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传来一声闷笑,接着便是哈哈的笑声此起彼落。无奈地以袖子盖住脑袋。
    “多谢四哥四嫂款待,弟弟们这便回了。”八阿哥含笑的声音钻进耳朵,我只继续装鸵鸟状埋在桌边不予理睬。
    胤禛自身边座位站起,尚未听到他的声音,九阿哥的笑声就传过来:“今日嫂子之言虽是对十弟所说,但弟弟谨记在心,回去便写下来,只是……若是不足五百字,还要向嫂子再来讨教。”
    我恼羞成怒地抬起脸来,对着九阿哥咬牙低语:“信不信我会揍你?!”
    他只愣了一下便笑着向胤禛行了一礼,转身就走,八阿哥见状忙向胤禛行礼,又拉着仍愣在那儿的老十跟着胤禟离去。
    看着面前的胤禛与胤祥,无力地趴回桌上。听得胤禛说道:“十三弟,昨儿是四哥不好,今日四哥给你赔个不是,还望十三弟别放在心上。”
    胤祥回了声“不用,只要四哥四嫂没事就好。”便告辞离开。
    胤禛在我身边坐了一会,低声对我说道:“以后别惹老十他们。”
    坐起身来直视着他轻声辩解:“我没有,是他先惹我的好不好?是你们几个一起惹我的。刚才他们把我逼成那样,你都不说一句,我没有办法,才……”
    胤禛也不与我争辩,拉起我说:“回去休息吧。”
    ☆、第15章 禑缓何妨
    “福晋,这本……”才回到房间没来得及坐下,眉妩就把胤禟送的那本《女诫》捧到我面前,还没等我开口,胤禛便向眉妩吩咐道:“丢了。”
    眉妩慌忙地看了我一眼,连我的反应都不等一下,便捧着书要向外走去。这是谁的丫头啊!真是……让我夸她懂得审时度势好,还是怨她弃主求荣呢?
    一把抓回眉妩急急说道:“别,不能丢。”
    胤禛听了甩甩袖子走到椅边坐下不再说话,我便跟过去站在他身边,他竟然低下头不理我?拽住他衣袖轻扯了两下,也不管他在想什么,转到另一边蹲在他身前笑道:“留着,等他大婚时,你便拿着当礼物送过去。”
    见他嘴角动了一下,便继续说道:“这书便是钱,用他自己送的还给他,我们赚到了。”
    胤禛看了我一眼,眼中笑意还没等我抓住,便又恢复了神色抬手对着眉妩摆了两下,眉妩便快速的跑掉了。真是胆小如鼠,挡着兰芯保护我的勇气哪去了?兰芯?好些天没见到了,不知去哪了,竟也没人提过。正想着,胤禛向我问道:“想什么呢?”
    “想那红玫瑰。”还没反应过来,话已然出口,看胤禛疑惑不解的样子,想想似乎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便解释到:“那个*辣的兰芯啊。”
    “不该你想的事不要想。”胤禛猛地站起身来,吓得我一下坐到地上。他弯身拉起我,对着外间说道:“眉妩,进来伺候福晋洗漱。”
    见眉妩端着水盆进来,才觉得折腾了一天真是累,虽然没做什么正经事,与在现代时的忙碌加班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但人堕落起来总是比积极向上适应得快多了。忙向胤禛福了下身说道:“恭送四爷。”
    他却拧了眉瞟我一眼,理都不理我自己先去享受了眉妩的服侍。待眉妩重新帮我洗漱过后,才向胤禛问道:“睡在这儿?”
    “有问题?”
    “没有,这院子是您的,您爱睡哪就睡哪,就是睡到院门口去,只要在门槛儿里边,也是没人敢说半个不字的。”
    “你怎么总有那么多说的?”胤禛抓着我胳膊向床边走去。
    “哦,这是……一种习惯,有些事养成习惯很快,但是要改掉却需要时间。我正在努力,四爷敬请期待。”想想自己还真是需要改变,总是这样胡说八道真是不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惹来麻烦,忙向他确认道:“我是不是又给你丢面子了?会不会又要挨罚?”
    胤禛拉我在床边坐下反问道:“你觉得呢?”
    这个男孩不会好好说话,不懂得什么叫做提问与回答吗?总是这样反问很有意思?还是很有成就感?突然间就有些气闷,转过身面向他硬着声音问道:“为什么每次我问你什么,都要把问题丢回给我?如果我自己可以找到答案,便不会去问别人,因为通常我自己能做的事从来不求别人。”
    胤禛愣了一下,低笑地说了声“我也是”便翻身倒在床上。
    见他如此,无奈地吹熄了蜡烛,房间里顿时黑漆漆的,摸索着拉下床幔,爬到里侧躺下。
    黑暗中,听他轻声说道:“为什么是红玫瑰?”
    奇怪的人啊,才说不要我想,自己却来挑起话头,便向他解释:“第一眼看到她和兰思,一静一动,一个温柔细腻一个*娇俏,感觉就是一朵白玫瑰一朵红玫瑰,绝配!只不过现在貌似红的变成了蚊子血,白的犹未可知。”
    “怎么讲?”
    听到他翻身转向我,便也将身子侧躺过去,对他说道:“曾经听人说过,每一个男人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颗饭粒子,红的却仍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想了下现在这个时代,允许大小老婆三妻四妾啊,便轻轻拍了下他胸口,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当然,你可以都娶回来。”
    才要收回手转过身去结束对话,却已被他抓住按在了胸前,胤禛的声音听上去很认真:“她不是。”
    撇清关系?
    “我若要一个女人,我会负责,若是不要,便不会招惹,我没那么多精力放在女人身上。”
    是啊,从小就要辛苦学习,在现代13岁的孩子还依在父母怀中撒娇耍赖,但他们这些皇子却又要读书又要参议政事,确实精力有限。可是这个未来皇帝真的会有很多女人啊,不知那时他可会想到刚刚说的这句话。便对他轻声说道:“胤禛,你以后会有很多女人,也许那时你就分不清这种差别了。不过再挑女人时记得要小心一些,有些脾性的女子,不适合你。”
    在我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的时候,胤禛的声音如梦呓般轻语:“那你是什么颜色的?”
    迷糊中向他回道:“什么颜色也不是,我讨厌玫瑰,若让我选,我做蔷薇。”
    “有区别吗?”
    “当然有,玫瑰太娇艳,虽然它象征美丽纯洁的爱情,但是易开易败。蔷薇却有自己的生命力,不管丢在哪里,有没有太阳或是水源,都能坚韧地生存下去。当然它也代表爱情,却是爱的思念,或说是……恋的起始、爱的誓约。”
    “你要誓约?”
    “不要,只要是人便会改变,誓约又怎么可能不变?如果不要它改变,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说,这样变与不变就显得不那么……那么……”想不出用什么词来表达,烦躁地推着他说道:“你烦死了,不要问我问题,我要睡觉。”
    手上覆盖的手掌松开了,才想翻过身去好好地睡上一觉,身子却已然贴到另一个身体上,腰被紧紧地箍住,才猛然清醒过来。
    “那你要我吗?”胤禛的脸几乎贴在我的脸上,轻声问我。
    将头向后仰了些拉开与他脸孔的距离,才向他回道:“这种事我有得选择吗?任何女人都没有。”
    “若我要你呢?”
    惊恐!刹那间身体全部进入戒备状态,急忙大声提醒道:“胤禛!你……你答应我的。我们……没有几天……几天前才……才说好的。”
    他将怀中僵硬的我更向自己紧贴了一下,声音轻到几乎听不清楚:“要是我想呢?”
    在这个问题上真的没有讨论的必要,与一个夜晚中变身男人的家伙聊这种问题实在伤神,而且太过危险,可是……能逃到哪里去?
    胤禛也不等我回话,径自抓了我的手从衣摆下伸向他的后背,正全身紧绷得想要挣扎着抽回手掌,已然被他按压在一处。我手掌下的皮肤很细,哦,一个男孩子怎么可以把皮肤保养成这样,太让天下女人伤心汗颜了。只是……那滑得很的后背上却有几点异样的突起,用手指轻轻地摸了两下,像是结痂的样子。这小子受伤了?忙向他问道:“怎么了?你受伤了?”
    胤禛放开我的手掌,重新固定住我后背,脸孔逼近我诡异地回道:“你还好意思问。”
    和我有什么关系啊?难道……天啊,怎么会这样?有多少日子了还不好?宫里的伤药不是功效很好吗?我的腰伤都好干净了,这小子居然还挂着伤来讨伐我,忙收回手推着他前胸鄙视道:“你们做皇子的也太娇嫩了。”说完后脑中一转,盯着他眼睛恐吓着:“你敢乱来,我保证,你这次会伤得更严重。”
    胤禛听后竟笑了起来,薄薄的嘴唇轻抿着,和不开心时的区别只是嘴角稍微上扬的弧度,眼睛里的笑意却很真实。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难道说身为皇子被人威胁的情况太过少见,所以他觉得很有趣?正望着他的笑脸不解时,那脸孔消失了,眼前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两对睫毛几乎打起架来,嘴角已被软软的覆盖住。
    发出恐吓的人反被对方吓住,连反抗的想法都不知道藏在哪里。我还未缓过神来,那贴着我嘴角的薄唇轻动一下:“睡吧。”脑袋就被他按在了肩颈处。
    靠在他身上,动也不敢再动一下,听着他心跳的声音,困意再次袭来。临入睡前还是没有想通,刚才他的行为和反应是真还是假,明明感受到了那种压迫感,却瞬间消失。难道说一个强迫自己学会掌控情绪的人,连*也控制得这样游刃有余了?还是他只是在戏弄我。
    ☆、第16章 禄宿木兰
    一个月的时间,在写写画画中很快就消磨掉了。看着胤禛手里那一篇篇的女诫,貌似真的比以前写的好看了不少。看来在现代社会中,总被我们怨念的老师们真的很无辜,那一套教学方式对学生来说算得上无比轻松好应对,到了这里才真正明白什么叫作旧社会的强权压迫,不止不反抗还特自觉,体会深刻啊!
    “下个月去塞外,你准备一下。”胤禛仍旧低头看着我的罚抄,有点漫不经心地说道。
    “啊?啊!”塞外?草原啊!几年前曾与哥去过一次一直喜欢得不行,可是都没有机会再去,这个诱惑太大了。
    看到胤禛抬起头摆出了一副好笑的表情,我努力地平复了下内心的激动情绪,小心地问着:“去塞外?带我?”
    回应我的连个单词都没有,他居然只是无奈地摇头一笑,继续去看那些白纸黑字。
    正自幻想着可以在蓝天白云下,绿色草原上骑着马儿恣意地跑来跑去,一个严肃的问题跳了出来……如果这宫里的大小王全都走了,那我岂不是天天自由日日凯歌,何必跟着他们去给自己添麻烦呢?而且宫里还有胤祥啊……虽然我相信哥的能力,但毕竟年纪在那儿摆着,要是被人欺负了,那可不成!
    “你们都走了,额娘一个人会很孤单的……”
    “额娘也会去的,你可以到那边陪着。”
    见他盯着我看,忙低下头摆出一副自我检讨的表情,继续说道:“哦,这样,可是……我的女诫虽然抄完了,但好像我努力得还不够,有些习惯还是会经常跳出来,跟着你和皇阿玛出去,难保再……让你丢了面子,要不你让我留下吧?”
    见他并不理我,忙转了个话题说道:“带兰思去,我看她最近总是没精打采,你带她出去走走,她肯定开心,额娘那边也有人陪,你身边也有个人伺候着。”
    胤禛一把将那叠纸摁到我身上,冷冷地说了句:“写了30份,没有一份写到你心里的。”
    “谁说的,我有!我就是为你着想才这样说的,你还冤枉我。有些东西不是抄一抄就能说明问题的,我现在的所作所为才是真正为你想了。不止为你,我还为你额娘想了,就连你小老婆的心情我都关照到了,你还想我怎么样?!”他的样子有点生气啊,这一个月来虽然没有见过他真正生起气来是什么样子,但基本可以从语气声调来分辨心情变换的前兆。但在这种时候,就是要为自己的利益进行争取啊,哪怕胡搅蛮缠、颠倒黑白、偷换是非概念,也一定要努力。我那可贵的自由啊,向往了一个多月的自由,请快些到来吧。
    胤禛听了我的话竟然气笑了,将那叠纸攥回自己手里对我说道:“还有十天,自己准备着吧。”说完就潇洒的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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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无力改变就欣然接受,反正也是很想去的,干嘛和自己过不去呢,自由是靠自己争取的,但有时争取不到,真的不是我的错,如果纠结着会让自己心烦,那便不去想,还是享受大自然更为实际。
    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了n天,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子丑寅卯,只是想吐,原来从来不会晕车晕机晕船的人,也会晕马车啊,大热的天颠簸上路真是辛苦。看着同坐在马车里的兰思,明明身子很纤细看起来弱不禁风,却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样子,真是羡慕。原来胤禛早就打算好要带小老婆出来玩儿了,我居然还替他白操心(哪个要你瞎操心啦,你那明明是为了个人利益耍的阴谋诡计,未遂!)。
    “眉妩,你说我们能不能下去走一会儿?”
    “福晋,这怎么行?你是不是很难受,要不我给你拿点梅子吃?”
    看着眉妩举到跟前的梅子,一鼓酸意已经冲向鼻端,忙转过脸以手推开:“不要,最讨厌吃这个了,快拿开。”从小最怕吃酸的东西,连别人吃都无法忍受的我,却看到兰思正兴致勃勃地一颗接一颗,唔,看着她吃也觉得那酸味很可怕,忙伸手挑开帘子将头倚在窗边呼吸新鲜空气。
    路上空荡荡的,除了我们这一队车马,居然看不到什么人烟,也许古代就是这样吧。无聊地才要放下帘子,一个声音传过来:“你怎么脸色这么白?”
    闻声转头便看到胤禛骑在一匹通体黑色的马身上,已经来到我的车窗边,马儿的毛油光锃亮,纯黑中没有一丝杂毛。“好帅!”忍不住喊了出来,探起身子伸出手便向那马儿摸上去。
    胤禛猛牵了下缰绳将马儿向边上挪开,瞪着我说道:“你忍忍,一会就到了。”说完驾了一声便向前骑去。
    无聊地坐回车里,靠在眉妩身上怨念:“真是小气,只摸一下也不给,又不会少一撮毛。”
    “妹妹,爷是为你好,那夜时脾气不好,若是妹妹这样摸过去,难保不出差错。”一路上都温柔安静得像是不会讲话的兰思娃娃,居然开口对我说了这样一句。
    对着兰思送上一丝讪笑,幽幽说道:“谢谢姐姐提醒,看来还是我误会他了。”转身趴到眉妩腿上,心里暗笑:脾气不好的马配一个脾气不好的人,这算是看对眼吗?不用再去祸害别人与别马,也是好滴。
    马车快把我晃睡着时,居然停了下来,抓着眉妩的手跳下马车,发现天色已至傍晚。踩在实实在在的草原上,看着远处一个个帐篷,一盏盏灯火,突然有一种特别不真实,但又让人放松温暖的感觉,恍如梦境。
    康熙来一趟草原可真是热闹,一大群人训练有素的忙活着,很快便将一切安置妥当,就为了让这位千古一帝放松一把,当皇帝真好。不过貌似身边这位未来的雍正帝并不这么想,据说他在位13年从未到过木兰围场,只知勤勉于政,唉,作为他的嫡福晋,趁着现在赶紧享受享受吧。
    会场中央数十个穿着蒙古袍子的男女在唱歌跳舞,周围坐着皇子、福晋,各类大小官员,或聊天喝酒或跟着哼唱,这副画面还真是让人有感觉,比现代社会中的篝火晚会可是生动多了。想那康熙爷坐在台上看着如此歌舞升平,心里也是欢喜的吧。
    正开心的四处观望,听见兰思的声音柔柔地飘过来:“爷,兰思敬您一杯,祝爷身体安康,与妹妹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这个兰思搞什么?要向你男人敬酒,敬你的便是,扯我做什么?看向她时却只见她一脸温柔的浅笑,竟看不出眼睛里有一点酸涩,难道古代女人都这么贤惠,说出这样的违心之言心里都不难受吗?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只叫你家爷,叫都不叫我一声啊。
    感觉到胤禛的视线,忙向着兰思笑了一下,想想这也太让人为难了,回也不是不回更不是,便若无其事地转回头来,继续感受这热闹的气氛。
    “妹妹……”兰思的声音含着委屈响起时,胤禛已将酒杯递到我面前,无语地伸手接过,转向兰思说道:“你是姐姐,寺月敬你。”敬她什么?想起刚才她的那几句说词,来回看了眼前二人几眼,笑道:“秋狝宴……”才刚开了口,想起不知手中何酒,便浅尝一口,续道:“白酒一杯歌一遍,再敬陈三愿:一愿四爷千岁,二愿姐姐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你俩岁岁长相见。”仰头将杯中酒饮尽,向二人亮了下杯底,便转回头来继续观看场上表演。
    耳边一热,胤禛才在我耳侧吐出一个‘谢’字,场上已经一片清净,只见一男子跪于正中央的台子下方朗声说道:“臣善巴拉什恭请皇上圣安。”
    康熙坐在台上哈哈一笑,对那男子微一抬手说道:“善巴拉什,起来吧。朕自去年平定准噶尔叛乱开始,你兄长乌特巴拉率部族全心助朕,未料战死沙场,朕心痛之,现册封你为喀喇沁左翼旗扎萨克,希望你如你父兄一般,尽职尽忠啊。”
    “臣善巴拉什谢皇上,臣定会尽忠职守,全力助皇上平定准噶尔之乱。”
    “好!赏!”原来康熙每年跑来这里不全是为了玩啊,居然还有此等重要事宜,看来做个好皇帝真是不容易,就连玩也是工作之一。眼见康熙召唤了那个善巴拉什过去说着什么,又是饮酒又是笑着,不知是不是像我们老板一样,用着欲剥削其全部先甜蜜其分毫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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