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齐氏所在的长寿堂出来,两人都齐齐吁出一口气,然后萧弘还虚虚抹了把额头的汉,这个动作把谢妙容给逗笑了。
    萧弘随即道:“还没完呢,还得去我堂伯母那里去一趟。”
    “那咱们走吧,我就不信了,你堂伯母比你堂祖母还……”谢妙容想说还奇葩来着,可是到底还是嘴下积德忍住了。
    萧弘并不知道谢妙容想要说的什么奇葩这个词,他对于这些女人们总体来说有一个词形容,那就是“唠叨”。还从很小的时候,他从他祖父的口里就反复听到抱怨他祖母唠叨的话。等他长大一些了,又轮到他父亲说他母亲唠叨了。这让萧弘认定当女人的年级变大以后,生了孩子以后,大多数的女人都会变成唠叨的女人,而男人们是最害怕这样的唠叨的女人的。他自己也是个男人,当然也害怕。
    “你是说我堂伯母比堂祖母还唠叨对不对?”萧弘接着谢妙容的话问道。
    “对也不对,算了,咱们别说这个了,赶紧拿着礼盒去拜见了她,了一桩事儿吧。”
    “也对,反正大房和二房都是各过各的日子,平常没什么事也凑不到一块儿。”
    两口子往后面的属于潘氏的院落里去,潘氏住的院子是一个二进院,比她的婆婆齐氏少一进。到了潘氏住的金碧居后,谢妙容发现这位萧弘的堂伯母的居处果然当得起金碧居这几个字,她的院子里面最喜欢用的一种颜色就是金色。无论是梁柱还是门窗,最多的涂抹的颜色就是金色。
    进到她的屋子里,那金色就更是耀眼,满屋的家具以及装饰的帷幕都是金色,除了她穿的襦裙是秋香色以外,谢妙容触目所见之处,都流淌着金色的色彩。
    谢妙容暗暗揣度,是不是因为这个人特别喜欢金子的颜色,财迷心态作祟,才喜欢把自己的屋子搞得如此金碧辉煌呢。这可和谢妙容想象中的潘氏有点儿不一样啊。
    当初在建康的时候,她可听到过关于这个潘氏的八卦。说她把儿子媳妇管得很严,这种严是在金钱上,而不是其他的方面。甚至连她儿媳妇的嫁妆也给她弄去了多半。所以,谢妙容就想,这样个如此财迷的人,应该是很节俭才对,哪里想到人家对自己如此大方,真应了她穿来之前的一句流传很广的名言:女人就是对自己下手要狠!
    看这屋子里的装饰,凡是带金色的部分不是贴上去的金箔,就是用金粉描绘的,这些都要花大钱的啊。这样一个对自己如此大方的婆婆,就是不知道她儿媳妇沈氏是怎么接受的。
    潘氏约莫五十左右,还没有一根儿白头发,显见是保养得很好。她是个容长脸,脸上略微有几点麻子,不过容貌还算是漂亮,气色不错,这让她比实际年纪看起来年轻。
    她的唇很薄,鼻子也比较直,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缺少弧度,比较单薄。这样的相貌,一看也是个凉薄的人。
    看了长房的接连两位长辈后,谢妙容有个感觉,就是长房这边子嗣单薄,三代单传,跟这两个女人有关系。她们的相貌并不是宜子孙的相貌。
    这其实也说不上迷信,谢妙容穿来后,从小到大爱看的书里面就有这个看相的,再加上景朝这个时代,世人热衷道学,道家里面有一门分支就是看相算命,所以谢妙容也学了一些给人看着玩。
    接下来,萧弘就和谢妙容一起向潘氏躬身行礼,潘氏叫起。
    萧弘又命人将带来的给潘氏的礼盒奉上,潘氏笑吟吟的让身边的奴婢接过去,随即让两人坐下说话。
    寒暄了几句,潘氏则是关心起了谢妙容在徐州的那谢氏宜家木器店的生意,她说自己也曾去看过那家木器店的买卖,她弄不明白,为何那些高足家具比矮足家具贵上两三倍,但看起来买的人还不少。
    谢妙容告诉她,因为高足家具起坐很方便和舒服,故而有些人喜欢,喜欢了就当然舍得花钱了。她还提到去年她和萧弘成亲时,大堂兄和大堂嫂来建康庆贺她和萧弘成亲时,她曾经送了一套高足家具给大堂兄和大堂嫂,想必他们已经摆放在自己的屋子里了。
    后面的话谢妙容就没有说了,她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她送了一套高足家具给长房的大堂兄和大堂嫂,作为大堂兄的母亲的潘氏怎么会弄不明白高足家具的好处呢?她难道就没有试着去坐一坐吗,又或者就算她没有坐,她难道就没有听她的儿子媳妇说过这种高足家具的好处?
    潘氏本来是笑盈盈地听着谢妙容说话的,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竟是突然消失无踪了。谢妙容明显见到她的脸变僵了。
    自己难不成说了什么她不喜欢听的话,她才会变了脸?
    谢妙容闹不清楚潘氏是个什么意思,也就抬起食指挠了挠脸恻,遮掩尴尬。
    “三郎媳妇,你方才说你给了一套高足家具给大郎还有大郎媳妇?”潘氏看向谢妙容问。
    谢妙容点点头,啊了一声,道:“我写了封信给徐州谢氏宜家木器店的掌柜,让他见着信就从店里提一套高足家具给大堂兄和大堂嫂……”
    这话刚说完,在谢妙容旁边跪坐着的萧弘就咳嗽了几声。
    谢妙容不解地看向萧弘,见他直朝自己使眼色,示意自己别说了。
    这是什么意思?谢妙容一脑袋糊糊。她直觉自己可能说了什么不对的话,但是到底哪里不对劲儿,她根本不明白。
    萧弘在向谢妙容使眼色后,见到堂伯母看向自己,又赶忙垂下头道:“堂伯母,我……我和十五娘刚从建康长途跋涉回来,这刚回来,屋子里还是乱遭遭的,虽然有几个不中用的奴婢帮着收拾,可我们怕她们到底收拾得不合心意。若是堂伯母没什么事儿了,我们就想回去收拾收拾屋子了……”
    谢妙容怔怔地看向萧弘,发现丈夫有点儿胡扯,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呢。他似乎是很想离开这里,所以才说这种一听就像是胡说八道的话。
    关键下一刻潘氏还大方的答应了,说:“你们有事情就去忙吧。都在一个府里,哪日都可以见面的,不差这一时半刻。”
    “堂伯母,那,那我们就回去了。”萧弘赶忙站起来,接着又扯了扯谢妙容的衣袖,示意她快点。
    谢妙容不明所以的站了起来,向潘氏致意后,就跟着大步退下的萧弘往后退。
    才从金碧居出来,谢妙容就拉着萧弘的衣袖压低声问:“三郎,你方才怎么了,怎么在那里胡说八道呢?”
    萧弘往金碧居里面迅速的看了一眼,扯着她快步走出去好远才说:“十五娘,你知不知道,方才你说的话惹祸了。”
    谢妙容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我惹祸了?我到底说什么了?”
    萧弘:“你没看到我堂伯母脸色一下子变了,在你说了送了高足家具给大堂兄和大堂嫂后?”
    “是啊,我看到了,但不明白为何堂伯母会这样?”
    “我大堂兄和大堂嫂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么?他们两个手里不能有钱的,看堂伯母那僵了的脸,就知道你送给大堂兄和大堂嫂的那一套高足家具根本就没有被堂伯母见到。也就是说,我大堂兄和大堂嫂极有可能将这套高足家具拿去卖掉了。卖掉后的钱他们两夫妻留下来自己花了,堂伯母根本不晓得……”
    谢妙容大惊:“大堂兄和大堂嫂居然会这么做?”
    “一定是这么做的,所以啊,我说你的话惹祸了。你想啊,堂伯母晓得了大堂兄和大堂嫂瞒着她,把你送的高足家具给卖了换钱花,而且都不给她一点儿,她能不生气么?我堂伯母向来爱钱如命,自打我堂伯父死后,她这爱钱和敛钱的毛病就越来越厉害。这下好了,她这还不把大堂兄和大堂嫂给收拾够?”
    “收拾够?堂伯母会怎么收拾大堂兄和大堂嫂?”
    “少不了罚跪,罚月钱……你说,我大堂兄和大堂嫂接下来会不会怪你在我堂伯母跟前说了那让他们两夫妻暴露的话?”
    “谁知道他们会做这种没皮没脸的事情,这能怪我啊?我好心好意送他们高足家具还错了?”
    萧弘正想说谢妙容没错,迎头却撞到了一个人,两个人啊一声后看向对方。
    “三弟?”
    “大哥?”
    原来迎头撞上的人正是萧康,潘氏的独子。
    “三弟,你和三弟妹刚从我阿母房里出来?”萧康看了眼金碧居后问萧弘。
    萧弘嗯了一声。
    萧康就把萧弘拉到一边去,吞吞吐吐的问:“那你们适才可提到了在建康时三弟妹送给我还有娘子高足家具的事情。”
    萧弘苦笑了下,道:“大哥,你不来,我还得找你呢,方才我娘子不小心说漏了嘴……”
    “啊……”萧康脸色霎时间就变了,他还没接着说出底下的话,从金碧居里面出来两个奴婢,老远见到他,其中一个奴婢就喊:“大公子,夫人让您和娘子快些进去见她!”
    ☆、第223章 22.3
    “糟了,这……这可怎么办好?”萧康一听就慌神儿了。
    “哎,大哥,我有个法子,你就说我家娘子的那套高足家具你还没去店里提货。”萧弘没办法,只能给他出这么个主意了,虽然这主意会损己利人。
    萧康闻言眼睛一亮,随即在萧弘肩膀上重重一拍,高兴道:“好兄弟!多谢你帮我!”
    萧弘无奈笑笑:“没事儿。”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看对方一眼,萧康再向萧弘拱一拱手,随即脸色如常地大步往金碧居里面去。这一下他不怕其母揪着他耳朵骂他败家了,也不怕他母亲要他把那套卖掉的高足家具的钱吐出来。他会说,那套家具他还没去提货。
    萧弘等他转身走了后才摇摇头,重又走回到谢妙容身边,说:“十五娘,走,咱们回去吧。”
    谢妙容刚才把萧弘跟萧康两人交谈的情景看在眼里,后来她看到萧康笑着拍了拍萧弘的肩膀,脸上那些惊慌的神色也淡了,便猜测是不是萧弘替他出什么主意了。
    果然没走两步,萧弘咳咳了两声,就对谢妙容说:“十五娘啊,方才我对大哥说,他可以到谢氏宜家木器店内去提货……”
    谢妙容立即明白了,这是丈夫替那贪财又毫无节制的大堂兄和大堂嫂挡了祸事。尽管这样做,他们两夫妻只不过是损失了几十金,从他们两人所拥有的钱财看,这算不上什么,可是他们两人的钱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至少是动用了属于自己的本钱还有耗费了精力去管理产生的收益,就这么给了那两口子,让他们都没有被潘氏训上一顿就过了关。他们都没有得到一点儿教训,以后会不会觉得自己和萧弘两个人好揩油,好占便宜,然后没完没了的开始缠上来呢?
    “三郎,我觉着你这样有点儿不妥。”谢妙容说。
    萧弘:“不过几十金,我是想这样一来也免得他们得知是你走漏了风声,然后怨恨你。”
    “可你想过没有,要是他们从此以后以为我们两个是心软好占便宜的人,以后不给他们占便宜了,他们怨恨更大呢?你说,从前在建康,他们想要占个便宜,还得考虑下从徐州到建康这么远,不好来。可这会儿回了徐州,都在一个府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们要来占便宜,难不成你还能拦着不让他们占么?”
    “这……”萧弘听完谢妙容的分析也是觉得有点儿头大了。但是他好面子,不肯在谢妙容跟前承认自己刚才是有点儿心软了,那么做极有可能给自家招惹麻烦。
    于是他转移话题:“要不,这钱我出。”
    “什么?”谢妙容一听就生气了,她脱口而出,“这是钱的事情么?”
    “这不是钱的事情,你会这么计较?”萧弘看她生气的样子,口气一下子也变得有点儿冲起来。
    “那好,以后他们要是找上门来占便宜,你都兜揽着!”谢妙容扔出来一句任性的话。其实她一说出来这句话就有点儿后悔了,很明显这是气话,因为萧弘根本不可能管内宅的事情。说白了,长房的萧康两口子来占便宜,还不是和金钱相关,最后依然是该她谢妙容去兜着,去处理。特别是,她这个萧家的三郎媳妇可是名声在外,是实实在在的有钱人啊。想一想今天去见了长房的齐氏和潘氏,这两个人话里话外的都说的是她名下的谢氏宜家木器店,很显然她们是想分一杯羹的。只是,她的亲祖母姜氏把谢氏宜家木器店交到她手里的时候,可是说清楚了,这是她的陪嫁不假,可祖母希望她能一直将木器店掌握在自己手里。当然了,一般来说,稍微有点儿素质的人是不会打她的陪嫁的主意的,就好像她的婆婆孔氏,自打她跟萧弘成亲一年多来,可是从来没有过想要侵吞她的陪嫁的打算。
    可这会儿到了徐州,这萧家的亲戚们可能有不少就会想要打一打她这个有钱人的秋风了。但是呢,上半年谢家出事儿,被睿王讹诈三十万金,她帮衬了娘家十二万金,手上真没剩下多少钱了,也就只有几千金而已。这要是萧家的亲戚们,比如长房那边的人要向她借个几千一万金的,她是给还是不给呢?萧弘其实本身并没有多少现钱,他的那些钱都在庄园铺面上头,现钱交给谢妙容管的不过一两千金而已。当然了,此刻的萧弘说他给几十金买一套谢妙容店里的高足家具,让萧康去提货,他的确出得起这个钱。不过,谢妙容不爽,是因为他这种带着夫妻两人并不是一体的说法。谢妙容本来还想跟萧弘说道说道,但萧弘此时明显听不进去她的说法,她也就只能算了。
    “我兜揽就兜揽,你也不要把我大堂兄和大堂嫂想得太不堪,他们也不是要饭的!”萧弘气道,说完一拂袖,扔下谢妙容大踏步离去。
    看看,这就是到了人家地盘上,人家立马说话都硬了许多。
    谢妙容给气得想骂萧弘是个属螃蟹的,怎么没理还这么横呢?能不能好好谈谈,这是钱的事情么?这个人怎么一到徐州就这么倔?
    带着这种想法,谢妙容顺便开始“浮想联翩”。她想到了在来徐州之前,她的母亲,还有她的姐姐们说的那些话,大意就是到了夫家的地盘上,她离娘家远了,而且娘家的声势也有所下降,她可能在夫家会遇到更多难处,会遇到更多让她不顺心和生气的事情。
    但是她没想到她才来徐州第一天,那让她生气的人竟然是她最亲近的丈夫。
    带着这种想法,回到克己堂的谢妙容当然是心情不好。回去后,两口子也是继续冷战,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萧弘都没跟谢妙容搭话。谢妙容当然不会自降身份去跟萧弘说话。她认为,自己从始至终就没有错,而萧弘呢也认为自己没错。他认为即便是他大堂兄和大堂嫂贪财,还占小便宜,但今日他一开始那么做真得只是想要帮着妻子跟萧府的人处好关系而已。他不想自己的妻子才到了徐州,就被萧家的人给恨上了。只不过花区区几十金,就能把这事情给解决了,还卖了人情,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无论是他,还是谢妙容都不缺这么点儿钱。还有就是,可能他大堂兄和大堂嫂以后会错认为他们的秋风好打,再次纠.缠上来占便宜,但他跟谢妙容又不傻,难不成就不能拒绝他们吗?难不成就解决不了他们造成的困扰和难题吗?
    大家族里面,有时候也难免要被人占便宜,难免看见那是一个亏也得去吃,只不过是为了大家族的和谐共存,这些谢妙容懂不懂?
    两口子各有道理,但是都年轻气盛,都认为自己占理,等着对方来俯就。所以冷战不说话,不搭理人。
    谢妙容根深蒂固地认为萧弘只是到了徐州他们萧家的地盘上,就立即拽起来,翘尾巴了。而且两个人第一次吵架闹起来时,是她去俯就的他。要是这一回自己再软乎乎的去俯就他一次,恐怕这一辈子她就会被他吃得死死的了。以后凡是两个人有什么吵架的时候,就该她这个妻子去俯就丈夫,她可不想这样,把男人给惯得养成了抖s体质!
    所以,接下来,两个人各自让奴婢服侍着洗漱了睡下。尽管是睡在同一个床上,但可是一人睡一头,而且中间还隔着一尺以上的距离,好像沾上了对方就会被传染上什么可怕的疾病一样。
    一.夜无话,第二天开始,萧弘就开始忙起来了。府里的他的兄弟还有外面的朋友开始频繁的请他去吃饭聚会。连着好几天,他都没有在家里吃过饭,只是到晚上还是回家来,大多数的时候还醉醺醺的。有一晚上,他还没回来。
    这下谢妙容炸毛了,等到次日他回来,就冷言冷语讥讽他这回到了徐州的地面上,就暴露了本来面目,是个眠花宿柳的烂人。萧弘却道:“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行得正坐得端,你要这么无理取闹我也没法子。”
    “你……”谢妙容指着他的鼻子,气得发抖,她知道自己说不出口什么不许他在外留宿,一.夜不归这种话。本来也是,她没有这个权力可以禁锢一个男人不出门儿,不跟他的那些朋友们聚会。男人不是女人,他的世界在外面,不是在内宅。男人一.夜不归怎么了,这种事情简直不要太普遍!她虽然往那些不好的方面想,比如说丈夫一.夜不归,多半是被外面的女人给绊住了脚。可她却无法就那么直白的指出来,质问萧弘是不是这样了?
    谢妙容骨子里现代人的自尊心作祟,让她无法直白地说出来,那让她觉得自己是在吃醋,更会让萧弘得意,更会让她显得不自信和可怜。这个时代的男人们,特别是有权有势有地位的男人,可没有把在外应酬,眠花宿柳当成多么重要和不得了的事情。谢妙容猜测,萧弘回到了徐州,作为徐州刺史萧裕的孙子,在徐州这一块地面上一定是个炙手可热,被许多人追着捧着的人,所以人家请他去喝酒吃饭,再顺带着请他消费个把女人简直是太自然的事情。
    但是对于萧弘来说的太自然,对于谢妙容来说就是太不自然!
    她无法接受,她都已经那样爱他了,他和她都经历了生死,他也明显比一开始两人成亲的时候更爱她,可他跟别的女人滚床单就可以滚得那么顺其自然,没有一点儿负担呢?
    不过,在见到谢妙容气得红了眼圈,跑到南窗下的榻上坐下,背对着他明显生气的样子,萧弘心又软了。
    抿了抿唇,他轻声说:“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只是昨晚喝太多了,所以醉了,我那个朋友没有惊动我,让我在他那里睡了一晚。”
    谢妙容背着他,小小声道:“你就一个人睡?”
    “都醉了,还能干什么不成?”
    “你的意思是不是一个人?”
    “……”萧弘搓了搓鼻子,“倒是有人在我跟前晃悠,但我知道那不是你,所以没有搭理她,让她出去了。”
    谢妙容霍然转身,瞪着萧弘,问:“你那个朋友姓甚名谁?”
    萧弘吓一跳:“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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