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广元对此深表不安,本为拖延,设此牌子,岂不会激怒司马懿,致其加速前行?但看王宝玉一脸自信的模样,便没再多问。
    安顿好这一切,王宝玉便在樊城官邸住下,静静等待司马懿的到来。
    王宝玉预料的不错,司马懿作战时喜欢急行军,其目的是攻敌于不备。来到枣阳后,司马懿的大军并没有停下,主力平稳推进,同时派出了一支五千人的精锐骑兵,在曹洪的带领下,一刻不停的朝着樊城而来。
    只用了一天多的时间,曹洪的骑兵就马不停蹄来到距离樊城百里之处,前方队伍来报,在路边看到了王宝玉设下的牌子。
    曹洪心中大惊,连忙停住队伍,上前查看,只见上面墨迹未干,显然是刚刚写下不久。
    王宝玉的本事曹洪一清二楚,从这块牌子看来,显然王宝玉已经预料到有这次大战,先一步到了樊城。
    曹洪唯恐其中有诈,不敢轻举妄动,停住大军,迅速将这一情况派人汇报给后方的司马懿。司马懿的行军速度也不慢,双方相向而行,只用了半天功夫,信使就将信送到至其手上。
    “王宝玉已经到了樊城,唉,为何每次都被其算到。”司马懿先是摇头叹气,随即又问道:“此刻曹洪将军是否已经渡过淯水?”
    信使回答说,曹洪将军原地驻扎,正在等待司马都督的命令。司马懿登时恼了,道:“曹洪将军怎能被一块木牌吓住,大将风范何在?立刻火速行军,渡过淯水,不得耽误!”
    送信人连忙往回返,一来一往,耽误一天的时光。曹洪立刻带领骑兵渡过淯水,而此时襄阳田野的四万大军已经来到了樊城。
    随着大军的到来,石广元那颗担忧的心暂时放了下来,暗叹王宝玉足智多谋。但是,司马懿的总兵力可是有十万之众,这边加起来也不过五万,樊城要面对的还将是一场严酷的战争。
    王宝玉的心中早有打算,当前的任务不是打败司马懿,而是尽可能的拖延,如果实在守不住樊城,那就即刻退回襄阳,反正襄阳这个地方,司马懿短时间内难以攻破。
    曹洪来到距离樊城十里之处,扎下了营寨,唯恐樊城兵马前来偷袭,曹洪晚上亲自巡逻,总算安稳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曹洪驱动大军,来到了樊城的西门,王宝玉端坐在城楼之上,下令打开城门,田野率领一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冲了出去。
    两军迅速列开了阵型,曹洪一看到田野,原本因为没睡好而布满血丝的眼珠子就更红了,他可是记得田野那一枪之仇。
    “田野!”曹洪一声高呼,怒斥道:“前日被你偷袭,今日我定要报那一箭之仇!”
    “曹洪,尔等突袭之计,早在汉兴王的预料之中,如若此刻退下,还可留你一条性命。”田野斜挑银枪,威风凛凛的喝道。
    “哼,大言不惭!”曹洪冷哼一声,提刀就要冲出阵来。
    “将军且慢,待末将前去与此人一战。”一名副将策马而出,主动请命道。
    此人正是曾经效命于张飞帐下的张达,自从他和范疆投奔司马懿之后,狡猾的司马懿担心其中有诈,并没有立刻启用二人。过了试用期后,觉得二人并无异样,这才让他们效命于曹洪的帐下。
    同样,曹洪对待二人也不是特别热情,张达唯恐还有更长的考核期,急于立功,主动请战。曹洪由于连日行军,昨晚又没有睡好,身体困乏,点头道:“此人武艺高强,张将军一定小心。”
    张达策马而出,举着大刀冲上前来,田野高声喝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本将军枪下没有无名之鬼。”
    “吾乃张达也!”
    田野低头思索一下,突然哈哈大笑,眼带鄙夷的竖起三根手指嘲讽道:“哈哈!害主求荣之人,也有脸苟活于世,你这脸皮倒比樊城城墙都要厚上三分。”
    张达顿时被说成了大红脸,急忙吵嚷争辩道:“张翼德心肠歹毒,鞭挞我二人,全无仁善之心!”
    “好大的胆子,翼德将军神勇忠义,岂能容你侮辱?”田野怒斥道。
    “哼,无非是人面兽心之辈,否则怎会被老天收了去!”张达壮着胆子回了一句,其实是向曹洪表决心。
    王宝玉本来在城楼上端坐,并没有太多感触,听到了这句话,顿时恼了,吩咐道:“擂鼓,今日一定要杀了此人!”
    密集的鼓声立刻响了起来,田野一听到这种鼓点声,明白了王宝玉的用意,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
    张达冲到了近前,抡起大刀,直奔田野的腰间横扫而来,倒也有几分气势,田野并没有挥枪阻挡,从马上一跃而起,让大刀从自己的身下呼啸而过。
    田野一抖银枪,快如闪电,直奔张达的胸口刺了过去,张达大将,急忙将手中大刀轮成一个圆弧,回来阻挡。
    第1178章 涂面蛮王
    只是令张达根本没想到是,田野突然抽回了银枪,趁着大刀抡到左侧之时,银枪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化作一道银光,穿过他的手臂和刀柄间的空隙,扑向了他的右腿。
    张达根本避无可避,右腿顿时被刺出了血洞,疼得他呲牙咧嘴,哇哇大叫。
    田野面带嘲笑,银枪迅速收回,化作漫天的光点,朝着张达笼罩而去。
    本来就受伤的张达,手上的动作变得更慢,只听一身惨叫传来,他的一只手腕又被银枪刺穿,大刀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由于痛苦不堪,脸部肌肉扭曲变形,表情狰狞。
    “速速鸣锣!”曹洪一看不好,连忙下令,但为时已晚。张达惊得魂魄出窍,虽拨马想逃,但哪里还来得及,随着田野一身大吼,银枪正好刺中了张达的后心,田野双臂用力,硬生生将断了气的张达挑了起来。
    田野这般不可战胜的气势,让对面的魏兵人人胆寒,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十几步。范疆见张达的尸体被人挑在枪上,悲从心起,不等曹洪下令,策马冲了出来,高呼道:“田野,你杀我兄弟,今日就让你血债血偿!”
    “背信弃义之辈,人人得而诛之!”田野鄙夷道。
    “张飞不讲情面,死有余辜!否则我定亲手割下其头颅喂狗!”范疆近乎疯狂的咆哮。
    耳边只听一阵激烈的鼓声传来,田野心知这是王宝玉再次给他下了杀令,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田野昂头挺胸,做好应战准备。
    范疆抡起黑漆漆的大斧子,已然冲到了田野跟前。田野不慌不忙,根本就没有将枪头上的张达扔开,反而就这样挑着此人,继续冲着范疆刺了过去。
    范疆无论如何,也不能砍碎好兄弟的尸身,手中的大斧不由一滞,而田野的银枪划过,竟然带着张达尸身再度袭来。
    啊!
    范疆受不了这种刺激,勃然大怒,青筋暴起,抬脚就想从马背上跃起,从高中给田野来个致命一击。田野早就看穿了范疆的动机,冷哼一声,手上一抖,张达的尸身离开了枪尖,冲着范疆飞了过来。
    范疆不忍好兄弟的尸体落于尘埃,连忙伸手抓住张达,但上升的身体却被张达尸身的重量,冲得一阵摇晃,连忙一手紧紧抓住缰绳才不至于坠落。
    就在此时,田野趁着张达尸身遮住范疆的视线,双脚猛然用力,整个人从马上弹了出去,长枪毫不犹豫斜着向范疆刺了过去。
    噗!毫无防备的范疆,被田野一枪刺中了左肋,怒视对方刚要骂,田野冷笑一声,猛然拔出银枪。
    一股血箭径直从范疆肋间喷出,随即跟张达一道,落在了马下,一对难兄难弟就这样相拥着死在了当场。
    范疆竟然一招未出,就被田野这样给杀了,曹洪的眼珠子都红了,哇哇大叫,心里对田野的仇恨又多了一重,策马就奔了上来。
    田野翻身上马,并没跟曹洪单独交战,大手向后一挥,一万精兵一边放箭,一边齐声呐喊着冲了上来。
    魏兵也叫喊着冲了过来,两军迅速混战成一团。
    曹洪的精兵实力不容小觑,尽管这边兵力占优,却还是被打得节节后退。
    “放出麒麟兽!”王宝玉下令道。
    一千麒麟兽迅速摇头摆尾从城门冲了出去,田野的大军让开了一条路,麒麟兽飞奔着冲进了曹洪的大军中,引发了一片人仰马翻。
    曹洪看到这种怪物就头疼,高喊着躲避,并指挥着大军分成了两队,从两侧继续进攻田野的大军。而田野则指挥着大军跟随麒麟兽的脚步,一路冲到了曹洪大军的后面。
    坚决不能被田野给断了后路,曹洪立刻指挥大军调头继续进攻,就在这时,城门口又冲出了一支万人的大军,为首一将,身形魁梧,光头坦肩,骑着一匹黑马,双手各拎着一柄漆黑的大铁锤,正是钱摩钱志刚。
    在王宝玉的授意之下,钱摩半边脸涂抹了浓重的油彩,红一道绿一道,带着点神秘色彩,却很难看出本来面目。曹洪一边打仗一边斜眼看这个奇怪的将军,将脑中所知的当世知名战将过滤了个遍,尤其是少数民族的,但还是感觉面生,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又是何人?”
    “哈哈,汝老祖公是也!”钱摩哈哈大笑,声若巨雷,拎着大锤,策马直奔曹洪而来。
    老祖公为何人?曹洪立刻反应过味儿来,被骂恼了,举着大刀冲向了钱摩,迎面就是挥出了凌厉的几十刀,卷起了一阵刺面的狂风。
    曹洪哪里知道,他面对的可是当世数一数二的上将,改名换面的五溪王沙摩柯。只见钱摩毫不慌张,手中的两柄大锤如同敲锣一般,从两侧朝着中间猛然一合。
    一阵惊天的裂响,震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住了动作,曹洪的大刀竟然被钱摩的两柄大锤,生生夹在了中间,一时间无法抽回。
    曹洪震得整个身子都麻了,差点从马上掉下来,满脸的惊恐之色,对手只是如此简单的一招,却不难判断,此人不但力大无穷,而且还是不折不扣的上将。
    钱摩又是一阵仰天大笑,双锤猛然分开,轮成两道黑光,如同两条盘旋的黑色蛟龙,一左一右向着曹洪攻了过去。
    曹洪手一松,身子惯性的向后仰,但他也是久经战事的大将,临危不乱,依仗着自己的兵器长,快速调整坐姿,果断的将大刀继续向前刺出,想要穿透钱摩的胸膛。
    然而,钱摩双脚用力,整个人斜着从马上飞了出去,曹洪大刀自然扑了个空,但钱摩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不停,左手的大铁锤,准确的砸在了曹洪的刀柄上,而右侧的铁锤却顺势砸向了曹洪的马头。
    当啷一声脆响,又是嘭的一声闷响,耳鸣头晕的曹洪已经两手空空的呆立在地上。大刀已被砸飞,落在五米开外的地上。而胯下的骏马因为躲避不及,马头以及前半身被砸得稀巴烂,血水喷溅了曹洪满身满脸。
    第1179章 凿渠引水
    同样也落在地上的钱摩挥着大铁锤再度袭来,曹洪哪敢有丝毫迟疑,转头狂跑,立刻有一队悍不畏死的护卫冲上来,死死挡住了钱摩的去路。
    钱摩翻身上马,哈哈大笑着冲进了魏兵阵营中,大铁锤挥舞的如同车轮,所过之处,哀嚎不断,阻挡的魏兵像是断线的风筝,纷纷被击飞到了空中,被打死、摔死或者砸死。
    曹洪的大军兵败如山倒,在钱摩和田野率队前后夹击之下,又饱受麒麟兽的践踏,五千精锐骑兵死得死、伤得伤,投降的投降,最后只有六七百人逃了出去。
    王宝玉这边缴获了两千多战马,兵力的损失,降兵可以补充,大获全胜。
    大军回到樊城之中,王宝玉摆下宴席,犒赏三军将士,田野和钱摩功不可没。田野对钱摩感觉陌生,席间也向他频频敬酒,但曾为一方霸主的钱摩难免傲气,只喝不敬,言语不多。
    王宝玉对此也没有过多的解释,觉得还不到时候。
    虽然初战告捷,王宝玉却没有因此沾沾自喜,司马的主力大军人多势众,依旧不容小觑。
    曹洪逃到了淯水岸边,扎下营寨,两日之后,司马懿率军渡过了淯水,一看营寨规模以及曹洪蔫头巴脑的模样,就知道这次一定是又被王宝玉打败了,顿时怒了,将曹洪叫到跟前。
    曹洪耷拉着脑袋垂首站立,等待司马懿的训斥。而司马懿见其此时并不主动请罪,心中更为恼火,猛然拍案,呵斥道:“曹洪!你可知罪?!”
    曹洪还是第一次看见司马懿这幅样子,头上冷汗如雨,连忙叩头道:“属下知罪,罪该万死!”
    “你确实该死!”司马懿狠声说道:“本都督命你率精锐骑兵偷袭樊城,因樊城并无大将,兵不过万。如今樊城精兵五万,你五千之众竟也敢犯险。为将者,不能审时度势,以致兵败,枉为人臣!”
    曹洪身体微微发颤,请罪的同时也为自己找借口开脱:“司马都督,末将自知处事不周,若非敌军阵中突然出现一员无名战将,武功高深莫测,定不会有此惨败。”
    哦?司马懿眉头紧皱,追问道:“可曾探出此将姓名来历?”
    “已得知其名叫钱摩,来历不知。”曹洪道。
    司马懿对此人也并不知晓,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罢了,以后若再敢轻举妄动,定斩不饶!”
    曹洪连忙退下,郁闷无比。司马懿也陷入到沉思中,王宝玉身边的战将他早就派人打探清楚,比如范金强一行人等。
    司马懿还探听到,范金强、马云禄等大将已被派往荆州处理战后事宜,怎么就突然杀出了个钱摩?而且,此人能够轻易战败曹洪,分明是一名万人难敌的上将,当今世上有此武艺者,无不是战功赫赫,声名远播,为何独不知有这么一人?
    司马懿正努力分析钱摩此人,曹真谨慎上前问道:“回禀都督,张达、范疆二将的尸身已经寻回,可否祭奠?”
    “背主之人,当有此祸,将其埋葬,无需祭奠。”司马懿冷声道,由此看来,他始终对张达和范疆没什么好印象。
    曹真难免也打了个寒战,以前的司马懿在曹丕面前,卑躬屈膝,唯唯诺诺,可现在却感觉他变了不少,不怒而威,近之不寒而栗。
    淯水岸边两座孤零零没有墓碑的小坟,并排靠在一起,就是张达和范疆的最后归宿。
    司马懿将大军停留了两日之后,还是启动一半大军,来到了樊城五里外的一处小山脚下,扎稳了营寨。
    司马懿并没有急于展开进攻,就这样停了下来,不知道想要干什么,王宝玉当然不会笨到想去偷袭他的大营,两军又处在了僵持的局面。
    “宝玉,我方虽有两员大将,五万人马,但司马懿大军依旧不可小视。”石广元进言道。
    “嗯,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跟司马懿打仗不仅要靠人力,还需要靠脑力。司马懿谨慎了小半辈子,凡事都习惯去琢磨,用最小的代价换取高额利润。以他的做事风格,这次绝不会冒着损兵折将的危险,轻易展开攻城,而是一定窝在营中想歪主意。”王宝玉点头道。
    “我正有此忧虑。”石广元提醒道:“樊城地势低洼,当年曹仁在樊城之时,关羽曾经水灌樊城,我所忧者,司马懿会如法行之。”
    一语惊醒梦中人,王宝玉一下子懂了,搞不好司马懿就在进行此事,他连忙秘密派出探马,乔装打扮,探查司马懿的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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