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如果韧熙和小侯爷想不出办法,我们就必须要有第二手准备了。不行,我就再去恳请一下皇上吧。”薛朗沉稳中带着一丝愁容的说道。
    “没用!我瞧着这次皇上是铁了心的要将咱们小九抢走,谁说什么也没用!”薛昆边在手边倒着药汁,边头也不抬的和薛朗说道。倒完了才小心翼翼的端给父亲,“爹,喝点药!”
    薛鼎天瞄了一眼,嫌弃的皱了下鼻子,没说话,更没理会那碗药。
    薛昆知道父亲从来不喜欢吃药,以前有病的时候,都得是娘哄着才能喝进去。现在就是小九才能伺候老爷子把药喝了。除此之外,是谁说话都不好使,死活不吃药。
    “爹!您要是不把药喝了,我就让小九来劝您了!”
    福九劝薛鼎天吃药但凭心情。
    心情好的时候,就腻腻歪歪的哄着老祖吃进去。有一次起床气没消,结果看老祖不肯吃药,竟然爬到薛鼎天的怀里,抓着老祖的胡子,给直接灌了下去。手段新颖,花样不断。
    薛鼎天一听说让福九来劝,不乐意的抬起手,十分开森的嘟哝了一句:“拿过来吧!”
    薛昆一笑,赶紧将手中的药碗给递了过去。
    薛鼎天嫌弃的看了一眼那碗药汁,却什么也没说的一饮而尽。
    喝完,薛昆赶紧递过去蜜糖水给老父亲漱口,然后又递上手帕。
    等薛鼎天擦完嘴才淡淡的说了一句:“是应该有第二套准备。”
    薛朗赶紧问道:“父亲想怎么办?”
    薛鼎天看着外面,边转动佛珠边缓缓说道:“撤番!”
    薛朗和薛昆同时一惊,薛朗赶紧低声问道:“父亲是什么意思?这撤番可是天大的事,皇上那边没动静,咱们怎么能轻易乱动。”
    “对啊,爹!这小九的事虽然是着急,但是咱们也不能,不能——”造反作乱这几个字,薛昆是打死也没敢说出来。
    薛鼎天目光如电的瞪了两个儿子一眼,“你们以为我要造反啊?哼!”
    薛朗和薛昆没敢接茬,但是脸上的意思却已经很明白了。
    薛鼎天看了两个儿子一眼,竟然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说你们两个年岁也不小了,这官当的也够大了,朝廷这碗饭吃了也是三四十年了,怎么这心思转动起来,竟然还不如萧韧熙那个小混蛋来的快?”
    说着,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两个儿子一眼,弄的薛朗和薛昆就更不敢说话了。
    薛鼎天微微咽了口气,转动念珠沉思的说道:“皇上这好日子是过的太久了,忘了我们薛家本身是干什么的。
    他现在身体不好,就急着给太子踏平所有障碍。可是,我说了,咱们薛家卖命不卖女儿。他让咱们去保家卫国,没问题,但是要想打福九的主意。还得看我老头子乐不乐意。哼!
    撤番这件事虽然早早晚晚都得做,不如现在我们就借此给皇上点压力,顺便给皇上提个醒,薛家说不嫁女儿那是谁也不能强求的。
    薛昆,你明天就让鸣乾带着薛武和薛良回去。记住,要快马加鞭的回去,等我的消息。如果萧韧熙要是事情成了,那便什么也不做。如果萧韧熙那边一旦有点状况,你告诉他,就说我说的,让他立时开始以带兵剿匪的名义,每天给皇上来两道六百里加急的书函。将那两边王爷的动静随时禀告给皇上。记住,话要说的严重一点。
    我要给晏澈一些压力,让他心里知道,这撤番的事最后指着的还是我薛家。别琢磨着老想打我们福九的主意。
    一旦皇上接到奏折,立时就会改变策略,因为比起太子选妃,太平盛世对于他来说就更重要。到时候,我再去找皇上,这样两面施压的情况下,皇上就算是一万个不愿意,最后他也得打消念头。
    因为要是有一天真的开始撤番了,鸣乾将会是最大的主将。这一点毋庸置疑。我就要看看晏澈最后怎么选择!”
    薛朗和薛昆听完父亲的话,两个人对望了一眼。
    薛朗带着无比钦佩的表情说道:“到底还是当过三朝元老的定国公。父亲的这个妙计真是让儿子钦佩之际。只要咱们给皇上正面施以压力,到时候皇上怕是就不那么好下旨让福九进宫了。”
    薛鼎天想了想,继续说道:“晏澈的性子我知道,宁折不弯。光是咱们给压力还不够,到时候我还会让萧韧熙去给皇上找点麻烦。你们放心,这个孩子干别的不行,气死师父的本事倒是比任何人都强。只要看准时机,我们跟皇上晓以大义,软硬兼施之下,皇上一定会屈从的。”
    “爹,您老是不是早就想好法子了,只等着给儿子们指点迷津呢!”薛昆端着茶盏笑呵呵的递给父亲,觉得有这样一个大宝贝坐镇,薛家真是万事不愁啊。
    薛鼎天接过茶,看了薛昆一眼,长叹了一声,“你说你们两个,做事这脑筋怎么就动的这么不灵份?这以后我要是也走了去见你娘,你说这个家交给你们两个我怎么能放的下!”
    想到这,老爷子有点上火,茶也喝不进去了,直接又扔给薛昆。
    “爹,您还要活个百岁千岁的看着咱家五世同堂呢,怎么会先我们而去呢!”薛昆耿直,说话想也不想的就往外冒。
    薛鼎天听完立时就瞪起了眼睛,“我要是不先走,怎么着?还让我哪天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呸!亏你想的出来!”
    “爹!我不是那个意思!”薛昆立时哭笑不得看了大哥一眼。
    薛朗也赶紧赔笑说道:“是啊,爹,老二不是那个意思!”
    “什么不是那个意思!”薛鼎天转过头又开始瞪着薛朗,“你说说你们两个,说话就没个中听的时候。都说咱们家生不出女儿,就你们这样的,要是能给我生个甜言蜜语的小丫头,咱家早就兴旺了。……”
    “咱家现在不是挺兴旺的吗?更何况,鸣凡不是生了一个福九吗?”薛昆被骂的感觉有点冤。
    “兴旺什么?”薛老太爷立时腰都直了起来,简直像是要揍人一样,“咱家要是多几个女儿,那,那皇上能天天惦记福九?就因为就这一个才显得珍贵。皇上才眼红的要把老头子的眼珠子给挖走。哼!都来惦记老头子的这点宝贝,告诉你们,别痴心妄想了!我还没老糊涂呢,一天天,一个个的,没一个好饼!行啦,你们赶紧走,走,走!别在我眼八前的碍眼,老头子看着心肝肺疼。”
    薛朗和薛昆看最后到底又被爹给骂了,无奈的笑了笑,赶紧起身就要出去。
    “回来!”薛鼎天又说了一句,“记着,鸣乾回去的事对外就说南疆那边有匪患,得急着赶回去。这件事要从兵部走。薛朗,你要做的大大方方的,有明文上谕的,不要让别人挑出毛病来。”
    “是!父亲,我晓得!”薛朗笑着回答。
    薛鼎天点了点头,“孩子们那边不要让他们知道,人多嘴杂的,也不好。老二,你那边也让明秀先回去,照应一下。这么久都不回去,也不是个事。正好趁着这次鸣乾的由头,就直接一起都过了兵部的眼,把明秀放回去吧。这样也显得都不那么突兀。”
    “是!爹!”薛昆也赶紧答应。
    “走吧,走吧!看着闹心,太让我老头子操心了!一会让老二媳妇给我拿点核桃糊,我要补补,想个办法活个百岁千岁的,好替你们看家守业的!”
    说完,薛鼎天气呼呼的闭着眼靠到床上。
    薛朗和薛昆无奈的一笑,赶紧出去安排。顺便让金羽西赶紧去准备核桃糊,给老太爷补补脑。
    薛鼎天闭着眼睛却并没有睡着,他在快速的想着这件事其中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和应对措施,这一次,他算是打着晏澈的七寸做的,绝对不能有闪失。就看看老天爷到底是想让他这个师父赢,还是偏心晏澈这个混蛋徒弟了。
    福九跑到哥哥们的院子,袭月还在和薛冰干架。
    坐在勤勉堂中,两个人和红眼鸡似的谁也不看对方一眼,但是气势上却谁都不甘示弱。
    薛英和薛锋坐在首位下棋,其他几个人则坐在一边看热闹。
    薛武老实,看着两人别扭的样子,就想出来打个圆场,笑着对薛冰说:“老七,皇上那边你不用去看看啊?你可算是御前侍卫了,不紧跟着好像不行吧!”
    “今天我……”
    “不许去!话还没说完呢!”
    薛冰那句“今天我不当值”的话还没说完,袭月便咣当一句给打断了。
    “风袭月!你没完了是吧?我说几遍了,我根本就没去过妓院!”薛冰脸红脖子粗的对着袭月怒吼。
    “你没去过妓院,福九怎么知道妓院里的事的?”袭月一下子扭过身子,不依不饶的揪着薛冰不放,“福九一个大家闺秀能知道妓院里都是江南女子?都是好看的花姑娘?说,你是不是也去那里面和做那些肮脏的事,弄什么十八摸了?”
    “你才十八摸呢!”薛冰要气疯了,腾的一下站起身,指着袭月吼道:“风袭月,你一个堂堂千金小郡主,天天嘴上十八摸十八摸的,你羞不羞,丢不丢人?”
    袭月更是不甘示弱,也一下子跳了起来,插着小腰喊道:“你都去摸了你都不觉得丢人,我说两句有什么丢人的!”
    两个人又车轱辘似的回到起点,谁也都不相让的怒视对方。
    而其他人除了看热闹,再一个劝的都没有。
    这样的大戏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尤其是薛文,看见薛冰给自己背黑锅,竟然一点愧疚的心情都没有,只觉得很好玩。
    福九一进来就看见这样的场景,“呀?你们还在吵架呢?”
    “薛福九!”薛冰一看妹妹回来了,立时转身就冲着福九去了,“你告诉这个疯婆子,妓院这事你到底听谁说的?”
    福九看了一眼,然后立时伸手指着薛文,“八哥!我听八哥说的!”
    薛冰一听,立时有了底气,转身就开始去抓袭月的辫子,抓住还死活不放手,“你听见没?听见没!老八干的事,你竟然来冤枉我!还不听我解释。风袭月,你胆子大的没边了是不是?”
    “你放开!”袭月一边伸手打薛冰的手,让他放开自己,一边恼怒的瞪着福九说:“你不是说从薛冰那听见的吗?”
    “我没说啊!”福九立时无辜的看着袭月,“我只是把嘴捂上了,是你这么以为的啊!而我捂嘴是因为我觉得八哥去了,七哥很可能也知道并且去了!但是,那是我猜的啊!”
    “薛——福——九!”
    “哈哈哈哈哈——”
    袭月气的直跳脚,薛冰还死活不放手。福九怕袭月来揍她,赶紧躲到薛武身后,而其他人看着这出闹剧一时间便都笑了起来。
    正在此时,秀儿神情严肃的走了进来,对福九说道:“大小姐,宫里来人了。有旨意!”
    一时间,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
    ------题外话------
    福九:猫,猫,最近的大家都静悄悄的,什么情况?
    醉猫,闭眼打哈欠:看你嫁不出去,闹心!
    福九,憋着小嘴:那也不怪我!再说了,这不是要嫁出去了吗?怎么还都不理我,也不留言也不说话的!弄的我怪闹心的。
    醉猫,翻身:那就是你不可耐了!
    福九,大怒:你才不可耐!我都会萌哒哒的笑了,你什么都不会,只会胖乎乎的趴窝。哼!
    醉猫,单眼瞄瞄:那你给先萌大大的笑一个,我瞅瞅萌不萌?
    福九,萌的像个太阳花似的笑了:萌不萌?
    醉猫:萌!过来,小妞,让大爷亲一口,十八摸一下!
    ……
    起开!色猫!
    正文、第049章 抗旨
    福九进到大堂里的时候吓一跳。
    虽然以往也总有宫里来的人来传消息,但是却从来没有像几天这样正式,这样诡谲的。
    太监宫女的从府门外一直延伸得到院子里。礼官司仪的捧着各色宫中用品安静的站在园子里。
    薛鼎天等薛家众人已经都换上了正式的朝服,甚至连苏舞秋和金羽西等人都是按照品级穿上了大品夫人的服饰。
    大内总管太监刘忠正坐在上首和薛鼎天在说话。
    刘忠虽然笑得妥帖,但是薛鼎天的脸色却阴沉的厉害。
    苏舞秋看福九进来,赶紧站起来走过去低声说:“赶紧去里面换套衣服,接圣旨,快去!”
    “娘,你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啊?”福九有点担忧的看着周围的阵势,心里隐隐的升起一阵不太好的感觉。
    苏舞秋叹了口气,摸了摸福九的头发:“你别问了。娘也不知道,等一会刘公公宣读了也就知道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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