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兄妹都是利落人,余帆说完事就走人。
    待五皇子回府知道余帆的来意后,道,“这些年总算没白干。”有良心的人终是多的。
    谢莫如问,“今日到北岭先生那里如何?”
    ☆、第171章 将行之四
    北岭先生不识时务的时候,先帝今上父子两代人都想捏死他,只是碍于种种原由,方维持个面儿上尊敬,也是眼不见为净的。可这人哪,真得讲缘分,也不知怎地,北岭先生似乎就看五皇子顺眼了。
    当然,也许是五皇子把住了北岭先生的脉象,五持子是这样与北岭先生商议的,“这些年我在礼部当差,每次春闱,闽地的举子高中者极少,先生是做学问的人,我既去闽地就藩,先生弟子中有学识渊博者,不如荐几人给我。到了闽地,也可开坛讲学,不负文道。”
    这样合情合理的要求,北岭先生怎能拒绝,五皇子诚意相询,北岭先生就介绍了几个不错的在野弟子给五皇子,只是有人不在帝都,五皇子道,“我将要就藩,怕是不能亲去延请,不知能否请先生代我修书一封,我着长史官带去,安排车马,亲自接人去闽地。”
    北岭先生这样的人,虽然自有脾气,但人家皇子都这样客气了,他自然不会摆什么架子。然后,北岭先生修了书,五皇子就说起闽地的事来,又同北岭先生打听闽地可有名家大儒,他就藩后好去拜访,北岭先生拈须道,“要说闽地,算得上名家的,老朽还未听说过。”老家伙的傲倨,由此可知一二。人家偌大闽地,竟没有能叫老家伙看上眼的。当然,闽地自然也不是什么繁庶之地,这也有关。
    窗外微雨,深秋的雨有些冷,细密的打在一地黄叶上。茶炉上的水开了,北岭先生去提,五皇子先一步提了,斟了两盏茶,北岭先生握一盏在掌中,双眸微眯,眼神中有一丝辽远的意味,良久,北岭先生方道,“闽地啊,原本是方齐两家,算是闽地豪族,前朝末年,天下战乱,方家因势而起,就是先英国公一族。后来英国公获罪,方家也不复存在了。齐家倒是听说还有些人在。”
    五皇子生于皇室,英国公方家的事也略知道一些的,道,“英国公方家,自前朝就是帝都豪门哪。”
    北岭先生道,“他家从大凤朝起就是帝都显贵了,但根子在闽地。”说到“根子”二字时,北岭先生曲指轻点茶几。
    五皇子点头,“先生您继续说。”人老成精啊,为啥有这么些人哭着喊着的想搭上北岭先生的线,这就是原因所在了。五皇子正欲洗耳恭听,不想北岭先生道,“完了。”
    五皇子同北岭先生打交道这些日子,练就出偌厚脸皮,道,“我于闽地知之甚少,先生游览天下,自比我见多识广。”想让老头儿再说几句,五皇子道,“齐家与方家并列为前朝豪族,想来也是有过人之处的。”
    “齐家起家的年头儿就比方家晚的多了,齐家发迹在前朝,他家能与方家并称,是因为齐家连出三位皇后,是有名的后族。余者,倒不消提了。”北岭先生摆摆手,寥寥的,“事是做出来的,不是靠说出来的。多言无益呀,多言无益。”
    北岭先生不肯再说,五皇子也不勉强,关键是勉强无用,他便同北岭先生说了南山房舍建设转交四皇子主持的事,房舍如何建什么的,都同四皇子讲明白了。问北岭先生明日可有空闲,他与四皇子过来说话。北岭先生道,“殿下这几日定是忙的,四皇子何时来南山,过来小坐无妨。”
    五皇子又说了会话,便起身告辞了。
    北岭先生年事已高,觉着时光匆匆,故此不喜闲谈,亦不甚留,命李九江送客。
    五皇子回府时还顺道去了趟四皇子府,四皇子不在家,他方回了自己家。这般与妻子说起闽地是前英国公方家的祖籍,五皇子道,“倘不是北岭先生说,我还真不晓得。”
    谢莫如皱眉思量片,微微颌首,“原来是这样。”
    五皇子望向妻子,谢莫如道,“看来殿下分封闽地当真不是偶然哪。殿下与方家不相干,我母亲却是姓方的。殿下怕是受了我的连累。”
    五皇子不爱听这话,捏一捏妻子的手,道,“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咱们既是夫妻,有什么事自是一起担着。要是因你之故,岂不应不把咱们分到闽地好避嫌么。”
    谢莫如道,“圣心难测。当年英国公府是灭族之罪,按理阖族当诛,帝都英国公府容易捉查,闽地或者有人逃跑也不一定。要是方家有人逃了,你说,能逃到哪儿去?”
    五皇子道,“靖江王府?”离得近哪。
    “靖江王只要不傻,肯定会收留方家人的。与朝廷血海深仇,还是逃犯,这到了靖江得多忠心不二哪。”谢莫如随口点评一句,道,“这也是晚饭时辰了,这几天都忙,也没叫孩子们过来一道用饭。”命紫藤去把孩子们叫来,又与五皇子商议,“大郎二郎三郎大些了,能跟九江学些蒙学。四郎五郎昕姐儿是略略懂事,还有点儿小,以前在娘家时,教我的一位纪先生,是宫中出来的女官,学识很不错。我想着,咱们把纪先生一道带去吧,让纪先生瞧着四郎几个,她现在在我娘家也没学生可教。”
    五皇子道,“你做主就是。”
    说一回这个,谢莫如方道,“当初清算英国公府,杀了多少人,跑了多少人,流放了多少人,刑部该有记录。殿下同陛下说一声,让刑部整理出来,咱们心里要有个数。”
    一般时候,谢莫如定力极好,天塌下来她也不带眨眼的。当然,就是现在,五皇子也不能从他媳妇脸上看出什么不好来,但夫妻多年,五皇子是了解妻子的,谢莫如因为人聪明,所以思绪极为连贯,鲜少会有思绪中断时。但此时,谢莫如竟要说一回孩子再继续说英国公府的事,五皇子从她脸上看不出伤感,也知道她心绪受了影响。
    一时孩子们过来,谢莫如开始问大郎几个的功课,又问四郎五郎今天玩儿了什么,连最小的六郎也抱了来,六郎已经学会坐了,脾气尤其好,天生一幅乐呵模样,眉眼与五皇子生得最像,五皇子因不喜凌霄,以往对六郎颇有些冷淡,被谢莫如劝了几回,方好了些。倒是宫中苏妃,最喜欢这个与儿子相像的孙子。
    一家子热热闹闹的用晚饭,五皇子看谢莫如都在照顾孩子,自己没吃多少,给谢莫如夹了一筷子小青菜,谢莫如笑,“今天不是很饿,给我盛碗汤吧。”
    五皇子就给她盛了碗汤,谢莫如接了汤,道,“一说英国公府,我就想到我母亲。”
    五皇子道,“咱们走前,去拜祭一回岳母吧。”
    “也好。”
    五皇子正吃饭,四皇子过来了,五皇子道,“你们先吃,我有事与四哥说。”
    五皇子把北岭先生引荐给四皇子,四皇子自是乐意的,就是担心北岭先生脾气不大好,五皇子道,“就是个老头儿,我已经同先生打过招呼了,四哥你若闲了只管过去,一回生二回熟么。闻道堂有什么事,四哥你多照看些,北岭先生这年岁,也叫人不放心。”
    四皇子爽快应下。
    因着要祭奠岳母,五皇子还要去宫里跟他爹打听前英国公的事,所以多耽搁两日。穆元帝听五儿子问及前英国公之事,且儿子也给出了合理解释。不过,提及前英国公一系,穆元帝犹是咬牙切齿,道,“若遇着方氏余孽,不必留情。”
    五皇子道,“他们怎么敢出现在我面前。”
    五皇子又问,“那啥,当时这事儿是不是做的不大俐落。”
    穆元帝道,“到底是姑妈的婆家,她总是有几分容情的。何况,还有姑丈那里……”
    五皇子八卦,“方驸马人还不错啊?”
    穆元帝叹口气,颇是怅然,“要说姑丈那人,再好不过。”
    一听他爹这口气,五皇子没好再继续打听。五皇子就说了走前祭一祭他岳母的事,穆元帝的脸色就转为沉默了,穆元帝默然片刻方道,“你媳妇跟你说的吧。”
    “昨儿说起方家原是出身闽地,媳妇可不就想起岳母了么。我们这一走,得好几年才能回来,就想走前看看岳母。以后我们不在帝都,父皇你每年去皇陵,别忘了给我岳母烧烧香,放些供香。”五皇子唧唧咕咕的说了一通,穆元帝不知心中是何滋味,还是提着精神道,“尤其是你媳妇,要是遇着方家人,你自己决断,莫让妇人误事。”
    五皇子道,“我媳妇又不认识他们,哪里来得情分呢?说不上容情不容情的。”
    穆元帝想往深里说,碍于身份,又不好开口,看五儿子这坦白的小眼神儿,穆元帝真是愁死了。五皇子又悄悄问他,“父皇,你是不是想着,让我媳妇装模作样的诱导方家余孽,然后我一举歼灭啊。”
    穆元帝险闪着老腰,当政这些年,穆元帝头一回遇到这种坦白过分的,道,“你自己封地的事,自己看着办吧。”
    “我媳妇不是那样的人。”
    “行了,去刑部吧,朕命钦天监择个吉日,你们去祭一祭魏国夫人。”
    “我跟媳妇商量好了,明儿就去。心意到了就行。”
    穆元帝没再多说,打发五皇子下去了。五皇子觉着,他爹对辅圣公主一家还是挺有情分的,不过,他爹对英国公府也是恨之入骨了。五皇子揣摩着他爹的心意,又去看过他娘,说了明日祭奠他岳母的事,苏妃道,“若敏妹妹地下有灵,也会庇佑你们的。”
    祭过魏国夫人与辅圣公主,五皇子一行带着浩浩荡荡的车队,以及自己的五千亲卫军,去往闽地就藩。
    ☆、第172章 就藩之一
    五皇子就藩,送别的人颇多,太子为表兄弟情谊,亲自带着兄弟们相送。
    大皇子深觉太子碍眼,明明他是长兄,太子一露面,他就得退居其次,不过大皇子也不是善茬,很会抢戏,太子是打头先说的,而且,太子想么,五皇子要赶路的,无非就是说些路上小心,一路顺风的话,不好多耽搁功夫。大皇子却是心里头暗搓搓的计算着太子与五皇子说话的时间,他估量着,太子说一刻钟,他必要说足两刻钟;太子说一句,他必要说两句。而且,他与五皇子说话还要显得格外亲密,定要拉着五皇子的手才行。五皇子给这两个哥哥闹得,一个头两个大。大皇子这么依依不舍了一番,好在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是正常人,不过说些兄弟间的话,五皇子这一就藩,不要说离愁别绪,藩王们都有些惆怅,不知什么时候就轮到自己呢。倒是太子心情很好,想着,五弟是个好的,有五弟带头就藩,老大也要快滚球了吧。
    太子这么想着,见六皇子话也说得差不离了,便道,“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后头还有些亲戚,孤们不走,亲戚们怕是不好上前说话。”就要带着兄弟们先走,这也是太子体贴了,的确,皇子们不走,余者如谢家人、李世子、柳家人、崔家人、余家人等,怎好上前一叙离别呢?
    太子带着诸皇子离去,其他人就要上前送别亲人。
    柳家有管事跑来,气喘吁吁的与平国公府柳世子道,“国公爷不大好了,请世子与大公子立刻回府。”
    柳世子顿时有些慌,憨肥的腮上肥肉颤了颤,便有些没主意,他儿子要跟着五皇子去闽地的啊。
    还是柳世子的孙子柳小郎问那管事,“你是哪个?谁叫你来传的话?我倒没见过你。”
    不待管事表明身份,柳世子与孙子道,“这是虞姨娘的陪房周管事。”
    柳小郎年岁不大,却比其祖父伶俐千百倍不止,他道,“祖父,咱们府里真是没人了,竟叫老姨太太的陪房来传话。既是曾祖父身子不好,周管事,你去把二叔祖自户部请回家没?”
    那周管事显然有些准备,道,“二老爷已经回府了,就等着大老爷和大爷呢。”
    柳世子立刻六神无主,柳小郎脆生生道,“自来忠孝不能两全,不过,咱家人多,这倒是能两全的。父亲这就要随五殿下为国尽忠,尽孝的事,有祖父,有我。祖父,咱们这过去同父亲说一声,既是祖父不大好,咱们这就先回吧。”
    柳世子点头,“去吧。”命长随随孙子去了。
    柳小郎过去把这事与父亲说了,别人都是骑马,柳扶风因腿脚不好,五皇子府单给他备了车,柳扶风听儿子将事说了,便道,“前番寿安老夫人病重,陛下体恤孝子,特令前户部侍郎胡大人辞官归家侍疾。祖父身子不大妥当,我这里实在离不开,就让昱儿代我尽孝吧。父亲你去御前说一声,也辞了差使,在祖父身边侍疾才好。”
    柳世子自己智商不够,以前是听老娘的,如今老娘有了年岁,他就听儿子的。听儿子这话,柳世子道,“诶,一会儿我就进宫面圣。”
    周管事一听这话,额间虚汗冒了一层,他能出来干这事,必是虞氏心腹之人。且,朝中大事他是不大懂的,但是,他就琢磨着,世子辞官侍疾倒没啥,世子本也没啥要紧差使,不过,世子这若是一辞官,他家二老爷要不要也辞官侍疾啊!
    柳扶风瞥周管事一眼,见儿子眼睛忽闪忽闪的,似是明白些什么,道,“好生念书,听你娘的话,好生孝顺你祖母,孝顺你祖父。”
    柳世子毕竟是做父亲做祖的,道,“放心,有我呢。那啥,到闽地,自己照顾自己啊。”
    柳扶风点点头,“父亲也保重。”
    谢莫如是路上方知柳家这一插曲,她翻着刑部的卷宗道,“这柳家,哼。”哼出个鼻音,到底没再说什么。
    五皇子从确定就藩到启程就藩,其间不过五六日的时间,这忽啦啦的一走,到六皇子大婚时,人们才发觉,五皇子这就藩的效率实在是太高了。关键是,就藩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啊,如五皇子这般,老婆孩子都带着的,收拾行礼能五六天就收拾妥当的?明显五皇子这是早有所准备啊!
    大家这么想着,就不知是谁说的,“五皇子不早说他梦到过闽地出事么,说不得五皇子梦后就有准备呢。”
    这话倒是有理,不然,除了预先有所准备,其他并无可解释五皇子府这不可思议的就藩速度了。于是,大家便纷纷讨论起五皇子的梦来。
    觉着,若五皇子先时真梦到过闽地出事,那五皇子委实是个神人哪。
    五皇子带着帝都人的想像去了闽地,一路晓行夜宿,就是闷头赶路,就是沿路有官员过来请安,五皇子不过见一见他们,和颜悦色的说上几句话,推说身上劳累,并不饮宴。就是谢莫如也少不得见见沿路的官太太们,其间,还见着了谢尚书的弟弟谢二老爷,谢二老爷一直外放做官,如今在豫州做巡抚,谢二老爷带着老婆孙子一并过来的,儿子们也皆在外做官了。
    因是娘家人,谢莫如命谢芝谢云谢远出来与谢二老爷一家相见,其中,谢云是谢二老爷的亲孙子,谢芝是侄孙,谢远就是族侄孙了。谢二老爷见着他们都很高兴,勉励了一番,无非是“跟着娘娘殿下好生当差学习”的话,又各有见面礼,并不分薄厚亲疏。
    说来谢家这样的人家,在帝都也算是显赫人家了,长房族长入阁为相,虽不是首辅,也是一部尚书。长房儿孙,有尚公主,有做王妃的。二房说来比长房差一些,但谢二老爷能熬到三品巡抚,官职亦是不低。谢二老爷眉眼生得有谢尚书有几分相似,言语是极亲热和气的,说起自己外放多年,鲜少回帝都,当初谢柏尚主、谢莫如大婚都未参加,一转眼儿孙们也都大了,他也老了啥的。
    谢莫如就问起二房儿孙来,除了谢枫是在翰林院的,谢二老爷还有两子,长子为泉州知府,三子为兰陵同知。如今是长孙跟在身边,正准备明秋考举人。谢莫如与谢二老爷叙些闲话,就让谢二老爷去同五皇子说话了,留下谢二太太与二房的孙女谢宁单独闲话。
    其实,双方见的次数有限,共同话题并不多,也就是说些帝都事,谢莫如对谢枫一家是极熟的,与谢二太太说说谢枫在翰林的差使,说一说谢静的婆家,还让谢云过去谢二老爷的巡抚府住了一夜。
    五皇子此时方体会到他皇爹给他们择的岳家,并不是说他的岳家就较其他兄弟的岳家显赫,只是对官宦之家多了一层认知罢了。
    如谢家,并不独是指显赫的谢家长房,而是整个谢氏家族。谢家,有谢尚书这样居高位的官员,也有谢二老爷这般外任的中级官员,其他子弟虽官职不高,到了岁数也是要入官场的。
    什么叫有底蕴的人家,这才是。
    五皇子接人待物的本事在帝都就历练出来了,谢二老爷当真觉着,五皇子人不错,说话什么的都和气,问他的也都是些民生事,看得出是个做事的人。感观都是双方的,五皇子问一问豫州的粮米价,见谢二老爷都答得出来,也知谢二老爷起码不是个昏馈人。
    这就是很好了,岳家平平稳稳的,不必太过显赫,不惹事就好。
    当然,能有几个明白人,是再好不过的。
    尤其听到谢二老爷的长子谢槿正在泉州为知府,不由笑道,“泉州正在本王封地,倒可一见。”
    谢家当初是看着永定侯在闽地练兵,把谢槿活动到了泉州,不想后来五皇子封在闽地,也是意外之喜了。只是前番海匪犯境,好不惊险。谢二老爷笑,“微臣那儿子,大本领没有,就是实诚。殿下要看他得用,还得多指点他。”
    五皇子问了些谢二老爷长子三子的事,与谢二老爷说了很久的话,还留谢二老爷一家用了餐便饭。
    谢云与谢二老爷谢二太太一行回了巡抚府,谢云是亲孙子,谢二老爷回府到书房问他话,在谢二老爷看来,谢云年岁还小,怎么就到了五皇子的就藩团中呢?
    谢云自己也不清楚,他原本正在家里念书准备考秀才的,就被父母安排到跟着堂姐就藩了。谢二老爷想一想谢芝正经长房长孙,也跟着来了,想着该是谢莫如对娘家各房子弟的安排。只是,谢二老爷又有些不明白了,道,“如何没有你三曾叔祖家的堂叔?”
    谢云虽不知谢莫如因何相中他,不过,对于为何谢莫如未从三房选人,谢云是清楚的,谢云不好说长辈的不是,只是,祖父也是长辈,而且,祖父有问,他只得道,“王妃和三老太太那啥……”
    谢二老爷常年外放,还真不知道谢莫如与三老太太之间的恩怨,看向孙子,谢云硬着头皮委婉道,“王妃和三老太太似乎脾性不大相和。”
    谢二老爷就都明白了。
    谢二老爷想,王妃的脾气,果然名不虚传。甭看谢二老爷不清楚谢莫如与三老太太的嫌隙,主要是这是谢氏家族内阁的事,等闲没人往外说。不过,谢二老爷是听到过谢莫如的名声的,主要是承恩公府太过显赫,慈恩宫就更不必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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