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不知王爷王妃亦在此地休息,若是打扰了还望请原谅则个。”
    林槐之是男子,此时王家的一众未出阁的小姐亦在此处,便不好多待,只是他却不知这些礼仪,被宁绍暗中示意许多次方才醒悟,遂朝王夫人点了点头,便避了出去。
    此时此刻竟是交给了月牙儿应对这些妇人了,她虽头大但也只好强撑道:“夫人不必多礼,既是在此处相遇了,也是有缘。”
    王夫人淡淡的点了点头,从后方拉过一位女子,只见那女子身着鹅黄色衣裙,头戴镂空菊纹金步摇,浑身上下黄橙橙金灿灿的,实在是应着重阳节的好景。虽是如此,但仍无法掩住她姣好的面容,身边的云珠与她相比,简直是星辰与日月的对比,也怪不得王家因此女那般骄傲,单是那大家风范的气质,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雪来的。
    只见那王家嫡女朝月牙儿盈盈一拜,不卑不亢,嗓音悦耳动听:“芳绡见过匀王妃。”
    这般美好的女子,月牙儿对她又是喜欢又是羡慕又是妒忌,但此人已与自己毫无干系,日后也不会有所交集,遂把那复杂心思抛诸脑后,笑道:“原来你就是以文才闻名的王家嫡女,闻名不如一见,原来王家大小姐不仅才华横溢,连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王芳绡遂作谦虚状,其母王夫人笑着受了月牙儿的夸赞,道:“前几日我家芳绫抬去给王爷做妾,她虽不及芳绡十分之一,但也是个乖巧懂事的,王妃可不比对她太过客气,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她便是了。她虽不是从小在妾身膝下长大,无甚调教,但女红什么的,也是可以拿得出手的。”
    月牙儿知道像王阁老王夫人这般重视自己嫡女的,心中自然还对林槐之拒婚耿耿于怀,不过也就能逞个口舌之快了,月牙儿倒也随她说去,并不接话,只道:“王氏自是乖巧懂事,我和王爷都很喜欢她,说起来在此刻歇脚也是久了,这便要回了。”
    王夫人原本想要踩着那芳绫夸赞自己女儿一番,却不想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此时有力无处使,实在是憋屈,但又无法,只得硬着头皮站起身恭送月牙儿:“王妃这就回府了?不去庙里拜一拜?”
    月牙儿笑道:“今日原是冲着登高来的,又是被小弟强行拉来凑热闹的,此时走的也是乏了,这便回去歇着了,拜佛之事乃是心诚则灵,现下身心俱疲,恐对佛祖不敬,况且日后拜的日子多了去了,也不在乎今日这一回。王夫人可带着几位小姐多玩一会儿,毕竟时辰尚早。”
    王夫人对月牙儿口中的小弟实为疑惑,细想下去,除去皇上的几个小儿子能被林槐之称为弟弟,剩下的也就只有宁王侯的世子了,而宁王侯又与这匀王爷同气连枝,应该就是那二世祖无疑了。
    “既然如此,王妃慢走。”
    月牙儿点了点头,由瑞珠扶着出门,唤了一旁发呆的林槐之自行下山去了。
    这边那位才貌双全的王芳绡在王夫人耳边道:“母亲,我看这匀王妃虽是出自乡野,但也非无能之辈啊!”
    王夫人冷笑一声,道:“那又如何,且不论她,单那新册封的匀王爷又有何能耐,不过是在家当个闲人,有何作为?还好当时嫁过去的不是你,否则岂不是误了你一生。”
    芳绡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没有回答母亲的话,方才她见那匀王爷虽无雄才伟略,但对那匀王妃却似是痴心一片,料想那芳绫过去也是备受冷漠的,若是能得一生一世一双人,纵是每日闲赋在家,平日里种种花草,写两三首诗词,也是人间一大幸事!
    只是人与人的想法毕竟不同,站在王夫人另一侧的身着蓝色衣裙的女子讨好道:“母亲说的对,还好那什么劳什子的王爷瞎了眼,否则岂不是害了绡姐姐的大好前途。那个匀王妃,不过是个乡野丫头,根本不足为虑,那王爷是没有见过姐姐的才华和美貌,否则那什么王妃根本就没有她的分,她啊,只怕给绡姐姐提鞋都不配。”
    王夫人闻言笑道:“你啊,就是一张嘴厉害,哪像芳绫那丫头,闷葫芦一个,惹人厌的很。只是此话大不敬,以后不可再说,你这般乖巧,我是要在你的亲事上多花些精力的了,看来能镇住你的没有几个啊。”
    那蓝衣女子闻言并无羞赧之色,反而喜道:“那芳芸就多谢母亲了。”
    毕竟没有人愿意做小,芳绡冷冷的看了芳芸一眼,并未出声。
    都道下山容易上山难,月牙儿此时也不用人扶,竟是走在了最前面,瑞珠在后面小心翼翼的紧紧跟着,林槐之却是见过她在山里生活时的顽强,倒不是十分担心。
    月牙儿欢快的跑了一段,忽地停在了原地,等林槐之过来了,又说起方才的事情:“...那王家的嫡女真不是吹的,虽说我没有亲眼见过她的才华如何,但她的相貌却是连我这个女子都为之惊叹,只是纵然她再美,也没有我心中的那个人美。”
    闻听此言,林槐之还未出口问,瑞珠却先奇道:“是谁?竟是比王阁老家的嫡女还要美?”
    月牙儿故作神秘道:“这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只是那人不仅在我心中最美,亦是我心中最爱。”
    林槐之听见这话却是不干了,顿时停下脚步,皱眉道:“是谁?”
    月牙儿不妨这呆子这般认真,噗嗤一声没有忍住笑了出来,好久方缓过气,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笑道:“那人啊,自然是生我育我的母亲啊。”
    谁知林槐之不仅面色没有缓和,反而认真同月牙儿道:“她虽是生你育你,我也同样感恩于她,但她心中最爱必定是你父,你最多也是排在第二,而最爱她的也必定是你父,故而你应该说最爱之人是我才对,其次才是她。”
    月牙儿被他这番话说的面颊发烫,身边的人都强忍着笑意,她脸上挂不住,推搡着林槐之往前走,林槐之没有得到满意回复,自然不肯就此放过她,扭过头不依不饶的问道:“我方才说的,你可听懂了?你的最爱是谁,可弄清楚了?”
    此时两人把其余人落下了一小段距离,亦或许是要给这小夫妻留些私人空间,月牙儿便红着小脸,凑在林槐之耳边悄悄道:“你个傻子,母亲是我最爱,你便是那个...‘最最’。”
    林槐之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那个“最最”何意,原来自己是月牙儿心中最最爱的人,顿时笑容满面,满心欢喜,道:“我也是,我也‘最最最最...’爱你,很多最。”
    月牙儿瞪着他,但嘴角又抑制不住的往上翘起来,只回避道:“我知道了,快回去吧,我脚都疼了。”
    74.红色药丸
    到了晚间,林槐之犹在想着那“最最”之事,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得入睡,又蹭到月牙儿身边,把自己粗壮的手臂伸到月牙儿颈下让她枕着,在她耳边道:“月牙儿,我再问你,你‘最最’爱的人是谁?”
    月牙儿无奈的叹了口气,把脸扭向里面,竟是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不耐烦道:“你今晚都问了第二十遍了,你还有完没完,都什么时辰了,快些睡罢。”
    林槐之却不依,凑上前亲了亲月牙儿的嘴角,不满道:“快回答我。”
    月牙儿便拿着一根手指,指着他的胸膛,气道:“你你你,就是你,可以了吧?”
    林槐之嘿嘿的笑着,道:“时辰还早,你今日累着了?我给你捶捶腿。”
    月牙儿也不去阻止他,林槐之不敢使太大力,只轻轻的捏着月牙儿的小腿肚子,如此这般,月牙儿受用不已,忽想到一事,舒服的哼哼道:“记得上次世子爷送了礼来,其中有一个小小盒子,里面只有一枚红色的药丸,他也没说是何用处,着实奇怪,不如明日唤个大夫来瞧瞧?”
    林槐之闻言笑道:“怎还等到明日?便唤府中的大夫看看就是了,又无甚麻烦的,反正你也睡不着了。”
    月牙儿无奈,两人如今都脱了衣裳躺在床上,难不成为了一个药丸再兴师动众的起来唤人?
    林槐之今晚格外兴奋,让月牙儿安心的在床上躺着,他起身去找那盒子。月牙儿见他光着上身,只穿一条衬裤,急忙斥道:“有什么好着急的,先把衣裳穿了,如今都入了秋了,一天比一天冷了。”
    林槐之笑眯眯的翻到盒子,跑回来由月牙儿给他套上外衣,道:“你在里面听着,我去让人把大夫唤进来,就在外间。”
    说完在月牙儿额上亲了一口,兴冲冲的跑到外间去,一边唤着:“来人,去把府中的大夫唤来,我有事要问。”
    月牙儿好笑的看着他瞎折腾,不过一会儿,瑞珠就领着大夫走了进来,林槐之受过礼,道:“你来,看看这药是作何用的?”
    那大夫见林槐之神色颇冷,不免战战兢兢的走上前来,捻起那颗药丸,先是凑近看了看,而后又闻了闻,最后刮了一点放在嘴巴里,随后神色变得古怪,看了眼瑞珠,欲言又止:“敢问王爷,何处弄来的这药物?”
    林槐之自然不懂他这花花肠子,只好奇道:“这是我弟弟送来的,只有这么一颗,也没有说是作何用的,你可看出来这有何用处了?”
    大夫尴尬的笑了笑,又看了眼立在一旁的瑞珠,林槐之却是没有明白,催促道:“你看她作甚么,只管说就是了,还是你也看不出来是作何用的?”
    大夫只要硬着头皮,答道:“此乃相思丹,是...是那寻欢作乐场所擅用的药丸。”
    林槐之遂涉事这许久,然并不知那寻欢作乐场所是做什么的,想了想,疑惑道:“寻欢作乐...嗯...必是要耗费体力的,这是一枚增强力量的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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