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徐冉的请求之后,何侍卫想,如果知道今天徐娘子来找他办这事,白天他一定送完东西就跑。
    做什么不好,竟然让他去打人……
    徐冉端着一张可怜脸:“以后我再也不拿狗尾巴草挠你鼻子了……”
    何侍卫面无表情,内心崩溃。
    唉,打就打吧,反正殿下说了,徐娘子有任何吩咐都得应着,所以,他这也算是奉命办事。
    第二天。
    街上老百姓都在说,最近不太安生,连知府大人在路上走着都能被人逮着打一顿。
    打的那叫一个鼻青脸肿哟。
    当天下午。何侍卫又捆了人来,指着地上蒙着眼的人道:“我不打女人。”意思是要打你们自己上。
    徐冉看向徐芽,捂着鼻子发出怪声,怕被地上的人听出来。“你确定就是她吗?”
    徐芽点点头,“就是她,错不了。明明知道我爹有家室,还一次次地凑上来。中秋十五那天肯定也是她喊着我爹出去的。”
    徐冉往地上看一眼。女人年轻貌美,身材丰盈,即使被绑住了,惊恐之余喊出的声音也是娇滴滴的:“行行好,放过我罢。”
    又不是传统封建社会,做什么不好,想着做人外室。在这样一个男女平等一夫一妻的朝代,不想着创造自身价值,反而上赶着破坏人家家庭,简直找打。
    徐冉问后面看得目瞪口呆的徐娇和徐佳,“你们要来一拳吗?”
    徐娇和徐佳摆摆手,“我们看芽芽打,看得过瘾。”
    徐芽下手,毫不留情。
    女人一边挨打一边喊,“徐芽是不是你,我要跟你爹说!你给我等着,等我踹走你那个半死不活的娘,我拧不死你!”
    徐芽一巴掌拍过去,扇完一掌又一掌,一把揪住女人的头发,孩子稚嫩的声音显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恶毒,似是要将人吃了一般。“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从今往后你若敢打我们家的主意,我便要你命。”
    女人哭嚎着。
    徐冉看着徐芽打人,看得揪心。
    徐芽现在打得有多痛快,心里就有多伤心。都是叔叔的错,要不是婶婶身子弱,娘家又无人照应,和离了倒也好。
    徐冉想着想着想到自己来。她以后绝对不要找一个徐国栋这样的花心男人。倘若敢出轨,她一定定亲手打断他的两条腿,哦不,三条腿!
    事情还没完,打完人之后徐芽跑来向徐冉借人,说是要借何侍卫再用几天。徐冉想,送佛送到西,点头就答应了。转身同何侍卫交待,让他干脆和她们家一同起身回望京,反正在白南待不了几天了。
    何侍卫欲哭无泪,只得应下。
    谁让这位以后是东宫太子妃呢,不敢不应呐。
    徐芽毕竟是孩子,虽然心中记恨,但终究不敢做得太过分。至少,不敢闹出人命来。
    她是这么做的:让何侍卫每天将那个小婊砸绑来,每天打上一个钟头,不碰其他地方,就光扇脸。
    扇的时候也不说话,只在扇完之后凑到人耳边说一句:“你脸皮真厚。”
    然后又跑去大街小巷,在茶坊散布小婊砸有花柳病。
    如此过了几天,等徐冉一家启程回京的时候,小婊砸被整怕了已经麻溜地滚出白南。
    徐芽去送徐冉,站在长亭外与她告别。徐冉拿出一块玉牌。
    是她从徐佳身上扯下来的明晖堂玉牌。划去了徐佳的名字,只剩明晖堂三个明晃晃的字眼。
    “这是大周最好的高学,以后你若考到望京来,我便请你去吃东大街,那条街上全是好吃的,你随便挑!”
    徐芽接了玉牌珍宝似地揣怀里。“冉堂姐,你等着我。”
    徐冉咧嘴一笑,忽地想起什么,回头道:“以后别躲被窝里看书,实在要看,你多点几盏灯。”
    徐芽一愣,满脸通红。
    原来冉堂姐一直都知道她半夜爬起来读书的事……
    马车奔纵,尘土飞扬。徐冉掀起车帘同她挥手作别。
    徐芽看着马车,想起徐冉同她说过的那些话。
    冉堂姐真厉害。
    她以后也要成为冉堂姐这样厉害的人。而在那之前,她要保护好她娘亲,奋力考上高学。亲爹靠不住,那她就靠自己。
    徐芽亮亮的眼睛里满是对未来的期许。她握住手里的玉牌,感觉自己仿佛握住了新的希望。
    一定、一定要努力才行。
    ☆、第 51 章
    路上奔了五六天,终于在九月初二这天赶回望京。一回府,徐老爷马不停歇地去吏部报道,萧氏忙着和她的夫人姐妹团八卦此次白南之行。徐家三姐妹,则忙着给自己的小姐妹们送礼物。
    晚上徐丰回府,本以为多日不见,爹娘和妹妹们肯定很想他,哪想回府一看,嘿,人呢?
    管家老唐贴心道:“今日白天刚到的,中午吃过饭全出去了,都说有事,晚上晚点回来。”
    徐丰空虚寂寞冷地一个人吃饭。
    等吃完了,人也一个个陆续回来了。
    徐老爷是第一个回来的,徐丰站在厅堂前笑咧咧准备迎接徐老爷的拥抱。
    徐老爷稀松平常地挥了挥手:“阿丰啊,今天不用值夜班哦?”然后径直往后屋走,换了身衣裳,准备去接在兵部包家做客的萧氏。
    徐丰:好受伤。
    徐娇第二个回来的,想着今日在襄阳郡主那边恶补的八卦,内心澎湃,看都没看徐丰,张嘴就是一句:“大哥。”直接走过去。
    徐丰:真的好受伤。
    等到徐佳回来时,徐丰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僵硬地抬手一挥。
    徐佳抬眼看他一眼:“哥,八月骑考,你又是最后一名啊?”
    徐丰:整颗心已被劈碎。
    等徐冉回来时,徐丰处于完全抑郁状态。
    徐冉左手拉着苏桃,右手拉着赵燕,边说边笑往府里走。她在白南买了伴手礼,当地荔枝最出名,但这里没有保鲜技术,她根本带不回来。索性就带了一堆当地卖的纪念品。什么荔枝石啦,荔枝画啦,反正都是跟荔枝有关的。给苏桃和赵燕送了对荔枝样式的耳坠,虽然形状奇怪了点,但胜在别致新鲜,苏桃赵燕也表示很喜欢。
    小伙伴一月没见,自然有很多话要说。因着过两日就要开学,徐冉干脆将苏桃和赵燕拐来过夜。
    一进府,看到徐丰坐在椅子上,无精打采的。
    徐冉松开苏姚和赵燕的手,上去喊:“哥!”
    徐丰抬起眼皮看了看,“二妹,回来了啊。”
    冉冉肯定也没有想他。好难过,都没有人惦记他,啊,感觉人生都失去了意义!
    徐冉咧嘴一笑,上去就拍着徐丰的肩膀,“哥,我想死你了!”
    徐丰一滞,而后缓缓抬起头,“冉冉,你说什么?”好像听错了哦?
    徐冉想,瞧她哥这样,肯定是因为没能跟着他们出去游玩而受打击了,哎,可怜的小伙子。
    故作老成,伸长手摸摸徐丰的大脑门,“哥,不要伤心,升迁更重要,等明年我们再一起出去玩。对了,我给你带礼物了呢。”带了块荔枝石头,没啥好买的。
    说完就要拉徐丰去小院,“我放屋里了,我去拿给你。”
    徐丰站起来,激动得不能自已,一把举起徐冉,两行泪纵横。
    他身材高大,两臂力无穷,徐冉像只小鸡一样被他提起来,当即吓着了。“哥?”
    徐丰一把将她搂怀里蹭,“好幸福好幸福,我们家冉冉还是记着我的,冉冉最好了。”
    苏桃赵燕呆滞中。徐冉摊手示意:哎,没办法,她大哥就是感情太丰富了,习惯就好。
    等徐冉回小院将荔枝石头送给徐丰,徐丰也拿出了给徐冉准备的生辰礼。
    一把流月弓箭,徐丰攒了一个月俸禄买的。
    “九月开学,你就要学骑射了,这把弓箭正好给你试试手。”徐丰摸摸头,将弓箭递过去,生怕徐冉不喜欢。
    徐冉哪里会不喜欢。那弓箭制作精良,虽没有宝石玉石什么的镶嵌,但胜在细节一丝不苟,一看就是把好弓箭。欢欢喜喜地收下了,徐丰瞧她喜欢,也乐呵呵的。兄妹俩闲聊了几句,徐丰听她说白南多好玩多好玩,整天吃吃喝喝,心里也向往。为了抚慰徐丰受伤的心灵,徐冉加了句:“当然了,再好玩的地方,没有大哥一起,玩起来也不带劲。”
    徐丰:感觉瞬间被治愈了。
    重新活过来的徐丰傻笑着回屋练功,苏桃一边吃葡萄一边道:“哎呀你家大哥真好,不像我哥,嘴毒又刻薄,真是看到他就烦。”
    徐冉吐葡萄皮,“苏苏,你又和你哥吵架了?”
    苏桃气愤道:“他把我写的话本给弄脏了!”
    赵燕问:“哪本?”
    苏桃没声了。
    呐,就她写她哥是个沦落风尘追求爱情的美男子不断寻爱最后惨遭抛弃的那本。她觉得她写得可好了,所有的男人遇到她哥之后,都纷纷发现自己的真爱原来不是男人而是女人,多好的构思!她就印了一本,竟然被他哥给弄脏了!简直人神共愤!
    徐冉一瞧她心虚的样子,知道肯定是本不同寻常的话本。鉴于赵燕不知道苏桃的小爱好,所以将话题带过去,说起开学后新添的功课。
    之前考试一直是考八门,虽然加了周礼实践,但和周礼笔试合二为一,各占一半的分,总得来说还是算作同一门。大考要考十一门,九月后新增纳入月考的功课为乐射御。
    这三门课,说是新功课,倒也算不得。之前学堂一级至五级有过课,相当于现代的选修课,不是强制性要求学习的。但大多数人都有过学习经验,只是没当做主课那般奋力学习。
    徐冉听完后有点懵,大家学过,但她没学过啊。
    赵燕苏桃又说了些其他的,徐冉想着三门功课的事,没有什么心思去听。想了半晌,赵燕见她发呆神情,出声喊:“冉冉,你怎么了?”
    徐冉回过神,笑:“没怎么啊,说到哪了?”
    赵燕继续说。
    徐冉瞄了眼墙上刚挂上去的流月弓箭,想起以前刚穿来那阵子,她什么都不会,整天无所事事担惊受怕的日子。再想想现在,不由地在心中为自己加油鼓气:不就是三门新功课吗,八门功课都不在话下,只要慢慢学,努力学,总会学好的。
    要相信自己。
    徐冉吼一声,旁边苏桃赵燕一吓,徐冉连忙笑着掩盖尴尬气氛。
    信心回槽的徐冉说起话来都格外有劲,晚上三人躺在床上,赵燕笑道:“等我们再长大些,这张床怕是躺不过来了。”
    徐冉翻了个身,撑起左臂,“躺不过来,就再另外订做一张更大更宽的,只要你们俩不长得跟李信一个体型,总有床可以容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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