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落从看守所里出来的时候，太阳正好破开云层，耀眼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连续十几个小时没有睡觉使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林落微微眯起眼睛，他已经从江雪桐那里得到了准确的答案——杀死唐耀隆的人确实不是江雪桐，而是唐霖。
在江雪桐和唐霖发现唐耀隆已经死亡之后，唐霖便准备去自首，但是因为时间关系，没有立刻就去。而事情就是这么巧，在江雪桐惶惶不安的时候，她就那么恰好地在新的客房里面发现了一份报道了一桩自卫杀人案的报纸，那份报纸上报道的情况和江雪桐面临的情况非常相似，而那名自卫者最后也被判定为无罪，当庭释放了。
正是由于这篇报道，才让江雪桐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决定由自己去自首，而不是让她心爱的男人去自首。
如果将江雪桐和唐霖看作是一体的话，江雪桐去自首确实是对两人来说最划算最合适的解决方法。这也是江雪桐鼓起勇气选择去自首的原因。
但是，不管是林落也好，还是附身在江雪桐身上的任务者也好，他们都没有这么天真。
事情哪有这么巧，唐耀隆刚死，江雪桐就看到了一篇类似的报道？可以说，如果不是这篇报道，江雪桐未必会兴起由她替代唐霖去自首的想法。
而得益者绝对是唐霖，江雪桐代替唐霖去自首去坐牢，而唐霖却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甚至可以继承唐耀隆的遗产。
唐耀隆虽然之前结过婚，但是他并没有孩子，而唐霖虽然和唐耀隆不是血缘上的父子，但却是法律意义上的父子，而且唐耀隆并没有其他直系亲属或是兄弟姐妹，就是有亲戚，也是远的不能再远的远房亲戚。在唐耀隆没有立遗嘱的情况下，唐霖拥有继承唐耀隆遗产的权利。
因此，在江雪桐顶替他自首之后，唐霖不仅不用坐牢，还可以得到丰厚的遗产。
而在前世，江雪桐活了很久，在她从监狱里出来之后，唐霖确实继承了唐耀隆丰厚的遗产和事业，还娶了一位豪门千金，而江雪桐这个可怜的女人，却早已被唐霖抛之于脑后了。
虽然在最开始的时候，唐霖表示过由他去自首，可是在江雪桐自首之后，唐霖可从来没有一次想要说出真相，而是心安理得地让江雪桐顶替他去自首、去坐牢，在聂天乔频频试探唐霖的时候，唐霖却无比狡猾，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若唐霖真的在乎江雪桐，他怎么会这么做？可以说，江雪桐去坐牢，恐怕是正合了唐霖的心意。
而聂天乔的死，恐怕就是唐霖为了防止聂天乔真的查出些什么而先下手为强。
甚至，林落有理由怀疑，这根本不是一桩自卫杀人案，也不是见义勇为导致过度防卫，而是一件有预谋的谋杀案。
但林落怀疑唐霖的唯一证据，就只有那份报纸。那份报纸只可能是提前准备的，否则根本不可能发生这么巧合的事。
这一切，极有可能是唐霖事先准备好的，事先设计好的。甚至，如果江雪桐没有自觉地决定顶替唐霖去自首，唐霖也会想尽办法让她那么做的。
但如今要证明江雪桐无罪，唐霖有罪，却必须要找到证据。
但是唯一的凶器——台灯——上原本唐霖的指纹已经被江雪桐擦掉，印上了她的指纹，而其他的证据，就算有，恐怕也全被唐霖消灭了。
到时候，即使江雪桐翻供，恐怕也没有办法找到证据给唐霖定罪。
不过这样的问题是原身聂天乔该担心的事，对于林落来说，他只会为究竟选择哪种方式让唐霖得到应有的报应而头疼。
林落回到家，洗了个澡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躺在床上补眠。聂母并不在家，这个时间点，聂母是出去工作了。
林落睡了三个小时就起来了，看看时间，是下午两点过五分钟。
林落换上一身衣服，就准备去一趟唐家。
第119章 度假：自卫杀人案（四）
就在前天，聂天乔跟着刑警队王队来过唐家现场。
林落叫了一辆车来到了唐家，唐家的别墅坐落在靠近市中心的位置，价值不菲。
林落站在别墅门外，按响了门铃，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过来开门，林落认得这个男人，他是唐家的司机。
聂天乔在前天还问过这个司机，因为正是他把醉酒的唐耀隆开回来的。
司机认出了聂天乔，就给林落开了门，问道，“警官，您还有事儿？”
林落淡淡“嗯”了一声，“唐霖或是吴敏兰在吗？”
“都不在。”司机回道，“夫人前两天回过别墅，但没住这儿，唐少爷晚上会回来。要不，你等唐少爷回来？”
“那没关系。”林落道，“现场没动过吧。”
“没动过，没动过。”司机把林落领进门后，道，“那房间没人进去动过。”
过了两分钟，唐家的管家才姗姗来迟，唐家的管家年龄不小，看外表，至少已经超过五十岁了。他提议让保姆给林落上杯茶，但林落拒绝了，“我要去现场再看看，带路吧。”
林落当然认得路，唐家别墅共有三层，客房都在二楼，见管家和司机都迟疑着，林落便直接朝楼梯迈步过去。
管家这才在身后说道，“聂警官，那房门被锁上了，不如，您等唐少爷回来再说？”
林落面露不满地转过身，“锁上了？你们就没想过会有警察来再查证一遍吗？等，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赶快拿了钥匙开门。”
管家一边向林落讨饶，另有保姆上了茶和点心，司机也在一旁规劝，林落便顺势坐了下来，边喝茶边吃点心，边等他要等的人。
半个小时不到，唐霖就出现在了唐家别墅。
林落暗暗想道：看来唐家的这些佣人下属，早就被唐霖掌控在手心了。
唐霖回来之后，管家才领着人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地上还留着白线，被子散落着，尸体已经被运走，台灯被当作证据在前天已经被带走了。
林落却道，“你们这儿洗手间在哪儿？”
管家要给他带路，被林落拒绝了，二楼的洗手间就在走廊尽头，林落从洗手间出来之后，就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林落走的很快，快走回犯罪现场那间客房的时候，才听到了手机铃声。
林落立刻挂断了电话，走进屋子，唐霖手上正拿着手机，林落面带歉意道，“不好意思，唐霖，我刚刚打电话打到你这边了。”
“哦，没事。”唐霖收回手机道。
“那就好。”林落道，“唐霖，这别墅里隔音倒是不错，我刚刚在走廊里都听不到你的手机铃声。”
唐霖沉默了两秒，才说道，“当初建的时候就考虑到这点了。”
林落“哦”了一声，问道，“二楼都是客房吗？那唐耀隆住在哪儿？”
“在三楼。”唐霖回答道。
林落面向司机，“我记得是你送唐耀隆回来的，你没把唐耀隆送回他的卧室？”
“这个……”司机面露尴尬，“我把唐先生扶到一楼沙发上坐着，就先去停车了。”
“难道管家和保姆也都睡下了，没人来照顾唐耀隆？那个时候是几点？”林落问道。
司机回答道，“大概十一点多了。”
管家在旁边解释道，“这个时间我们都睡下了。在这种情况下，一般是赵斌停好车后回来照顾唐先生。我们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赵斌是司机的名字。
赵斌又道，“我停好车回来，看到厅里唐先生已经不在了，我就以为唐先生还有意识，自己上楼回房去了。”
“唔……对了，”林落转而看向唐霖，“你也是住在三楼吧？”
唐霖点头。
林落询问道，“带我去唐耀隆卧室看看吧。”
几人上了三楼，仍旧是管家拿出钥匙把卧室打开，一走进房间，林落就感叹道，“布置的一模一样啊，怪不得唐耀隆会认错房间。你们这儿房间都是布置成一个样子的吗？”不仅如此，江雪桐住的那间客房正好是在唐耀隆卧室的正下方，如果唐耀隆醉酒把二楼当成三楼，当然会正好将江雪桐所住的客房当作是自己的卧室。如果有人在其中稍加引导的话……
林落在一一看过唐家所有的客房和卧室之后发现，并不是所有卧室的布置和大小都一模一样，但是偏偏那天晚上江雪桐入住的客房和唐耀隆的卧室不仅只有上下楼之分，大小一样，连布置也是一模一样。
林落离开唐家后，唐霖盯着聂天乔的背影看了很久，脸色变得极为阴沉。
第120章 度假：自卫杀人案（五）
林落这次到唐家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挠唐霖的痒。
林落要告诉唐霖，你满身都是破绽。
破绽有三，第一，唐家的隔音这么好，唐霖是怎么能够在三楼听到二楼江雪桐的呼救来救人？
第二，唐耀隆作为上司和老板，司机也好，管家也好，保姆也好，竟然没有一个人尽到照顾醉酒老板的义务？唐耀隆可不是这么仁慈的老板，会让不尽心的下属继续拿钱工作。
第三，为什么当天晚上给江雪桐安排的房间正好是在唐耀隆卧室的正下方，连其中的布置格局都一模一样？
还有更多的巧合，为何唐耀隆会把二楼当作三楼，误入江雪桐的房间？为何醉酒的唐耀隆见到江雪桐就直接起了色心？为何江雪桐后来换的客房里有那样一份报纸？
一个巧合是巧合，几个巧合连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
林落故意打电话给唐霖，测试唐家别墅的隔音，甚至故意问唐霖住在几楼，这都是为了清清楚楚地告诉唐霖，‘看，你的破绽这么多，还不赶快想办法抹平？’
怎么抹平，那当然就是杀人。
唐霖肯定会对他起杀心，到时候，他就能够找到证据给唐霖定罪。前世，聂天乔就是因为怀疑上唐霖，才会被谋杀的。这一世，相信唐霖同样也会选择这么做。
唐霖有没有决心除去聂天乔，林落并不知道，但唐霖第二天一早就去看守所见了江雪桐。
这是慕容第一次正面见到唐霖，唐霖身形很高，并不健硕，面容俊美柔和，不带侵略性，这样的长相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唐霖的神情姿态都能让人看出他的焦虑、担忧，他看向江雪桐的眼神藏着深情厚意。
前世，在江雪桐自首之后，唐霖就用这样的神态，这样的神情来探望过江雪桐好几次。每一次，在唐霖探望过江雪桐之后，江雪桐就会坚定不供出唐霖的信念。
要让慕容作出爱慕唐霖的小女生姿态，慕容是做不到的，故而他往往看过唐霖一眼之后就低头或是垂眸，唐霖虽然觉得奇怪，倒没有怀疑什么。
唐霖不甚满意地离开了，在出门的时候，却正好撞见了林落。林落和唐霖打了个招呼，“你来看小雪吗？”
唐霖听到聂天乔这么亲昵地称呼江雪桐，就立刻皱起了眉，“我倒是不知聂警官和雪桐原来如此亲近。”
林落微微笑了笑，不知是在笑唐霖还是唐霖说的话，“我和小雪也多年未见过了，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相遇。”林落说到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但从唐霖的角度来看，聂天乔虽然叹气，却丝毫没有失望失落等情感，反而还带着一丝欣喜，这不禁让唐霖越发警惕起来。
在唐霖的注视下，聂天乔走进了看守所。唐霖离的不远，他清楚地听到聂天乔要求看我江雪桐。
唐霖意识到聂天乔对江雪桐的重视，这对他非常不利。
江雪桐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替罪羔羊，他绝不能让这件事发生任何差池。
唐霖坐到车上，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事情有变。”
“如何有变？”对面响起了一个慵懒的女声。
“跳出了一只怜香惜玉的黑猫。”
“那就给它喂点老鼠药，看他怎么多管闲事。”女人冷冷道，那阴冷的口吻就像是深夜里的冷风，令人瑟瑟。
“我已经被盯上了，这事你出马。”
“我可没那本事。”女人笑呵呵地推诿道。
“哦，是吗？”唐霖淡淡地反问了一句，“原来单天明的事情和你无关？”
对面的女人沉默了许久，才道，“你在威胁我？行了，这事我帮你办了，把那只黑猫的资料给我。”
“这可不是帮我，这是在帮你自己。”唐霖反驳道。
唐霖挂断电话前还能听到对面的女人骂了一句“小兔崽子”。
他们两人属于狼狈为奸的合作关系，双方都捏着对方的把柄。这么多年来，他们忌惮着对方，却也合作地相当愉快。
这个愉快自然是指利益层面上的。
在江雪桐和唐霖发现唐耀隆已经死亡之后，唐霖便准备去自首，但是因为时间关系，没有立刻就去。而事情就是这么巧，在江雪桐惶惶不安的时候，她就那么恰好地在新的客房里面发现了一份报道了一桩自卫杀人案的报纸，那份报纸上报道的情况和江雪桐面临的情况非常相似，而那名自卫者最后也被判定为无罪，当庭释放了。
正是由于这篇报道，才让江雪桐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决定由自己去自首，而不是让她心爱的男人去自首。
如果将江雪桐和唐霖看作是一体的话，江雪桐去自首确实是对两人来说最划算最合适的解决方法。这也是江雪桐鼓起勇气选择去自首的原因。
但是，不管是林落也好，还是附身在江雪桐身上的任务者也好，他们都没有这么天真。
事情哪有这么巧，唐耀隆刚死，江雪桐就看到了一篇类似的报道？可以说，如果不是这篇报道，江雪桐未必会兴起由她替代唐霖去自首的想法。
而得益者绝对是唐霖，江雪桐代替唐霖去自首去坐牢，而唐霖却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甚至可以继承唐耀隆的遗产。
唐耀隆虽然之前结过婚，但是他并没有孩子，而唐霖虽然和唐耀隆不是血缘上的父子，但却是法律意义上的父子，而且唐耀隆并没有其他直系亲属或是兄弟姐妹，就是有亲戚，也是远的不能再远的远房亲戚。在唐耀隆没有立遗嘱的情况下，唐霖拥有继承唐耀隆遗产的权利。
因此，在江雪桐顶替他自首之后，唐霖不仅不用坐牢，还可以得到丰厚的遗产。
而在前世，江雪桐活了很久，在她从监狱里出来之后，唐霖确实继承了唐耀隆丰厚的遗产和事业，还娶了一位豪门千金，而江雪桐这个可怜的女人，却早已被唐霖抛之于脑后了。
虽然在最开始的时候，唐霖表示过由他去自首，可是在江雪桐自首之后，唐霖可从来没有一次想要说出真相，而是心安理得地让江雪桐顶替他去自首、去坐牢，在聂天乔频频试探唐霖的时候，唐霖却无比狡猾，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若唐霖真的在乎江雪桐，他怎么会这么做？可以说，江雪桐去坐牢，恐怕是正合了唐霖的心意。
而聂天乔的死，恐怕就是唐霖为了防止聂天乔真的查出些什么而先下手为强。
甚至，林落有理由怀疑，这根本不是一桩自卫杀人案，也不是见义勇为导致过度防卫，而是一件有预谋的谋杀案。
但林落怀疑唐霖的唯一证据，就只有那份报纸。那份报纸只可能是提前准备的，否则根本不可能发生这么巧合的事。
这一切，极有可能是唐霖事先准备好的，事先设计好的。甚至，如果江雪桐没有自觉地决定顶替唐霖去自首，唐霖也会想尽办法让她那么做的。
但如今要证明江雪桐无罪，唐霖有罪，却必须要找到证据。
但是唯一的凶器——台灯——上原本唐霖的指纹已经被江雪桐擦掉，印上了她的指纹，而其他的证据，就算有，恐怕也全被唐霖消灭了。
到时候，即使江雪桐翻供，恐怕也没有办法找到证据给唐霖定罪。
不过这样的问题是原身聂天乔该担心的事，对于林落来说，他只会为究竟选择哪种方式让唐霖得到应有的报应而头疼。
林落回到家，洗了个澡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躺在床上补眠。聂母并不在家，这个时间点，聂母是出去工作了。
林落睡了三个小时就起来了，看看时间，是下午两点过五分钟。
林落换上一身衣服，就准备去一趟唐家。
第119章 度假：自卫杀人案（四）
就在前天，聂天乔跟着刑警队王队来过唐家现场。
林落叫了一辆车来到了唐家，唐家的别墅坐落在靠近市中心的位置，价值不菲。
林落站在别墅门外，按响了门铃，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过来开门，林落认得这个男人，他是唐家的司机。
聂天乔在前天还问过这个司机，因为正是他把醉酒的唐耀隆开回来的。
司机认出了聂天乔，就给林落开了门，问道，“警官，您还有事儿？”
林落淡淡“嗯”了一声，“唐霖或是吴敏兰在吗？”
“都不在。”司机回道，“夫人前两天回过别墅，但没住这儿，唐少爷晚上会回来。要不，你等唐少爷回来？”
“那没关系。”林落道，“现场没动过吧。”
“没动过，没动过。”司机把林落领进门后，道，“那房间没人进去动过。”
过了两分钟，唐家的管家才姗姗来迟，唐家的管家年龄不小，看外表，至少已经超过五十岁了。他提议让保姆给林落上杯茶，但林落拒绝了，“我要去现场再看看，带路吧。”
林落当然认得路，唐家别墅共有三层，客房都在二楼，见管家和司机都迟疑着，林落便直接朝楼梯迈步过去。
管家这才在身后说道，“聂警官，那房门被锁上了，不如，您等唐少爷回来再说？”
林落面露不满地转过身，“锁上了？你们就没想过会有警察来再查证一遍吗？等，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赶快拿了钥匙开门。”
管家一边向林落讨饶，另有保姆上了茶和点心，司机也在一旁规劝，林落便顺势坐了下来，边喝茶边吃点心，边等他要等的人。
半个小时不到，唐霖就出现在了唐家别墅。
林落暗暗想道：看来唐家的这些佣人下属，早就被唐霖掌控在手心了。
唐霖回来之后，管家才领着人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地上还留着白线，被子散落着，尸体已经被运走，台灯被当作证据在前天已经被带走了。
林落却道，“你们这儿洗手间在哪儿？”
管家要给他带路，被林落拒绝了，二楼的洗手间就在走廊尽头，林落从洗手间出来之后，就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林落走的很快，快走回犯罪现场那间客房的时候，才听到了手机铃声。
林落立刻挂断了电话，走进屋子，唐霖手上正拿着手机，林落面带歉意道，“不好意思，唐霖，我刚刚打电话打到你这边了。”
“哦，没事。”唐霖收回手机道。
“那就好。”林落道，“唐霖，这别墅里隔音倒是不错，我刚刚在走廊里都听不到你的手机铃声。”
唐霖沉默了两秒，才说道，“当初建的时候就考虑到这点了。”
林落“哦”了一声，问道，“二楼都是客房吗？那唐耀隆住在哪儿？”
“在三楼。”唐霖回答道。
林落面向司机，“我记得是你送唐耀隆回来的，你没把唐耀隆送回他的卧室？”
“这个……”司机面露尴尬，“我把唐先生扶到一楼沙发上坐着，就先去停车了。”
“难道管家和保姆也都睡下了，没人来照顾唐耀隆？那个时候是几点？”林落问道。
司机回答道，“大概十一点多了。”
管家在旁边解释道，“这个时间我们都睡下了。在这种情况下，一般是赵斌停好车后回来照顾唐先生。我们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赵斌是司机的名字。
赵斌又道，“我停好车回来，看到厅里唐先生已经不在了，我就以为唐先生还有意识，自己上楼回房去了。”
“唔……对了，”林落转而看向唐霖，“你也是住在三楼吧？”
唐霖点头。
林落询问道，“带我去唐耀隆卧室看看吧。”
几人上了三楼，仍旧是管家拿出钥匙把卧室打开，一走进房间，林落就感叹道，“布置的一模一样啊，怪不得唐耀隆会认错房间。你们这儿房间都是布置成一个样子的吗？”不仅如此，江雪桐住的那间客房正好是在唐耀隆卧室的正下方，如果唐耀隆醉酒把二楼当成三楼，当然会正好将江雪桐所住的客房当作是自己的卧室。如果有人在其中稍加引导的话……
林落在一一看过唐家所有的客房和卧室之后发现，并不是所有卧室的布置和大小都一模一样，但是偏偏那天晚上江雪桐入住的客房和唐耀隆的卧室不仅只有上下楼之分，大小一样，连布置也是一模一样。
林落离开唐家后，唐霖盯着聂天乔的背影看了很久，脸色变得极为阴沉。
第120章 度假：自卫杀人案（五）
林落这次到唐家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挠唐霖的痒。
林落要告诉唐霖，你满身都是破绽。
破绽有三，第一，唐家的隔音这么好，唐霖是怎么能够在三楼听到二楼江雪桐的呼救来救人？
第二，唐耀隆作为上司和老板，司机也好，管家也好，保姆也好，竟然没有一个人尽到照顾醉酒老板的义务？唐耀隆可不是这么仁慈的老板，会让不尽心的下属继续拿钱工作。
第三，为什么当天晚上给江雪桐安排的房间正好是在唐耀隆卧室的正下方，连其中的布置格局都一模一样？
还有更多的巧合，为何唐耀隆会把二楼当作三楼，误入江雪桐的房间？为何醉酒的唐耀隆见到江雪桐就直接起了色心？为何江雪桐后来换的客房里有那样一份报纸？
一个巧合是巧合，几个巧合连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
林落故意打电话给唐霖，测试唐家别墅的隔音，甚至故意问唐霖住在几楼，这都是为了清清楚楚地告诉唐霖，‘看，你的破绽这么多，还不赶快想办法抹平？’
怎么抹平，那当然就是杀人。
唐霖肯定会对他起杀心，到时候，他就能够找到证据给唐霖定罪。前世，聂天乔就是因为怀疑上唐霖，才会被谋杀的。这一世，相信唐霖同样也会选择这么做。
唐霖有没有决心除去聂天乔，林落并不知道，但唐霖第二天一早就去看守所见了江雪桐。
这是慕容第一次正面见到唐霖，唐霖身形很高，并不健硕，面容俊美柔和，不带侵略性，这样的长相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唐霖的神情姿态都能让人看出他的焦虑、担忧，他看向江雪桐的眼神藏着深情厚意。
前世，在江雪桐自首之后，唐霖就用这样的神态，这样的神情来探望过江雪桐好几次。每一次，在唐霖探望过江雪桐之后，江雪桐就会坚定不供出唐霖的信念。
要让慕容作出爱慕唐霖的小女生姿态，慕容是做不到的，故而他往往看过唐霖一眼之后就低头或是垂眸，唐霖虽然觉得奇怪，倒没有怀疑什么。
唐霖不甚满意地离开了，在出门的时候，却正好撞见了林落。林落和唐霖打了个招呼，“你来看小雪吗？”
唐霖听到聂天乔这么亲昵地称呼江雪桐，就立刻皱起了眉，“我倒是不知聂警官和雪桐原来如此亲近。”
林落微微笑了笑，不知是在笑唐霖还是唐霖说的话，“我和小雪也多年未见过了，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相遇。”林落说到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但从唐霖的角度来看，聂天乔虽然叹气，却丝毫没有失望失落等情感，反而还带着一丝欣喜，这不禁让唐霖越发警惕起来。
在唐霖的注视下，聂天乔走进了看守所。唐霖离的不远，他清楚地听到聂天乔要求看我江雪桐。
唐霖意识到聂天乔对江雪桐的重视，这对他非常不利。
江雪桐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替罪羔羊，他绝不能让这件事发生任何差池。
唐霖坐到车上，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事情有变。”
“如何有变？”对面响起了一个慵懒的女声。
“跳出了一只怜香惜玉的黑猫。”
“那就给它喂点老鼠药，看他怎么多管闲事。”女人冷冷道，那阴冷的口吻就像是深夜里的冷风，令人瑟瑟。
“我已经被盯上了，这事你出马。”
“我可没那本事。”女人笑呵呵地推诿道。
“哦，是吗？”唐霖淡淡地反问了一句，“原来单天明的事情和你无关？”
对面的女人沉默了许久，才道，“你在威胁我？行了，这事我帮你办了，把那只黑猫的资料给我。”
“这可不是帮我，这是在帮你自己。”唐霖反驳道。
唐霖挂断电话前还能听到对面的女人骂了一句“小兔崽子”。
他们两人属于狼狈为奸的合作关系，双方都捏着对方的把柄。这么多年来，他们忌惮着对方，却也合作地相当愉快。
这个愉快自然是指利益层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