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一想,便觉得那痛是活该受的。
    她忘了自己被王爷鞭刑多久,只记得最後被王爷的两名随侍快马加鞭给丢出城郊外,任由她一身伤倒卧於树林中动弹不得,最後若不是丽娜的即时救助,她恐怕已被荒野里的狼群给啃食了,再不然就是伤重不治而亡於荒野。
    但即使有丽娜的相助,却也让她躺在床上修养了近一个月才可下床走动。
    扶着墙,气喘吁吁地走至竹屋外的小庭院中。
    身子虽然疲乏沉重,但她却逼迫自己不能常时间躺於床上,当个饭来张口的废人。
    丽娜说这处竹屋是附近猎户狩猎用的小屋,拥有者以相当微薄的租金将她用这间小屋租借给她,不过不能停留过久,只能租借到下个月,因为要入冬了,猎户们需要在冬季前将猎物猎足好过冬。
    可惜了,她真的好喜欢这里的环境,幽静且风光秀丽,不远处就有绿油油的菜圃与稻田,再过去些甚至植满了春季一到便开满粉嫩花朵的海棠树,接着结果,秋季便可见到结实累累且红通通的海棠果。
    加上距离城镇也不远,又有富产各式鱼虾的小河,定居於此,真的是很不错的选择,只是离王府太近,总让她想回到王府去见那个男人,这点就不好了。
    随手拿了块丽娜阴乾了两日的海棠果乾,放入嘴中咬着,一股带着甜酸的果香味随即自口中弥漫开来。
    南襄国的人都习惯将海棠果晒成果乾,入菜做成甜点,或是当成零食直接食用,贵族甚至将它制成果酱保存,是相当重要的果实。
    过去她很喜欢将它的果酱加上热水冲成茶来喝,但却有个人很讨厌它,总说这味道太甜腻,却老爱在她喝完茶後吻她,却又嫌说太甜了,然後领着她进入慾望的世界。
    让她至今依然不晓得他到底是爱?还是不爱?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他如今就要拥有自己的家庭了,这答案不再重要了。
    脚步虚浮地走至庭院中一颗大圆石前坐下,仰头晒着已有十日不见的太阳,实在是这阵子总是在下雨,所以丽娜一早见天气放晴,便赶忙拿着绣活去绣坊换钱。
    因为她们两人,一个是将这辈子赚的所有银两都拿来将另一个人从鬼门关前救回,而另一个则是净身出户,这辈子赚的所有银两一毛没带,毕竟被判定活不了的人是用不了钱的。
    王爷根本就没打算让她活,毕竟她对王爷来说,就如勾引他儿子的狐狸精般,是种亟欲甩去的威胁与可恶的存在。
    王爷虽赐她一身伤,却也让她为了抵御浑身的疼痛,忘了想念左砚衡,让她这段期间无需在失去的痛苦中煎熬,因为对她来说,与左砚衡的分离,胜过身上的痛更叫她感到折磨。
    因为一个会随着伤口的癒合逐渐消失,一个却不知要花多少时间才能从脑中逐渐淡去。
    第八十二回~沉潜
    宴若姊,你怎麽又起来了?大夫不是叫你要多休息吗?怎麽老是讲不听!刚去绣坊回来,顺便买了些菜回来的丽娜,跛着腿一步一步走向段宴若,插着腰斥责她的不听话。
    只可惜她的嗓音天生娇娇柔柔的,加上本身就是温婉怯懦的性子,所以凶起来一点也不具杀伤力,反而激发人们想要逗弄的慾望,
    连下这麽多天的雨,难得出太阳,晒点太阳对身子反而是好的,况且我也只是坐着而已,又没跑没跳的,不会对身子带来太多负担的,别担心。
    丽娜知道她说的没错,因为她常下床走动让身子好转许多,已不需要人在旁搀搀扶扶了。
    只是她还是有些担心,实在是当初救出段宴若时,她浑身的惨状让她至今依旧难以忘怀。
    整片的背与双臂,几乎被打得无一完整,甚至有些都快见骨了,发现时,人躺在半凝结的血泊中,整个人早已失去意识,只是虾缩着身子,不停地颤抖,呼息更是随着呻吟声的渐弱而几近全无,几只饥饿的狼只甚至咬着她的手脚,打算将她给拖回狼窝去。
    若不是她小时父母教过她与姊姊如何击退狼群,她早已与段宴若成为狼群的盘中飧了。
    在靠着母亲生前教的一些药理,连忙止住她身上的血,只怕她已成为一具冰冷的屍体了。
    现在伤口已癒合良好,只是当时伤得太重,损了元气,所以现在丽娜着重於帮段宴若补气养身,几乎是两日一小补三日一大补的帮助段宴若修护虚弱的身子。
    只是段宴若是个不合作的病人,总是有一堆她没听过的歪理与她争论,而最後结果往往都证实她是有道理的,所以最後她也只有屈服的份。
    话虽这麽说,但也别晒太久,虽入秋了,太阳不如暑夏般的晒人,但还是要适可而止。
    我知道。段宴若对她一笑,表示她会听话的。
    丽娜见状,插於腰上的手无奈垂下,无法再气。
    快中午了,那我这就去煮午饭,顺便帮你熬药,这次我买了条鱼,等等熬成鱼汤要多喝点,别又给我不喝,我知道你怕腥,但也不能因为怕腥就不喝。
    段宴若凝望着这一个月来细心照料她的丽娜,对她招招手,要她过来些,丽娜没多想,便一跛一跛小步小步地走到她面前。
    她抬头细细看着随着自己身子渐好,脸色却越来越差,身形也越来越消瘦的丽娜,她晓得,丽娜为了照顾她,将所有的积蓄用光,自己更是将所有好的东西都留给她吃,自己却吃她剩下的,她不喜欢她这样委屈着自己,让她倍感罪恶。
    由其是那左腿,为了将她救出狼口,却牺牲了自己的左腿,伤了筋,却怕未来医疗费用不够,硬是只让大夫止血消肿,却怎麽样也不愿让大夫将那断了的筋接回。
    如今过了治疗的黄金期,未来若要治,将要承受更多的苦痛与金钱,甚至有可能治了也无效了。
    她自然知道她这麽牺牲是为了什麽,只是……以伤害自己的这种方式来弥补她,却不是她乐见的。
    我说你,你管我这麽多,却从没好好管过自己的身体,要我保重身子,你却总是拖着那条伤腿到处跑,脸色更是差得快像张白纸了,你才需要补一补,休息休息,别老吃我吃剩的,我不喜欢这样,况且你若倒了,谁来照顾我?
    我也是今日天气好才跑远的,平时也只是小厨房、大厅与庭院三地跑,也不过几步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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