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艾无奈道:“没办法,那男人是个老色鬼。”
    闻言,苏澜摆手不想干了。
    米艾拉着她劝道:“没事儿,看几眼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咱们不吃亏就行,他老婆是个母老虎,风向不对,我们就搬出来压压场,总不会吃亏的情深似熔,总统你要乖。”
    苏澜犹豫不决,又问:“这个办法管事儿吗?”
    米艾蹙眉道:“这个我心里也没底儿,死马当活马医吧。”顿了一瞬,她又提醒道:“总之,咱们不会吃亏,见风使舵,那个老色鬼要是敢出幺蛾子,咱们就赶紧溜,别怕,有事儿我撑着。”
    苏澜听了句安心的话,便点头道:“好。”
    待两人去了,座上不止那个郝局长,一旁还陪同着几个。
    那人看着五十来岁的年纪,方脸阔面,头发灰白,鼻梁上架了个金丝眼镜,一副老实人模样,苏澜难得能把他跟色鬼联系起来,只是米艾提醒了,她也就注意点。
    从上座后的半个小时,整桌顾左右而言他,两人找不到插话的机会。
    苏澜因为这身衣服,拘谨的很,更少说话。
    米艾在一旁热乎,一会儿下来,喝了不少酒,她酒量一般,双颊绯红,掂量好了,再有人灌她,直接推了。
    米艾不行,这回轮到苏澜了,她倒好,觉得自己求人,说话也软,人敬一杯,她喝一杯,这酒也没喝到点儿上去。米艾见事态不对,找了机会拽着苏澜去了卫生间,气吼吼道:“你这是干嘛,他们灌你就喝,一会儿喝倒了,咱们可怎么办!”
    “我……”苏澜支支吾吾说不上话来。
    米艾气的跺脚,又从包里拿了两颗药,道:“吃点,解酒的。一会儿,对方再灌,你得给自己找个台阶,顺便把咱们的事儿给说了,这酒不能白喝,我都铺了半场了,你还喝,人还当杂俩没脑子呢!你以前不是当律师吗,那么会说,现在怎么没嘴了。”见她面色窘迫,米艾又将苏澜的手握在掌心,安慰道:“我知道你脸皮薄,以前过的舒坦,没习惯这种场面,可现在咱们自己混,就得靠自己,女性偶尔利用一下自己的优势,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习惯习惯就好了。”
    苏澜吸了口气,无力道:“我……就是。”
    “别就是了,你不为别的想,也为你的钱想想,最后都打水漂,你也甘心?”米艾直直的盯着苏澜,见她面色松动,再接再厉,拍着她的肩道:“好了,好了,拿出你的本事来。一会儿有人搭台,你唱唱戏就行,可别什么人敬酒都喝,抓住重点才行。我这会儿胃疼的很,咱们早点完事儿,早点收场,如果真不行,就撤,千万别给人占了便宜,行吗?”
    苏澜见米艾确实脸色不好,又上了好几遍妆,才显出些血色,她心想:不就是两句话的事儿嘛,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米艾这两句话又让她胸腔聚了一股力,便直接应了。
    再回去,大家该喝的喝,这回,苏澜找了个远点的位置,米艾跟那局长说熟了,直接坐边儿上了。
    来来回回好几圈,苏澜完全被忽略了,对面的米艾面色也差,额上已经有了汗珠子,她在桌下攥着双手,着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不知道谁忽然插了嘴道:“小周你这这一晚上不说话,原来是在那儿陪着美女呢。”他抬着胳膊点着手指道:“你这样不厚道啊,来罚个酒。”
    一桌人的视线顺着过去,便见苏澜坐在那里,那郝局长也看过去,又一晃,见苏澜短发利落,脖颈纤长,香肩微露,神色恬淡,又因紧张,眼珠子忽闪忽闪转的贼快,胆怯又小心,看的人一阵儿心痒。
    一晚上怎么就没看到呢,追悔之际,又暗地庆幸,伸手倒了杯酒,抬手一转道:“小周不厚道,美女你这也不厚道,一晚上不说一句话,还说我怠慢了你们,这酒,得罚!”
    那个小周被当了枪使唤,一时没反应过来,起身干喝了一个缩着头坐下了。
    桌上大男人敲着碗筷起哄:“喝一个喝一个农家有女之蓝衣!”
    苏澜心里有些慌,正巧对面米艾冲她使了个眼色,又不着痕迹的冲旁边的人笑道:“郝局长,可别给我们小苏出难题啊,这小姑娘面皮薄。”
    旁边一人挑眉,别有兴味:“哦?我怎么没看出来,倒是觉得苏小姐豪爽。”
    苏澜在心里提了口气,不理那人,起身道:“刚刚喝酒壮胆,不敢跟郝局长说话。”
    郝局长冲苏澜摆手笑道:“这壮胆才能说的话,肯定是重要的话,过来,咱们挨近点,我得仔细听着。”
    有人敲着桌子幽幽的唱:“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地地道道的吴言,虽是难懂,却韵味十足。
    苏澜不理那人,迈着步子往那边走,越近心里越犯恶心,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待过去,有眼色的已经给苏澜腾了地儿,就在那郝局长旁边,酒味儿混着狐臭扑面而来,苏澜差点没吐出来。她心里咚咚的打鼓,脸上强挂着笑。
    米艾在一旁同人交头接耳。
    苏澜本是觉得没什么,只是刚坐下,腰上就搭了一条胳膊,老男人凑过来,眼睛眯成亮条缝儿,看着她嘴道:“小苏要跟我说什么?”
    苏澜浑身梗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退,无奈那男人又往上靠。
    米艾适时端了酒过来,顺手拉了一下郝局长,笑道:“先喝酒,有什么一会儿再说,别扫兴了。”
    郝局长松了一条胳膊,接了米艾的酒,冲她笑说:“好好好,先喝酒,先喝酒。”
    苏澜心松了一下。
    郝局长把刚把嘴送到嘴边,又后悔了,低下手问苏澜:“小苏,怎么不喝?”
    “等着您喝交杯呗!”
    这玩笑话一出,苏澜是彻底下不了台了。米艾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老男人倒是很上道,半抬着手看苏澜。
    她等了两三秒,也米相出个结果,倒是起哄的势头越来越大了,无奈,只能端了酒杯,动作还是犹犹豫豫的。
    大家尽等着看好戏,也没人催她。
    两人的腕子碰触的一瞬。
    就听门上传来咚咚咚的两声,门应声而开,走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留了半寸的头,脸上挂着招牌的笑,没系领带,白色的衬衣开了两颗扣子。
    有人起身,冲男人笑笑,握手欢迎说:“景总,这什么风把你给刮过来了。”
    景仰笑笑,道:“我就在旁边,这不是刚刚岳翡说了一句,我过来看看,这凑巧了。”
    那人拍着他的肩膀招呼:“是,凑巧了凑巧了。”又冲桌上的人一一介绍了一番。
    苏澜万万米想到这出,许久不见,再见,一股陌生感扑面而来,下一瞬又是一股熟悉感,她莫名一慌,脸上烧的火辣辣的,又想,既然已经桥归桥路归路,各自立场不同,也没什么好丢脸的了,便把脖子抬了抬,脸上挂笑,那人介绍景仰的时候,她还适宜了招呼了一声:“景总。”
    郝局长一时愣怔,放下了酒杯,凑在苏澜耳朵旁问道:“这人谁?”
    苏澜退了些距离,客观性的介绍了几句美食之皇上贪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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