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何家兄妹俩成年之后,怀着这等念头的媒人不在少数,有不少月初往何家跑一趟,月末再往何家跑有趟,次次无功而返。
    何渭做生意的人,对媒人婆嘴里的话从来不信,但对夏芍药牵线却很重视,“夏少东有没有说是甚样人?只说是武将?”
    何娉婷朝她兄长使劲翻白眼,“哥哥不是说,媒人的嘴里就没一句实话吗?”她还觉得自己小,压根不想嫁人,一眨眼周围的人都拿她当老姑娘看待了。
    何渭失笑:“夏少东也不是专做媒人的,她的话还是基本可信的,能提出这人来,定然也有可取之处的。”文官清贵,他们家攀不上,武将出生入死,又不十分注重门庭,娶个商人家的女子还是有可能的。
    事关嫡亲妹子的一生,这会儿就显出亲厚来,再不似何彩华何彩玉姐妹俩被当通房丫头打发的时候了,只注重对方的官职,谁管他年纪几何家中妻妾几人?
    何渭紧追着问了许多,年纪几何,家中还有何人,生的样貌如何,性情如何……
    何娉婷被他问的不耐烦了,到底抱怨一句:“哥哥你怎的比老妈子还啰嗦?”她一个女儿家哪里好意思细问。换来了何大郎一记爆栗,“事关终身,当然是要问问清楚了。这事儿先别告诉娘,她若是兴奋之下告诉爹,听得能跟官家结亲,他还不得乐疯了呀?咱们只私下打听,或者……你就应该今日带了我同去,跟夏少东问问清楚了。等人来了哥哥亲自去掌眼,结不结这门亲事咱们再考虑。”
    这是他压根不相信何太太的办事能力,也对何康元攀龙附凤的心思了如指掌,生怕妹妹在这上头吃了亏,引的何娉婷忍不住头疼:“哥哥你这么爱操心,怎的不操心操心自己的事情?”
    年纪也不小了,偏偏还没个定性。
    何渭失笑:“若是娶个拎不清的,家里事情都搞不清楚呢,再给我添乱,我还活不活了?”他总觉得女人大部分都是来给男人添乱的,真正有决断之力又见事极明的女子并不多见。
    改日他便亲自拎了几样点心往夏家去了,名为拜望定远将军夫妇,实为打探消息。
    赶上夏景行正准备带着小平安出门骑马,小家伙坐在高高的马背上喜的手舞足蹈,之前看艺人踩百索,此刻自己身居高处居然一点也不害怕,胆子倒大。
    这还是夏芍药想出来的主意,费尽了心思想让他们父子俩关系亲近起来,小家伙却依旧认娘不认爹,最后听得能跟着爹爹骑马,这才不情不愿的叫声爹,被夏景行抱在怀里上了马,别提多高兴了。
    何渭今日来,原本就是来寻夏景行的,他的袍泽自然还是他清楚些。
    此事还是夏景行托付给赵六的,起先是嫌赵六聒噪,自己的老婆儿子老被他挂在嘴上,后来一起并肩战斗,情谊渐深厚了起来,却又怜他孑然一身,连个牵挂的人也没有,就更想着给他物色个媳妇儿了。
    夏景行便唤人牵匹马来,“大公子不如跟我出城跑跑马?”
    “恭敬不如从命!”何渭上了马,与夏景行并驾齐驱。
    因着小平安还坐在马上,马速并不快,夏景行还要照顾孩子的情绪,听得他颠三倒四的表达着自己的喜悦之情,坐在马上看街边的景儿,忽觉得寻常平视的东西都需要俯视,这视角十分新颖,小家伙便不断扯了他爹的袖子分享:“爹爹,看看——那边——”
    父子俩个说个不住,小平安笑个不住,哪容得旁人插话。
    何渭便也不急,唇边带了笑意听小儿童言稚语,当爹的也极有耐心,配合着孩子时不时也惊叹一句:“……是吗?那么高的绳子爹爹可不敢走,掉下来可怎么办呢?”说的是小平安隔几日就要去瞧一瞧的走百索。
    小平安扭过头来瞧他:“可是爹爹不是当将军的吗?”
    夏景行喷笑——在孩子心里当将军的就无所不能了吗?
    直到在郊外跑了一圈,小家伙玩累了,何渭才有空与夏景行细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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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芍药想出来的招果然好使,才过了五日,小平安便已经跟爹娘不陌生了。夏芍药夫妇变着法儿的陪他玩,恨不得把逝去的时间全给补回来,从睁开眼睛到他睡着了,二十四个时辰都想看到他。
    小家伙白天还好,跟着爹娘玩的开心,只到了晚上睡觉的时辰,就要找夏南天,必须要跟着祖父才能安稳入睡。
    到他们回来十日上头,族里有个子侄上门来了,说是来瞧瞧堂妹与堂妹夫。
    夏芍药不能跟崔家撕破了脸,还得顾着往后官场上与夏景行抬头不见低头见,但夏家族里如今却是再无半分瓜葛的,不等夏南天开口,已经指使前锋营的两人将这滑头滑脑的小子给扔出去了。
    夏家族里听得夏景行大胜而归,立了军功,早都想向夏南天示好了,只拉不下脸来。
    好容易听得夏芍药跟夫婿回来了,想着总归是小辈,先从他们夫妇身上下手,待得态度松动了,夏南天面前也好说话。
    夏老三将族里男子都聚到一起商议此事,最后才派了个子侄前来投石问路,哪知道才踏了一只脚进门,就被扔了出去,摔了个屁股墩,一瘸一拐回去了。
    到这时候,夏家族里不少人都开始埋怨族长,当初非要逼着将夏南天这枝儿除族,结果如今倒好,他女婿争气,竟然立了大功回来,恐怕不久之后官职还会再升一升。好容易夏家有了在官场上走动的人,往后族里子弟还指着夏景行提携呢,族长却斩断了这条路。
    当初倒有不少人跟着夏老三一起去逼迫夏南天,此刻全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此事乃是族长做的决定,背底里把夏老三骂个臭死,常有人在背底里指指点点。
    夏老三年纪大了,心头郁结,临老还有一把火气,带了自己儿子,以及兄弟的儿孙往夏南天家过来,哪知道才到得大门口便见门岗森严,虽是个小巷子,夏家门口却立着两名军士,腰挎大刀目不斜视,就连邻居们都不往夏家门口走动了。
    几人心中已暗升了怯意,立功蹭到了门口,夏老三腆着脸道:“烦劳军爷往里面传报一声,老头子乃是你们将军的叔公,听得他立功回来,特意来瞧瞧他。”将手里提着的鱼肉再提高些,给守门的军士瞧。
    夏家几时门禁森严过了。这不过是夏芍药嫌弃夏家没皮没脸,如今已与他们断绝了关系,自家生死荣辱俱与他们再无半点干系,省的多费口舌,索性就在门口立了两门神。
    这两人皆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其中一人面上还有疤,原本就有些凶煞,鼓起眼睛来比寻常人吓人的多,嗓门如打雷一般朝着夏老三砸下一句话,“我家夫人说过了,夏家只得老爷子这一枝儿,再无旁的亲族,若有人来冒充,棍棒打将出去,不必客气!”
    夏老三以及同来的子侄都懵了,从未想过有一天夏南天会如此绝情。
    他们总想着世人注重宗族,就算是被除了族的都有不少还想着再记回去。他们此刻搭了梯子,夏南天想来也应该顺着梯子爬下来,大家到底同族,以后还是一家人。
    哪知道夏南天根本没有想要再上祖谱的打算,不但没有与大家言归于好的想法,竟然连一面也不得见。
    几人又羞又臊,特别是夏老三,只觉得血往头上一阵一阵的涌,只觉此生从未受过此等奇耻大辱,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带着人回转,才出了巷子便听得马蹄声响,打头的正是夏景行,大氅翻飞,笑容满面,怀里还搂着小平安,这是出城跑马才回来,身后跟着两名护卫,倒有几分将军的派头。
    夏老三一行人停住了脚步,想着他们这帮人立在巷子口,不怕他瞧不见。
    哪知道到得近前,夏景行目光在几人面上漫不经心的扫过,倒好似从来不曾识得这几人,马速都未停便往巷子里去了,夏老三到底不甘心,豁出老脸来叫了一声,“侄孙女婿——”
    夏景行听在耳边,唇角微微勾起,怀里小家伙还天真的问,“爹爹,是在叫你吗?”他声音半点也不曾低,“不是,爹爹不认识这些人!”
    夏老三抬手指着他骑马而去的方向,“啊——”了一声,又羞又臊,当着族中子弟的面儿被打脸,血直往脑子里冲,眼前一黑便朝后跌了过去……
    夏景行带着孩子进了家门,半点搭把手的意思都没有。
    夏家族人从开始就是拜高踩低,趋炎附势的人,属于施再多恩惠也不记得的白眼狼型,他虽不知道夏南天在族中花了多少心思,却也不愿意再与这样人家搭上甩不脱的亲族关系。正好夏老三将他们这一枝儿除了族,可不正合他意?
    哪里还有再往上凑的道理。
    当天晚上回去,夏老三便糊涂了,请了大夫来说是痰迷了心窍,扎了针才醒过来,人却爬不起来了。
    在族中子弟面前丢了这样大的脸,而且被阖族中人埋怨,到没脸见人了,在家里养了小半年才好意思出门,却也不好意思往人多处去,只在街上随意走走。
    那时候,夏景行都已经再一次升官了,夏家族中此后却再攀不上关系了。
    不止夏家族里人,就连左近知道此事的人家也暗底里笑夏老三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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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之后,燕王殿下带着赵六禹兴国等人到达了洛阳城,才进了燕王府便让人来请夏景行过去。
    几人在燕王府一聚之后,商量了一番京中局势,去了如何应对,受封之事,赵六便跟着夏景行往家里去了,说是要给世伯请安,还要见见自己的干儿子。
    一路之上,夏景行便将替他瞧了个媳妇儿的事情讲了给他听,只女方的兄长想着掌掌眼,再回禀父母。
    赵六生的瘦削,许是小时候日子艰难,此后伙食再好人也胖不起来,模样也只算得上端正,但一双眼睛光华湛然,很是精神,再换了新衣,打扮一番,竟然也也似模似样,倒似个文士,全不似武人。
    他这里才见了干儿子恨不得抱着不撒手,可小平安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干爹可没什么想要亲近的欲*望,一头扎进亲爹怀里不出来。
    赵六眼馋夏景行有儿子,对相亲之事也很积极,加之燕王在洛阳不过待得两三日便要起行,夏景行当日就派人往何家送了信,约了何大郎晚上在明月楼喝酒,说是要为好兄弟接风洗尘。
    何大郎往燕云十六州送冬衣的时候,住在客馆里,倒是与夏景行见过面,可赵六却不曾往客馆里去,二人终究失之交臂,如今郑重约了时辰,到点便由夏景行陪着往明月楼去了。
    何渭想要见见赵六,便是怕他生的粗蛮吓着了自己家妹子。别瞧着他六品武官还要往上升,前途无量,可做武官的碰上打仗不但危险,而且许多军中汉子性子粗糙,也就是夏芍药提起的人,才让何家兄妹俩郑重对待。
    没想到见了真人,倒是斯斯文文,生的端正精神,算不得美男子,可说起话来足见阅世之深。
    何渭也不是那等拘于门户之见的,非得要妹妹嫁个高门大户,亦或者是读书人。何娉婷自己就不是爱读书的性子,若真嫁个读书人那才要命。谁不知读书人都想□□添香,可自家妹子满肚子生意经,与读书人的世界南辕北辙,说不到一处去,哪得甜蜜日子可过。
    赵六倒好,你跟他提前线战事,他便提被掳百姓,老弱稚子,悲天悯人满面叹息;你跟他提生意,他便提年成,但凡市井之事讲起来也是妙趣横生,酒量也不错,陪着何渭喝了两坛子酒,人还镇定如斯,也不讳言出身,“……家里亲人统不记得,只一个人活了下来,籍贯哪里都不知道,遇上了燕王殿下,才有了口饭吃,不然如今还不知道在哪里胡混呢。”
    难得他如此坦诚,何渭倒欣赏起了他的坦率,问及官职,知道此次是进京受封,六品升个五品,年纪轻轻也很是了不起了,当下便吐了口,“若有意便请了媒人上门,此事我却做不得主,要禀了家父母作主呢。”
    燕王听得夏景行提赵六牵线,倒替他寻了一门合适的媳妇,兴致上来请了媒人前往何家。
    何康元听得燕王保的媒,哪还有不愿意的,不等何太太见赵六,他倒先自应了下来,倒引来何太太气恼不已,骂个不住:“被那狐媚子迷的人事不知,满脑子只想着发财,也没知道从哪里拣来的阿猫阿狗,就跟我的闺女配了对……”
    也亏得何渭提前已经见过了人,只道这是燕王亲自保的媒,他前往燕云十六州送棉衣的时候就瞧中的人,才来了洛阳城便上门来提亲,足见诚心。却将夏芍药夫妇牵线一节给隐下来了。
    何太太自来对夏家人没什么好感,若听得夏芍药牵线,不定还得怎么想呢,泰半是不肯答应的,大约还会觉得夏芍药在坑她闺女呢。
    何渭最会察颜观色,对何太太的心病最清楚不过,劝慰的她心结打开,好容易接受了这门亲事,又想起儿子的亲事还没着落,才开了口他已经溜了,“总要让妹妹好歹见一面,才好订亲的吧?”
    次日何娉婷在兄长的陪同下前往夏家去见夏芍药,与前去“与干儿子培养感情”的赵六“不期而遇”,彼此心知肚明。赵六与何渭打招呼,眼角儿悄悄打过何娉婷,为论穿戴,只见她生的高挑丰腴,面若银盆,心里先自满意了。
    而何娉婷也大着胆子扫一眼赵六,果见他生的斯斯文文,与想象之中武官满脸胡子的粗蛮样子全然不同,心里也肯了,还奇他这副身子怎的打辽人,后来听夏芍药提起他管着斥候营,但凡走过的路没有不记得的,丢到漠北草原上也不会迷路,夏景行一行人孤军深入,他比指南针还好用,心里便涌上一丝喜意。
    由燕王保媒,男女双方都见过了面儿,三日之内这门亲事便亲了下来,一应茶礼酒水便是燕王府的管事置办的,赵六竟然只等着做新郎便好。
    因行事匆匆,他们还要进京受封,此事不好坐下来谈论成亲的日子,何康元也十分满意,直催着赵六尽早进京,“成亲的日子不急,等贤婿从京里回来之后再定也不迟。”到时候他又升了官,便是本地知府恐怕也要对何家高看一眼。
    何康元心里得意,在外室面前禁不住夸耀了一番新女婿,倒让外室大哭了一场,嘴里只喊着自己俩闺女的名字,“……同样是你爹的闺女,你们姐姐嫁得年轻俊杰,我的闺女却得伴个白头翁,怎的如此命苦?”哭个不住。
    三五日之后,燕王带着夏景行赵六,以及自己一干贴身护卫,往长安去了。
    夏芍药却懒怠再动,站在门口送了夫婿出门,“只你别去了长安昏了头,小心着晋王些。我去了咱们还得另寻住处,你跟着殿下去,就住在燕王府,出入跟紧了殿下,想来晋王也不能找你麻烦。”
    夏景行原还想着,要带了妻儿岳丈去游长安,哪知道妻子不肯,只得不情不愿去了。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十一月十八日,长安城还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各官员府邸已经亮起了灯,骑马坐车的都往兴庆宫赶去站班。
    尚书令翁济人老觉少,今儿起早了,到了丹凤门前下车,别的官员还未至,只吏部尚书梁永定也才到,见得他上前问候,“翁相早。”左右看看,只丹凤门前守卫站的笔直,其余官员还不见人,凑过去小声道:“燕王前儿入京,听说已经见过帝后了,今儿上朝会不会封赏呢?”
    燕王还未入京,朝中早就暗潮汹涌,从文官到武职都有考量。
    当初战事吃紧,大齐一度显了败相,有不少人在朝堂上可没少抨击燕王,总想着这个皇子就算在战场上保住了命,却也因为齐辽之战,恐怕以后不能在朝中兴起什么风浪了。就连向来与燕王兄弟情深的太子都退居一射之地,默认了不再支持这个弟弟,其余大部分官员谁肯多替燕王说几句好话?
    燕王前脚进了长安城,见过了帝后,后脚就有不少官员往燕王府送礼示好,就连太子也派人送了礼,打着关心兄弟的旗号,其余诸皇子不甘落后,俱有礼相送。
    不过两日功夫,倒好似要将朝中格局重新改变一般。
    燕王若是领赏之后依旧回燕云十六州去,那朝中格局变化倒不大,若是留下来如晋王一般长居京城,到时候燕王相帮哪一位皇子,亦或他自己有所动作,都会让大齐朝中政局大变。
    翁济缓缓拈着颔下白须,不急不缓道:“燕王可是带了两人回京听封的,其中一人还是镇北侯逐出家门的嫡长子呢,也你猜这两人是留京还是回十六州?”谁人不知晋王府与镇北侯府皆与国子监祭酒王家交恶多年,就是为着当初南平郡主与现宁谦的那桩风*流事。
    没想到王氏生的儿子还有能够翻身的一天,此次回京并未进镇北侯府,而是一路跟着燕王住进了燕王府,可算是这两日的另外一桩趣闻。
    大家可都睁大了眼睛瞧着这场好戏怎么收场呢。
    当初镇北侯将嫡长子出了家门,如今嫡长子载誉归来,不独镇北侯不好自处,便是晋王一张老脸面上也不算好看。
    早在燕王大捷,圣人下旨召边关将士回京听封,晋王就早早向梁永定传话,意思是让他到时候看着安排,就算是做官,也有许多讲究,安排个实职还可以有升上去的机会,安排个虚职,几十年在职位上熬着的不在少数。
    晋王既有意在官职上压制夏景行,梁永定也得考虑一二。
    燕王势头正盛,他既为镇北侯长子请封,那就是摆明了不会苟同晋王打压夏景行的想法,并且还想办法提携此人,一个弄不好叔侄两个便要因为夏景行而反目。
    梁永定可不想做叔侄俩中间的夹心饼,他生性圆滑,忙向翁济求教,“翁相教我,下官愚昧,想着京里做官可比驻守燕云十六州要好,可如今兵部职位都满,下官竟想不出圣人要如何封赏,翁相可一定要不吝赐教,下官感激不尽!”
    翁济见他果然是个左右为难的模样,顿时乐了,“定远将军能够忍着一口气放弃了侯府世子之位,转投军旅立下战功,想来他也不是目光短浅之辈。老夫若是他,必定选择继续回到燕云十六州去,再立战功,等到手握重兵不能让人小觑之时,再回京不迟。”
    京中文官比武官更容易安排职位,武职在京的要么在兵部,要么在刑部,或者九门宫禁城外南北大营,不少官员都是圣人倚重之人,轻易不会挪窝的,剩下的不过是些不重要的官职,随便推出去挂个武职,若不能逢战事外派打仗,恐怕一辈子也就止步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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