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千里之外的村子里,救不了你的急,若是你能熬得过琼林宴再说吧,不许把裴家拉下水。”
    “哎,那好吧。”这样的话,还是别提早给自己定媳妇了,等以后遇到顺眼的娶了就是。
    而且瞧着裴大哥似乎也不愿意多说他妻妹的事情,说不得嫂子和那妹妹的关系不是怎么好,既如此的话,那也没什么意思。
    封釉在府里用过午饭,看到团子很是喜欢,两人一直玩到黄昏日落,封赫才担心是不是发生意外的弟弟,来裴家询问,这才将这位小公子给带走了。
    就在隔日的上午,唐敏突然听到一个消息。
    于婉宁入宫了,并且被陛下封为宁贵人。
    “表哥,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敏等提前回来的裴锦朝一进家门,就开口问道。
    “大概是钱淮安那边搞的鬼,否则的话刘彦怎么可能如此着急,不过也是他有手段,听闻太后又开始插手朝政了。”
    唐敏这才明白过来,“你这边有个盛思妍,他那边有个于婉宁,只是可惜了皇后娘娘,有那样一个父亲也算是倒了几辈子的霉了。”
    “不过,严松知道于婉宁的胸口有颗指甲盖大小的红痣!”唐敏笑眯眯的捻了一颗葡萄放在嘴里,这葡萄就是好,够甜。
    “……所以为了不让于婉宁出差错,严家恐怕要没了。”
    “……!”
    这次轮到唐敏无语了。
    “钱淮安当真敢这么做?说带地严子俊也是当朝四品官员,而且还在户部任职。”
    “一个四品官罢了,哪里比得了他的宏图大业来的重要,于婉宁这是碰到了你,若是别的女子,她现在必定要扬名京城,怎会如此狼狈?所以钱淮安才看中了于婉宁,有他在前朝撑腰,后宫里若是刘彦再稍加宠爱一点,太后那边就不会好过。”
    “那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唐敏问道。
    裴锦朝抬手拉过唐敏,让她在自己腿上坐下。
    “若是我让你不再理会后宫和太后的事情,你可答应?”
    “在我心里,你和团子才是最重要的,我自然答应。”唐敏点点头,“而且太后不喜于婉宁,我觉得她是因为于婉宁的那张脸,让太后想起了曾经的睿王府,若是当年真的是刘彦覆灭了睿王府,他现在没有理由压不下钱淮安,可见这其中关于睿王府的事情,钱淮安可是占据着很重的分量,但是当年……太后她……”
    唐敏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她相信裴锦朝听得明白。
    而裴锦朝看着怀里的小妻子,圈住她纤腰的手臂一寸寸收紧,“敏敏,你很聪明。”
    “这样算不得聪明,只要稍微仔细想想就能明白。”
    “嗯!”他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馨香,低声道:“所以就算她不死,我也容不下她。”
    “灭族之仇不共戴天,等咱们报了仇,在让佛祖劝别人放下屠刀。”
    “好!”裴锦朝低声笑了。
    这媳妇,果然是个宝。
    他从不信神佛,只相信自己。
    神佛没有保护好他的父母,就没有理由劝他放下屠刀。
    娴雅宫内,盛思妍看着身边粉嫩如玉的女儿,心里纵然不爱刘彦,却不得不喜欢这个孩子。
    “娘娘,宁贵人来了。”掌事宫女走进来回道。
    盛思妍看着女儿头也没抬,对那女官道:“赶走,本宫没空见她。”
    女官福身领命离去。
    于婉宁听到女官的话,心里不甘心的同时,却也没有真的和盛思妍当面碰撞的勇气。
    只是这两日陛下都在她的咸福宫歇息的,宸妃娘娘这边却没有任何动静,故而想过来看看,倒也不是来耀武扬威。
    奈何今日上门居然就吃了一个闭门羹,这让她心里如何能痛快的起来。
    这两日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她也从未搭理过自己,而宫里其他的嫔妃似乎更是不远和她交谈相处,这让于婉宁心里很别扭,和她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悻悻然的回到咸福宫偏殿,就看到欣儿在殿内打转。
    她只是贵人,只有到了嫔位才能住一宫主殿,本来陛下是懒得管这些的,但是皇后娘娘坚持,陛下也没有反对。
    她以为陛下是喜欢她的,而今看来这份喜欢也不过就是新鲜罢了。
    果然那晚的黑衣人说的不错,只是她已经没有退路。
    在这宫里,不往前走,就唯有死路一条,连退路都没有。
    “娘娘您可是回来了,佩儿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可能不见呢?”她心里涌上一丝俱意,她身边就只有欣儿和佩儿是值得信任的,现在佩儿没了,就只剩下欣儿,她对宫里不熟悉,如今她在这深宫后院和瞎子有什么区别。
    “派人去找。”她咬牙说道。
    “是!”欣儿急匆匆的出去了。
    而此时的寿康宫,太后看着前来请安的皇帝,心里一阵失望和无奈。
    “既然人都进宫了,哀家也不愿意管了,你想如何随你,只是她身边那个叫佩儿的丫头冲撞了皇后的名讳,哀家派人秘密处死了,这件事皇帝不会怪哀家吧?”
    皇帝尝了美人的鲜,一个丫头而已,他怎么可能放在眼里,死了就死了,宫里哪一日不死人的。
    “既然冲撞了皇后的名讳,那自然是留不得的,儿子如何会怪母后。”
    “那就好!”
    而在当晚,皇帝连续三日歇在咸福宫偏殿,今晚却看到美人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
    “爱妃这是怎么了?”刘彦上前揽着于婉宁的肩膀,还趁机摸索起来。
    于婉宁扭身从他怀里溜出去,走到锦榻上坐下,美眸含泪看着皇帝,“陛下,臣妾的丫头不见了。”
    “一个丫头而已,明儿让内侍监挑几个好的给你送过来,有什么好哭的。”皇帝过来坐在她身边,抬手抚上她的脸。
    “可是佩儿自小就留陪着臣妾长大,和臣妾的情谊自是不同,臣妾心里难过。”她撇开皇帝抚摸着她的脸,清泪涟涟。
    接连两次被拒绝,这对皇帝来说还是头一遭,他是帝王,后宫的妃嫔不说,就连那宫女都是他的女人,与之欢好被拒绝,这一次两次是新鲜,多了就让人不耐烦了。
    “你的那个丫头冒犯了皇后的名讳,本就是大不敬,有什么可难过的?难道就因为你难过,以后有人冒犯朕,朕都要不理会不成?常福,摆驾娴雅宫。”
    “是,陛下起驾!”
    这一系列的变故,让于婉宁瞬间傻了眼,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就看到那明黄色的龙袍消失在殿外。
    ------题外话------
    啧,你就作吧。
    ☆、第111章:竹舍
    秋雨连绵下了数日,院中的桂花早已经被雨水打落,徒留那寥寥几片不愿意离开枝头,还在兀自坚持着。
    暖阁里,裴锦朝抱着儿子,正握着他的小手,教儿子学写字。
    “裴君曜,这是你的名字。”他声音清润,目光柔和。
    团子眨眨眼,看着洁白的纸上,三个字虽然他不认识,但却听懂了这上面的三个字是他的名字。
    “我叫团子。”他扭头看着抱住自己的父亲。
    “团子是你的乳名儿,爹娘在平日里喊的。”
    临窗边的软蹋上,唐敏正枕着手臂假寐,本来想听雨的,奈何却困顿起来。
    “爹爹……”
    “嘘!”裴锦朝轻轻瞪了儿子一眼,站起身把儿子放到椅子上,轻声道:“你先在这里等着,爹爹把你娘亲抱回去休息,一会再来教你认字。”
    “姐夫,还是我来教吧。”唐昊从外面进来。
    “舅舅!”团子看到唐昊进来,从椅子上爬下去,就冲过去抱住他的大腿,“舅舅回来了。”
    弯腰抱起外甥,唐昊对裴锦朝道:“我带着团子回我那边了。”
    “去吧!”裴锦朝等唐昊抱着儿子离开,他才上前把妻子抱起来,送到寝室内。
    看着外面那连绵的阴雨,想必雨势一停,这天气就会变得寒冷起来,就是不知道宫里多了一个于婉宁,能否达成钱淮安的要求。
    “沈康,告诉盛思妍,让她暂且先别和于婉宁碰上,其他的行动也暂停。”
    “是,属下这就去办。”
    他唇角带着极淡的笑容,却也转瞬即逝,好似那抹笑容只是昙花一现。
    接到消息的盛思妍,也算是送了一口气。
    既然她和于婉宁的目的是一样的,那让别人做也好,只是让她失望的是,于婉宁太不自量力,自以为陛下对她多看了两眼,就在那里认为自己就让陛下惦记了,这世间美人无数,皇帝更是坐拥天下美人,这偶尔娇气些还能当做情趣,太过就有些不知死活了。
    这些日子陛下一直都在娴雅宫,倒是于婉宁那边好些日子没去了。
    有人分担陛下的宠,对盛思妍来说也是好事,她现在有了女儿,还真的是不愿意和皇帝瞎折腾。
    不过有时候却也不得不折腾,她生女儿的时候伤了身子,太医虽然说没有什么大事,但是这三五年是不可以有孕,否则到时候恐怕会一尸两命,等过几年她还是想要个儿子的。
    毕竟在这宫里,没有儿子傍身,下场可不会好。
    只是裴公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难道是靠在钱相那边吗?
    其实她也能看的明白,如今盛京还能有这份平静,与太后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故而很多人都盼望着太后早死,那个女人也蛮可怜的。
    只是就算可怜,她也要死,毕竟挡住了某些人的路。
    夜色深深,窗外雨滴声不断,风声呼啸。
    裴锦朝辛勤耕耘完,披上衣裳,把媳妇卷在被子里,直接抱去了洗浴间。
    等出来的时候,锦榻上已经换了新被子,看到全程在他的伺候下没有醒过来的媳妇,他的唇角只剩下纵容,没办法,这些日子很忙,突然开荤,两个人都有些受不住。
    转眼就十一年了,时间过的真快,他重生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孩子,虽然缠绵病榻,却也背负着血海深仇。
    如今一步步的走来,其中的折磨让他曾经无数个夜晚辗转难眠,但是自从娶了她,每个夜晚似乎也变得温情起来。
    前几日接到三皇伯的书信,再过几日他就会抵达京师,万佛寺那边不需要他安排,免得打草惊蛇,只要三皇伯顶着那净德大师的法号,万佛寺的主持也必定会待为上宾的,就此留下也只是顺理成章。
    既然三皇伯决定回京,那就说明诸路藩王那边他都已经安排妥当,到时候若是钱淮安真的起兵造反,平南王那边也绝对不会有一兵一卒可以绕过江北运河一步,甚至能否走出云南府都是两难,一个外姓王,这么些年深受皇恩,如今居然还要连和钱淮安准备谋夺刘氏一族的天下,这可谓是狼子野心,此事一出,就算是以往刘氏子孙再不和谐,这种时候也是会一致对外的,自己人怎么争,争到何种程度,那是自己人的事情,你一个外人还妄想插手,做梦。
    再说,如今刘氏皇族直系血脉只剩下三皇伯一人,虽然十几年一直都在普济寺,但是其名望却从未消磨掉一分。
    或许是当年他急流勇退,故而刘彦那样的人都对他颇有几分敬重,每年也都会往普济寺添置不少的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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