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书脑子一热,全身着火了一般。直接去吻他的唇。学着他上次对待自己的样子,扯他,卷他,吮他。饿极了的幼兽,毫无章法地啃咬第一头到手的猎物,齿缝间用力抿着柔软的血肉,生涩而热情的,只想把他也弄成自己上次魂不守舍的模样,把他弄哭,把他弄晕……
    立刻便是更热情的回应。她感到抱着自己腰的那只手骤然紧了紧,他的气息几乎是铺天盖地的围拢过来。她耳朵里嗡的一声响,心里那些邪恶的计划统统付诸流水。等到稍微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早已不是被他抱在半空中了,而是……
    不知怎的就躺倒在了草地上,狗尾巴草拂着她的脸。他的呼吸是热的,也拂着她的脸。面前一大片阴影,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好重,从没料到男人的身体会这么重,压得她无法呼吸,只得任他攫取口中的空气,一点一点的投降。她甚至能感到他的心跳,一下下的按压着她的皮肤。
    她也从没听到过杜浒这么粗重的呼吸声,他似乎竭力克制着,但仍然听得清清楚楚。他一手捉着她手腕,全身都绷得紧紧的,一动也没有动。
    良久,她才感到身上的压力微微减小了些,终于被放开了。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发丝凌乱地粘在额头脸颊。她知道自己成了烧红的蟹,没法看,只能缩进壳里。
    可还是忍不住睁眼。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前是天光一片。还是那个世界,还是那一片天。杜浒看着她,神色出奇的凝重。
    她一见他就羞,轻声开口叫:“师……”
    立刻被他吻住了后面的话。她心里忽然有点害怕。怕什么,她也不知道。人还是熟悉的那个人,可对她做出来的事,却是她以前怎么也想象不到的。
    杜浒轻轻吻着她,过了好一阵,才想起来有别的方式让她安静,于是放开她,伸手覆住她的嘴,用口型告诉她:“别动!”
    奉书恍惚一阵,耳中的隆隆轰鸣终于弱下去,这才听到,身边几步之外的地方就有人在说话。
    是个陌生的声音,说的是蒙古话:“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奉书心里一颤,头脑一下子清醒了,第一反应是跳起来逃。这里是和林路,四周都是茫茫的草原大漠,一百里找不出一户人家,更别提他们这两个明显是汉人装束的,任凭谁看到,都会生疑。
    随即看到杜浒用眼神安抚她,放下心来。他一听到异动,便直接把她带倒在地上。周围的草丛又高又密,将两个人挡得严严实实,咫尺之外便没什么痕迹。
    奉书心中忽然有点失望,原来他不是情不自禁把自己扑倒在地上的啊,让她白心跳半天。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又听到极近之处,忽兰的声音:“老爷,我们是牧民……”
    陌生的声音嬉笑两句:“什么?你叫我们……哈哈,哈哈,他管我们叫老爷!”走了几步,伴随着马蹄踏草的声音,“谁让你们来这片草场的?嗯?不知道是我们家主人的财产吗?你们是谁手下的牧民,交税了吗?”
    终元一代,各路贵族们肆无忌惮的兼并土地和牧场,此时已经初露苗头。塔古娜毕竟是在贵族老爷家待过的,一听这口气,立刻知道有麻烦,客客气气地答道:“回老爷,我们一家人外出围猎,暂时在此处歇脚,我俩是留下来看守营地的。没看到草场上有谁家的标识……”
    对面的声音显然透着怀疑:‘围猎?大着肚子还出来围猎?”
    塔古娜语气软了些,依旧坚持说是。若非围猎,如何解释周围这么多马匹和帐篷?
    “嘿嘿,那好,让兄弟们看看你们都猎到了什么……”一边说,脚步声一边走远。
    这是明摆着索要贿赂。可塔古娜和忽兰心知肚明,帐子里哪有什么大批猎物,只有赵孟清留下的、没来得及收拾的财物,虽然值钱,却是来历蹊跷,绝不能让任何官府人看到。
    忽兰焦急地制止:“老爷,等下……”
    但“老爷”们显然不耐烦,一边嘻嘻哈哈地笑,一边朝帐子里走。那笑声忽然双双停止了。
    忽兰大惊,转头一看,杜浒正从草丛中现身,把两个蒙古贵奴放倒在地上。
    还是奉书告诉他几个人对话的内容,让他去出手的。他打着手势对忽兰说:“把他们弄到背风的暖和地方去。这两个人会睡上一天一夜。趁这时间,赶紧收拾收拾走罢。这里呆不下去啦。”
    塔古娜和忽兰相顾无言。茫茫天地之大,似乎并没有可以轻易容身的地方。
    她轻声说:“向西去吧!那里的贵族老爷少,也不会有那么多军队。”
    前路漫漫,到处都有风险。忽兰面带歉疚,问:“我是不是不该带你出来?”
    塔古娜嘻嘻一笑:“现在后悔?晚啦。”忽然又看到不远处的奉书,转而面露难色,“只不过这样以来,小蚊子以后想找我们来玩,可找不到啦。”
    奉书上前拉住她的手,微笑道:“我只要向人打听方圆一百里内最出色的骑手,就行了。”
    塔古娜亲昵地看了忽兰一眼,表示同意。
    忽兰倒是谦虚,微微脸红着,还想说什么,塔古娜直接揽过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大笑道:“你们也快去收拾收拾吧!明儿一早,大家一块出发。”
    两个蒙古年轻人的背影依偎着,慢慢走远了。杜浒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微微摇摇头,拉上奉书,示意两人也走。
    奉书抬头看了他神色,就知道他心里头想什么,嗤的一笑,学着他的语气,老气横秋地说:“现在的年轻人啊,可是越来越没规矩啦,是不是?”
    杜浒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他有那么古板吗?虽然,做出来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直到现在他自己都还不太相信。
    奉书立刻又敏锐地捕捉到他这一点情绪,指甲轻轻掐他的手,咬着嘴唇问:“又后悔了?”
    杜浒笑了,俯下身,嘴唇在她额头轻轻一触,“再不后悔了。”
    他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从第一次决定吻下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准备好了对她负责到底。
    奉书想笑又想哭。他的语气,像极了当年哄小孩子的那种声调。然而他就算是哄她,她也从来都是当真的。她心头说不出的欢喜,平生头一次,尝到了两情相悦的滋味。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犹豫着叫他:“师父……”
    杜浒没应,过了好一阵,才低声道:“你还叫我师父吗?”
    奉书心里一颤,“那……那……”他本来就是师父,难道还有什么别的身份?
    可两个人的关系已经这样,若再让人听到他们师徒相称,毕竟不太光彩吧。杜浒向来是很在乎这些的,否则,他也不会一次次畏缩退却,一次次那样狠心地伤她。
    奉书鼻子一酸,小声说:“对不起……以后我一定注意……只私下里叫,可以吗……”
    随即感到身子向前一扑,已经被他揽在怀里。头顶上的声音低低的,吹着她的额发:“傻丫头!我做你丈夫,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师父的小乖:呀呀呀呀呀这话该怎么接!在线等急
    第222章 0142
    ·结发为妻子,起舞为君伤·
    “傻丫头!我做你丈夫,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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