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聪招供出来的话是,因为他这个延陵王的妻舅来做晋陵郡守,并没有事先给萧康多少钱。于是他答应等他做了晋陵郡守之后再想办法弄钱给萧康。所以,沈聪做了晋陵郡守之后就开始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弄得民不聊生。萧康的胃口又大,每年要他封地上的官员上供不少钱财,若是完不成任务,那么下年就别想做那个官了。所以,在他封地上的官员都卯着劲儿地搜刮百姓。这样一来,整个延陵的百姓都是颇有怨言的。只是碍于延陵王是新贵,是皇族,没有百姓敢去告他。
    一个多月前,谢妙容的车队被劫持,车队的人被杀,后来王鸾可是告诉沈聪是谁了。沈聪呢,还来不及告诉萧康,萧弘就带着伞万禁军来了。
    萧弘认为,萧康虽然不知道沈聪跟王鸾合谋干下了谋害太子妃的事情,但是他可是纵容他们搜刮百姓,劫持商客的人,他得了利,哪能跟这事情毫不相关。
    所以,不由分说,按照跟父皇商量的结果,将萧康一家子都给捉了,同时宣布废掉延陵王的王位,另外派朝中的官员来管理延陵。
    延陵王被废之事震动了天下,这让不少地方官员和百姓看出来了当政的皇帝是多么地圣明,所以在延陵王被废后,有不少称颂当今皇帝圣明的奏章雪片般飞进朝中,让皇帝萧咸非常高兴。
    接下来更有一件震动天下的事情发生,那就是琅琊王氏的嫡出子孙王鸾被游街和凌迟处死,罪名当然全天下都知道,那就是跟晋陵郡守沈聪一起谋财害命,而且那谋害的人里还有当今皇太子妃。好在皇太子妃福大命大,没有被害着。但是即便如此,这种作为也被当成谋反,再加上死在他们两人手上的不少人命,王鸾就被判了凌迟,而郡守沈聪同样没有轻饶他,他在王鸾被凌迟处死之后,被点了天灯,这也是一种极为残酷的刑罚。
    ☆、第258章 25.8
    在礼乐声中,皇后谢妙容和皇帝萧弘喜滋滋地看着他们的长女永寿公主萧青凤及笄。
    其时已经是明光二年,萧弘即位为帝两年了。其父萧咸在做了十二年的皇帝后撒手人寰。萧弘即位后励精图治,不但整顿武备,而且开科取士。彻底放弃了前朝按照门第来为国家选择官员,使得寒门学子们能够有一条进身之道。
    今日是明光二年的八月初三,谢妙容和萧弘两人的长女萧青凤年满十五岁,帝后亲临永寿公主所在的临华宫,参加她的及笄礼。
    皇帝萧弘和萧弘两人看到女儿长成了一位仪态万方,高华端庄的女郎,心中十分欣慰。
    及笄礼结束后,众人纷纷向她道贺,接着开宴。
    宫中的女眷,以及来向永寿公主祝贺的谢家人,还有谢妙容的姐妹们都来了。她们坐在一桌说笑。皇太后孔氏,皇后谢妙容作为主人招呼着她们,当然永寿公主作为今日的主角,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谢妙容的娘刘氏就悄悄问她:“十二娘已经及笄了,你和三郎可给她挑婆家了?”
    “在挑呢?”
    “想挑什么样的尚主?是高门大族,还是寒族俊彦?”
    “她父皇的意思,想要挑一个有才学的寒门俊彦。”
    “三郎即位后,已经开科取士了,要按照他那条件,怕是要在那些人里面选。其实啊,我倒觉着也可以在高门有才学的郎君里面选婿,我觉着三郎这是矫枉过正了。”
    刘氏本想说这些年来,萧氏皇族不断打击高门豪族,以琅琊王氏为首的那些传承了上百年的豪族们已经尽皆凋零了。其实这些高门豪族虽然族中子弟多的是虚浮无能之辈,但是那有风骨有才学有底蕴的子弟难不成就比那些寒门的郎君们差吗?可是这些话,她这个当岳母的自然是不能当着女儿说,况且女儿旁边还有她的孩子们,这些话要是被他们听去了,传到了萧弘的耳朵里不好。
    谢庄此时已经在上月致仕了。他说,他来参见了外孙女永寿公主的及笄宴后,就会和妻子刘氏一起归隐会稽。所以,这是谢妙容的父母最后一次在建康跟她相聚。当然也不是永远不见了,至少三五年之内是不能够跟谢妙容相见了。因为他们年纪已经大了,去了会稽当然不能轻易返回建康。再说了,谢妙容知道父亲为了大齐又操心了十来年,须发皆白了,他想要归隐山林,自己这个女儿怎么能让他在会稽和建康之间奔波呢。但是呢,她现在的身份是大齐皇后,要去看望父母去会稽也是要大费周章的。
    故而,她格外珍视和母亲父亲相聚的机会。
    对于母亲说的那矫枉过正的话,谢妙容呢只赞同一部分。毕竟大齐是新建立的王朝,所谓的新朝新气象,各方面都在改革。以前的王谢大族等高门士族的门阀制度,堵塞了寒门学子的进身之路。这是必须要被改革的。萧弘呢又是一个改革的强硬派,执政的作风就是大开大阖。他这样稍微用力一猛,就给人矫枉过正之嫌。
    但是,她相信他大方向是不会错的,他的执政经验当然是远比她这个光有执政知识的人丰富,所以,皇帝应该干的事情就交给他,谢妙容只管搞自己的经济和教育,还有引进当世世界各国的先进的科学技术就行了。
    高足家具,及其对应的起坐方式如今已经在大齐普及开来,现在谢妙容随便去大齐的普通百姓家里,他们坐得就是凳子椅子,睡得也是木架子床。他们再也不会席地而坐,也不会认为坐在凳子上就是无礼。
    还有谢妙容办的女校遍及了大齐的国土,许多有志于学的女子进入学校学习,学成后就成为教师,开始开设私塾教授女学生。短短十来年间,因为女子文化水平的提高,她们的求生能力也得到了提高,伴随着经济地位的提高,自然社会地位也得到了少许提高。谢妙容甚至建议萧弘,再等几年,就让女子也一样可以参加科举,成为朝廷录用的有才之士。
    她还大力地推广精耕细作,提高粮食产量,还有她的谢氏宜家木器店赚的钱还用来制造海船,派人去南洋,去东洋,这些海外做买卖,卖出大齐的特产,引进大齐需要的东西。其实,现在的小打小唱,只不过是为了最终建造起船队,行驶到美洲。美洲有谢妙容想要的两样东西,玉米和土豆。要是能够引进这两样农作物,那么大齐的农民们饿肚子的就会少得多。土豆和玉米这两样农作物易于栽种,而且亩产量高,比起小麦和稻谷更容易让农民们获得丰收。
    所以,谢妙容和萧弘两人实在是互补性极强的一对帝后。一个抓政治,一个抓经济和教育。大齐在他们两人手里,那是以眼睛可以看到的速度,变得日渐强盛。
    此时,她劝慰刘氏,说:“阿母放心,我也会看人的,若是三郎挑的那有才学的寒门之士我看不上,那我也不会同意的。在我的眼里,可没有什么寒门,高门,我只要那配我家十二娘的郎君人品好,喜欢十二娘,对她一心一意,就像是阿父对阿母一样。您看,我阿父不是高门之后吗,可他的人品才学冠盖天下,有几个男子能比得上她。阿母,您能嫁给阿父,天底下不知道多少女人羡慕您呢。”
    这一些话说得刘氏笑起来,接下来倒也言笑晏晏跟谢妙容说些别的话了。
    吃完了饭,谢庄和刘氏要出宫了,谢妙容就带着自己所有的孩子们来见他们,让他们能跟孩子们说笑一阵儿。
    谢妙容的长女永寿公主谢青凤带着弟弟,太子十三郎萧卓,越王十四郎萧正,淮王十五郎萧德,以及谢妙容后面生的儿子,十岁的安王十六郎萧法,还有妹妹,七岁的安定公主萧秀姿一起向外祖父和外祖母行礼。
    谢庄和刘氏看到眼前这些谢妙容的孩子们各个都容貌秀雅,举止有据,不禁十分高兴,纷纷对他们夸赞个不停。
    皇帝萧弘在岳父和岳母要出宫,归隐会稽之际,也过来了,祝他们一路顺风。并说,合适的时候他会带着妻子还有孩子们去会稽看望他们,希望他们保重身体。
    刘氏就说好在她的两个双胞胎儿子以及他们的媳妇都要跟着去会稽,这让他们觉得不那么孤单。
    谢妙容的两个弟弟十六郎谢志和十七郎谢武都已经娶妻生子。原先,谢庄为宰相时,他们也在朝廷里为官,为大齐效力,如今谢庄致仕归隐,他们也就索性辞官,跟着父母一起去会稽了。对于两个弟弟这样的尽孝的行为,谢妙容当然是十分支持和大加赞赏。
    “阿父,阿母,虽然十六郎和十七郎他们一家人在你们身边陪伴你们,这让女儿觉得心安,但是女儿还是每两年就会到会稽来探望你们。”
    这是她跟萧弘商量好的,她必须要这么做,因为父母年纪大了,说不定哪天就会去了,她常年不能在他们身边陪伴他们,但是每两年去看望他们一次还是可以的,虽然去的时候有点儿费事,但这绝不是不去看望父母的理由。
    萧弘就说,到时候他陪她一起去,顶多他们轻车简从,不要摆那么大的仪仗。再过两年,皇太子萧卓也有十四岁了,到时候就让太子监国,他就陪着谢妙容一起去探望岳父和岳母。
    “好,好。”刘氏和谢庄一起笑道。
    众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谢庄夫妻才带着其余的女儿女婿们出了宫。
    谢妙容和萧弘,还有他们的儿女则是将他们送出了宫。
    送走了父母姐妹弟弟等人,谢妙容和萧弘一起回太极殿,路上两人就说起了女儿永寿公主的及笄礼,还有她及笄后,都会有些什么人愿意尚主,以及萧弘心里可有什么好人选没有。
    萧弘就说到有一个人不错,不但模样俊朗,而且才高八斗,现如今做着淮王的伴读和老师之一。
    她这么一说,谢妙容立即知道这人是谁了,实在是这个人的确非常出色。他就是来自蜀州的十六岁少年李言,这个人出自寒门,去年在萧弘即位为帝后举行的头一次科举中,成为三甲之一。当时,朝廷正好在给王爷们选择伴读,淮王萧德仰慕李言的才学和风仪,就恳求父皇萧弘能让李言作为他的伴读兼老师。
    萧弘准了,于是李言就成为了淮王的伴读和老师之一。
    李言比淮王只不过大四岁,但是才学惊人,其实,萧弘觉得给了淮王做伴读真是可惜了,所以还是给李言加了个官衔,让他成为淮王的老师之一。
    淮王萧德是萧弘和周良娣所生的儿子,自打小在谢妙容身边长大。他长得美风仪,是萧弘的儿子里面最像他的,而且这个人醉心文学,十分内秀。跟他和谢妙容生的几个儿子都不一样,那些儿子们要硬朗得多,更加喜欢舞刀弄剑和骑射。只有这一个看起来内向文弱,萧弘在内心里常常觉得对不起他,因为他长这么大,从未见过他的亲生母亲一次。
    萧德长那么大,从来没有向萧弘讨要过什么,所以,他破天荒地要一个人去做他的伴读和师傅,作为父亲的萧弘不会不同意,尽管有点儿舍不得他殿上的三甲之一去给一个皇子做伴读。要是萧德是太子的话,那么这个伴读兼师傅还是极有分量的一个职位。
    李言做了淮王的伴读和师傅后,常常陪在淮王左右进入宫廷,谢妙容也不少见到他,所以萧弘这么一提,她就知道是谁了。
    “可是,三郎你倒是挑上了人家,可知道人家愿意尚主否?”
    私底下,跟萧弘在一起的时候,谢妙容是从来不喊萧弘陛下的,而萧弘也觉得这样舒坦些。
    这会儿听谢妙容这么一说,萧弘就笑了,道:“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小子想尚我家十二娘。李言能被朕挑上,真是他的福气。他用脚趾头也能想清楚,到底是跟着一个皇子做师傅还是作为朕的乘龙快婿有前途。而且,做青凤的驸马和做十五郎的师傅和伴读并不抵触。李言今年十六岁,只比青凤大一岁,这年纪上就合适。还有,他们容貌相配,最重要的是李言出自寒门,人品稳重,尚了青凤后,想必能对青凤一心一意,成为神仙眷侣。”
    “你光想着那李言尚青凤合适,可你还不晓得青凤她瞧得上那个李言不呢?我觉着还是问一下女儿的意思,要是她不喜欢那样的,我看你就别拉这根红线了吧。”
    萧弘一听,低头想了想,就也同意了谢妙容的话:“好,你去问一问青凤,看她觉着那个小子如何?要是她不喜欢这样的,那就算了,朕另外替她挑选。想我萧弘的女儿,还怕挑不到好郎君么。”
    在儿女们的婚事上头,谢妙容和萧弘算是一对儿开明的夫妻,而且萧弘跟谢妙容成亲这么多年,在很大程度上,谢妙容的一些观念影响了他。比如说让女子接受教育,自食其力,推行男女稍微平等,大力发展商业,重视法治等等。当然在婚姻上头,也不要父母一言堂,完全由父母决定儿女婚姻的幸福,这也是谢妙容孜孜不倦地对萧弘进行洗脑的结果。
    反正在长女永寿公主的及笄礼后,过了两天,谢妙容就去找到女儿说话了。
    她也不藏着掖着,先就问女儿心里可有喜欢的郎君的类型,她开诚布公地告诉她,女孩子十五岁及笄就算成人了,有必要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而如果女儿想要缓几年也行。关于大齐建立后,这个男女的适婚年纪上头,谢妙容也曾努力让百姓们相信,男女满了十八岁再成婚才是最合适的。但无奈这个时代生产力低下,人民的寿命普遍不高。所以,这个女子十五岁及笄,紧接着订婚成婚的风俗一下子就改不过来。老百姓因为现实的原因不愿意改,占人口百分之一不到的贵族官僚阶层又想多子多福,子孙繁盛支撑门庭,他们也不愿意改变,所以,谢妙容大力提倡的这一条结婚年龄上的改革就无疾而终了。
    但在谢妙容这个穿越的母亲看来,女儿要是想十八岁后成亲的话,她一定支持她,甚至到二十岁也可以的。
    不过,永寿公主周围的那些表姐表妹,堂姐堂妹,都是在十五岁及笄后就定亲,然后十六七就嫁人了,所以,永寿公主在这一点儿上倒是保持了传统,没有受她的穿越者母亲的影响。
    况且,她心里的确是有中意的人了。所以,当母亲问起她喜欢的郎君的类型的时候,她就侃侃而谈了,要才高八斗,要风仪出众,还要跟她年纪相仿。谢妙容听女儿说这些,最后竟然在脑子里绘出了李言的样子。总觉得女儿说得那她喜欢的男子的样子就跟李言差不多,不说百分之百相像,但至少百分之八十少不了的。
    所以,最后听女儿说完了,谢妙容就问:“十二娘,你是不是心中已经有中意的人了,要是有的话,就说出来给母亲听一听,让我替你掂量掂量,看他配得上你不?”
    永寿公主虽然为人爽朗,不过,在说起这些事情上头还是难免羞涩,便见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母后,我说出来了,但请您不要笑话我,还有,希望能玉成我跟他……”
    “还真是有?”谢妙容忍不住吃惊道,吃惊之后,她又笑眯眯地说,“我不笑话你,你说出来给我听一听,到底是谁。”
    永寿公主慢吞吞道:“就是,就是十五弟身边的伴读……李言……”
    “啊?”谢妙容先惊后笑,然后说,“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你怎么跟你父皇一个心思?”
    永寿公主一听就欢喜无比地问:“难不成父皇他……他有意要李言做孩儿的驸马?”
    谢妙容点头:“正是啊。我今日来本想着要把你父皇给你挑选的驸马的人选说给你听的,但是,我还想先听一听你心里可有喜欢的人。还是先紧着你的意思来。哪里想到,你竟然跟你阿父一样瞧上了李言那个小子。你快告诉母后,你是什么时候瞧上李言的?”
    永寿公主:“就是去年参加十五弟的生辰,然后就看到了李言了,那时候他刚成为殿试的三甲之一,也刚刚成为十五弟的伴读和师傅……后来,十五弟举行了几次文会,我就跟他对了几次诗,发现他真得是才华出众,顿生景仰之心……”
    谢妙容笑起来:“于是你就惦记上人家了?”
    永寿公主羞涩地垂头。
    谢妙容见状更加开心了,拍着女儿的手说:“既然你也中意他,你父皇也瞧得起他,母后这就去向你父皇回信儿,让他帮你玉成此事。”
    ——
    淮王府里,淮王萧德与伴读兼师傅李言面对面坐着弈棋。
    落下一子后,淮王就对李言说:“我父皇今日召了我去,跟我说了个事儿,让我回来跟你说一声。”
    李言头也不曾抬,盯着棋盘道:“什么事儿,王爷尽管说。”
    淮王:“我父皇说,我长姐及笄了,他要为她挑选一个才华出众的驸马,我父皇觉得师傅不错,所以想问一问你的意思。要是你家中并没有为你定下亲事的话,问你可愿意尚主?”
    李言听了,落下一子后才抬起头,看着淮王说:“王爷,你说我还能不愿意么?”
    淮王看着李言俊逸无比的脸,伸出手去,紧紧握着他的手,红了眼圈儿道:“桃蹊,本王舍不得你……”
    李言任由他紧紧握着,凝注着对面那个绝色少年,半响道:“臣承蒙王爷看重,必定会舍生忘死报答王爷。其实,能够尚主,臣将来对于王爷更有用……再说了,咱们也不是见不着了。臣做了驸马,也一样可以做王爷的伴读的。”
    “话虽如此,可你,可你将来可是会跟我长姐进洞房的,你……”淮王说不下去了。
    李言是他一见钟情的人,而且自从两人相识后,感情一日千里,到现在两人如胶似漆,同睡同起,几乎不能分开了。但是现在他所爱上的人就要去做驸马,去娶他长姐了,他当然不舍得,不甘心。
    “王爷难道忘了您的亲生母亲了吗?”李言良久幽幽说出一句话。
    这话一出,淮王就像是手被烫到一样,紧紧握着李言的手抖了抖,慢慢地松开了手,将手收回来,再紧握成拳。
    他绝美的脸上,原先的一双凤眸,此时射出了冷冽之光。
    “桃蹊,你去吧……”最后他哽咽道。
    李言站了起来,依依不舍地看了淮王一眼,这才转身大踏步离去。
    ——
    永寿公主和李言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婚后,李言成为驸马都尉,兼任丹阳尹,负责皇城的治安。萧弘因为女儿的原因,十分看重他。
    只不过,两人婚后除了头一晚洞房之夜之后,驸马就不再踏进公主的闺房了。
    他总是以自己很忙还有尊重公主作为借口,不跟公主同宿。
    永寿公主对驸马的冷落完全无措,在成亲之前,她绝对没有想到这个自己看上的男人竟然会对她如此冷淡。其实,洞房之夜,他对她也只不过是敷衍,并没有多少热烈的情意。
    公主在驸马冷落她之后,也派了人去查看驸马在外面可有什么相好的,或者有什么外室。但是去调查的人回来禀告她说,驸马在外面没有女人。这就让公主更加疑惑了,既然他们两人跟前没有通房,府中也没有妾室,外面驸马还没有外室,但他为何会对自己如此冷淡呢?
    难道是他并不喜欢自己,尚主只不过是顺从了父皇的意思。可她明明记得,在成亲前,跟李言的几次相遇和对诗的时候,他对自己都是含情脉脉的,一看就是喜欢自己,对自己有情意。他还写过情诗给她呢。正因为如此,她才也给予了他回应,喜欢上了他。在她的预想中,她和他成亲,那是两情相悦的结果。可最后,为什么竟然是这样呢?
    她苦苦思索而弄不明白,又不好意思去问李言这个问题。长久下来,她就因为内心郁闷而病倒了。
    谢妙容听说女儿病了,亲自带了御医来替她诊治。经过御医的诊断,说永寿公主是思虑过多才成疾,并且说这病要好起来,必须要少思少想,不然,长此以往,公主必定会饮食渐废,身体虚弱,香消玉殒。
    “十二娘,告诉母后,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谢妙容抓住女儿瘦了一圈的手腕着急地问。
    公主咬唇,好半天才对谢妙容说了,她跟驸马成亲后,驸马对她冷淡,让她备受煎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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