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娃几个就眼睁睁的看着张菊花把糖给大文二武还有香兰一人一块,剩下的都揣着进衣兜里。根本就没有分给自家娃娃的意思,可是大娃他们真的不敢开口说要。
    小五咽了咽口水,对正在吃糖的二武说,“二武兄你阿娘不分糖给我,等我阿娘给糖我吃,我也不会分给二武兄的。”。
    小七在旁边哼哼,表示他以后也不分给二武兄。
    还是大文看到自家阿娘做得如此明显,这娃有点尴尬的说,“阿娘,你看……”。
    张菊花翻了翻白眼,“你阿娘就这几块,你不想吃的话,给二武。大娃你们也别怪伯娘不分给你们,就那么一丁点儿,还不够你大兄他们吃呢!”。
    张菊花一边说,还一边用眼角向大娃他们示意阿曼达那边。
    大娃赶紧拉住阿弟阿妹,他已经七岁了,懂得了羞耻。
    倒是正在和七婆说话的霍老爹转头看到了这一幕,眉头都皱了起来,他不舍得让自家的娃受这个委屈。可是他也知道,这会不是说甚么的时候,见到大娃拉拢好阿弟阿妹了,赞赏的看了大娃一眼。
    阿曼达刚刚没有看到张菊花的动作,她转头给许朝阳分糖了。毕竟就她之前的认为,张菊花和霍香梅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刚刚她要下牛背,张菊花还不是帮了很大的忙。所以阿曼达根本就没有想到张菊花会不把糖分给许三郎家的娃娃。
    等阿曼达给许朝阳分完糖回身看到其他娃娃都在吃糖,只有许三郎家的在看着咽口水,小的那个还在擦眼泪的时候,似乎是明白了甚么,赶紧又掏了一把分给大娃他们。
    大娃很快的就接了过来,分给自家阿弟阿妹。可是小六任大娃说甚么,他都是把手背在背后,不肯接。大娃不停的塞给他,他就低着头看在地上转圈的小斑点,说不要。
    小七舔着糖,对大兄说,“六兄不喜欢的话,把他的给我吧。可好吃了……”。
    气得小六嘟着嘴冲他呛话,“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刚刚人家都不分给你了,这会给你,你就比小斑点还嘴馋,先生不是教过不食嗟来食吗?人家给你了,你就要。甚么东西嘛,不要脸的……”。
    霍老爹黑着脸对小六说,“怎么跟你阿弟说话的?你是阿兄,就不能好好说吗?”。
    小六见姥爹也帮着小七,一下子感觉到委屈上了顶点,哇的大哭了,抱起地上小斑点,把头埋进它的小脑袋,呜呜的哭个不绝,“你们都帮着他……”,“难道阿兄就一定要让阿弟的吗?”、“明明是小七不知羞,人家不给糖,他还惦记着。”、“呜呜……,一点儿都不可爱,我再也不想要阿弟了。”……
    许锁头家的两个小娃娃,不知道是不是饿了还是听见小六的哭声,也跟着凑热闹的哭了起来。
    小七左看看,右看看,一边哭,一边往嘴里塞糖。哭一声,咬一口。他根本不知道为嘛六兄要骂他,自己只是想多吃一块糖而已,“呜呜……,六兄,我不要你的,你的糖。你别哭……,阿娘,阿娘,你在哪里?呜呜……,小七想你了……”。
    霍老爹也不明白为嘛小六会这样说小七,这个没哄住,那个又哭了,其他几个都不敢吃糖了,都傻呆呆的站着。
    整个场面都乱了……
    那小七惦记的阿娘这会在哪里呢?
    这会霍香梅正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两具白花花的身体在抵死的纠缠,各种浪声在压抑的低吼,发泄出兽性的原罪……
    这都甚么时候了?
    霍香梅本来是一直低着头找清水的,这会儿刚刚停雨不久,周围除了风声,就没有其它动物的声音了。
    这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霍香梅开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后来停下来,竖起耳朵,认真的听了一会。
    额!完全没错……
    谁啊?那么激情,不仅仅是大白天的,这会离雨停还没有多久,小山坡山腰处还有好些人家在哭着找家人,这会居然就有人在上演激情戏?
    说不好奇,那是假的。
    霍香梅抱着瓦罐,小心的踮着脚尖,悄悄的往发出声音的大石头那处挪去……
    等霍香梅憋着一口气终于挪到大石头的声音背面,那声音越来越高昂了,两人已经完全沉浸进去,控制不住刚刚那种低吼。
    霍香梅摸摸心跳声,像做贼一样伸出脖子快速看了一眼,又收了回来。
    霍香梅靠在大石头上,完全就是目瞪口呆的,这简直是太令人不可思议了。咽了咽干涩的口水,霍香梅又慢慢的探出头去确认。
    没错,那个叫得声音特别浪的妇子,居然就是李兰……
    之前霍香梅一直忙着逃水灾,等终于逃到小山坡了,又遇上刘欢儿生娃。紧张得她脑子都不大清晰了,根本就没有想起一直没有见到李兰的事儿来。
    后来刘欢儿顺利的生下两个娃,又是高兴又是肚子饿的,更加没有想起李兰了。
    不是说李兰的存在感很低,只是毕竟相处的日子太短了。平时再怎么相处得好,霍香梅不能否认自己心里对李兰一直存在着一种不知名的戒备。也许是担心她有一天要求把小四带走,也许是其她不知道的原因。
    如果霍香梅知道李兰在来新村之前,就一把火把前夫王大郎家给烧了,就知道她这种不安的来源了。李兰本是绝烈之人,而霍香梅则是随遇而安,得过且过的。两人尽管在某些际遇方面有种某种神似,可是在很大程度上还是不相同的。
    人对于和自己不同的东西,不是一种迎接学习的态度,就是一种暗里的排斥。并不是说那东西就是不好的,只是彼此的气场、磁场,存在着不相容的地方。
    这会看到李兰,还是在这样的情景下,不说别人,霍香梅的脑子、心里都是一下子接受无能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石头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了,两个人窸窸窣窣的互相帮忙穿好衣服。
    霍香梅本来想赶快离开的,这会倒是不敢动了,就怕被发现了,这得多尴尬啊!从此估计李兰都不想见到她了……
    霍香梅刚刚没看清那个背着她的男人是谁,这会这个男人倒是开口说话了,声音还挺清秀的,“兰姐,你都是我的人了。我找个好日子,办个仪式,我俩就一起过吧!慧子和辉儿都很喜欢你,他们都很乐意你做他们阿娘的……”。
    开头,霍香梅竖起耳朵也没听见李兰的声音,估计李兰没有开口说话。
    等了好一会,才听见李兰呜呜的哽咽声,“你这个小冤家,我明明比你小那么多,又是个不能生的妇子。你何苦招惹我?刚刚就当做是露水姻缘一场,你情我愿罢了。其它的就莫说太多了……”。
    听得霍香梅哑口无言,那汉子的声音完全没有刚刚的沉稳,急促的道,“阿姐,你的过去我不是不知,是那个男人没眼光。阿姐,你知道我再次看到你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有多惊喜吗?我曾经多次欢喜得彻夜难眠,只怕这醒来就是个美梦而已。”。
    那汉子顿了顿说,“还有好几夜我是偷偷起来,去到你屋子的篱笆外,一直盯着你的小天窗。知道你不会出来,心里一面怕你发现,一面又祈祷被你发现。阿姐,你知道吗?这里早就住着你了……”。
    那汉子的深情告白听得霍香梅鸡皮疙瘩都起了,可是人家说话的对象,李兰却是很受用的脸红加眼红了,“你既知我过去,怎么会心悦我?难道你真的不在乎我不能生吗?就算现在情浓时说不在意,他日若有其它事,说不定你就把原因怪罪于我了。”。
    那汉子不赞同的说,“我已有惠子和辉儿,香火传承没有对不起阿爹阿娘。阿姐就算不能生,又何必耿耿于怀。现在这年头,能活着就很不容易了,阿姐能在到了山坡,就为了我家担心前来寻找,那说明阿姐心里已经有我。又何必压抑生性呢?刚刚我俩那样,不是快活哉?”。
    这会霍香梅倒是明白之前为何不见李兰了,只是这汉子是谁?刚刚只看到,咳,后背。那声音霍香梅觉得很熟悉,只是一时怎么也想起来是谁了……
    李兰道,“你说你知我的过去,你仅仅只是知道当初未嫁时那个天真善良的兰娘子。你说你知我和王大郎的事,你仅仅是知道我决然跟他和离的事。那你知不知,我来这前一夜,曾返回王家将王家一把大火给烧了。你是否就会觉得我是一个恶毒、狠心的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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