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老太监一脸是泪,似乎后面的话,他不敢说出口。
    “朕让你说,若是不想说,你就说别了。”皇帝发狠。
    八贤王也急声追问,“沧公公,你倒是好好的说话啊,太皇太后怎么了?”
    沧公公抬头,泪流满面,“太皇太后自上回病后,现在病是越来越重了,刚刚太医说,太皇太后大限已到。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八贤王呵斥。
    沧公公吸了吸鼻子,道:“太医说太皇太后中毒了,这毒是慢性的,常年累月终于毒发了。”
    “中毒?”皇帝愣住了。
    八贤王也愣住了。
    大殿上,百官们全都愣住了。
    太皇太后那是什么身份,怎么有人敢给她下毒?
    孟夏瞧着八贤王看着自己的目光闪过一丝狠厉,心中不由一惊,难道这事他又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皇帝急急的走下来,看着八贤王,道:“皇叔,咱们一起去看看皇祖母吧?”
    “好,咱们这就去。”
    皇帝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看着百官们,道:“你们在这侯着,这个女子由交你们看管。”
    “不行!”八贤王摇头,“让人把她押着,一同去淮安宫。”
    皇帝听了,立刻就点头,连想都没多想就认同,“来人啊,把这个女人押到淮安宫去。”
    “是,皇上。”
    侍卫应了一声,推搡着孟夏往外走。
    孟夏被他们推了一下,差点摔跤。心中愤怒难平,可却只能忍着。那晚,八贤王似乎早有准备,竟把软筋散放在香炉里,她又一次中了招。
    八贤王让人把她易容了,从别院带到贤王府,关在密室。
    直到今天,他把她带进皇宫,这让她大感奇怪。
    他为什么要押着自己来皇宫呢?
    他不会没有目的。
    从刚刚在议事大殿听到的那些,看来,他是铁了心要攻打大晋。只是令她不解的是皇帝的态度,皇帝似乎完全听从他的安排。
    一路苦思冥想到了淮安宫。
    淮安宫里,人心惶惶,太监宫女愁眉苦脸,惨愁的气氛浓郁,压得人心沉重。
    孟夏被人押在院子里,她眼珠轻转,看着宫殿的门窗,走廊,那些图案很熟悉,全出自她的手。当年,她从这里走出去后,她就盛名远传。
    可以说,这里就是她成名地方。
    太皇太后就是她成名的关键。
    皇帝和八贤王一起进了淮安宫,宫殿里浓郁的药臭味扑鼻而来,皇帝皱了皱眉。
    “叩见皇上。”
    “平身吧。”皇帝挥手,急步往内殿走去,里面的十位太医见他来了,立刻行礼,“微臣叩见皇上,见过贤王。”
    “你们都起来吧。”皇帝远远瞅了床上的太皇太后一眼,问道:“众爱卿,朕的皇祖母身体情况如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太医们暗暗相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
    “回禀皇上,太皇太后这是中了慢性毒药,已经有了四年多了。”太医说着,小心翼翼的瞥了皇帝一眼,又道:“太皇太后,已经毒气攻心,怕是熬不了几天。”
    “怎么会这样?”皇帝急步走到太皇太后的床前,满脸忧伤的坐了下来,握紧了太皇太后的手,道:“皇祖母,你醒醒,你看看晋儿。”
    太医上前,轻声提示,“皇上,太皇太后如今已晕迷,神智已不清,怕是没法来皇上说话。”
    “什么?”皇帝站了起来,扭头看着太医们,大怒,“朕让你们立刻去查,查出皇祖母究竟是中了什么毒?如果查不出来,你们一个个就给朕的皇祖母陪葬。”
    撂下狠话。
    太医们齐齐的跪了下去,不停磕头,“皇上,太皇太后中的毒已经查出来了。”
    “查出来了?”皇帝问道:“谁人做的事?朕要灭了他的九族。”
    太医指着宫殿墙角的木雕,道:“就是那木雕。”
    木雕?
    皇帝顺着他们的手指看向,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你先别急,你先听太医把话完。”八贤王劝了一句,皇帝终于缓和了一些,语气也没有那么慑人了,“你们慢慢说来,朕要很清楚这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太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谦让,终于在皇帝又要失去耐心时,他们才有一个人开口,“回禀皇上,太皇太后中的毒就从这个木雕上散出来的。这木雕看似无色无味,但实际上却是毒气散出。”
    皇帝问道:“那为什么淮安宫中,只有太皇太后出事。”
    如果这木雕有毒,应该整个宫中的人都有事才对啊。
    太医连忙解释,“这木雕放在太皇太后的寝宫,太皇太后在这寝宫的时间最长,其他人没有吸收这么多的毒气,自然现在还不会毒发。”
    皇帝听了,连忙拉着八贤王往外走。
    “皇叔,这寝宫里有毒气,咱们走吧。”
    八贤王抽回手,一脸哀戚,“皇上,太皇太后最疼我了,如今她已到了弥留之际,我不能离开她的身边。”
    皇帝一听,愣了一下,立刻唤了人进来。
    “来人啊。”
    “皇上,奴才在。”
    “你们立刻把这木雕从寝宫搬出去,把它烧了。”
    “是,皇上。”
    “等一下。”八贤王连忙制止,“皇上,这木雕是孟三娘雕的,当年由臣献给太皇太后当寿礼。如今这木雕有问题,这实在是老臣的过错,请皇上责罚。”
    说着,他跪在地上,俯首在地,一动不动。
    皇帝愣住了,随即就回过神来,上前亲自把他扶了起来,“皇叔,你的孝心,天下人皆知。你不可能做出此等残害皇祖母的事情。这事要怪就怪那贼心不浅的孟三娘,一定是她做的手脚,一定是大晋摄政王暗中授意她加害皇祖母的。”
    皇帝说完,就有了主意,“来人啊,把这木雕推到院子里放着。大晋害朕祖母,此事不能这么这就算了。”
    “是,皇上。”
    皇帝问一旁太医,“朕的祖母,还有多少日子?”
    太医斟酌了一下,应道:“就这一两天。”
    话落,那边床前,八贤王已哭成泪人。
    皇帝也眼角湿润,上前宽慰八贤王,“皇叔,咱们先带那贱人去议事大殿,大晋如此欺人,我们不能这么就算了。”
    八贤王摇头,“请皇上另觅贤良,臣想守在太皇太后身边。”
    “皇叔的孝心真是令天地动容,可朕担心大晋会趁太皇太后病重这事发兵。皇叔,请以大局为重。皇祖母不会希望东玉被人鱼肉的。”
    皇帝劝道。
    八贤王滑到了地上,跪下,“皇上,请成全老臣吧。老臣如果连太皇太后的最后时光都不能守在身边,那哪还配当人子?大臣们都还在议事大殿,请皇上去找大臣们商量吧。”
    皇帝长叹了一口气,上前扶起八贤王,“皇叔,你先陪着皇祖母,朕去去就回。”
    “老臣恭送皇上。”
    皇帝匆匆出了淮安宫,到了院子里就甩了孟夏几巴掌,把孟夏打得双眼直冒金星,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挨打?
    她现在被点了穴,说不了话。
    眼看着太监们把自己多年前的木雕从太皇太后的寝宫里抬了出来,丢弃在一旁院子角落。她隐隐的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次八贤王一定又泼她脏水了。
    突然,脑前一亮。
    她瞪大了双睛,眸光翻滚,由惊到忧。
    她知道了。
    八贤王是想利用她,挑起两国战事,让他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对大晋出兵。
    “孟三娘,你会为此而付出代价的。”皇帝恶狠狠道。
    甩袖离开。
    没过多久,皇帝又回到淮安宫,只是他后面还有百官紧跟随。皇帝刚踏进院门,寝宫里就传来八贤王的哭声,紧接着沧公公一脸苍白的跑出来,扑嗵跪在地上,大喊一声,“太皇太后薨……”
    百官们扑嗵一声跪下。
    远处宫楼上传来钟声,悠远而哀伤……
    孟夏抬头望天,阴沉沉的,天空似乎沉重得要压下来一般。她暗暗攥紧了拳头,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镇定,冷静,不要被打挎……
    皇帝早已进了太皇太后的寝宫,后宫妃子们已经一身似雪,头戴白花跪在院子里。
    孟夏感觉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在回响,“孟夏,挺住……”皇宫里满目素白,孟夏被人带回到议事大殿。
    八贤王已换了一身白袍,头上的发带也是一条白发带,满脸的愁容和哀伤,似乎一瞬间就老了几岁。
    百官们也都外套了一件白长袍,皇帝也一样。
    只有孟夏一身淡紫的站在大殿中央。
    显得格格不入。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砸了一旁桌上的茶盏,“传令下去,由八贤王率左将军,奉将军,带兵前往乐亭,三天后,攻打大晋。”
    皇帝的话落下。
    大殿上,一半的人跪下大喊,“皇上英名。”
    一半人的犹豫了许久才慢腾腾的跪下,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这仗来得太突然,他们心里不踏实。
    太平日子过久了,谁也不愿意再起战事,民不聊生。
    “臣等接旨,定不负我皇重望。”八贤王率着左将军和奉将军跪下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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