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楚的心像是被尖利的刀子划过,痛得缩成了一团。
    伸手紧紧地回抱着杜仲的腰际,又抬起头,寻着他的唇,贴了上去。
    双唇交接,温柔地碾压吸吮,无关于情~欲,只有怜惜有心疼有愧疚,有满溢着的浓浓爱意。
    不知过了多久,吻由轻柔变得急切,呼吸粗重而急促,杜仲的手慢慢从腰际滑到胸前……
    外间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冬雨小声地问:“太太,饭做好了,什么时候摆饭?”
    易楚深吸口气,强压住羞意道:“这就摆吧。”
    冬雨答应着出去。
    易楚慌忙推开杜仲,重新绞过帕子擦脸,又打散凌乱的发髻。
    杜仲自发自动地取过梳子帮她梳头,“……去晓望街刚好遇到外祖母,外祖母提到你,我才知道你并没回去……你去了哪里?”
    易楚把到落梅庵的事儿说了遍。
    杜仲浑不在意地说:“你自己看着处置就好……只是你得记着,但凡主动贴上来的女人或者别人硬塞的,我一概不会理,你不用把那些不相干的人放在心上。”
    易楚眼前蓦地浮现出陈芙爽朗大方的面容,很快地挥开了。
    吃饭的时候,易楚才发现炕桌上还放着两包点心,都包着陈记糕点铺的油纸,陈记糕点铺在积水潭附近,馅料用量很足,味道极好,很难买到。
    一包核桃酥,一包糯米糕,都是她爱吃的。
    杜仲轻声道:“早上骑马去买的,本想让你趁热吃……”
    易楚又觉得眼眶开始湿润起来。
    没想到,他一大早出门是为她买点心,而她却用自己的小心思来猜测他。
    易楚满心满怀的柔情无法诉说,只用那双好看的杏仁眼一瞬不瞬地凝望着杜仲。
    杜仲没有心思吃饭,放下筷子就把易楚抱到了床上,顺手挥落了帐帘……
    翌日,易楚在浅浅淡淡的艾草香里醒来,对上杜仲深邃黑亮的眼眸,不由赧然。
    尽管并非首次同房,可昨夜终是过分了些。
    不该看的地方看了,不该亲的地方亲了,不该说的话说了,那些羞死人的动作也做了。
    易楚面色红得几乎要滴血,杜仲却是神清气爽,凑在易楚耳边低声道:“人家说小吵怡情,大吵伤身,我是既怡情又伤身。”
    易楚气得伸脚踹他,却被他一把攥住脚踝,轻轻放在唇边,亲吻,而后顺着小腿往上……
    眼看着昨夜的情景又要重现,易楚忙不迭软语求饶。
    杜仲大度地松开手,“这次先记着帐,等以后慢慢地算细细地算。”
    易楚的脸不争气地又红了。
    再过两日,大勇驾车跟冬晴一道将易齐送到了落梅庵。易楚指挥着冬雨冬雪把西厢房重新归置了一边。
    而吴韵婷果然让人送来十条丝帕。
    来人是个四十左右岁的婆子,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看着很喜气,口齿也伶俐,“我家姑娘针线不算出挑,这四条是她亲手绣的,怕太太见笑,又让针线房绣了六条,太太凑合着用……姑娘这几天早上喝着蜂蜜水,觉得比往常轻快些,今儿一早到花园里转了一圈,也没见不适……因着姑娘的身子,花园里花木不多,倒是有几棵树和一些藤蔓值得一瞧,姑娘说请太太赏脸去吃几块点心。”
    说着掏出一张洒金笺的帖子,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到冬雪面前。
    冬雪接了才递给易楚。
    婆子又道:“定得是六月二十二,没别人,就是姑娘的三四位好友,请太太务必赏光。”
    易楚想着以后这种事总免不了,笑着应了,“行,到时候一定去。”
    冬雪顺势塞给她一个厚厚的封红,婆子乐呵呵地走了。
    同一天,杜仲就任宣府总兵的正式文书也下来了。
    易楚不免有些伤感,叫了几个丫鬟一起准备给杜仲收拾行装。
    杜仲笑道:“不用那么急,眼下宣府万总兵还在,皇上得先给他安排好职位,我在他离任前两天到宣府就行……正好这几天我写个折子替你请封,三品以上官员可恩推三代,怎么也得替你要个夫人的封号回来。”
    易楚听了只是笑,虽说不紧着收拾行李了,可该准备的东西也不能懈怠。
    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吴家宴客的日子……
    120|宴会
    忠勤伯府位于黄华坊,离威远侯府不算远。
    刚到胡同口,易楚就看到了威远侯府的车驾,车夫她认识,那个姓黄的师傅。杜仲也看到了,却什么也没说。
    忠勤伯府角门侍立着几个婆子跟丫鬟,看到宾客下来,就小跑着上前搀扶。
    易楚坐的车仍是大勇驾的,极普通的黑漆平头车,上面并无府邸标识。
    婆子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外头车辆打误打误撞地经过还是前来赴宴的客人。
    只这一犹豫,杜仲已跳下马车,回身去扶易楚。
    婆子们都经过事,已知道是前来赴宴的宾客,急急地迈着小碎步过来相迎。
    便有人恭敬地行礼,“给杜太太请安。”
    易楚瞧一眼,见是前几天送帕子和请柬的苏婆子,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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