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的手指灵活的敲击着手边梅花几,继而一笑,惬意十足,“正好叫他们争上一争,老五可不好相与!”太子与老五相争,这不是现成叫他渔利的好机会么?不得不说,大皇子在政治斗争中进益颇多。
    总之,五皇子在江南的消息,一日之内,传遍帝都豪门。
    谢尚书当天都去了趟五皇子府,倒不是为了五皇子在江南的事,谢尚书是为了给谢莫如提个醒,你可别成天乱说话了,蜀中那事儿,不好随便说的。你是随便说,别人都当真的。
    谢莫如道,“倘有人当真,正好迷惑靖江细作。”搅乱一池春水啥的,谢莫如从来不介意,她干惯了这等事的。
    谢尚书很无奈的,“就怕你随便一说,正说中,岂不招祸。”他真是不晓得谢莫如是怎么琢磨到蜀中去的,明明蜀中离闽地山高路远。
    谢莫如道,“我也就随便一想,祖父不会以为只有我想到蜀中吧?靖江难道想不到?我都想得到,靖江消息只有比我更灵通的。”
    “事涉太子,未免叫人多想。”
    “喜欢多想的人,自然会多想。像我,我就不会多想。”
    谢尚书给噎的硬是不知要说什么好了,是啊,谢莫如不多想,她随便一想,比人家多想的更要人命。
    好在,谢尚书过来,也不只是想给谢莫如提个醒,确定谢莫如很有把握后,谢尚书略说两句,便告辞回府了。谢莫如吩咐侍女取了几匹上等细布,说是给孩子们做衣裳穿的,让谢尚书一并带了回去。
    谢莫如就这么,不留神的又出了个大名儿:因为阖帝都都知道了,太子在蜀中呢。
    消息来源:谢王妃。
    谢莫如对此没什么观点,也不想表达什么看法,她在给五皇子写回信,先公后私,谢莫如先就闽地形势给五皇子一些鼓励,接着又说了自己对蜀地的推测,与五皇子写道,“薛帝师其人,深不可测,陛下留其于蜀中,必有深意。近来惴度江南,似有所悟。吴国公者,天子近臣也。纵身遭不测,亦当保太子无忧。太子谜踪,恐多涉蜀中。惜吾于前事多有不甚明了之处,此推断,亦恐疏漏。君可谴人暗察闽地进出道路,倘靖江多有安排,君亦当慎之再慎。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君密察蜀地即可,切勿亲身往之。太子倘居闽地,帝师自有安排,君去,无益。太子倘安居他处,君亦无需亲身涉险。君之安危,关系江南半壁,然,纵江南半壁,于吾心中,亦以君为最重……父母儿女,皆自安好。惟盼君早日归来,勿使相思深入骨。”
    做为信件的拆阅小专家的皇帝陛下,看到五皇子与谢莫如的信件,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一个是,“自与卿卿结发,未有分别。今相隔两地,甚念其念。”
    一个是,“然,纵江南半壁,于吾心中,亦以君为最重……惟盼君早日归来,勿使相思深入骨。”
    穆元帝想说的是:朕都不认识你们了。
    ☆、第260章 交锋之末班车~
    五皇子谢莫如这对夫妻的通信着实令穆元帝有大开眼界之感,平日里这俩人吧,五儿子就是个怕媳妇的,至于谢莫如,阖帝都没人敢惹的人物,以至于穆元帝多年来时不时的担心他五儿子会不会被家暴。好在,五儿子这些年挺平安。当然,这是穆元帝的担心,事实上,五儿子这些年,是把谢莫如当个活宝贝,人家乐在其中。只是,这俩人哪个都不像是会说情话的啊!结果,唉哟喂,这要刚成亲的新婚小夫妻,说些情话也正常,可这一对,都成亲多少年了,还能一个“卿卿”一个“相思”的,麻死个人哦。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啊。
    怪道他五儿子能与谢莫如琴瑟和鸣呢,内秀啊!
    相对于五儿子夫妻这肉麻死人的书信,孙子孙女们的信就格外有趣了。
    穆元帝偷瞧了人家一家子的回信后,心情也好了不少,想着五儿子在齐家上就做得很不错,孙子们也都懂事,就有慈恩宫内侍过来请穆元帝过去说话。
    穆元帝问,“是什么事?”
    内侍躬谨答道,“娘娘近来,时常提起太子殿下。”
    穆元帝那点儿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穆元帝简直糟心透了,却又不能不去看老娘,打发了内侍,“朕知道了。”要说现在穆元帝最不想提的儿子,莫过于太子了。穆元帝一向以“绝世好爹”为目标的皇帝,对儿子们一向很关心很爱护,对太子尤其看重,以往五儿子因太子执意去江南之事与太子发生口角,穆元帝还训斥过五儿子。现下想想,五儿子绝对是一心为国的好儿子啊。至于太子……穆元帝都不愿想他了。
    穆元帝自诩绝世好爹不是没有道理的,穆元帝少时登基,青年亲政,做这些年的皇帝,什么样的日子都经过,什么样的事没见过,什么样的难没遭过。而,身为一个帝国的实权皇帝,穆元帝深知军队的重要性。前观五百年,后观五百载,哪一朝皇帝能这样大方的让儿子去亲近自己的军队啊!
    穆元帝这绝世好爹就这样做了,结果呢?
    绝世好爹也有受伤的时候啊!
    太子把他爹给伤着了。
    穆元帝做这些年的皇帝,哪怕当年面对权臣如英国公,也没有退缩过,更没有失败过。一路虽有坎坷却也平顺的帝王生涯,生平第一次遭遇到的大败,皆因太子而起。不是说穆元帝收拾不了眼下这乱局,但乱局由南到北,国家元气大伤,更不必说以后史书会如何评断,穆元帝就是想一想自己死后谥号,怕都要因此战降等了。
    昏馈啊!
    简直是昏馈啊!
    太子平日里在帝都表现也还可以啊,穆元帝是手把手的教太子理政啊!就江南的事,当初穆元帝同意太子过去,也是经过细致考量的。考量的标准就是:当初闽地大败,五儿子过去收拾残局,也不过三年就把事办得妥妥当当,还顺带狠坑了靖江一把。
    哪怕穆元帝这绝世好爹自诩的也得承认,他在太子身上花费的心血远多于五儿子啊。五儿子都能办好,平日里瞧着太子也一向妥当,何况江南是经南安侯吴国公梳理过的,太子想去,穆元帝就计划着,自己渐渐年迈,太子随自己理政多年,该叫太子在军略上学一学了,总不会有什么差子。
    结果,就出了大差子!
    再看如今,江南败坏至此,太子不知所踪,五儿子一去,这局势就稳住了!
    其实,哪怕当初江南暂败,倘太子稳得住,当机立断,接掌江南大权,继续与靖江王周旋,穆元帝也不会责怪于他。毕竟,靖江王不好相与,穆元帝心知肚明。就是打仗,也没有百战百胜的。
    可太子呢?不知所踪了。
    江南何等配置啊!
    为将有南安侯,为政有吴国公,前闽地总督唐继都要过去打下手的,及至李九江等人,哪怕穆元帝看不上李九江的出身,也知道李九江绝不是废柴,更不必说中低级官员配置,哪样不是挑好的安排啊。
    这样的配置,纵使一时失利,倘太子有五儿子的魄力和胆量,当可力挽狂澜。甭说什么江南危险的话,现在五儿子不危险么?手心手背都是肉,绝世好爹以往还是偏心太子,不令欲其涉险的,但真遇险情,你不能把书呆子们那一套“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当真啊,要真“坐不垂堂”,咱们老穆家的江山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么?
    穆元帝灰心啊!
    这才第三代,堂堂东宫储君,怎么就没了祖上悍勇了呢?
    还好,有五儿子,五儿子多争气啊,让去江南,一个“不”字都没有,立刻去了,去了还特别争气,非但会办事,还特给长脸。先前从太子身上丢的脸面,穆元帝又从五儿子身上找补回来了。
    一想到要去太后宫里说太子的事,穆元帝就没精神,这有什么可说的。江南兵败,要跑也该跑去闽地,闽地有原配兵马啊!你堂堂太子去了,柳扶风等人难道还保不住你?结果,你藏头露尾的跑去了闽中,不必想,穆元帝就知道这是吴国公的主意。为何当初未令吴国公为江南大总督,穆元帝就不喜他这谨慎有余,机心过重的性子。蜀中也好,蜀中安全。倘要在蜀中还会出问题,穆元帝也不知要说什么好了。就是老五家的,这个嘴碎!咋啥都往外说啊,就显着你伶俐是不是?
    要说伶俐,穆元帝也得承认,谢莫如是挺伶俐的,这都能猜到太子在蜀中……只是,你猜到就猜到呗,往外说啥啊说!
    当然,穆元帝心下也就随便一抱怨,估计谢莫如也就是随便猜猜,结果太后心实,就当真了。
    穆元帝命人将闽王府的家书重漆封好,方起身去的慈恩宫,知母莫若子,胡太后果然在说太子安危,不论胡太后说啥,穆元帝尽皆应承了下来,哄好老娘,穆元帝方回了昭德殿。
    文康长公主还埋怨了她娘一回,“叫您甭往外说,这才隔了一日,满帝都都知道了。您这嘴呀,也忒不严实了。”文康长公主倒不是个嘴碎的,谢莫如说的那些话,她本没打算往外说。是看她娘成天界担心太子,还时不时的要哭两场,文康长公主这才悄悄的同她娘说了。结果,她娘知道,就等于全天下都知道了。
    你说把文康长公主郁闷的。
    胡太后还迷糊着呢,道,“我就跟太子妃说了一说,没同别人说。”又絮叨起来,“太子妃苦啊,太孙伤着,她也没个主心骨,我既知道,怎能不同那孩子说一声。你皇兄也说了,一定会把太了救回来的。”
    文康长公主能说什么呢。
    倒是长泰公主特意去五皇子府同谢莫如解释了一回,谢莫如命侍女去煮一壶长泰公主带来的冬茶,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笑道,“这也无妨,其实我也是瞎猜的,准不准的,也算个路子,倘能找到太子仪驾,那是我的功德。就是找不到,也尽了心。”
    “是啊。就盼着太子能平平安安的,早些回帝都方好。”长泰公主附和着一说,又道,“五弟的事,也就是你了。他不在帝都,你也不敢叫人知道,偏生又赶上这不太平的时候,难为你了。”
    煮茶的侍女都是专司此职的,取了当天的山泉水现烹,继而仪态优雅的沏出清逸茶香来。李宣爱茶,长泰公主这里的茶一向是极好的。谢莫如赞一声好茶,方道,“好在帝都未曾生乱,咱们都是有惊无险。倒是殿下,先前不敢漏了风声,就是怕他路上不太平。如今他既到了闽地,也就无需再瞒着了。咱们在帝都,怎么都比他在南面儿好。我呀,就盼着他平平安安的。”
    “放心吧,我看五弟是个有福的。”长泰公主打趣道,“只看五弟娶了你,就知他有运道。”
    谢莫如一笑,“皇姐倒拿我取笑。”
    “哪时是取笑,本就是实话。”长泰公主笑吟吟的,她不只一次这样想了,长泰公主比五皇子年长些,但皇家姐弟,自幼也是一道长大的。五皇子少时在兄弟间也就平平,母妃不得宠,外家没有,自身资质一般,要说五皇子转运,还真是从娶了谢莫如开始的。彼时,都觉着五皇子娶了一母老虎,日子怕要难过。可不想,谢莫如厉害归厉害,旺夫也是真的,五皇子自大婚起,是越过越好。先时谁能想到五皇子能有今日呢,谢莫如带给五皇子的,可不只是血统的尴尬与墙头草的娘家,依长泰公主看,谢莫如这一身才智,可惜是生在太平年代,不然,若逢乱世,还不知要如何搅弄风云。这样的人,不要说只是血统尴尬,就是再有不足,也是谁娶谁有福。当然,也得是知好歹的人才能有这段福气。倘是遇着六皇子那样的,估计早被谢莫如抽死了。偏生五皇子是个会惜福的,可不就有福了么。长泰公主心下感叹一番,另起了话题,笑道,“那天我进宫,遇着公主郡主们念书,我看郡主们都是两个伴读,就昕姐儿,身边似只有一人。”
    谢莫如心下一动,便说了缘故,“皇姐有所不知,起初给昕姐儿选伴读,一个是四嫂的娘家妹妹,一位是吴国公府的姑娘。先时传来的消息,说吴国公不大好,吴姑娘要守祖父孝,不好再做伴读了。吴姑娘辞了伴读之事,可凑巧前些时候帝都也不太平,各府都忙,哪里有时间给昕姐儿再找伴读呢,就一直耽搁下来了。这会儿逆臣也退了,帝都也安稳了,我正想再给昕姐儿寻一伴读,就是这帝都的勋贵人家,我约摸也知道些,只是适龄的女孩子难寻。皇姐要是有好姑娘,说与我,可是解我一桩心事。”
    二人都是聪明人,长泰公主不见得不知道吴家姑娘是昕姐儿伴读的事儿。可长泰公主偏生提了,谢莫如倒不介意听听长泰公主的意思。
    长泰公主笑,“你是个明眼人,我也不说那些套话。要是你没再给昕姐儿寻伴读的意思,我便也不提了。”毕竟祖父孝的时间只有一年,万一谢莫如愿意叫昕姐儿等着吴家姑娘出孝,长泰公主便不会多说。看谢莫如有再给昕姐儿另寻伴读的意思,长泰公主便说了,“是我外祖家的表侄女,你兴许没留意过她,今年九岁,单名一个薇字,我表兄褚国公世子的嫡长女,比昕姐儿大一些,寻常看她倒还懂事。我舅母那天去我府里说起这个,原本我想着,倘你另有主意,就算了。你既还没有选中,我就与你提一提,合不合适的,你自己掂掇,不必看我的面子,这原也是要看缘法的。”
    谢莫如笑,“我与褚国公夫人见面倒是不少,只是一直不大熟。既是皇姐的眼力,绝对差不了的。不如这样,什么时候皇姐有空,请褚国公夫人带褚姑娘过来,咱们一道说说话,叫孩子们也见见面,倘彼此脾性相投,做个伴儿也好。”
    “成。”长泰公主一口应下,笑道,“也不用特意挑时候了,就孩子们休息那一日,我带舅母她们过来。”
    俩人便将这事说定了。
    所以说,这就是女主人哪,虽然在帝都打理的多是些琐事,但许多关系,许多人情,许多往来,就是在这许多琐事中,渐渐的变成了一种心知肚明的默契。
    昕姐儿早就有要补替伴读的心理准备,谢莫如已与她说过了,吴家姑娘要守孝,昕姐儿身边不能只有一个伴读。
    所以,虽与吴家姑娘情分颇为不错,昕姐儿见着褚姑娘,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也能说到一处去。想也知道,都是贵族出身,褚姑娘虽是要做伴读,亦是国公府嫡长孙女,只要是正常家庭,嫡女的教育便不会差。何况,褚国公府都有信心令她去给昕姐儿做伴读,可见这姑娘素质不错。
    便是谢莫如随便问了几句,观其言行举止,皆有章法,可见家里是自幼细心教导过的。
    谢莫如笑与褚夫人道,“我平生最喜欢女孩儿,瞧着薇姐儿实在投缘,夫人若舍得,不如叫薇姐儿在我这儿住几日,我这里也热闹些。”
    褚夫人实未料得谢莫如要留她孙女住下,不过,褚国公都想叫孙女角逐闽王郡主的伴读之位了,自然是想与闽王府拉近关系的,听谢莫如所言,无有不愿,褚夫人笑,“能得娘娘眼缘,可是这丫头的福气。”
    褚薇也福身一礼,谢莫如摆摆手令她坐了,笑,“就与昕姐儿住一起,你们小姑娘家,在一起做个伴。”
    待得下午长泰公主与褚夫人告辞,褚夫人言说一会儿打发人给孙女送衣裳过来,谢莫如都含笑允了。
    出了五皇子府,长泰公主邀褚夫人同乘,褚夫人到了长泰公主的车驾方面露不解之色,有些想不通,谢王妃这是允了还是未允啊。褚夫人不大明白,难免请教外甥女长泰公主。
    长泰公主与母族的关系一向不差,她轻声道,“闽王妃素来细致。”
    褚夫人也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先前并未留胡姑娘与吴姑娘在王府小住过。”
    “舅妈也知道是先前了。”先前怎同于今时,先前舅家也不会费尽心机的要把家里女孩儿送给闽王郡主做伴读的。
    谁都知晓,闽王府已是今时非同往日!
    母族的速度相较先时下注的戚国公府、平国公府,已是末班车,但,末班车能搭上,也是好的。
    总比那些搭都搭不上车的强些。
    ☆、第261章 交锋之极少数的人
    五皇子还不知道自己在帝都显然成了除他皇爹之外的第一热灶,在闽地第一场小雪落下时,五皇子收到了朝廷的回信以及他家里厚实的家书。
    五皇子一向先公后私,其实,对他来说,公就是私,私就是公啦。他家的事,就是国事。检查过朝廷信件的漆封后,五皇子直接撕开漆封,他是从来不用竹刀拆信的。看过他爹的回信,他爹对他的工作是持大力肯定的态度的,并对他进行了鼓励,将江南事务全权交付给他处置,先斩后奏,基本上是能给的权柄都给了。只是,五皇子一看,粮草在蜀中,连忙召来柳扶风苏巡抚等人商议。
    对于粮草在蜀中之事,苏巡抚都不禁面露难色,道,“湖广之地为靖江王占领,蜀道难通啊。”
    柳扶风一时也想不出好主意,倒是江行云道,“殿下,王妃可有信来?”
    “有。”五皇子这还没看呢,见江行云这样说,五皇子又拆了他媳妇的信看,一目十行的看过,五皇子一惯端严的面皮多了丝可疑的红色。三人皆是善察颜观色的,见五皇子看信看的脸都红了,不禁暗道,谢王妃这是在信里写啥了,咋把五殿下看羞了……这可真是……
    五皇子消化了下他媳妇的“纵江南半壁,在吾心中君为最重……莫使相思深入骨……”唉哟喂,他媳妇这是想他了啊……是啊,他也怪想他媳妇的,成亲这些年,他们老夫老妻的也没说过啥情话,但从来都是早上一道起,晚上一道睡……突然分别这许久,很是,那个,怪想念的呀~五皇子既觉着老脸有些发烫,心里又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一时把蜀中、太子啥的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五皇子很是相思了一回,直待苏巡抚轻咳几声,五皇子方回了神,感叹,“哎,咱们得赶紧把这仗打完啊。”
    三人皆目瞪口呆的望着五皇子,不知要说什么好了,叫你去看谢王妃的信是看看帝都还有没有其他消息,殿下您这是说的啥哟~这是哪儿跟哪儿啊?还是说谢王妃给你啥妙计能立刻把仗打完啊?
    五皇子从他与他媳妇的相思中定一定神,与三人道,“王妃说,太子可能也在蜀中。”
    这个消息太过劲爆,三人一时俱都无言,没人发表意见。还是苏巡抚先道,“倘太子在蜀中,陛下在信中怎未提及?”老苏家世代忠良,苏巡抚也是朝中忠臣,虽然现在以江南安危为要,他也是极担心储君安危的。
    五皇子道,“这是王妃猜的。”他把妻子的信折下末尾一小段,然后用竹刀裁了,自己收入袖中,大方的将剩下的给三人传阅。
    对于五皇子裁信的行为,三人均默契的表示:俺们瞎了,没看到。
    轮流看了谢王妃的家书,饶是苏巡抚也得感叹,这样一本正经的家书,也不知怎么能转到情话上去的。你说苏巡抚怎么猜到五皇子裁下收起的是“情话”内容,苏巡抚又不傻,能叫五皇子看得脸都红了,还不知谢王妃是怎么调戏五皇子呢。苏巡抚胡子半白的年岁,表示:理解,理解。
    苏巡抚非但理解人家年轻夫妻之间的情话,他对于太子可能在蜀中之事也表示了安心,苏巡抚道,“倘太子殿下在蜀中,我等皆可放心了。蜀中本就是易守难攻之地,何况有薛帝师镇守,安全总是无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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