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林毅然看起来并不是陈氏党,但是他的中立和两家不相帮,对于身为林家子孙的他而言,本来就是一种背叛,谁知道这其中到底有没有谢莹莹的推波助澜,这到底是来自于谢莹莹自己的意思还是陈凌汐?明眼人一看便知。
    “我仅有的记忆,是在我母亲去世的前夜,我听到母亲的呼喊,我就在她隔壁,睡得不安稳,立刻去找她。”林徐行回忆着那个阴暗的夜晚,风雨大作,电闪雷鸣。他在雷声后惊醒,听到母亲在隔壁房间的惊呼,他赤着脚跳下床去看她,母亲脸色铁青,似乎说不出话来,他吓坏了,立刻奔出去哭喊找人。
    “我母亲病了很久,在医院里养到恢复,医生同意出院,谁也没料到,刚回家她就复发出事,与世长辞。”林徐行皱着眉头回想,“我后来想到,我似乎在床边看到了一段小小的玻璃碎片,就像注射的时候敲碎的那种玻璃小瓶针剂的上半部分,我的眼泪落下去,滴在那个玻璃口上,所以我有印象。还有,在我奔跑进母亲房间的时候,房间是空的,但是窗帘大动,我以为是风,后来回想,那晚并没有开窗户,可能是有人藏在窗帘后面。还有,我闻到了一种独特的香水味,母亲和照顾她的人,都是不用香水的,似乎曾经在三伯母陈凌汐的身上闻到过,不过后来再也没有闻到过,我就忘记了这些似乎并无关联的小事。”
    季锦突然明白了林徐行为何从未向她提起过这些“小事”,这只是一个孩子不靠谱的记忆,没有任何人能证明林徐行印象中这些牵强的小事,那么无法举证的事实,就无法追责。
    更何况,这都是一些记忆中的碎片,虽然拼凑出来的结论也许十分惊人,但是林徐行不能和任何人分享他的猜测。
    季锦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冷静地按照林徐行的思路推断着:“你是说,谢莹莹本来就和陈凌汐是闺蜜,然后,我公公婚内出轨,和谢莹莹有了林仁,谢莹莹一直是一个以儿子为先的人,为了让林仁有一个正式的身份,不惜杀人。等等,陈凌汐那个时候已经嫁进了林家?”
    “对,我母亲去世的时候,她和我三伯父恋爱两年之后成婚,刚嫁进门两个月,当时也住在林家大宅。”林徐行点点头。
    “那么,让我们用最大胆的想法去猜测,陈凌汐如果那个时候嫁进了林家,那么早在这之前,凭借陈家和林家的世交关系,陈凌汐应该早就知道自己的婚讯,谢莹莹甚至有可能是她介绍给你父亲认识的,按照林仁的年龄推断,估计也在那个附近。”季锦顿了顿,觉得这想法既危险又恐怖,但是该死的就是有这个可能。
    “陈凌汐是化学专业毕业的,这是我后来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之后才发现的。”林徐行轻声补充。
    “天,动机,机会,可能性都有了。”季锦惊呼了一声,“为了将更好控制的谢莹莹放入林家,害死你的母亲,然后一切就顺理成章了。甚至于,那一次你说的她将你推下楼梯,有没有可能是担心你看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查不出来。”林徐行坦诚地说道,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的心病,但他无法求证,没有证据,只有一个可怕但危险的推论。
    两人面对面沉静以待,季锦先开口:“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谈,也许会有什么新思路也不一定,容我想想看。你先说说,林仁出事,后来是怎样的?”
    “后来,就是分道扬镳和我的决裂。”林徐行淡淡补充。
    还没等谢莹莹来得及操作,重伤昏迷中的一位林仁的乘客就醒过来了,粉碎了她的念想,明确告诉警方,林仁的毒驾行为,加上林仁的血样,无可辩驳。
    ☆、chapter 79.深情抚慰
    “同样,那位黑道人士丝毫没有忘记告知的义务,打电话告诉整个林家,我才是需要负责的那个人。他在电话里歪曲事实,说是受我所托,给了林仁毒/品。”林徐行吐了口气,“然后就是你所知道的那样,所有人的角度都针对上了我。”
    林毅然甩了林徐行一个巴掌,这个清脆的巴掌回荡在林家宽大的大厅里,将这么多年薄弱到几若不见的父子之情,断送成一片虚无。
    “爷爷很失望,红肿着眼睛看着我,奶奶失声痛哭,剩下的人一片死寂。”林徐行至今仍记得那个夜晚,他明明站在温暖如春的中央空调完美的25摄氏度下,却寒彻心扉,冷得满心都是伤口。似乎有一股寒气把心脏的血液冻成了冰,变成无数条狰狞可怕的冰凌,从心脏的里面狠狠把自己撕开。
    “你没有解释?”季锦问道。
    “我只说了一句话,‘毒品不是我给林仁的,但是抱歉这件事因我而起,很抱歉’,然后我离开了林家。”林徐行望着天花板,上面淡金色的水晶灯,层层累累,繁复地折射着灯光,如同遥远的梦境,“再然后,就回到m国,失去了家族的倚靠,我重新开始思考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他利用自己仅剩的力量,努力帮助林仁,打点关系、四处游走、聘请律师……他能做的不多,不过他尽了他的全力。
    m国的那位“罪魁祸首”消无声息消失了,林徐行甚至没有去追问到底这个人的结局如何,谁犯的罪,谁来背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业障。因果报应,轮回不爽。
    在尽自己最大力量之后,林仁的刑期和罪名确定,林徐行离开了国内,重新回到m国。
    林徐行度过了一段很茫然和艰辛的时光,林氏家族这次不知出自谁的授意,他猜测还是出自谢莹莹的助力最多,彻底断了林徐行的经济来源。那段时间他自己赚的那部分钱刚刚全部投入到他同学的公司里去,正是公司的上升期,他不能撤资,自己的工作因为同事的去世辞掉了,生活所迫,每个月都要依靠透支信用卡来维持生存,后来他依靠自己的眼光操盘开始挣钱,在金融业里初步展露头角。
    “直到发生了那次的意外。”林徐行淡淡说,“那次是毕业五周年同学会,我回到学校,我的大学是m国有名的常青藤,我参加的兄弟会出过不少商界和政界的大腕,再见他们,大家都很亲热,谈了谈最近的情况,但是我的室友,他变得……”林徐行的表情有那么一丝难以捉摸,“变得很憔悴。”
    一番谈话之后,林徐行才得知,原来室友的父亲刚刚去世,以前这位室友也算出自富足家庭,父亲是零售业的一位地方产业主,之后收到新崛起的各种大型连锁超市冲击,转而投身金融业,输到血本无归,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刚刚在心力交瘁中引发了心脏病去世。
    最重要的是,林徐行发现导致室友父亲死亡的那支股票就是他曾经操作过的一支,中间的手段,曾经让他引以为傲。当那些数字只代表他的手段能力的时候,能让林徐行骄傲,让那些数字,代表着室友父亲的死亡的时候,林徐行唯有沉默。
    “恰好遇到奶奶病危,爷爷亲自打电话给我,我就急匆匆赶回国。”林徐行揉了揉眉头,季锦适时递上一杯水,这长夜的深谈,这些触及心底最深处的往事,即便是重温一遍,也耗尽了心力。林徐行道了声谢,轻声继续说道,“她是我在床头送走的第二位至亲,奶奶和母亲去世的模样出奇的相似,都是那么瘦弱,雪白的床单,雷雨的深夜……”
    奶奶去世得很安详,大约是年岁已至,她握着林徐行的手指没有温度,但是话语却很温暖,希望林徐行幸福,希望她能看到的所有林家子孙都幸福。
    “我亲口答应她,我会让自己幸福,然后在有余力的情况下,照顾爷爷颐养天年,守护林家。”林徐行的表情都多了一丝温柔,“奶奶就像你一样,永远是惦记其他人。之后我送完殡,回m国匆匆处理了一下剩余的事情,我就回国了,再也没有沾过金融业,我开始做实业,做科技创新产业,似乎我在外面兜兜转转了那么多年,只为了最后回到自己的初心上来。然后我的公司里招到了你,然后你就见证了我这些年的人生,林太太,我保证,我已经和你之间没有秘密。”
    “阿行。”季锦把他抱进自己的怀里,柔声喊他的名字。林徐行回抱她,把头埋在她的颈窝之间,深深吸着她清新的香气,胸臆之间,满是温暖。
    这个静谧的夜晚,再也不需要更多的语言。
    季锦用自己的身体努力迎合着林徐行的每寸情绪,她是他未竟的遗憾,是他情感的缺失,是他没出口的道歉,是他隐匿的笑容,是他的喜怒哀乐,是他完美的另一半。
    只有在这样的夜晚,身体的抚慰能带来情感的交融,那种彼此间的坦诚,如若新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林徐行的手指带着前所未有的热力,倾覆在她之上,她的理智渐渐涣散,却反客为主,在他的身上创造前所未有的律动,某种渴望藏在身体的深处,唯有林徐行能激发。
    他和她,都不是完美的人,却因为彼此而完整。
    他和她都身负过去,艰难前行,为了家人,梦想,自由,朋友……
    他能懂她,她亦如是。
    林徐行的手指掐住她的腰,她的长发散乱,落满林徐行一身,那微凉而痒的触感,倒激发出更深的敏感和热情。
    这个夜晚,林氏大宅内某盏彻夜长明的灯下,上演了最为旖旎的一幕,交换了最深处的秘密的年轻林氏夫妇,从此开始,背负最为沉重的秘密,一同前行。
    季锦是闭着眼睛被林徐行抱进浴室的,她的每个毛孔在热水和海绵轻柔的搓揉下,都散发了出舒服的喟叹。林徐行把她抱进抱出,替她吹着柔长的发,她再次在枕上,吹风机轰轰的嗡鸣当中,沉沉睡去,睡前呢哝了一句:“阿行,我爱你。”
    林徐行吹着头发的手突然顿在一半,心头仿佛有柔软的双手,将他的坚硬层层剥去,将他一颗暖心柔弱抚慰,他低声回答“我也爱你”。
    枕上的那个人,脸色酡红,睡衣酣酣,却是他心头最珍视的宝贝。
    他收拾停当,钻进被窝,将她的头拨到她的怀里,小心翼翼却无比满足,紧贴着她的后背,沉沉睡去。
    **
    林氏大宅的清早,是被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惊醒的。
    元青花的大瓶,经历几个世纪的辗转珍藏,最后碎裂在谢莹莹的怒气下,瓷片四碎,声音激烈而清越。她气得手指轻颤:“你再给我说一次!”
    谢莹莹的手指正对的林毅然一脸为难:“莹莹,你冷静一点。”
    正在吃早餐的林仁,仿佛事不关己,专心致志吃着盘子里的早餐,溏心蛋覆盖在烤脆的吐司上,配上一半cheese,是他最喜欢的口味,这几年,他常在冰冷的午夜想念着这份美食的味道。
    谢莹莹丝毫没有放弃自己的情绪,从歇斯底里转为痛哭:“林仁也是你的儿子,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能一点都不顾及他?”
    “我只是说他现在适合从普通一点的岗位做起,等他的事务都上手了,我再给他安排好一点的职位。”林毅然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触怒了妻子,仍然是一脸茫然。
    “就像个实习生那样,让人对他呼来喝去,你也舍得?”谢莹莹捧心皱眉,楚楚可怜,“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宝贝,他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就为了你刻意包庇的那个孩子,该去蹲大牢的根本就不是林仁,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一直偏心那个孩子。这些我都不同你计较,现在林仁受完苦了,终于出来了,你居然还想要让林仁继续这样的苦日子?!林毅然你居然舍得让我们母子受这样的委屈。”
    “好好好,这些都好商量。”林毅然一脸无奈。
    “好啦,母亲,不要在我刚回来的时候就发脾气。”林仁终于吃完了自己的早餐,走过来揽住谢莹莹的肩膀,吻了吻她的额角,瞬间平息了谢莹莹的怒气,“父亲也有自己需要平衡的地方,我没关系的,我会很好的。父亲就算让我吃些苦也没什么,他也是为了我好。”
    一句话让谢莹莹珠泪滴落:“林毅然,看看你的林仁,多么体贴,你呢,你就是这么对待这个贴心的孩子的吗?”
    林毅然无言以对,他想了想:“我还是在董事会里为林仁安插一个席位吧。”
    “我不同意。”林徐行拾阶而下,一句话将这个本来就不平静的早晨变得更加沸腾。
    ☆、chapter 80.再起争执
    林徐行盯着谢莹莹的脸色,似乎充满思索,似乎其他人的反应都无足挂齿,只有谢莹莹的态度才值得探究。
    谢莹莹居然有一丝怯懦,良久才挺直腰杆,沉静问道:“阿行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林徐行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坐下来,好整以暇说道:“当然就是您听到的那个意思,以阿仁现在的资历和状态,都不太适合立刻进入林氏的董事会。”
    谢莹莹瞪着他,像一只保护幼崽的母豹:“但是林仁是有林氏股份的!这件事毋庸置疑!”
    “持股权和经营权是两码事。”林徐行轻啜了一口咖啡,“谢阿姨,林仁需要更多的磨练,我会安排我的办公室的工作给他,让他最近距离接触到林氏的决策和经营,在合适的时机再让阿行控制一两家分公司,渐渐稳固和磨练,他毕竟刚转换了一个环境,短时间内进入董事会,对于阿仁本身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过犹不及。”
    谢莹莹一时语塞。
    沉默了一阵子的林仁突然开口,咧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看把你们急的,怎么没人问问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阿行,你这话什么意思?”谢莹莹柔声问道,一阵困惑。几年的时光,将她身边那个总是笑容张扬的少年变成了一个结实的成年男子,他突兀地回到她身边,虽然她知道他依然是她无可辩驳的宝贝,但是那种陌生感挥之不去,不一样的毕竟是不一样了。
    “我想要先休息一段时间,出国玩玩,散散心,等我做好准备开始接手林氏的事务的时候,再找大哥和父亲不迟。”林仁喝着咖啡,他的态度再也不是那种闲适懒散的贵公子模样,他膝盖并拢,坐姿挺拔,纵然嘴上如何说着不在意,身体的细节依然说明了这些年生活的烙印。
    林徐行一阵心酸,无论如何,如果不是他,林仁也许人生轨迹完全不同,会在腐国的一家大学度过放浪的四年,拿回一张文凭,从此一路平坦大道,金光闪耀。
    如果没有他横生枝节。
    谢莹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恨意,她瞟过林徐行,淡淡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重新换做一片慈爱,看向林仁:“也好,刚回家,你是该先休息一阵子,生意上的事情不着急,有你爸爸和你大哥,他们一定会‘照顾’好你的。”重音的弦外之意,纵然是刚出现在楼梯口的季锦都听明白了。
    事实证明,这并不是一个就此就能平静的清早,当餐厅的风波刚刚落下帷幕,另外一个突兀的来客,更是将今早的闹剧推到了一个新的高/潮。
    陈姨一脸为难,走到林徐行的耳边,低声耳语两句,林徐行一脸诧异回望陈姨,想了想,答道:“让她去书房,我等会儿就来。”
    陈姨如蒙大赦,赶紧退了出去,只要稍微有点眼力劲儿就能看明白现在的餐厅里,剑拔弩张,一片风雨欲来的气息。
    林徐行道了一声“失陪”就要离开,林仁突然出声叫住了他:“大哥,你这是要在书房见谁?也不替我引荐引荐?就像你说的,如果真要我接触林氏的核心决策,总不能让我两眼一抹黑,谁都不认识吧。”
    林徐行淡淡转身:“不是生意上的事,只是一个老朋友。”眼神坦荡。
    “以前的未来弟媳,曾经的未婚妻,现在的前女友,就用‘老朋友’三个字来称呼,似乎有些薄情吧?”林仁似笑非笑,眼神中说不出是嘲讽还是喟叹。
    林徐行不动声色,反将一军:“看来你对这次会面倒是早有预期,那不如一起去见见陈诗雨?有些话说开了也好,免得还有所误会。”
    林仁朗声大笑:“误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如同乌鸦的哀鸣,说不出的心酸嘲讽,在空旷的饭厅里回荡,所有人似是被林仁话语中的戾气惊呆,都是一言不发。
    林徐行根本没有错过谢莹莹眼底的一丝恨意。他在心底感叹“女人啊,真是容易操纵的情感木偶”。于此同时,他的眼角扫过季锦,不由油然而生一股骄傲,只有他的季锦,如此睿智而冷静,从不轻易被人所摆弄。
    林仁直到眼角笑出眼泪才停下来,喘息着说:“也好,走吧。”
    林仁和林徐行前后脚离开饭厅,与季锦擦肩而过的时候,林徐行轻轻牵起季锦的手:“一起去。”
    季锦的眼中闪过惊诧,一思索,点点头,一言不发随着林徐行前行。
    交握的双手为彼此传递暖意与信心。他轻轻捏捏她的食指,她轻摇一下算是回应,那是只有他和她才能彼此理解的语言。
    于此同时,陈诗雨如同入定一般坐在林家的书房里,其实她的内心焦躁不安,却不能流露一丝一毫。
    她就静静坐在那里,把腹稿再打了一遍,默默等待。
    门响起礼貌的叩击声,示意有人前来,陈诗雨站起来应了一声“请进”。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真的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么多年的林仁吗?她渴切地望向他,又慌张地躲避着他的目光。
    林仁倒是温文有礼,光头带出的桀骜气质,依然掩藏不住他多年的教养,他欠身说:“小雨,好久不见。”
    陈诗雨拧了拧自己的手指,轻声回应:“阿仁哥哥,你看起来,气色很不错。”
    林仁微笑着,嘴角的笑容有着猫一般慵懒的弧度,他低头嗅着陈诗雨耳边的香气,唇齿离她的耳朵如此贴近,如同蛊惑:“当然,见到你怎么能气色不好。”
    陈诗雨甚至是有些张皇地抬眼,林仁这种口气,她再熟悉不过,他们一起从幼年成长为少年,再到青年,林仁只有对待真正的敌人才永远彬彬有礼,嘴巴甜美,就像一条口腹蜜剑的毒蛇。林仁用这种态度才让她害怕,她情愿他呵斥她,骂她,恨她,也好过这样的态度。
    气氛一时间僵了下来,陈诗雨望着林仁,一言不发,呆立在当场。季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陈诗雨,就在不久前,就在这个放假你,陈诗雨的疯狂还历历在目,而此刻的陈诗雨只是个失魂落魄的女孩子,面对林仁,连那一点仓皇都掩饰不住。恨也恨得疯狂,爱也爱得痴狂。
    林徐行率先问道:“小雨,刚才你说你来要见老爷子?”口气温和,但冷淡。
    陈诗雨这才回神,她抬眼:“对,我想见林老爷子,我爷爷不拦着我和林仁在一起了,真的,我想让林爷爷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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