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巧笑了笑,一回头,就看见苏满树正眼眸含笑地望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南巧好奇,问他,“夫君,你笑什么?”
    苏满树抿着唇,没说话,却拉着南巧回了家中。南巧的小手被他牵着,只觉得一路的莫名其妙。
    直到两个人回到家中,苏满树忽然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个小包袱。南巧好奇地凑了过去,苏满树把小包袱打开,里面露出了一大片红色。
    南巧一看,很是惊讶,有些不解地问苏满树,“夫君,这不是我们成亲时候的被面吗?你把它找出来做什么?”
    苏满树笑着把背面打开,指了指上面的鸳鸯,告诉南巧,“我们也有鸳鸯的。”
    南巧顿时就被苏满树这样模样逗乐了,欺身上前,搂住他的脖子,笑了起来,“嗯,我们也有鸳鸯。”
    “月儿,我们来做鸳鸯吧!”
    南巧顿时就红了脸,忍不住娇嗔道:“苏满树,你这个不正经的,现在是白日,晚上也没有季水儿来借宿,你现在不要胡闹!”
    苏满树的手一直扣在南巧的小细腰上,手指摩挲,却听了南巧的话,点了点头,附和说道:“好,现在是白日,我们便什么都不做。”
    南巧被他弄得痒痒,伸手要去推他,苏满树的手却忽然收了回去,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方形的扁盒子,上面包裹着暗红色的绒布,看起来很是精致。
    他把盒子放在了床上,示意南巧打开。南巧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苏满树给她买了什么首饰。
    苏满树跟她说:“是在镇子上看到的,或许不算怎么名贵,但是很是精致,应该很适合你。”
    南巧感激地看了一眼苏满树,这才伸手把绒布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黄金加红宝石打的头面,贵气十足的金子加上浑厚大气的红宝石,很是好看,南巧只看了一眼,顿时就喜欢上了。
    苏满树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南巧脸上表情的变化,见她眼神一亮,他也跟着笑了起来,显然南巧是喜欢这套头面的。
    南巧立即转头去看苏满树,甜甜地叫了一声“夫君”。苏满树笑着把绒布盒子里的那对耳坠拿了出来,伸手把南巧搂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膝头上,“过来,月儿,为夫给你戴上。”
    南巧顺势就靠在了苏满树的怀里,乖巧听话,一动不动,等着苏满树给她戴上耳坠。
    苏满树略微粗糙的手指,划过她细嫩地耳垂,微微顿了一下,才把她之前戴在耳朵上的小耳坠摘了下来,放到了旁边的床上。
    那对耳坠,是苏满树以前送给她的其中一对,南巧很是喜欢,经常戴着。她的目光顺着苏满树的手,落到了床上的耳坠上,身体却靠在苏满树的怀里,等着他给她把新的耳坠带上。
    忽然,她浑身一颤,整个人都僵在了苏满树的怀里。苏满树竟然没有如她预期所想,帮她直接戴上耳坠,却靠了过来,用唇舌,直接含住了她的耳垂,动作轻柔却仔细,唇舌湿润,一点一点地从她的耳垂上划过。
    南巧浑身都痒痒的,整个人缩成一团,软弱无骨的地靠在了苏满树的怀里……
    南巧有些埋怨苏满树的,明明他说过,这是白日他什么都做的,却趁着给她戴首饰头面时,故意使坏。她把头埋在枕头里,说什么都不肯出来见人。
    苏满树忍不住笑了,他下了床,穿好靴子,转头弯腰,又贴近了南巧耳侧,故意吓唬她,“月儿,你若是再不出来,我可要继续亲你了!”
    南巧翻了个身,没理苏满树,哼唧了两声,把后背留给苏满树了。
    苏满树见自家小娘子这是真生了气,只能无奈摇头,继续俯身弯腰哄她,“月儿,转过来,看看为夫。”
    南巧依旧一动不动,根本就不理他。苏满树无奈,笑了起来,他这次大概是真的把自家小娘子惹急了,小姑娘竟然不肯理他了。
    他逗她,“月儿,你真的连为夫都不看一眼了?”
    南巧依旧背对着他,赌气不出声。
    苏满树只能继续哄着脸红得快要滴血的自家娘子,说道:“月儿,这可马上就要晚饭时间了,若是你不出来,别人问起来,你让我为夫如实答?”
    “你敢!”南巧顿时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小脸红通红,怒气冲冲地瞪着苏满树。
    苏满树长臂一伸,直接把还在床上的南巧抱了起来。突如其来的悬空,让南巧吓了一跳,她本能地伸手,搂住了苏满树的脖子,抱得紧紧的,生怕自己掉了下来。
    苏满树柔声哄她,“来,月儿过来,夫君帮你梳头穿衣,我们把新首饰戴上,带出去让别人羡慕羡慕,如何?”
    南巧看着苏满树这么不按章法的哄她,小手朝着他的肩头轻轻地捶了一下,又羞又恼,“整个什队,除了吴嫂子,谁还懂金银首饰,你就诓我吧!”
    苏满树想了想,很认真地告诉南巧,“至少唐启宝会妒忌的,原本他也想挑一套给季水儿的,只是这做功最好最精致的一套让我拿来了。”
    南巧简直哭笑不得,小声埋怨苏满树,“人家唐启宝和季水儿是新成亲,我们都要成亲一年了,老夫老妻的,你抢人家唐启宝看中的东西算怎么回事?还胡乱的浪费银子,这套头面,需要是你多少个月的军饷月银啊!”
    苏满树却不以为意道:“本就是我家娘子戴着最好看,我怎么可能拱手让人?何况,我本就一直想寻一套差不多的送给你,如今这套虽然不算名贵,但也算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日后,为夫定然会努力,寻更好更让你欢喜的!来,过来,月儿,让为夫一一为你戴上。”
    南巧被苏满树抱在膝头上,坐在了屋子精致前面,苏满树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仔细地为她梳头通发。梳好头发之后,苏满树手法熟练地替她挽起了一个发髻,又抱着她照着镜子看了半天,最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对自己的手艺很是满意。
    南巧窝在苏满树的怀里,整个人的脸都是红着的,更是羞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任由苏满树抱着,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苏满树把她的发髻梳好后,便又把买来的那些首饰头面拿了过来。他从绒布盒子里挑了一只尾带蝶翼镶嵌了红宝石的簪子,戴在了南巧的发髻上。
    南巧坐在苏满树的怀里,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明眸皓齿,头绾青丝,低眸含羞,娇嫩可人。
    苏满树总是能把她打扮如此好看。
    她转头回身,搂住了苏满树的脖子,抱着他亲了一口,甜甜地叫他一声,“夫君!”
    苏满树抱着南巧,回应了她的那一个吻,轻声唤道,“娘子,我的娘子……”
    ☆、第113章
    第一一三章我在那时遇见你
    唐启宝的婚事因为定在了下个月日子很快就到了。因为是营地里的亲事,又不是统一的集体成亲,所以仪式很简单,既没有高头大马,也没有八抬大轿,迎亲用的不过就是一辆绑了红布的驴车。
    酒水、炮竹这些奢侈的东西,自然也是没有的,但是西北边疆将士本身的大嗓门和热情,加上战鼓和锣号,迎亲的队伍也是热闹非凡的。
    苏满树和南巧作为长辈,自然是没有跟着去迎亲的,跟着唐启宝去迎亲的大都是什队的年轻兄弟们,蹦蹦跳跳好生热闹。
    在什队里等着迎亲队伍回来的时候,苏满树抱着南巧,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这唐启宝如今成了亲,算是了解了我心头大患,日后也不用再跟着他的日夜操心了。倘若将来见了唐大哥和唐大嫂,我也算是有了交代。”
    南巧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踮起脚贴在了他耳边轻声说了句,“夫君,你日后操心的事情定然还是很多的。”
    苏满树低头看向南巧,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神情很是疑惑,“还有操心的事情?”
    南巧小手抓着他的手指,忍不住用手指头戳他,红着脸小声说:“虽然我现在还没有,但是、但是日后我一定会有娃娃的。或许,我们的娃娃还不如唐启宝省心呢,你自然是有得操心了。”
    苏满树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抬手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对,我自然是要操心的,可能还不止一个呢!”
    南巧原本只是想要哄苏满树开心的,没想到他竟然打趣起她来了。她伸手拧了一把苏满树结实坚硬的手臂,小小地报复了他一下。
    对于南巧这种报复,苏满树根本就是不在意的。他的大掌扣住她的腰,笑着说道:“娘子莫要责怪为夫,为夫今晚就来努力,定然让我和娘子两个人日后天天操心的。”
    南巧说不过他,索性也不说了,跟着苏满树和吴嫂子他们继续等着唐启宝他们的迎亲队伍回来。
    因为季水儿是在营地里医药局出嫁,路途要比南巧当时跟苏满树怒成亲的时候远很多,所以唐启宝天不亮就已经出发迎亲了。
    苏满树告诉南巧,“月儿,别着急,唐启宝他们最快,也要天黑了才能回来的。”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远处总算是听到了热热闹闹的声音,应该是唐启宝他们回来了。
    苏满树比南巧先一步起身,带着南巧朝着大屋的座位上走了过去。南巧刚跟着苏满树坐在座位上,唐启宝已经带着新娘子走了进来。
    季水儿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头上蒙着盖头,在唐启宝的搀扶下,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两个人走到了大屋中央,什队里的其他人都围在周围,热热闹闹地看着一对新人。
    这时,忽然有人大喊:“吉时已到,一拜天地!”
    唐启宝拉着季水儿,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唐启宝扶着季水儿起身,朝着坐在主位的苏满树和南巧拜了下去。
    南巧的手一直都抓着苏满树的,她觉得事情多少有些新奇,没有想到因为嫁给苏满树的关系,她竟然就成了唐启宝和季水儿的高堂,还要在成亲一日受他们一拜。
    苏满树看见唐启宝和季水儿成亲,虽然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但是南巧还是能看得出来,他其实很是高兴的,甚至连握着她的那只手,手指都忍不住欢快。
    “夫妻对拜!”
    唐启宝和季水儿互相拜了下去,南巧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了。不管季家和唐家究竟有怎么样的恩仇,如今也算是化解了,两家小辈终于在一起了。
    唐启宝和季水儿拜过天地之后,因为季水儿有孕,加上军营里平日的作息,什队里的兄弟们也都没有闹洞房,唐启宝就直接带着新娘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苏满树拉着南巧,一路顺着门口的田埂土路缓慢地走着。今夜的月亮很圆很亮,是个适合成亲的黄道吉日,自然是一切兆头都是好的。
    苏满树牵着南巧一路向前走,一句话都没说,但是握着南巧的手指,却还时不时的淘气。
    南巧见他走得如此慢,忍不住开口唤他,“夫君?”
    “月儿。”苏满树忽然停住脚步,朝着南巧笑了起来,然后俯身,轻轻地吻了南巧的额头。
    南巧有些莫名其妙,苏满树这样笑着,倒是有点像是喝醉了,但是什队里根本就没有酒,他是不可能喝醉的。
    苏满树看着自家娘子一脸莫名,笑声就更大了。他拉起她的手,说道:“今日看到唐启宝成亲,我感慨颇多,又想起你我当年成亲的事情了。”
    南巧一愣,随即低下了头。一想到那个时候她自己,她就觉得实在是对不住苏满树的。
    苏满树说:“原本我对成亲并不抱着太大的期待的,虽然当时与你拜堂成亲,我却不如唐启宝这般满心欢喜,也不如他这般兴奋积极。尤其是,后来,我掀开了你的盖头认出了你之后,我想着,你或许早晚是有一天要走的……”
    “夫君……”南巧不想听下去了,她实在是心疼那个时候的苏满树的。
    “月儿,幸好是你,幸好有你……真好,我苏满树此生娶得人是你!”苏满树忽然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南巧,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半分不舍得撒手。
    南巧回手抱住苏满树,紧紧地靠在他的胸前,与他紧紧相拥。
    苏满树忽然一动,长臂一捞,结实有力的双臂,直接将南巧提了起来。
    南巧一惊,吓了一跳,本能地抓紧苏满树的衣服。苏满树微微低头,吻上她的嘴角,大笑着开口:“月儿,趁着今夜月色正好,我们不如把洞房花烛夜补上吧?”
    他说完,也不等南巧给回应,直接抱着南巧就朝着他们家的方向大步地走了过去。
    “苏满树,苏满树……你不要胡闹?”苏满树大步走得飞快,南巧觉得四周的景物都在急速倒退。她抓着他的肩头,小脑袋靠在他的肩窝上,就这么一路被他抗回了家。
    次日一早,是新媳妇儿第一日在什队里的,大家都很是热情。季水儿原本因为在什队里已经住过一段时间,跟大家都很熟,但是作为新嫁娘,她还真有些紧张,甚至连进大屋门的时候,还不小心的绊了一下,吓得唐启宝急忙就把她抱住了。
    他担忧极了,急忙询问她,“水儿,你没事吧?”
    原本就有些紧张的季水儿更加的紧张了。
    南巧急忙迎了过去,扶住了季水儿,安抚她说:“水儿慢点走,注意脚下。吴嫂子今日一早就过来了,帮你准备了清粥和小菜,说是对孕妇的胃口好,你快点过来喝一点,尝尝吴嫂子的手艺。”
    吴嫂子毕竟是过来人,又知道季水儿的孕吐有些严重,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南巧当时也在旁边帮忙,心中也默默地记下了这个方子。
    季水儿谢过吴嫂子,清早吃了这些,还真就没有反胃什么的,状态还算是不错。因为是营地里成亲,一切从简,也没有什么认亲、敬茶、三日回门的讲究。
    唐启宝跟当年苏满树成亲时一样,可以休息三天,正巧有急事,唐启宝原本想带着季水儿去看看,但是季水儿的孕吐一直有些严重,他也就作罢了,只陪着季水儿在什队里老老实实地呆着三天。
    唐启宝和季水儿的亲事结束不久,春日忙碌的农种也结束了。苏满树和什队里的其他兄弟们又恢复了每日早上去演武场早训,白日下地里干活的日子。
    南巧掰着手指一算,忽然意识到,她好像去年就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嫁进来的。
    傍晚,苏满树回来时,南巧主动就迎了过去。苏满树正在卸肩头的农具,看见南巧过来,担心撞到她,便又往旁边挪了挪。他放下农具,随手擦了一把汗,就问,“急匆匆地跑过来,是出了什么事情?”
    南巧朝着苏满树摇了摇头,有些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小脸红扑扑的。她往苏满树身前靠了靠,伸手抓住苏满树的衣襟,把他的头往下拉,贴在他的耳朵,有些不好意地开口,“夫君,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苏满树闻着朝他靠过来的自家娘子身上的香气,深吸了一口,故意反问她,“是什么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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