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绣姬得了邀请帖和品香会的小册子也坐不住了,放下手里的绣活儿,拿一个小木匣子装了两样东西,拿在手上就往长姐谢伯媛的萱草院去。
    到了萱草院见了谢伯媛,她就那么大喇喇地把手上的东西给了长姐,说:“这是今儿在路上遇到四嫂,她给我的东西,叫我带给你。”
    谢伯媛狐疑地接过来,问:“这里面是什么?”
    谢绣姬笑答:“打开就知道了。”
    于是谢伯媛果然依言打开,从里面拿出那邀请帖和品香会的小册子,甫一打开邀请帖,她就惊住了,快速地将帖子上写的内容看完,她喃喃道:“怎么会,卫五娘怎么会写这个给我?”
    “哦,四嫂说了,叫我传话给你,这是她回娘家随口提起你的事情,她五姐听到了,就写了这匣子里面的东西给你。对了,阿姊,这上面写的什么啊?”谢绣姬故作不知道问。
    谢伯媛就把手里的邀请帖递给她,然后又拿起那一本品香会的小册子仔细看起来。
    谢绣姬看完邀请帖高兴起来:“阿姊,卫五娘办的那品香会挺有名的,这下可好了,你有地方去了。”
    谢伯媛脸上也有笑,她手上品香会的小册子里面也没多少内容,简洁得很,品香会一年不过缴纳两千钱,春秋两季每月有一次聚会,冬夏则是各有一次。基本上一次聚会会耗时七到十日,包括制香,品香,品茶,听经,饮宴,活动挺丰富。
    “阿姊,这上头说这月十九日就要邀请你去楼云寺旁边的品香居,今儿都十六了,还有三日你就要去了,这几日你得准备准备啊,衣裳首饰,跟随的奴婢等,都要准备起来了。”谢绣姬扬着手里的邀请帖道。
    谢伯媛看起来也有点儿小小的兴奋,说:“是啊,品香会里头的姐姐们都是一流士族之家的女郎,我去了不能让谢家丢脸。”
    “那就让我帮阿姊一起挑选衣裳首饰,要是不够好,再添置点……”
    “行,那就有劳阿妹了。”
    ——
    “你有没有觉着阿姊自从去加入了品香会,回来后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了?”谢妙容和谢绣姬一起往萱草院去,路上不由得说起了长姐谢伯媛的变化。
    “是啊,前几日,她都叫我去帮着她选衣裳首饰呢,十九那一日穿得都是颜色鲜艳的衣裙,妆容也很精致,发觉她这么一收拾打扮,倒还比以前未出嫁之前风采更盛。”
    谢妙容道:“那是当然,宛若菊花经霜更艳,我家七姐也是如此。”
    “十五妹,你这比喻极妙。”谢绣姬竖起了大拇指。
    “走吧,我今日去就想问一问那品香会里到底是怎么合香,品香的,又有些什么香。七姐连着这几日都外出,就没有空在家,光看着她兴兴头头,收拾打扮出门去,心里是越发好奇了,今日好不容易她不出去,我就得逮着她问上一问。”谢妙容呵呵笑着加快了脚步。
    谢绣姬点头:“我跟十五妹想得一样呢。”
    两姐妹遂手牵着手,快步往萱草院去。
    进了萱草院,早有门上守着的奴婢进去通禀说家里两位女郎来了,谢伯媛亲自迎出来,脸上带笑,一手拉着一位妹妹进屋子里去。
    一进屋子,谢妙容就闻到了一股从没有闻到过的香味儿,顺着散发出的香味儿看过去,见屋角案几上摆放着一个错金博山炉,正袅袅散发出奇特的香味儿来。此香闻了,令人神清气爽,香气甜蜜馥郁。
    她不由自主走过去,深深嗅了一口,转回头就问:“七姐,这是不是你去加入了品香会新得的香?”
    谢伯媛笑眯眯道:“是啊,正是我加入了品香会后,卫家五娘亲手教我合的名为玉华香的香。怎么样,这香味儿别致吧?”
    谢妙容赞:“真是太好闻了,七姐,你还有多的吗,也给我一点儿好不好?”
    “我也喜欢这味儿,七姐要是有多的,也给我一点儿吧。”谢绣姬也伸手向谢伯媛讨要。
    谢伯媛道:“初次合香,也没有多的,不过,可以给你们一人一个香饼,拿回去,倒也可以烧上几天。你们若真喜欢,我找齐香料,也可以为你们多合上一些。只不过,品香会里,卫家五娘收集的香方实在不少,还有好的呢。她说,只是先教我这简单一些的,那些配方复杂的等到我手法熟悉一些再教我。”
    其实在各士族高门之内,在室的女郎,甚至包括年轻的媳妇们有空闲的时候都有制香,合香的,只不过她们是小打小闹,香方也是常见的。之前,谢家的女郎们也会制点儿香,所以制香的过程,就连谢妙容都不陌生。
    “阿姊,你一连出去了四五日,都是去得那楼云寺边的品香居吗?以前我也跟阿母去过楼云寺拜佛烧香,怎么没见到过那品香居?”谢妙容忽然好奇地问。
    谢伯媛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以为那品香居是什么酒店饭馆子,还要在外面悬一个匾么?”
    谢绣姬上前去一把拉住谢伯媛,道:“今日阿姊好不容易在家,我跟十五妹对你去那品香居,还有品香会好奇得很,你这就跟我们讲一讲好不好?”
    谢伯媛看一看两位妹妹亮晶晶的眼睛,爽快答应:“好,我们坐下说。”
    三人就分别在矮榻上坐下,谢伯媛命屋子里服侍的奴婢上茶,然后这才慢慢说起来:“那品香居就在楼云寺西边的那条街上,是个颇大的两进院子,原是属于楼云寺的房屋,卫五娘跟楼云寺的主持方丈慧远大师熟稔,所以就从楼云寺租了这么个院子作为品香会众姐妹的相聚之才处。她租下院子后,又招工匠来改造修葺了下,里面种植了不少花木香草,众姐妹合香的时候就有了现成的许多香料……”
    “这样说来,品香居里面一定很香吧?”谢妙容听到这里就开口问,在她想象中,一个到处都种植着香花香草的院子一定是香氛浓郁的。
    谢伯媛点头:“是要比别处香一些。”
    “品香居既然没有在外面悬匾,自然是外头路过的人看不见,但是那样香,还是让人侧目吧?”谢妙容又问。
    “所以,很好认路,十九日那天,我手持卫五娘写的邀请帖子,坐着家里的牛车到了楼云寺西边那条街,循香就找到了品香居,看到了络绎不绝的牛车进入院中,就更加肯定自己找对了地方。到门上下了牛车,把那张邀请帖一递,就有人带着我直接进去了见了卫五娘。我跟你们说,那卫家五娘生得好生美貌,让人一见,只觉自己鄙陋呢。”
    谢妙容“哇’一声,上上下下扫长姐一眼,道:“阿姊,你若是都生得鄙陋,那我不是更没法看了么。我不信,卫五娘难不成长得如同天仙?”
    “是啊,我也不信,阿姊在我们姐妹里头生得清高绝丽,幽若兰草,你要是鄙陋了,咱们这些庸脂俗粉更是出不了门儿了!”谢绣姬也赶忙插话。
    谢妙容接着眼珠子一转,有了个主意,就说:“阿姊把那卫家五娘说得如此好,不如什么时候带我们去见一见她可好?”
    “这……不好吧,去品香居的都是些和离或者丧偶的女子,你们都是在室的女郎……”谢伯媛闻言犹豫道。
    “阿姊,要不我们扮作你的婢女,那就可以跟你一起去了。”
    “不行,不行,你们怎么可以自降身份?”谢伯媛连连摇头否定,“而且我要是带你们去,阿母晓得了,必定要指责我了。”
    “谁叫阿姊把那卫五娘说得像天仙,再说了,只要我们姐妹不说,谁又知道。等你哪天再去品香居,我和十五妹就换了衣裳先出去到楼云寺等你,你来了我们再上你的车不就可以了吗?阿姊,求求你,你就带我们去见识一下吧。”谢绣姬扯着谢伯媛的袖子恳求。
    “这……”谢伯媛看看两个妹妹那眼巴巴望着她的眼神,有些心软了,想了想她说:“最近几日我是不会去品香居了,只是这月底的药师佛圣诞,我们品香会献了不少敬佛的檀香给楼云寺,主持慧远大师就答应在药师佛圣诞那日升坛讲经。那一日,不但我们品香会,就是建康城里不少信佛的男女都要去听经,你们同样也能去。到时候,你们去了,我再带你们去见一见卫五娘,是正经的拜见,不需要自降身份,这样不好吗?”
    “哈,那最好了,那就这么定下来了!”谢妙容先就拍手赞成,谢绣姬也极为赞同。
    只是,这要去楼云寺听经,还得去禀明刘氏,谢绣姬和谢妙容姐妹也不能擅自行动的。所以在得到了长姐谢伯媛的应承后,两姐妹就去见了刘氏,倒没有说她们主要想去看一看品香会的会首,被长姐说成了九天仙女的卫五娘,而是说从长姐那里知道了楼云寺月底在药师佛圣诞日,主持慧远法师要开坛讲经,她们想去听一听。
    刘氏也是个信佛的,听了两姐妹的话,便也动了心思,想去瞻仰佛像,礼佛听经,为家人祈福,便说:“有这样的盛事,我也想去凑凑热闹,不如我就带着你们姐妹一起去吧,要不,我也去禀告下阿姑,看她愿意一同去不?”
    谢妙容忙劝阻:“阿母,阿婆年纪大了,那楼云寺的主持法师开坛讲经,那一天不知道多少人去,要是挤着老祖宗了怎么办,况且人多,气味也大,老祖宗指不定去了闻了那些气味,回来生病那可坏了。咱们母女去了,正好为阿婆祈福,显孝心,不比阿婆自己去求佛祖保佑好么?”
    她其实想的是,要是她娘去请祖母同去,只要祖母答应了,她要去,那谢家的那些女人们肯定也要助兴去楼云寺,这么一来,动静太大了,反倒不利于她们长姐带着她们去拜见那卫五娘。
    果然,刘氏一听谢妙容的话,觉得也在理,就说:“那么,那一日就我们母女去吧,也带上十三娘,十四娘,让她们沾沾佛气,也多点儿福气。”
    ☆、第7章 .2
    九月三十日一早,刘氏就带着五个女儿梳洗打扮了,带着奴仆们出了府上了牛车往楼云寺而去。
    楼云寺算得上是建康城的名寺,占地宽阔,香烟鼎盛。
    因这一日是药师佛的圣诞,那些去拜佛为家人祈福的百姓更多。
    不过,主持方丈升坛讲经的所在却是不对一般百姓开放的。在楼云寺东边有个大经堂,可以坐下两三千人,主持慧远法师就是在这个大经堂里升坛讲经。故而凡是受邀前来听经,或者是由有邀请函的宾客带进来的少量友人,都是从东边那个门进入楼云寺。而在楼云寺东门前有很大一片空场地,大概也是寺里的僧人考虑到这些来经堂听经的很多都是高门士族,他们前来都是坐车,而非步行,因此需要在寺庙东门前开辟出一大片空地来供他们停靠牛车。
    谢妙容母女坐的五辆牛车到达楼云寺东门前,虽然时间还早,但是门前已经停了好几十辆牛车,刘氏让自己的五个女儿以及陪同出行的数位奴婢都下了车,让车夫把牛车赶去停靠了,她们戴上帷帽,就在谢伯媛的带领下往楼云寺里去。
    门上的僧人验看了谢伯媛的品香会的听经的邀请函,又请刘氏母女在一个登记册上署名,这才让候在门里的一个小沙弥带领着母女等人进入。
    这楼云寺东边的讲经堂刘氏等人都没进来过,所以进去后免不了四处观望。
    穿过林木葱郁的庭院,小沙弥带着刘氏母女沿着一条穿廊往里走,不到一刻种,众人眼前豁然一亮,只见众人眼前出现了一座穹顶的巨大圆形建筑。
    进入巨大的圆形建筑后,可见一座高高的法坛矗立在最里面的金光闪闪的释迦牟尼佛像前。
    在圆形建筑四壁绘着精美的五百罗汉,以及诸位菩萨像。
    堂内释迦摩尼像前有两个大的铜流金狮子香炉,从香炉里不时散发出馥郁的檀香。
    眼前的种种,令得刘氏母女即刻升起对佛祖的景仰之心。
    小沙弥带着刘氏母女沿着陀螺状旋转的木质楼梯上楼,并对她们说,凡是来听经的女客都是在经堂的楼上坐。原来寺里修建这座宏伟精美的讲经堂时,就考虑到女客的需要,故而在讲经堂里修造了一层楼,专供来听经的女客起坐。
    这一层圆形的形似现代包箱的楼能坐下五六百人,在包厢前都悬挂着薄薄的细竹帘子,这样一来,女客们除去头上戴着的帷帽后,就不会被在楼下听经的男子看见容貌,这也是粗粗讲究了下男女有别。尽管这个时代在男女大防上并不如后世严格,不过,闺阁中女子被人看了去总是不好,特别是世家大族的女郎们,还是比较讲究这一点儿。
    刘氏母女被小沙弥引领着在一个小小包厢内坐下后,跟随出来的几个奴婢就把自带的茶点摆放在了几位主子跟前。
    众人取下帷帽后,都好奇地四处打量。谢伯媛掀开面前的竹帘子,就指着这一楼对面最大的那个包厢说:“你们看,那就是我们品香会姐妹们听经的地方,在那包厢上还专门绘了一个小小的莲花状的香饼,那就是品香会的标志。”
    刘氏等人都顺着谢伯媛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到了在对面那巨大的包厢上有个莲花状的香饼图案,在图案中间还有个品字,另外那最大的包厢内粗粗一看也坐了不少人,都是女子,莺莺燕燕的,隔得太远,又悬挂着竹帘,也看不清楚面貌。
    谢伯媛随即说:“我去跟姐妹们招呼一声再过来,反正离慧远大师正式开讲还有小半个时辰。
    刘氏也知道了大女儿最近加入了卫家五娘办的那什么品香会,先前她还不太想她出去跟那些和离了的女人们混,不过,后面见到大女儿参加了品香会后,那精神头一天比一天好,整日家兴兴头头的,也就放心了。觉得她这样出去多认识些人也好,总好过在家里郁郁寡欢生病来得好。
    她挥手:“去吧,去见了礼就回来。”
    谢妙容赶紧站起来对谢伯媛说:“阿姊,带我也过去瞧一瞧。”
    一边说一边对她使了个眼色,谢伯媛接收到了,就向她伸出一只手:“十五妹,走吧。”
    刘氏阻拦:“你跟着去做什么,那些人你都不认识。”
    她是不想自己的小女儿去跟那些和离丧偶的女人混在一起,怕受影响,至于是什么影响,她也说不上,可她就是觉得不合适去。
    谢妙容才不听呢,她可是早就想去见一见那卫五娘了,不但如此,她还招呼谢绣姬:“九姐去开眼界不?”
    谢绣姬巴不得她说这句话,不等她话音落下,就蹦了起来,去拉起谢伯媛的另一只手往前拖:“阿姊,我们走!”
    “哎!你们……”刘氏见两个女儿不听话,非得跟着长女谢伯媛走,也是急了,站起来招呼她们。
    没想到她那两个女儿偷笑着,却是一左一右拉起长女的手,一溜烟儿就跑了。
    刘氏无奈,只得坐下,好在她略感安慰的是,她的另外两个女儿十三娘谢丽仪和十四娘谢柔华不跟她们跑。只见她们两个凑在一起,倚在厢壁上,将面前的一挂竹帘子挑起,十四娘偷偷笑着,一只手正在往下指指点点,十三娘看向她指点的方向,腼腆地笑。刘氏直起身子,也往女儿十四娘手指的方向看,只看到四五个十几二十岁宽袍博带的士族郎君正被一个楼云寺的小沙弥带领着在楼下入座。那四五个人长相都很秀美不凡,风度翩翩,也难怪两个女儿要盯着人家看了。
    不过,刘氏见此情景却觉得甚为不妥,于是低喝一声:“十三娘,十四娘,快坐回去,你们这样要是被底下人瞧见,脸面何在?”
    谢丽仪和谢柔华被母亲这突然的一喝,吓得一个哆嗦,赶忙放下竹帘子,缩回头,谢柔华更是吐了吐舌头。两姐妹赶忙重新坐下,端起自己几案上的茶,埋头胡乱喝着。好一会儿,谢柔华才像是想起什么似地问:“七姐,九姐,十五妹呢,她们去哪里了?”
    ——
    “来,九妹,十五妹,这就是我们品香会的会首,卫家五娘……”谢伯媛笑吟吟地拉着谢绣姬和谢妙容上前去向一位坐在莲花状荃蹄上的衣饰华美,妆容精致的十□□岁的女子行礼。
    谢妙容趁着见礼的功夫仔细打量眼前这位被她长姐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卫五娘,见她十□□岁年纪,身材适中,面貌明艳,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富有诗书气自华的气度,分明,她和自家长姐各有各的美。
    长姐谢伯媛美得如空谷兰草,而卫五娘美得若洛阳牡丹。可能长姐不若卫五娘气盛,所以在她跟前有些弱,竟然产生了鄙陋之感。
    “快起来罢。”卫五娘从荃蹄上站起来,上前一步笑着将两人扶起来,又夸赞道:“两位妹妹都生得跟你们阿姊一样的好。”
    又特意看向谢妙容说:“你就是谢家那一位有早慧名声的谢十五娘么?”
    谢妙容呵呵笑笑,谦虚道:“那都是小时候周围的人胡诌的,不足信。”
    “你也太过谦了,谢家十五娘是个小小神童的名声可是在建康城早就传开了呢。今日一见,果然神清气爽,两眼大而有神,两耳大而白洁,额头宽阔明亮,下巴圆润,一副聪明相。”
    谢妙容听卫五娘这样夸自己,不由得在心里暗忖,难不成这位如同洛阳牡丹花般明艳的女人还会看相。说自己眼睛大也就算了,本来她的圆眼睛就不小,可是什么耳朵大,额头宽,下巴圆,这不是说自己胖是什么?
    诚然,最近搬了新院子后,阿枣给她做的伙食很对她胃口,短短一个多月就长了四五斤,看起来是要比同龄的女孩子健壮不少,可也不至于被这么拐弯抹角的说“聪明”吧,呵呵哒,这种夸法,她承受不来。
    果然不等她再次谦虚地推辞这种“聪明”的夸法不要也罢,忽地从卫五娘身后传出来一阵咯咯咯的笑声,只听一个如黄莺般好听的女童声音道:“五姐姐,你不如直接夸这位小神童有大智慧,若底下那尊释迦牟尼像比较好。”
    小女孩的这话一出,周围的女人们不少发出了优雅的嬉笑声,更有人拿扇子遮住大笑的嘴,向谢妙容投来打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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