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啼翻了一个白眼,“哟,贼喊捉贼,也不知是谁先害的谁,现在摆出这么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你不嫌恶心我都嫌恶心呢。”
    “闭嘴,我跟你主子说话,谁让你这奴才插嘴。”贺兰夕婉瞪了一眼乌啼,随后望向贺兰尧,语气中竟带上了一丝央求,“十弟,放过我吧,以前是我不对,如今我落到这个地步,只想好好活下去,你放过我吧,看在同是贺兰家的人,看在我到底算是你的姐姐的份上,放了我吧。”
    “放了你?”贺兰尧淡淡一笑,“放了你你去害我的惊羽可怎么办?我不得不担心啊,就你这心胸,狭隘的蚂蚁都钻不进去。”
    贺兰夕婉听闻此话,倒是颇为惊讶。
    她这十弟虽说不得父皇喜欢,但这相貌却标致的让人挑不出刺,父皇下旨将苏惊羽赐婚给他,怎么说都是他吃亏了些。
    再不得宠,都不至于娶个丑女……苏惊羽那丑女心里指不定多得意,那种长相竟有福气嫁个皇子,而贺兰尧心中,想必对那丑女很是厌恶吧?
    正常的男子谁不喜欢美人。
    但她没有想到,贺兰尧竟会说——放了你你去害我的惊羽可怎么办?
    他贺兰尧是哪根筋不对了,竟护着那个丑女?
    “十弟,那个苏惊羽有什么好的?只要你放了二姐,二姐多得是办法给你找最好的美人。”贺兰夕婉循循善诱,“你想要什么样的美人都好,你要是肯帮二姐,二姐以后一定待你好,二姐还会想办法,让父皇能看重你。”
    “哦?”贺兰尧挑了挑眉,“可惜,我并不觉得二姐你有这本事,至于美人,这世上又有几个美人比得上我的惊羽?二姐你长得丑也就算了,眼还瞎。”
    贺兰夕婉:“……”
    她算是明白了,贺兰尧就是个脑子有病的。
    干脆先不和他争,让他放过自己再说。
    “十弟,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儿,咱们不提了,我发誓,我绝不会害苏惊羽,我也没本事再去害她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害任何人!”贺兰夕婉道,“你若放我,我往后一定好好做人,我可以这辈子都不出现在你和苏惊羽的眼前!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如果发誓管用的话,这世上,每天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被雷劈。”贺兰尧垂下了睫羽,“得了,我也不为难你,二皇姐,看在同是贺兰家人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能在我的银丝曼陀罗下存活下来,我便放了你。”
    贺兰夕婉不解,“银丝曼陀罗?”
    “二公主,说起这银丝曼陀罗,容我给你介绍介绍。”乌啼说着,咧嘴一笑,从腰间掏出了一物。那是一根约莫有六七寸长,还不及手指粗的银质——管子?
    倒也不像管子,有一端是比较粗的,有着明显的弧度,看起来有点像一个花苞。
    而下一刻,乌啼捏着那支管子,不知怎么的,一扭一旋,那花苞顿时就开放了起来,原本只有手指那么粗的花苞,一下子绽放的有手掌那么大,原来那花苞是个机关,可收可放,绽放之后,便是一朵具有五片花瓣的曼陀罗形状,尾端泛着冷光,微微向里勾勒,里头的花蕊也随着乌啼旋转管子的动作而旋转着,花蕊做的十分纤细,用的是纯银的丝线。
    “银丝曼陀罗,好看么?”乌啼朝着贺兰夕婉笑道,“这个东西,有两个作用,一,装饰品,二——”
    他顿了顿,缓缓吐字:“剖、心。”
    贺兰夕婉瞪大了眼。
    “这个花朵完全绽开的时候,正好能勾勒住整个心脏,连带着花蕊刺进心脏,稍稍用力一收,就能夹着整个心脏从胸腔里掏出来。”贺兰尧慢条斯理道,“你我是姐弟,我就不那么残忍了,只让这曼陀罗在你胸腔里,旋转三圈即可。”
    “不,不——”贺兰夕婉顿时手脚冰凉,花容失色。
    原来,他贺兰尧就没想过要放过她!
    思及此,她咬了咬唇,高高扬起手,拿着手中的簪子朝着贺兰尧刺去——
    跟他拼了!
    然而,还不等她近贺兰尧的身,月落便轻而易举地制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腕朝后一扭,押着她,面向乌啼。
    贺兰夕婉望着那朵银质的曼陀罗渐渐逼近心房,低喝出声——
    “贺兰尧!你这般狠绝毒辣,就不怕死了之后下地狱吗!”
    这曼陀罗扎进来她就死定了,还谈什么旋转三圈,能活下来就放过她。
    但凡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下地狱?那就下吧。”贺兰尧好脾气的笑了笑,“如我这般狠绝毒辣的人,下地狱未必就不能耍狠,就是不知道下了地狱后还能不能见着你,二皇姐,你早些下地狱早些投胎吧,顺便保佑我晚些下地狱,省得我们在阎罗地狱都能见面,你死了变成鬼都得让我虐待。”
    “贺兰尧!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啊——”
    剩下的话语,被月落另一只手拿着破布堵上了。
    “你从前怎么跋扈都与我无关,我也让你嘲讽过多回,压根懒得理你这样的跳梁小丑。”贺兰尧并未看那朵刺进她胸腔的曼陀罗,只把目光落在她脸上,望着她额上的细汗,白如厉鬼一样的脸色,只淡淡道,“但是你惹我的女神,就是不行。”
    贺兰夕婉承受着心口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早已发不出声音,更加无力抵抗。
    她真想快点儿死了算了。
    一刀落下,都好过此刻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浑身上下的血液几乎都要凝结了。
    真正意义上的撕心裂肺。
    ------题外话------
    看还有没人说小十萌╭(╯^╰)╮~
    ☆、第109章 闭嘴,幼稚鬼
    乌啼面无表情地旋转着手中的曼陀罗,衣裳混合着血肉早已一片模糊,浓重的血腥味散在空气中。
    很快,贺兰夕婉便没有声息了,双眼瞪得如铜铃一样大,死不瞑目。
    直到咽气的最后一刻,她双眸中依旧带着怨恨与不甘。
    “太脆弱了。”乌啼缓缓抽出了曼陀罗,“我才旋了两圈不到,她就不行了。”
    眼见贺兰夕婉停止了呼吸,月落便手一松,将贺兰夕婉的身子扔在了地上。
    贺兰尧轻瞥了一眼贺兰夕婉的尸首,随后转过身,轻描淡写地扔下了两个字:“化了。”
    月落闻言,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小瓶,去了瓶塞,将瓶中的液体倒在了贺兰夕婉身上。余光瞥见地上那被贺兰夕婉捅死的叫花子,便转身,顺便倒了些在他的身上。
    那瓶中的液体一接触到尸首,顿时发出一阵‘滋滋’焚烤般的声音。
    化尸水,最终会将人化的连骨头都不剩。
    “回宫吧。”贺兰尧漫不经心地道了一句,抬步,迈出屋子。
    屋子中,只余阵阵血腥味混合着焦臭味……
    而就在他收拾贺兰夕婉的这期间,绿萝已经坐着马车进宫了。她一进宫便慌忙赶去了谪仙殿,气喘吁吁直奔主殿。
    “绿萝,来了?”苏惊羽见她跑的急,有些好笑,“你这么急做什么?”
    “怕遇上十殿下。”绿萝喘息着,道,“我也十分意外,不知十殿下怎么就忽然来了苏府上,好在他没有直接进屋,我急忙遁着密道逃出来了,一出府便立马雇了马车赶来,他应该会在我后面。”
    “他去苏府做什么,难不成是看望我去的?”苏惊羽嘀咕一声,随后朝绿萝道,“好了,没让他发现了就好,你去休息吧,我出去应付他就是了。”
    ……
    苏惊羽走出谪仙殿,便朝着永宁宫的方向去了。
    贺兰尧竟然会特意去苏府探望她?是闷在宫里太闲了么?那厮扑了个空,也不知会不会心情不好,等会儿回来他要是问起来,她就说,自己在她去苏府前,便已经出发来宫里了。
    幸好绿萝机灵跑得快,否则她可不觉得绿萝的伪装能够瞒得过贺兰尧,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夜宿谪仙殿的事,否则铁定要变脸。只能找个好的理由掩饰过去了。
    反正那幼稚鬼,跟他说几句好话便行了。
    而苏惊羽到了永宁宫后,便站在殿外等候,只等了片刻,便见一辆华丽的马车行驶过来了。
    马车四角装饰着琳琅珠翠,布帘上金丝银线绣着五彩凤凰,那是太后的马车,拿给贺兰尧用的。
    驾马车的月落远远地看见苏惊羽站在殿门外,有些讶异,驾车到了殿门外,勒马停车,“惊羽姐姐?”
    “大老远地便看见你了,你们上哪儿去了?”苏惊羽也佯装疑惑地问着。
    “我们去苏府找你了。”月落道,“想不到你却在宫中。”
    “你们出宫是去苏府?”苏惊羽星眸眨了眨,随后笑道,“可真让我意外……那想必是我们擦身而过了,我也是才到宫中不久,你们都不等我来,就找我去了?”
    “忽然想起从未去探望过女神,便心血来潮的去了。”马车内响起贺兰尧的声音,下一刻,他掀开了布帘下了车。
    在贺兰尧之后下车的,便是乌啼。
    而乌啼跃到地面上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别在腰间的曼陀罗脱离了腰带,掉在了地上。
    “这是个什么玩意?”苏惊羽看见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
    乌啼本想去捡,但被苏惊羽手快先捡去了,便只好站在原地。
    同一时,苏惊羽望着手上的东西,面上呈现几分好奇之色。
    有点像是花苞的一根——簪子吗?那这簪子未免粗了些。约莫六七寸长,一端较细,另一端像个花苞,打磨的十分光滑,触手冰凉,通身是浅浅的螺纹型设计,符合人的手型。
    咦,这根东西似乎是两节套在一起的,好像可以拧得动?
    苏惊羽试着拧了拧,这一拧,便使那扁圆的花苞一瞬绽放了开,绽放到手掌那么大,五片银质的花瓣相同的大小,在日光照耀之下似有银光流动,花中的花蕊也是银质丝线所制作,每一根都很纤细。
    苏惊羽旋转着花朵下那银质的管子,不,应该称作‘花杆’,花苞便随着她转动花杆的动作一收一放。
    “这么高级的玩意?”苏惊羽望着手上的东西,有些赞叹,“做工真细致,好看。”
    说到这儿,她抬眸瞥了乌啼一眼,“乌啼,你身为男子,身上怎么挂着这么个玩意?是要送给哪个姑娘的?”
    “惊羽姐姐,这是殿下的。”乌啼嘿嘿笑道,“是殿下暂放在我这儿的。”
    “哦?”苏惊羽来了兴致,“哪儿买的?”
    “没得卖。”贺兰尧见苏惊羽来了兴趣,淡笑道,“这东西,是我找能工巧匠做的,目前,应该只有这一根吧,漂亮么?”
    “漂亮。”苏惊羽笑道。
    “女神若是喜欢,送你就是了。”贺兰尧唇角噙着笑意,缓步走到她身前,伸手拿过她手上的‘曼陀罗’,而后扬起手,插在了她的乌发上。
    “咦?难道这玩意还真的是个簪子么?”苏惊羽摸了摸被贺兰尧戴在她头顶上的‘花’,“这花是蛮漂亮的,设计的也十分巧妙,就是有点儿扎手。”
    那几片银质打造的花瓣,尾端都微微往里勾勒,触感有些尖利,有些刺人。
    月落乌啼望着苏惊羽头顶上的花儿,抽了抽唇角。那些花瓣就是用来刺进人心窝里的,能不扎手么?
    更扎手的是花苞里的花蕊,不过好在比花瓣短了许多,平时不担心被扎到。
    那是扎进人体内用来搅动血肉的,只要不拿来对付人,光是看的话,还是十分赏心悦目的。
    惊羽姐姐要是知道这东西的作用,不知还会不会戴在头顶上……
    而苏惊羽此刻自然是不知道这花的作用,抬手到了头顶上,将它拿了下来。
    “怎么,不喜欢么?”贺兰尧眼见她拿下来了,问道。
    “喜欢,不过,现在不是戴首饰的时候。”苏惊羽笑了笑,“穿着玄轶司的制服,不宜佩戴首饰,你看我这发式多简单?戴着这么一朵银花显得太扎眼了。好看的首饰自然要搭好看的衣服,等我什么时候穿上罗裙了,再戴这个。”
    说着,她将手中的‘发簪’拧回了花苞的状态,别在了腰间,“既然是男神送的,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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