螐渠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它需要冷静一下。然后螐渠看了一双脚,螐渠伸长它的鸟脖子往上看,看到了一双大长腿,再继续往上看。
    周清宴跟螐渠打了个招呼:“你好。”
    螐渠吓得后退一步,不敢置信,这是还没有离开巨木河吗?
    周清宴看着眼前这个只有比鸽子大一点,比母鸡小一点的鸟。松果山的螐渠跟它的好基友羬羊一样是美容护肤之必备佳品,无论是干裂起皱,还是冻痕伤疤,只要用上螐渠熬制的膏油,只需要三五天,肯定痊愈。
    螐渠这种东西,周清宴不由的回味了一下,只适合熬汤。螐渠的骨头十分入味,剔除螐渠的肉,只用螐渠的骨头熬汤,都能熬出来一锅乌沉沉的浓稠的汤来。
    然而,肉就不好说了,也不是好吃,就是跟鸭子一样,皮下有很厚的油脂,并且油脂的味道不怎么好闻,一层烧塑料布的味儿。厚厚的油脂几乎占据了螐渠二分之一的重量,其实螐渠就是一个移动的油库吧!
    周清宴伸手去拽螐渠的长尾巴。
    螐渠立刻转了个身:“请您不要动我美丽的尾巴,那是求偶的时候才会动的。”
    周清宴伸手去捏螐渠的头颅。
    螐渠马上把头一缩:“请您不要动我精致的头颅,那是给我未来的妻子观赏的。”
    周清宴干脆伸手去抓螐渠的红色的爪子。
    螐渠抬起脚,把脚一缩:“请您不要动我秀气的双腿,那是我用来逃命的工具。”
    这只螐渠真是太婆妈了,周清宴干脆拎起螐渠的两只翅膀,将螐渠拎在手里。螐渠嘎的叫了一声:“请您不要动我的漂亮的翅膀,那是我用来比翼双飞的。”
    周清宴看了螐渠一眼,螐渠立刻说道:“我把我美丽的一切都献给您,您能放我下来吗?”
    当然不能,周清宴从螐渠身上拔下来一把毛塞进螐渠的嘴巴里,螐渠打了一个嗝儿,再也说不出来了。
    周清宴扛着羬羊,拎着螐渠往家走。家里的灯还是亮着的,徐小柏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胡萝卜,说是要和龙神整夜ktv,可是徐小柏唱到半夜就困了。
    龙神拿着遥控器终于能看自己喜欢的节目了。要知道小先生唱歌真的是太难听了,辣耳朵,别人的声音是会让耳朵怀孕,小先生的声音是会让耳朵流产。
    龙神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他看到先生回来了。周清宴点着院子的煤火炉子,剥开螐渠的毛,露出里面深黄色的肉来,将螐渠深黄色的肉剥下来,剩下深黑色的骨头。螐渠的骨头又小又细,跟筷子一样粗。
    羬羊开膛破肚,从肚子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油脂来,周清宴在煤火炉子上做点一个不锈钢的盆子,将从羬羊肚子里挖出来的白色的油脂和螐渠深黄色的肉一起扔进不锈钢的盆子里,盆子里发出滋啦一声响。煤火炉子的火焰很小,滋啦滋啦的熬着油。
    螐渠的深黑色的骨头扔进大锅里,把羬羊收拾干净,剁成大块,也扔进锅里,洒了一点盐,盖上盖子就慢慢的炖着。
    徐小柏早晨醒过来的时候,闻到一股香味,炖肉的味道,这股味道太香啦,徐小柏掀开身上的被子就往厨房去,厨房的煤气灶上放着一个大锅,大锅里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热气的味道就好闻的不得了。
    徐小柏走过去,掀开大锅的锅盖,看到里面是浓稠的黑色的汤汁,还有大块大块的肉。黑色的粘稠的汤,这是乌鸡汤吗,徐小柏拿起勺子,舀起一口汤,尝了一口,立刻瞪大眼睛,这是汤!
    自古鱼羊为鲜,然而,这汤的味道着实太迷人!徐小柏喝了一大碗,浑身热腾腾的舒服。
    然后从筷子戳戳大锅里面的肉,肉已经酥软,一戳就会掉下来一块肉来。这肉的颜色也很奇怪,不是鲜红色的,是淡淡的棕色的,用筷子一夹,就能夹下一块来,徐小柏吹凉了放到嘴里,酥软的肉在嘴里化了!不是融化的感觉,而是酥软的柔和的在嘴里跳跃,咽下去,从嗓子到胃都舒服极了。
    徐小柏吃完一块肉,很满意男神给他做的早饭,不知道男生在里面放了什么调料,总觉得味道棒极了。徐小柏开门,站在台阶上,男神把盆子放在台阶上正在洗脸,洗脸盆里冒出热腾腾的水蒸气。
    外面还挺冷,感觉冬天就是外面冬天雪地,屋里裤衩背心。徐小柏抓抓自己的手,手还是很痒。周清宴洗完脸,撩起毛衣擦了一把,扔给徐小柏一个木制的盒子。
    徐小柏是认识这个盒子的,这是男神用五零二胶水粘好的那个盒子,上面刻着精致的莲花。
    周清宴把洗脸水泼到大柳树下面:“打开。”
    徐小柏打开盒子看,里面是一些米黄色的膏体,半透明状,有点像是果冻,米黄色还稍微的带着点红棕,总之看上去很好看,可是闻上去,非常的难闻。
    闻上去的味道有点像是烧塑料布里加上点薄荷,橘子的味道,很刺鼻。徐小柏拿着盒子问:“这是什么东西啊?”
    虽然看上去怪好看的,可是闻上去那是相当的难闻,这味儿都能直接杀死人了。
    虽然这是很难闻的东西,可是相当稀少,昨天晚上羬羊的油脂和螐渠的肉只熬出来一小瓶和一小盒子的膏油。那一小瓶子被周清宴放到了楼上,徐小柏喜欢这个木头的盒子,周清呀也就装了满满的一小盒子油膏。
    徐小柏捏着鼻子看着盒子的油膏。
    周清宴到房间里接了点热水,他站在台阶下面招呼徐小柏:“把手泡在盆子。”
    徐小柏蹲下去,将手泡在盆子里,盆子里的水很烫,徐小柏的手一放进去,立刻将手拿出来:“烫,烫,晾晾,我再洗手洗脸。”
    周清宴拉住徐小柏的手:“烫烫舒服。”
    说着周清宴将徐小柏的手拉进盆子,按在水里,烫的徐小柏吸了一口气,泡在热水里,开始时候觉得烫,等适应了这种温度还觉得挺舒服的,手指头上痒痒的,让徐小柏忍不住想去抓抓。
    周清宴握住徐小柏的手来回搓搓,在热水里将徐小柏手上的创可贴一点一点的揭下来,男神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徐小柏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徐小柏看着男神小心的动作,忍不住亲了亲男神的下巴。
    周清宴把他手上的创可贴揭下来,扔到垃圾桶里:“笑什么?”
    徐小柏笑着说:“笑你。”
    周清宴把他烫的红彤彤的手从盆子里拿出来,用毛巾擦干净:“笑我什么。”
    徐小柏看着男神给自己擦干净手,然后拿过那个装着膏油的木头盒子,打开,将徐小柏的手上全部都涂上膏油。
    徐小柏的双手变成了塑料味,薄荷味,橘子味的混合味道。
    真是很难闻。
    可是徐小柏举着双手心里还挺高兴:“笑你长得帅。”我杀马特教主真帅啊,帅的人的心里痒痒的。副教主是多么的荣幸才加入了杀马特教。
    周清宴对徐小柏说:“脚。”
    徐小柏从台阶的边上拿过小马扎,打开,早晨刚醒,还没穿袜子,直接伸进盆子,盆子里的水还是烫的,烫在脚上还是挺舒服的。
    周清宴给他擦干脚,在脚上也涂满了膏油,徐小柏都不敢穿拖鞋了,他两脚踩在盆子边上。周清宴将毛巾洗干净晾在晾衣绳儿上,听见徐小柏对他说:“我记着很久之前,你说要给我讲讲故事的故事来着。”
    好像是有这么一出来着。周清宴想想:“我觉得自己经历过了最漫长的等待。”沧海变换成桑田,时间一直在流逝,寻找一直在进行,周清宴的记忆里都是抱着鲲先生的小鱼缸一直在世界中寻找。
    这里,那里,各方的小世界,各方的大世界。
    徐小柏心里无端的有些难过。他说:“在找我吗?”
    周清宴抬头看他,然后点点头。
    这话真浪漫啊,可是徐小柏心里还是有点心酸,他想伸手摸摸周清宴的头,可想起自己手上还涂着膏油,万一摸上男神的脸上,弄上一股子烧塑料袋,薄荷和橘子味,那多不好。
    徐小柏也不知道说什么。他握住自己的手:“我其实挺好找的,虽然这个世界上叫徐小柏的那么多,可是村里叫徐小柏的就我一个,不过,要是那个时候我们见面,我也太小啦。”
    徐小柏双手相握的时候,发现自己手上的膏油已经消失了,并且那股难闻的味道也消失了!手指不再红胀起来的,竟然已经恢复到原来的感觉,一点也不痒了。
    徐小柏惊喜的说:“我的手好啦,这是什么药膏真好用,真神奇。”
    徐小柏看看自己的脚上,脚上的膏油也已经被吸收了。徐小柏穿上拖鞋,想要给男神一个吻。
    鲲先生端着大碗走出来,碗里放着一大块羬羊肉,一边吃一边说:“先生,这里面是螐渠的骨头,螐渠的骨头熬出来的汤还是这样的浓香,就是颜色依然不太好看。”鲲先生早在小鱼缸里就闻到香味了,他从小鱼缸里跳出来,端着一碗肉尝了尝,感觉熟了,出来叫先生和徐小柏来吃肉。他看看徐小柏和周清宴:“肉熟了,你们刚才是在干什么?”
    第270章 羬羊螐渠锅~
    徐小柏忙把头缩回来,差点就要碰到男神的嘴唇啦。鲲先生出现的太是时候了。徐小柏急忙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就是用药膏给我抹抹脚上和手上的冻伤。”
    鲲先生闻闻空气中的味道,这样的味道,鲲先生看看自己碗里的肉,不用猜,碗里的一定是羬羊的肉。
    羬羊的肉一半桃花红,一半雪花白,鲜嫩,耐久炖,越炖越香,越炖越酥软,越浓香。羬羊的肉配上螐渠的骨头熬出来的汤,真是美味,先生真是越来越会吃了。
    鲲先生热情的招呼大家:“来吃肉吗,肉都熟了,快来。”好像那锅肉是他炖上去的一样。
    早晨吃了羬羊肉螐渠骨的一锅炖,顺便从楼上拿下来烛九阴的血液,配上苹果汁和梨汁一起喝,甜滋滋的,味道甚是不错。
    羬羊螐渠熬制出来的膏油效果确实不错,抹了两天,徐小柏手上的冻疮和裂痕都不见了。一双手好像白了几个色号,跟自己的脸都不一个颜色了。
    徐小柏给周清宴看自己的双手,虽然效果很明显,但是这种膏油的味道太难闻了。徐小柏举着自己的手对周清宴说:“我再抹一天,觉得就能够好利索了,明天就不抹了啊。”周清宴拉过他的手看看,朝着上面按了按,这双手已经好了。
    羬羊螐渠熬制成的膏油真有效果。不过徐小柏要是愿意再抹一天,那就再多抹一天吧。
    他看着天上,东边的天空之中,赤红色的云彩已经差不多将半个天空都要包围。东有异象,从人间的角度来讲,这是有发生,不是要有帝王大事,就是历史变革,或者就是大妖降临。
    鲲先生拿着妖刀走出来:“先生,剑裂了。”鲲先生将剑拔出来,这次徐小柏都看见了,师父的这把剑已经裂开了,有细细的裂纹,好像是乌龟壳上的花纹一样。
    徐小柏很忧心:“我师父的剑裂了,怎么办?”不是说只是借来用一用的吗,就是一件衣服一样,现在衣服破了,还怎么还回去。
    周清宴琢磨了一下:“我们可以把剑藏起来,藏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你师父找到。”
    徐小柏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鲲先生也跟周清宴一起看向天空上的红云,红云滚滚,几乎都要将天空包围住了。鲲先生终于发出了感叹:“啊,好看的颜色,就是像海棠糕!”
    海棠糕的颜色是深红色的,比天空的中赤红色还要浓上一些。色泽也要更美一些,更亮一些,想起海棠糕自然也就想起海棠糕的美味来。鲲先生发自内心的说到:“好大一块海棠糕啊。”
    徐小柏没有吃过海棠糕,也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他问鲲先生:“海棠糕好吃吗?”
    海棠糕的味道因为日子过的很久,鲲先生那个时候还是一条不太懂事的小蓝鱼,因为只记得了美味。想不起是什么味道来,他想了想:“大概是甜的。”
    很多糕点都是甜的,从前的时候有很多的糕,一块一块五颜六色的摆在红漆的木桌子上,衬得红漆桌子像是一个精致的小花园。橘红糕海棠糕脂油糕黄松糕白糖条糕蜂糕水磨年糕扁豆糕荞麦糕烘糕,现在这些糕都不见了。
    小花园也就不存在了。只剩下了红漆的木桌子上面摆满了雪白的馒头。
    周清宴点头:“都是甜的,不如酥糖好吃。”酥糖还是甜的,但是酥糖的甜是很别致的,吃起还带着簌簌的碎屑。酥糖这种东西徐小柏也是觉得好吃的,小时候过年的时候,每家每户买的都是硬的水果糖,含在嘴里可以半天不化,酥糖这种东西只有在外的儿女回家看望父母的时候,才带回来一些。
    大虾酥糖,徐小柏记得最清楚了:“大虾酥糖,我吃过的,只要咬下一口去,花生的味道就会充满口腔,香甜,会融化到嘴里。”
    周清宴摇头,不是那种酥糖。很久的时候,在烟雨的江南,在江南的小巷,桃红纸包着竹青纸,竹青纸上画着桃花三两枝,酥糖又像是藏在桃花枝后面的娇俏女子。
    周清宴拉过徐小柏的手,用热毛巾细细的擦:“从前的酥糖不叫酥糖,叫做董糖。”制作酥糖的确实是一个娇俏的女子,她活的很奇怪,周清宴抱着鲲先生的小鱼缸在人间行走,在时代里穿梭。
    她大概是比不上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也比不得投水保名节的柳如是,更比不上大骂奸贼血溅桃花扇的李香君,但是以上的这些女子们九清先生都没有见过,大概是因为上面的那些女子并没有做的一手好菜。
    周清宴路过秦淮曾经吃过一回她做的席面。连咸菜都能腌的黄的如蜡,绿的如翠。
    周清宴打开木质的盒子将徐小柏的手上仔仔细细的涂抹上:“从前的董糖要比这要精细,我吃过的最初的董糖是早晨开的最好的最香的桂花,加上最细最精的白糖,去壳儿的糯米芝麻粉,酥松香甜,入口易化。”
    说的徐小柏真想尝尝这传说中的董糖。
    周清宴把徐小柏的手上涂得满满的,然后拍拍徐小柏的手:“好了,涂好了。”
    徐小柏把手缩回来。他已经被男神说的心旷神怡。徐小柏站起来:“我也去做做酥糖,是用桂花,糯米,白糖吗?”
    记忆太长久,味道的酥糖似乎也是那种味道。随自己的对象随便折腾去吧。
    徐小柏找出来糖桂花,糖桂花是从网上买来的,不知道还有没有早晨桂花的香味。糯米粉,芝麻粉,白糖。
    做了整整一天,徐小柏终于折腾出来一份酥糖。这是第九天,明天将是第十天。天上的红云,红的就像是要滴出血来,血红的,就像是谁的鲜红喷洒到了天空之上。
    周清宴在收拾东西,将明天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到背包中,徐小柏收拾完自己的东西,端着自己做的酥糖跑到男神的房间去:“来尝尝我的做的酥糖。”
    周清宴将冲锋衣装进背包中去,扭头,张开嘴尝了尝对象做的酥糖,味道是甜的,还带着些芝麻的味道,只是口感一言难尽。
    但是看着徐小柏很殷切的目光,周清宴点头:“棒极了,好吃的不得了。”徐小柏把一大盒子的酥糖都放在桌子上:“那都留给你吃。”周清宴看看那满满的一大盒子,建议:“可以给鲲先生送过去一些。”
    或者也可以留着晚上吃。周清宴拿出手机看看时间,现在是八点多,离他们出发还有不到四个小时。
    自己做的酥糖当然要给鲲先生尝尝。徐小柏将自己做的酥糖扔到鲲先生的小鱼缸里:“鲲先生,尝尝我做的酥糖。”
    鲲先生翻着白肚皮躺在鱼缸中,小鱼翅搭在自己的白肚皮上,看到徐小柏扔下来的酥糖,鲲先生一口吞下去,味道有那么一点点的相似,只是口感。鲲先生身为一个耿直boy,实话实说:“你这是做的大饼的口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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