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祭夜一愣,立时转头问道:“知道!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皇上前两天下旨将他关进天牢了,秋后处斩。他那个儿子眼看要斩立决了!”瑶尘说着摇了摇头,“这个尹照我只见过一面,在我外祖父那!看着还是个会说话办事的人,怎么养的儿子就这么不济呢!听说,在下面很是不像话。又被萧韧熙给抓到了把柄,那还有个好?!这次,看来是彻底完了。”
    风祭夜听了,暗暗一笑,可不是完了,竟然得罪薛家,那还能不完?!
    但是,这话,风祭夜却丝毫也没提。也跟着笑道:“这样的人落在萧韧熙的手里,能死个痛快就算是捡便宜了。只可惜了,这尹照在盛京当府尹,想必也是中饱私囊了不少,这把这万贯家财可算是花不出去喽!”
    瑶尘却摇了摇头,低头看着茶盏不经意的说道:“那可未必。听我外公的意思是要留尹照一命,我看他这银子也不算是白攒,到了关键时候,还是银子好使啊!”
    风祭夜立时心里一冷,脸上不动声色的笑着轻松问道:“这宋大人还真是神通广大,皇上要秋后处斩的人也能捞出来?果然不愧是当朝元老,这到底是树大根深好办事啊!”
    “哪有那么容易?”瑶尘嘲弄的笑着说道:“这尹照的仕途是再也别想了,能保他一条狗命就算是不错了。不过呢,虽说是把他弄出来不容易。但是现在事情主要还是集中在他儿子身上。萧韧熙虽然手上有不少的东西,可是能实打实的落到尹照脑袋上的还不算多,否则皇上怎么会秋后处斩呢?
    尹照有银子,只要把这些银子用到实处,救他一条老命还是可以的!再说,尹照只有一个儿子,皇上已经杀了,他尹家已经断子绝孙了,皇上看在这一点上,也会放尹照一马。赶尽杀绝不是皇上的做法,所以,我外公再去活动活动,也就出来了!”
    风祭夜边听边点头,“这倒也是!只不过我倒是觉得宋大人多此一举,敲打尹照几笔银子也就是了。怎么还真的动了要救他的念头?不但是个麻烦,而且根本就没有价值!”
    瑶尘撇着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说,这个尹照留着还有用。现在还不是他死的时候!谁知道了!外祖父做事一向都不是外人随意猜度的!”
    风祭夜点了点头,狐狸眼转啊转的,一看就是心里又在想鬼主意。
    只是,却不过多在瑶尘面前表现。
    将手里的茶一口喝完,小心的站起身,风祭夜笑着对瑶尘说道:“好了,你没事我也就走了!继续回家养伤,顺便去安排一下下面的人去找老和尚。你放心,一旦我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说完,也不等瑶尘说话,一瘸一拐的呲牙咧嘴的往外走。
    瑶尘看着风祭夜的背影,不由得摇摇头:为了一个薛福九,这些人到底值不值得?!
    风祭夜的笑容从泰仁殿里出来之后立时消失不见,轻声对着身边的随从低声吩咐道:“给我派人看住尹照,一定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要每天向我报告!”
    “是!”
    属下立时小声答应。
    风祭夜吩咐完后,不由得冷冷一笑:被宋清仰留着命还称为重要的人基本最后都是一颗死棋,只是不知道这颗死棋最后到底要用在哪。要是用来对付他和萧韧熙,那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们两也不差多这一个死敌!就怕最后是要留下对付薛家的。宋清仰老奸巨猾,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不可不防!
    安排好,风祭夜又和没事人一样,扯着嘴角,扶着腰,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
    苏舞秋虽然不想让福九进宫,但是架不住福九和袭月时时在耳边墨迹,最后老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让她们两赶紧进宫,免得在家和小蜜蜂一样嗡嗡的念叨个不停。
    终于,福九和袭月大摇大摆的进宫了。
    既然打着看三公主的牌子,当然就得先把这件事干了。
    当幼诗看见她们两个手拉手进来的时候,不由得一愣,转而兴奋的说道:“你们怎么知道我想你们了?难道是萧大人告诉你们的?”
    想到萧韧熙如此记得自己的话,幼诗内心一阵欣喜。
    福九一愣:“你也知道我要去见漂亮哥哥吗?他告诉你了?”
    幼诗也愣住了,走到两人跟前,不解的看着福九:“什么意思?你要去见萧大人吗?什么时候?”
    袭月左看看右看看,听了半天也没听懂两人的意思,不由得皱眉说道:“诶呀,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啊?乱七八糟的!萧韧熙说让我们打着来看三公主的名头进宫,然后福九一会去见萧韧熙。至于幼诗你说的什么意思,我就没明白。还有,三公主,你能不能不一口一个萧大人的叫着,我会有概念错误哒!一不小心要是想到萧大丞相怎么办?”
    福九听袭月如此说,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袭月却只是莞尔一笑,内心瞬间的弥漫起失落来:原来萧韧熙是让福九打着进宫的名头却要去见他。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一个是想到过她的。
    幼诗看着福九那灿烂的笑容立时感觉分外刺眼,甚至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了!
    忍着内心中参杂着嫉妒和失落的感觉,幼诗脸上丝毫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微笑着牵着两人的手一起走到里面,坐到桌前亲密的说道:“福九就想着见萧——萧韧熙,也不说来见见我,真是没义气!”
    福九立时摇手,瞪大眼睛说道:“我也是很想来见你的!可是我老祖这两天又是大寿又是病了,所以就没来上!”
    “薛老太爷病了吗?怎么了?为什么病了啊?”幼诗看着福九,略带惊讶的问道。
    没等福九张口,袭月立时巴拉巴拉的将这几天薛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尤其是萧韧熙和风祭夜被打屁股的事,和两人争抢要娶福九把老太爷气病的事,说道最后因为想到两个人被打的呲牙咧嘴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哈大笑。
    福九也是和袭月两个说的起劲,而且说到老祖竟然答应她和萧韧熙的亲事,就更是甜蜜的可爱到爆。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幸福的光晕来。
    幼诗却越听心里越是发凉:他要娶她了吗?不顾一切的娶她吗?那她的心事要怎么办?这么多年来,难道他一直都没有感觉到她的目光始终在追随着他吗?
    幼诗看着面前福九,越来越不喜欢她发亮的眼睛,红润的小嘴,白嫩的小脸蛋。甚至福九的每一次甜美的笑容都如同针扎一样让她浑身都有一种刺痛感,看她甜蜜幸福的说着自己的漂亮哥哥就更如同受刑一样让自己每分每秒都想发疯。
    终于——
    “够了!”
    幼诗猛然一拍桌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吓了福九和袭月一跳,立时,都目不转睛直直的看着她。
    幼诗看着两个人惊诧的目光,立时反应了过来,赶紧抬起头摸了摸额头,皱了一下眉头显得有些虚弱的说道:“我有点头疼,不太舒服!你们小点声!”
    福九立时紧张起来,赶紧过去将幼诗扶住坐下,担忧的问道:“头疼吗?是不是被风吹到了?要不要请太医?”
    幼诗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我一会休息一下就行了!”
    “哦!”福九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很关切的看着幼诗。
    袭月却最不喜欢幼诗千金大小姐的样子!不是脑袋疼,就是屁股疼的,一天天的没事净是装柔弱的,看见就让人讨厌。
    此时,看见幼诗又要故伎重演的不知道又要有什么心思,不由得便站了起来,脸色一下子便掉了下来的说道:“既然公主嫌我们吵,不如福九,我们就去外面花园里瞧瞧。反正时间也差不多了,走到那保不齐就能见到萧韧熙了。公主呢,就好好的在屋里睡觉歇息吧!走吧,福九!”
    说着,袭月也不等幼诗同意,转身就往外走。
    福九一听,觉得袭月说的还是很对,便笑着对幼诗说:“袭月说的对,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要是不舒服就赶紧叫太医!”
    说着,福九拉了拉幼诗的手,转身就想去找袭月,往外走。
    幼诗一看福九立时就要走,心念一动,便捂着额头,诶呦一声,缓缓就倒了下去。
    福九一回头,看见幼诗晕倒了,吓了一跳,赶紧喊人,喊袭月。
    袭月一下子又奔了进来,看见幼诗晕倒,也吓了一跳,赶紧叫人,将幼诗一起扶到床上。
    “这怎么好好的就晕了呢?”福九看着幼诗,紧张的说道。
    幼诗轻声呻吟,却不说话,显的难受至极。
    袭月低下头仔细的看着幼诗,发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脸色不红不白的也能晕倒,这身体,真是太差了!
    “叫太医吧!赶紧叫!”说着,袭月就要安排宫女去宣太医。
    却被幼诗给叫住了,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两人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的,就是睡的不好,忽然间就感觉天旋地转。叫了太医也没什么作用。老毛病了。你们陪我在这说会话,陪陪我,一会我睡了就好了!”
    “哦!这样就行了啊?!那还好!”福九点了点头,然后给幼诗拉了拉被子,“行!那你睡吧,我和袭月都不走!一会我去见一下漂亮哥哥就回来,时间也不长的!”
    幼诗听福九说还要去见萧韧熙,不由得便幽幽的看着福九带点小撒娇的拉住她的手:“我都病了,你还要去见萧韧熙啊?是不是朋友都不重要,只有你的漂亮哥哥最重要啊?你一会要是走了,我可是要生气啦!”
    “你生气啦?”福九立时瞪大眼睛,长长的睫毛眨了眨:“那可不行!有病不能生气的!再说,你当然重要啦!我没有重色轻友哦!如果你真的不想我去的话,那行!我不去了!”
    说完,福九特别讲义气的转头对袭月说:“袭月,你让漂亮哥哥来这找我!我在这等他!”
    想了想,似乎又觉得不妥,又补充了一句:“要是不方便的话,让太子哥哥也来!我也好久没见到太子哥哥了,都有点想他了!”
    袭月一脸不乐意,“为什么是我去?那么远,我都不爱走!”
    福九立时说道:“那幼诗病了,要我陪着。你都听到了,我要是去找漂亮哥哥,幼诗会说我重色轻友哒!你不能让我重色轻友!那是不对的!”
    袭月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幼诗,指着她说道:“幼诗脸不红心不跳的,为什么要人陪?太医都不用请,能有什么大病!再说了,她是闭着眼睛睡觉,也不是睁着眼睛睡觉,我们两个坐在她旁边睁着眼睛看着她,还不能说话,木头一样,多难受啊!她能睡得着吗?”
    袭月说完了,还歪了歪头问幼诗:“幼诗,旁边坐两人和小鬼一样瞪大眼睛盯着你,你能睡着吗?!”
    幼诗气得,一翻身,一下子用被子将头整个蒙住,生气的大声说道:“不用你们陪了!你们走吧!我自己一个人睡觉!”
    “听到没有,她说一个人睡觉!”
    袭月一点都没有眼色的指着幼诗和福九说道。
    福九晃动了一下大眼睛,便小心的出溜下地,探着头轻声说:“哦,幼诗,你不用人陪了?那我就走了啊!你好好睡!下次我再来看你!”
    说着,福九和猫一样,缩着手踮着脚的往外走,路过袭月的时候,将她一把拉起来,两个人迅速的走了出去。
    幼诗听着两个人走了出去,呼的一下掀被生气的坐起身,看着外面已经消失的背影,咬着嘴唇,搅着被,手指都用力的泛白了。似乎都要将贝齿咬碎了。
    “薛福九!你到底有什么好!”
    说着,微微喘着气的愤恨的砸了两下被,低头锁眉的又想了想,然后一下子掀开被子,迅速的走了下来。
    “来人!更衣!我要出去!”
    **
    袭月和福九出来,边走边教育人。
    “你就是心太好,老是迁就幼诗!你看她,哪里像有病的样子?!也不是纸糊的,动不动就晕倒。吃饭的时候我怎么没见到晕倒?!且,就是没事自己老把自己当宝贝,她以为她也是天降福女啊?!”
    “她本来就是身份挺好的啊,公主啊!不错了已经!”福九一点不介意的边走边随手摸着两边盛开的花朵。
    “公主是不错。可是人家大公主还有二公主也没像她似的,动不动就泪眼汪汪的啊。每天都弄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啊!哼,就因为她老是这样,先生才老是以为所有坏事都是我干的!哼!”想到这点,袭月就生气。
    “没有!先生也以为是我干的了!我也被打过手板的!忘了?”说着,福九特意拍了拍自己的手板。“不过,幼诗也真是奇怪了,没有错的时候吧,身体也好好的。但凡有点事的时候,或者被说两句,不是哭的梨花带雨就是委屈的要死,真是一点都说不得碰不得的。这以后是不行哒,我老祖说了,女孩子要坚强点,不能动不动就老哭,让人看着就不喜欢!”
    “可不是!”袭月立时点头,然后靠近福九小声眯着狐狸眼说道:“我和你说,我哥说了,只有妓院里的小婊砸才老是楚楚可怜的,骗大爷们的钱!”
    福九一听,赶紧将袭月的嘴捂住,皱着眉头说:“不许胡说!这是皇宫禁地!让人听见,小心被嬷嬷罚跪!你哥就是一天天的不和你说好话!”
    袭月费劲的将福九的手拉下来,没好气的说道:“罚什么跪!谁会听见!再说,听见我也不害怕!反正我也没去过妓院,找也找不到我的麻烦!哼!”
    福九一听,立时嘻嘻笑了,凑到袭月身边说道:“我哥他们不知道去没去过妓院?!不过,我是真的好奇,我好想看看那里面的女孩子到底长什么样子的!听说,都好看的不得了,而且琴棋书画的什么都会。”
    “对啊,对啊,”袭月立时兴奋起来,紧靠着福九身边,眼睛都开始放光了,“而且,我听说她们还会一种特别的技能。就是男人都喜欢,但是好女孩都不会的东西。所以,男人才一群群的去妓院。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不如,等什么时候我们也去妓院瞧瞧,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们会咱们却不知道的!”
    “嗯!行!等这几天我不被禁足的时候,咱两就去!到时候咱们也穿上男装,呵呵呵,一定好看的不得了!”福九也是眉开眼笑的神情飞舞。
    “好啊!好啊!然后吓我哥一跳!”说着,袭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福九也是嘻嘻的笑得异常开心。
    “来,小娘子,先给大爷乐一个!”袭月忽然轻佻的摸了福九下巴一下。
    两个人立时哈哈的笑着闹到了一起。丝毫也没注意,不远处正有一双眼睛嫉妒的盯着她们两。
    **
    袭月说的很对,福九到了的时候,萧韧熙已经站在花丛中等着她了。
    “漂亮哥哥!”
    福九一看见萧韧熙,立时跑着扑了过去。
    袭月立时没好气的翻了一下眼睛:“重色轻友!”
    说着,背着手假装没看见的朝着另一边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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