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妃,原来你是故意的!你看见瑾王过来了,就激将本宫对你出手,让本宫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脸面不保!”
    众人又是一片唏嘘,太子殿下这是还嫌自己不够出丑吗?竟把过错推给傻子。
    玉倾扬怒道:“瑾王妃,你胆敢暗算当朝太子,该当何罪!”
    “该当何罪?”萧瑟瑟的声音陡然一冷,这刹那眸中冰雪交加,沧桑交杂着怨恨,是那样铮铮切切。
    “那太子殿下唆使手下杀我和逸凡弟弟,又该当何罪!我要告诉陛下,让陛下来评评理!”
    玉轻扬怔忡,这刹那有些恍惚,竟是质疑起自己的感觉。怎么搞的,方才那一瞬他怎么会觉得,这萧瑟瑟是个清醒的人?
    努力的观察了片刻,却又没有看出端倪,玉轻扬回神,想到萧瑟瑟说要将事情告诉天英帝,脸色立刻白了。
    “瑾王妃,你竟然要把事情闹到父皇那里?”
    萧瑟瑟冷声道:“天英帝比你大,当然要他来评理!你敢不敢去?”
    玉轻扬气郁,“你来真的?”
    萧瑟瑟道:“就是不许你耍赖,谁耍赖谁是小狗!”
    “你……”玉轻扬被噎得说不出话,见众人对他的指点更加尖锐,玉轻扬不好受极了。
    ☆、颜面扫地
    “太子三哥、瑾王妃,你们都先冷静一下。”
    玉倾云看不过去,过来劝架,拍了拍玉轻扬的肩膀,道:“如果此事是个误会,双方就解释清楚,各退一步,否则这样闹下去实在有损玉氏的名声。”
    玉倾玄也走来,不阴不阳道:“四弟还真是个和事老,什么都能忍忍。”
    “二哥过奖。”玉倾云答:“家和万事兴。”
    玉倾玄道:“既然你都说了家和万事兴,那你看事情要怎么处理?”
    玉倾云不冷不热道:“厘清前因后果,具体追究责任就是。”
    “责任,谁的责任?”玉倾玄邪笑,“这么多人可都看着呢,老四你还真想出这个头?就不怕处理得偏颇了,也跟三弟一样被人笑话?”
    “玉倾玄,你不要羞辱本宫!”玉轻扬生气的说。
    玉倾玄冷哼:“谁羞辱你了?你自己瞧瞧,现在这么多双嘴在说你,是本殿下让他们说的吗?三弟与其责怪我,还是想想怎么挽回脸面吧。”
    “你……你们……”玉轻扬又气又急,胸口的伤再度发作,吐出口血来。
    张潜忙道:“殿下保重玉体,还是回府养伤为好。”
    张逸凡怒声道:“怎么不直接一巴掌打死!”
    “逸凡!”张潜额上青筋暴起。
    张逸凡提着剑,怒笑一声,毫不心虚。
    玉倾云忙说:“那就我送太子三哥回府去,只是三哥,你的侍卫怕是要留给瑾王审审了。”
    听了这话,玉轻扬猛地意识到什么,看向那几个跪在地上发抖的侍卫,吼道:“你们几个对瑾王妃和张公子做了什么?你们怎能忤逆本宫的意思,那本宫还留你们何用!”
    侍卫们顿时色变,太子殿下是要将他们推出去抵罪?
    “殿下饶命啊!”
    “殿下饶命!”
    侍卫们连忙磕头,有人吓得都流出眼泪。
    玉轻扬狠心道:“本宫只是想和逸凡好好说话,瑾王妃误闯这里是个误会,可你们竟然不按本宫的命令肆意妄为。要不是瑾王及时赶到,你们就酿出人命了。如此胡乱行事,本宫留不得你们。大理寺卿何在!”
    “卑职在。”大理寺卿连忙跑了出来。
    “把这几个人押到大理寺去,暂行看押。”
    “是!”
    几个侍卫不断乞求,却还是被大理寺的人抓去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在场宾客不论是不是□□的,都对玉轻扬前后不一致的处事方式大为汗颜,好多人也忍不住跟着议论玉轻扬的不是。不管事情的经过究竟怎样,玉轻扬都名声扫地,这让□□们颇为忧心,却都清楚,要不是有湖阳赵氏在,玉轻扬还能当上太子?幸好幸好,湖阳赵氏势力庞大,岿然不动,哪怕玉轻扬是烂泥,赵家也能给他扶上墙头去。
    玉倾云把地上的张潜也扶起来,和蔼的笑道:“张公子是初生牛犊,言语偏激也不为怪,再说也是太子三哥的小舅子,三哥不会计较。至于瑾王妃……”看向玉轻扬,“三哥,瑾王妃童言无忌,大家各退一步,就此了事,也好过小事闹大惹更多麻烦。”
    玉轻扬气愤又不甘的瞪着萧瑟瑟。
    萧瑟瑟傻傻的吃着手指,一手抱着玉忘言。
    张潜说:“四殿下不知道逸凡的脾气,他这股劲一上来,十匹马也拉不回。老臣为了这个儿子,可谓是日日头疼。”
    玉倾云说:“性子耿直冲撞而已,比之外表良善却心怀鬼胎的人,好相处的多了。”
    玉倾玄阴阳怪气的哼道:“外表良善却心怀鬼胎……老四,你这是在对我含沙射影?”
    玉倾云道:“二哥不必对号入座,二哥的外表算不上良善。臣弟还要送三哥回府,就此告辞,改日再见。诸位,告辞。”
    “恭送四殿下。”张潜和宾客们连忙施礼。
    眼见玉轻扬被玉倾云带走,落了个万分狼狈的下场,萧瑟瑟心中毫无得意的感觉。
    就像逸凡刚才所说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玉轻扬的真面目,她可算真真切切的领教了。
    戳穿他优雅温柔的外表,内中种种不忍直视,萧瑟瑟实在觉得,从前的自己连眼睛都是白长!
    不着急,慢慢来,她一定要把玉轻扬毁得彻彻底底!
    “瑾王,出了这样的事,老臣难辞其咎。”张潜将腰弯的低低的,小心给玉忘言赔罪。
    “太仆不必自责了,事情与太仆无关。”玉忘言说着,压低了声音,“张太仆,以本王对玉轻扬的了解,只怕他不会轻易放过张公子。”
    张潜心里一寒,忙低声道:“多谢瑾王提醒。”
    “哼,我才不怕。”张逸凡冷笑,“我一介粗人,见不得那些明枪暗箭,更不会乖乖给人杀了。管他来的是什么魑魅魍魉,我张逸凡通通不放在眼里!”
    “我的儿啊。”张潜担心的直埋怨,“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别等到有天死了还不知道是得罪了谁!锦瑟已经不在了,为父不想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张逸凡身躯震动,坚决道:“我不会死的!”
    “逸凡……”萧瑟瑟忍不住唤出,看着自己的弟弟还是这般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实在是担心他的安危。这次玉轻扬表面上没再找逸凡的麻烦,可回去后定要想办法把逸凡灭口,这可怎么办?有什么方法能保逸凡平安吗?
    玉忘言道:“毕竟是锦瑟的弟弟,太仆放心,本王会尽力保他无事。”
    萧瑟瑟诧异的抬起头,看着玉忘言。
    “怎么了?”他问。
    萧瑟瑟如实说:“我没想到王爷会这样说。”
    玉忘言神情黯下,不知道此刻的萧瑟瑟是不是会难过。毕竟,他在她面前屡屡提起锦瑟,又对张潜做了这样的承诺,却从不曾承诺萧恪什么,也不曾关心过萧致远。
    这般想来,心中不免充斥浓浓的愧疚,玉忘言自责,自己是不是不仁不义了些?
    “王爷,过些时日带我回萧家看看好吗?我想致远和三姐姐。”
    玉忘言点点头,声音柔和下来,“好,有空了陪你回门。”
    张潜是个精明人,见玉忘言和萧瑟瑟说完了,才恭敬的对玉忘言致谢,“瑾王对逸凡的庇佑,老臣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如今一把年纪了,多想能好好的报答瑾王。”
    “太仆见外。”玉忘言不禁苦笑,“本王只是尽己所能,让锦瑟能够放心这些身后之事。”
    “瑾王……”
    玉忘言抬手示意张潜不用再说下去,“宾客们都还在,本王随太仆回前厅吧。”
    “是。”
    玉忘言这便唤了山宗:“瑟瑟之前要找锦岚小姐,山宗,你跟着瑟瑟。”
    “明白。”山宗星眸含笑,朝着萧瑟瑟拱了拱手,“王妃,请。”
    萧瑟瑟应了声,有些疑惑怎么一直没瞧见锦岚姐姐,正想去花园假山那边找找的,忽然嗅到了一抹奇怪的味道。
    当这味道飘过鼻翼时,萧瑟瑟先是一怔,接着就紧张起来。
    她朝不远处的一面老墙看过去,墙角下分明爬着十几只蜈蚣,在那里打着转,俨然是在向她传递一个信息——何欢何惧来了!
    萧瑟瑟撒腿就跑。
    “王妃!”山宗赶紧追了上去。
    玉忘言看了萧瑟瑟一眼,接着又招出两名王府侍卫,让他们跟上去。
    萧瑟瑟飞快的跑着,知道山宗在后面跟着她,他问了好几个问题,她都宛如没有听见,一概不答。
    之前与何欢何惧相识时,彼此的联系方式,都是靠武陵何氏的乐曲。
    但自从嫁入瑾王府,戒备森严又不好出去,再加之上次何欢何惧闯进来又被发现、惊险出逃后,萧瑟瑟就猜测,何欢何惧会找个机会用其他的联络方式暗示她。
    而这次的蜈蚣,定就是他两人在喊她,她知道,他们就在张家的大门口。
    玉忘言派来的那两个侍卫,追上了山宗,低声问道:“王妃这是要去哪儿?”
    山宗笑道:“大概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一时兴起吧。”
    听着山宗轻松的口气,萧瑟瑟的心一寸寸揪紧。现在是大白天,她不知道何欢何惧会以什么样的面目到来,山宗几人是定会与他们撞上了,她不能让何欢何惧被山宗识破!
    终于冲到了府门口,萧瑟瑟气喘吁吁的跨过门槛,当场就看见何欢跟何惧穿着普通家丁的粗布短褐,头戴布巾帽,就端端正正的站在门前。
    萧瑟瑟立刻欢喜道:“小五小六,你们是小五和小六!是我爹让你们来找我一起玩的吗?”
    “表——”何欢诧异的就要说话,被何惧拉住。
    何惧用最快的速度给何欢使了个眼色,接着快步迎向萧瑟瑟。
    “四小姐!不是老爷,是三小姐让我俩来跟你打个招呼的!”
    萧瑟瑟忙问:“三姐姐怎么样了?”
    “三小姐很好,四小姐请放心吧。”
    “真的吗?太好了!”萧瑟瑟开心的鼓掌,拽着何惧的手说:“小五,我要去找三姐姐,我们现在就走!”
    何惧摇头答:“不行啊四小姐,您现在是瑾王妃,还是先跟瑾王说一声吧。”
    “不要,我们现在就走!”萧瑟瑟回头,朝着山宗招招手,“我要回去探望三姐姐,晚点你来萧府接我!”
    “王妃自己小心。”山宗拱手,星眸含笑,不动声色的又打量了何欢何惧一番,对旁侧的两个侍卫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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