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李家主说不上来,那郭某人就得罪了!左右,给我拿下!”
    “喏!”
    齐王府的侍卫还想阻拦,郭业把脸一沉,道:“领军卫府衙门办案,我看谁敢抗命!众位兄弟,你们难道要为了李泉,对抗朝廷吗?”
    他这么一发狠,那些侍卫还真不敢动弹了!
    说到底,这些侍卫可不是李佑的私兵,而是朝廷的经制之军。他们的任务是保护李佑,和李泉可没啥关系。
    郭业乃是领军卫府大将军,负责长安城的治安。他要抓人,那代表的就是朝廷的王法。
    让这些侍卫欺负欺负老百姓还可以,但是指望他们为了李泉对抗朝廷?还是别开玩笑了!哪怕就是李佑亲自下令也不成呀!
    既然齐王府的侍卫指望不上了,李泉也就没做无谓的反抗,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形势比人强,李泉尽管心里边恨郭业恨的要死,但为了不受此奇耻大辱,他还只能对郭业苦苦哀求!
    他说道:“秦国公,往日里老夫对您多有得罪之处,这里向您赔罪了!今日之事,能不能给老夫留些体面?稍后,李某人必有厚报!”
    “李家主,现在才求饶?晚了!今日郭某人就是要让你声望扫地!来人,行刑!”
    “喏!”
    ……
    陇西李氏的家主,被秦国公郭业当街打了板子!这条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长安城。
    对于此事,民间众说纷纭。有人称赞秦国公此举是不畏权贵,敢于执法。有人骂郭业这是公报私仇。还有人说狗咬狗一嘴毛,两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至于官场之上,则是陷入了一场诡异的安静之中!大家都知道,这事没完!受此大辱,五大士族焉能不报复?
    恐怕用不了多久,朝堂之上就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此时说错一句话,说不定就会是粉身碎骨之局!
    至于郭业呢,则做好了迎接五大士族怒火的准备!事实上,打李泉的板子,可不是他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这样一方面可以打击李泉的威望,另一方面,也算是他对五大士族主动下了一封战书。
    趁他病,要他的命!
    现如今,五大大族的势力前所未有的衰弱,正是对付他们最好的机会!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而羞辱李泉,正是逼迫五大士族应战的最好手段!
    三日之后,长安府衙外,鸣冤鼓响。
    有人一边敲鼓,一边高声喊道:“秦国公郭业采用欺诈的手段定立文契,不费一文钱就巧取豪夺了五十六座玻璃工坊,价值千万贯!此等行径,天人共愤!青天大老爷,你可得给我做主呀!”
    郭业在府衙之内,听了衙役的报告,就是心中一动。他知道,那话儿来了!
    与五大士族的决战,正式开始!
    第1810章 堂下何人,因何状告本官?
    长安府尹乃是秦国公郭业郭子仪。这事谁不知道?更别提一贯消息灵通的五大士族了。
    可是现在,他们竟然要在长安府的大堂上状告秦国公,这和与虎谋皮有什么差别?
    粗略看去,此等行为当真是愚不可及!
    不过,作为与五大士族交手过多次的郭业,却不敢对此事掉以轻心。
    虽然几次交手,都以他的胜利告终。但是郭业深知,这几次胜利,自己到底是有多么侥幸!
    要不是自己来自千年之后,可以“发明”出种种器物,要不是自己运气够好,遇见了天才邓启斌。要不是种种阴差阳错……恐怕现在的失败者就是他。
    五大士族绝对不容小觑。他们势力庞大,在朝廷之内盘根错节。几个家主更是老谋深算,比狐狸还狡猾!
    今日之事,必有蹊跷!
    打着十二分的精神,郭业一拍惊堂木,道:“升堂!”
    威~~武~~
    在衙役的吆喝声中,一个年轻人被带到了大堂之上。此人双膝跪倒,把状纸高举,道:“请青天大老爷为某家做主!”
    郭业冷冷一笑,道:“青天大老爷?这我可不敢当!你可知本官到底姓字名谁?官居何职?”
    “您是大唐秦国公、礼部尚书、秦国公、领军卫府大将军、不良人大统领、长安令郭业郭子仪!”
    郭业点了点头,道:“很好,知道的很清楚。那你要状告的又是何人?”
    “大唐秦国公……”年轻人再次把郭业的官职复述了一遍。
    哈哈哈~~
    他的话音刚落,马上就招来了一阵哄堂大笑!
    长安府的衙役们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是跑到府衙的大堂上状告长安府尹的还真没见过!
    你就算真的跟秦国公有仇,也得往上告呀!就算你找不到能管的住秦国公的衙门,至少也别自投罗网呀!跑这里告状,你是脑子缺根弦还是怎么样?
    唯有郭业面色肃然,道:“这么说来,你是要在本官的大堂上状告本官?”
    “正是!”
    “嘟!大胆!”郭业一拍惊堂木,怒道:“堂下何人,因何状告本官?”
    年轻人不卑不亢地答道:“在下乃是陇西李氏家主族长李泉的嫡子,姓李名延青。特来状告秦国公巧取豪夺我们五大士族玻璃工坊一事!状纸在此,大人一看便知。”
    郭业微微示意,文四海把状纸接过,拿到了他的面前,道:“秦国公请看。”
    这份状纸写的倒是四平八稳,平白无奇。无非是郭业用欺诈的手段,派了一个和他全然无关之人,化名郭业,从李泉的手中用超低的价格,买下了玻璃工坊。
    现在陇西李氏要求郭业退还工坊,并且承担欺诈之罪。
    郭业眉头一皱,道:“李延青,你说本官欺诈你们五大士族,可有凭据?”
    “有文契为凭!”
    “笑话,那份文契上的名字乃是本官亲手所书,难道还能做得了假?不足为凭!”
    李延青道:“此事绝不可能。家父记得明白,与他签订契约之人,和秦国公的相貌毫不相同。大人想要自证清白,敢不敢赐下墨宝,与文契上的文字进行比对?”
    “有何不敢?”
    郭业提起笔来,连写了几遍自己的名字,交到了文四海的手中,道:“拿给他看!”
    “是!”
    李延青接过那张纸,与文契上的签名比对了一翻,顿首道:“秦国公的字迹和文契上果然是一般无二!看来这份文契确实是您亲手所书,在下错怪您了。还望秦国公恕罪!”
    “我……”闻听此言,郭业真有一拳打到空气上的感觉。
    在他原来的预想里,今天这场审案,肯定要经过一翻唇枪舌剑。
    尽管没有想明白五大士族为啥硬要往枪口上撞;但郭业深知,在谋夺那五十六座工坊的过程中,自己的所作所为,远称不上无懈可击。
    最起码,这份文契是在齐王李佑的见证下签署的。
    只要李佑力证当时和李泉签署文契的并非他本人,这个官司就有得打。
    郭业已经做好了齐王李佑忽然现身长安府衙的准备。
    出乎他意料的是,没费什么事,仅仅写了几个名字,李延青竟然就痛痛快快地认输了。
    这是怎么回事?
    如此容易就认输,那他今天这场告状又有何意义?这个年轻人究竟想干什么?
    郭业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摆了摆手,道:“李公子只是受人蒙蔽,何罪之有?把误会解开了就好,如果你没其他的事情,就请退下吧。”
    “呃……小人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望秦国公务必答应!”
    “你还有什么要求?”
    李延青苦笑一声,道:“其实今日来府衙状告秦国公,并非是出自小人的本意。”
    “哦?难道是有人逼迫于你?”
    “那倒也不是。实不相瞒,家父始终不愿意相信,当时和他签订文契乃是秦国公本人,一心认定是受了您的诓骗!现在他已经忧愤成疾,卧床不起。”
    郭业冷笑道:“那你今日所为,可以称作是父报仇了?”
    “小人不敢!在下今日之所以这么做,真正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解开父亲大人心中的一个疙瘩。”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以,在下想请秦国公把这张墨宝赐给在下。相信父亲大人见了这几个字,就明白自己的忧愤毫无道理,病体也会因此好转。还望秦国公成全在下一片的全孝之心。”
    李延青这番话,郭业当然不会相信。
    被自己连番打击,李泉病倒了倒是有可能。但要说他看了自己的签名,就会康复,那就纯属扯淡了。只要智商稍微正常的人,就不会被他骗倒。
    这么说来……李延青今日前来的目的,是为了诓骗自己的签名?
    不对,还是不对!
    自己身兼多职,签名又不是什么秘密。以五大士族的手段,难道还弄不到几个签名?绝不可能!
    好,我就满足你这个要求,看你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想到这里,郭业点了点头,道:“李公子真是孝心可嘉。既然如此,这张纸就赐给你了!”
    “多谢秦国公!”
    “李公子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么?”
    “没有了!能得到您的墨宝,小人心愿已足,不敢再打搅秦国公,小人告退!”
    李延青走了,就如他来的时候那么突然。挥了挥手,只带走了一张白纸。
    郭业目送他远去,还是想不明白,他今天来的目的究竟为何。难道今日之事,只是李延青的突发奇想,并没有什么阴谋在内?
    还是说……五大士族的阴谋已然发动,而自己却毫未察觉?
    ……
    ……
    不过,这些疑问并没在郭业的脑海之中持续多长时间。当天下午,他就得到了事情的部分答案。
    “《长安晚报》?这份报纸到底从何而来?”
    孙子善道:“老师请看,这上面写的明白,《长安晚报》乃是大唐五大士族联手创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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