来回审视着我,忽然开口道:“我怎么觉得你想咬我呢?”
    何止想咬你,我还想挠你呢,我边推着他往外退边咬着牙开了口,“你……你别逼我,现在你就出去,回去好好想想自己哪没做好,等我想见你的时候自然会去找你,或者等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你若是接受不了我这句话,就劝劝自己也体会一下我的感受。”
    话完了胤禛也已经被我推得退到了门外,看着他茫然无奈的样子我露出一丝真诚的微笑,嘴角越翘越高,“谢谢你的配合,所以我不上锁了,你也别再踹门,此时起你爱找谁找谁,爱上哪屋上哪屋,我绝对不管,只是不要再来逼我。要不然,谁也不用帮忙,我自己就能把这院子全烧了,而且,绝不提前通知。”
    微微颌首缓缓将门合上。
    ☆、88.大路朝天3
    康熙9年三月初五
    胤禛还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虽然话都是我一个人的,但他全都无言的接受了,而且照我的我不主动找他,他就不来烦我,这个态度还是令我很满意的。
    只是,他一都不着急么?如果不着急,那天踹门做什么,就只因为我放火烧了他九弟的厨院?我不信,又不是了胤祥的院子,他才犯不上那么生气。至于他我逼他这一倒是有些可能性,只是照我的推断,借机破门而入才是他最想要的结果,不然怎么可能不生气就不生气了,还让我成功的给推出门去,四爷又不是气球做的,气还能没立刻就没了。
    可是已经好几天了,难道他还想不清楚自己哪儿出了问题?
    难道我得指他?难道我高估他的智商和情商了?
    “额娘,冷。”
    弘晖的手轻轻抓在我手上,烫得厉害居然冷,我吓得忙探身抵住他的额头,子竟然发烧了。匆忙坐起身抓了条被子覆在他身上的锦被上,轻声哄道:“弘晖,乖,别怕,额娘在呢,你先躺会儿,睡一觉就好了。”
    弘晖的眼中看不见白天的神采奕奕,却仍体贴懂事的着脑袋,声的回了我声“好”。
    快三年了,这个孩子一直让我省心,虽然偶尔顽皮也会气得我跳脚,但身体一向好得很,生病还是头一回。见他这么难受的样子仍然乖得听话,我才体会到什么叫担心,在他热烫的额头上轻吻一下,忙转身下床什么也不顾的跑到外间。
    了桌上的蜡烛,看到眉妩已半支在床上睡眼惺忪的看我,忙走过去扯着解语的被子,“眉妩,去打凉水再拿几条帕子,解语,你去找些酒再准备几个暖炉。”
    两人腾地从床上坐起来,解语的眼睛还没全睁开已经披了外衣跟着眉妩往门口走,我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忙跟上去轻声嘱咐,“心些,轻一儿,别吵着大家,快去快回。”
    “知道了。”二人应了声便跑着消失在夜色里。
    我端了烛台走回里间,靠坐在床头用被子将弘晖裹得严严实实地抱在身边,“弘晖,你白天是不是玩得着凉了,现在有些发热,不是很严重,额娘等下帮你擦擦,你再忍忍。”
    弘晖的手从被子里探出攥住我的衣襟,“额娘,弘晖没事,就是冷。”
    我握住他的手轻轻塞回被子里,又抓住被角仔细的掖好,抵着他额头轻声叹气,“额娘知道,知道。”
    “额娘,阿玛呢?”
    “……”抱着儿子的手慢慢收紧,想了会儿才开口回道:“你阿玛这几天忙,等你明儿好了,就会来看你的。”
    弘晖听了只是头,没有再追问,可是,胤禛在哪儿?
    书房?卧室?还是这府里的哪个房间里?我之前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也没有心情去想,只是不想在这夜里折腾其它人,可是弘晖问到了,我又能什么?难道现在去把他阿玛给找来么?原来人在生病脆弱的时候都想有个依靠,弘晖是我也是,此时此刻,我倒巴不得他再来踹门,可能么?
    房门被人推开,我听着急促的脚步声才想要催着再快些,却愣愣地看着来人已快速走到床边。嘴半张着却不出话来,直到一只手掌探到弘晖的额头上,我才哑声叫着,“胤禛……弘晖……”只叫了两个名字再不出别的,眼睛才觉得湿热,泪已经顺着脸颊啪嗒啪嗒的掉下去,他居然真的来了。
    “没事儿,别担心。”胤禛的声音明显不具备劝慰我的坚定,双手却毫不迟疑的就着被子把弘晖抱在怀里,转身走向房门。
    “阿玛。”我听见弘晖虚弱却开心的叫着他,才反应过来随手抹着眼泪下了床,踩着鞋子追上去抓住胤禛的衣袖,“他在发热,你带他去哪儿?我已经叫眉妩她们准备凉水和酒了,擦擦身子就会好的。”
    “高无庸去请太医了,你回床上歇着。”胤禛简单的完抬步便往外走。
    我跟着他直走到门口,扯了被子盖在弘晖头上连声劝着,“哪儿也别去,就在这儿呆着,弘晖病成这样,我怎么歇得下,既是请了太医,就请到这里来。”
    “你也知道弘晖病了,把他带走是怕过了病气给你,你现在还病得起么?我不会让他有事。”
    我明白他得对,可是他不是母亲又怎会懂我,见他执意要走忙开口阻止,“我知道,可是今天你不能带走他。我会心自己的身子,肚子里的是孩子,弘晖也是,我必须看着他,看着太医来,看着他好起来。”
    胤禛似乎在犹豫,我便拉着他胳膊往回扯,正好眉妩端着水盆回来,我忙叫道:“眉妩,打了帕子给弘晖擦身。”
    胤禛叹了口气将弘晖抱回到床上,我坐在床边解着弘晖的衣服,边脱边:“弘晖,你阿玛来了,还叫了太医来帮你诊治。额娘先帮你擦擦,会舒服一,你闭上眼睛,要是困了就睡。”
    弘晖的脸上红通通的,眼神有些发直,在我和胤禛的脸上来回看了两眼就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眉妩,你帮他擦擦胳膊还有腋下。”接过眉妩递的帕子覆在弘晖的额头上,又拿了一块在他身上一遍遍的擦着。
    站在床边的胤禛倒是没有再管我,只是拿了件外衣披在我肩上,又顺着我头发轻抚了两下,便安静地看着。
    “四爷,高公公回来了,奴婢把太医给请过来了,这会儿正在门外候着。”解语着已捧了暖炉走进来,放在弘晖身边。
    胤禛接过我手里的帕子丢在水盆里,将我从床边扶起又看着我穿好了衣服,方才走到椅边坐下,“请太医进来。”
    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跟在解语身后走进来,向着胤禛打了个千,“苏长庆给贝勒爷、福晋请安,贝勒爷吉祥,福晋吉祥。”
    “不必多礼,苏太医请起。”胤禛虚抬了手,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待太医站起身方才指向床上的弘晖,“深夜相请,有劳了,还请帮大阿哥诊治。”
    太医应了声便径自走到床边,挥手退了眉妩和解语,一手搭在弘晖的脉搏上一手掀着他的眼皮,又捏了脸颊看了看他的舌头,最后才探手试了体温。
    不一会儿工夫已然回到胤禛面前,微躬着身回道:“贝勒爷,大阿哥只是略染风寒,并无大碍。身上虽是发热,倒算不得厉害,擦身的方法很好,只叫服侍的人多擦几遍即可降温。另外再让大阿哥多喝些温水,也能帮助排除体内毒素。”
    其实我知道弘晖该是白天玩得出了汗,没有及时穿脱衣服,所以晚上便有些发热,但当母亲的总是会因为担心乱了阵脚。听了他的话我倒是真放心了,只是……这个太医挺有意思的,我本来还怕那些老头子过来,少不得又要折腾弘晖,没想到胤禛居然请了这么位年轻有见识不拘泥的来,他的方法倒是与现代那些学医的人很像。
    “苏太医的意思……”胤禛皱着眉看向苏太医,颇有些怀疑的问道:“不用开方子?”
    太医倒是不慌不忙,微低了头清晰回道:“回贝勒爷的话,若是开方子,苏某便给开几味温补的药材调理下。毕竟是药三分毒,大阿哥如此年幼,吃多了药材并非好事,病症之毒虽是强压下去,可是药毒却留在体内,得不偿失。同样都是一夜的工夫将病养好,倒不如辛苦下丫头,多给大阿哥擦身,比吃药强。”
    这子穿来的吧?怎么思维方式和我这现代人一样呢?年纪就能进太医院,得是什么来路,居然敢这么和胤禛话,不止对治病的看法新奇,连对当爷的态度都不一样。我很想对胤禛听他的吧他是对的,可是对这个头回见面的外人摸不清来路,还是让四爷自己做主好。
    “好,既如此,有劳了,解语,送苏太医。”
    “苏某告辞。”太医随着解语走了几步居然又折回来,“贝勒爷,苏某再嘱一句。”
    “讲。”
    “大阿哥这病虽是易好,但福晋现在身怀六甲,还是不适宜同住一室。”完了也不等胤禛吩咐,起身便走出门外。
    这人也忒有个性了,我看着窗外挺着背脊昂首走出院门的人影,不禁向胤禛问道:“这个苏太医……你叫高无庸去请的?”
    “我请的?我怎么知道苏太医会变成苏太医,这时辰了难道再请别人去,不让他治么?”胤禛着慢悠悠的从椅中站起,皱着眉头走到了床边。
    看来是四爷请了老子,不知何故变成了子,难道老子不给四爷面子?不过,我倒觉得子来得挺好。
    想着便走到近前揪着胤禛的衣袖道:“我觉得这个苏太医挺不错,他的见解很独到,不止懂医理,而且有医德医心。孔老夫子是因材施教,他却是因材施救,很好,做大夫的就该如此。若是他也像那些迂腐的老太医一样,给弘晖开上一大堆的药材,我才真要担心了。只不过,以他的性子,在太医院很难有出头之日。”
    胤禛也不应我只是摇摇头,弯身用被子将弘晖裹好抱起来,吩咐了眉妩去弘晖房里照顾,才对我道:“你既如此信这位苏太医,便听他的话,我将弘晖送回去,你快歇着吧。”
    这人,竟用这话来堵我,除了看着弘晖被他抱走,我还能什么呢。无奈地看着解语将房内收拾好,无奈地躺上床,可是折腾了这么久,居然还很精神不觉得困,看来白天睡太多了也不好。
    床边一陷吓得我快速转回身坐起来,就着微弱的月光努力看着坐在手边的身影。怎么进来也没听见开门声,连蜡也不,摸黑么?我居然连脚步声都没听到。坐下了却不话,他回来做什么?
    我承认自己刚才想过他送了弘晖之后会不会回来,可是……真的只是想了一下,只一下就立刻打消了继续想下去的念头,居然也能成真。
    ☆、89.出奇制胜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胤禛的脸孔变得清晰起来,我和他就这么对望着谁也没一句话。虽然寂静得有些诡异,但感觉还是不错的,毕竟我们很久没有这么平静的对视过了。而且我似乎又有好几天没有看见他,我以为自己过得很自在很快乐,甚至有些自以为是的逍遥感,原来,我还是想他。
    如果,如果他的表情不那么凝重,眼神再温柔一的话,就更完美了。
    我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既没有要轰他出去的想法,也没考虑是否让他留下,就只是傻呆呆地坐着,看着坐在腿旁的他。
    也许身体的反应永远都比思想快,当我平放在床上的手指不自觉地跳动了一下,轻悄悄地往前蹭过去即将触碰到他的手指时,胤禛却撑着床铺站起身,手掌贴上我脸颊低头在我额头轻吻了一下,“睡吧。”完竟然转身要走。
    “胤禛……”我随手抓住他的手腕,见他停了脚步却仍是背对着我站定在床边,倒不知道该什么好,停顿半晌才轻声道:“谢谢。”
    寂静的夜晚就是这好,无论发出什么声响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比如从他鼻子里哼出的一声嗤笑,我分不清这是在嘲笑我还是他自己,却不由得松了手。
    “弘晖也是我儿子,你不需要谢我。”
    “不是,我谢谢不是因为你找了太医来,而是,”我低着头揪着腿上的被子有些不出口,感觉到他微转了身子侧头看过来,才像鼓足了勇气抬头解释,“弘晖病了想你来看他,我却无法和他解释为什么他阿玛不在,也不可能这么晚了还去找你,可是你却来了,我知道弘晖很开心,我……也是。”
    胤禛的眉毛微挑眼睛睁大,转过身面向我立在床边,再看我时眼睛倒眯了起来,手掌抚在我脸上拇指顺着眼角轻扫至眼尾,我忙闭了眼睛,却听见他轻声问道:“你也是?所以开心得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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