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罢。”刘大郎进了厨房,说完,率先端了两碗菜进堂屋。三郎端着骨头汤,二郎端着两碗菜,三朵端了碗菜,阿桃拿碗筷,季歌提着饭。
    饭锅里蒸了个蛋羹,特意用米汤水蒸的,去了蛋清只留蛋黄,季歌突然想起曾在电视上看过,有个孩子常年营养不良,一下子吃的多了,肚子疼的特厉害,医生说,他常年营养不良,得慢慢的来,吃的太多太好,肠胃吸收不了。她便想着,先每天给阿桃吃个蛋黄羹,待她适应良好,再添些其它的。
    刘一朵见到饭锅里的蛋羹,喜上眉梢的说。“妞妞,看你舅妈对你多好。阿杏啊,你用不着这么客套的,听说那糕点特别费鸡蛋,这鸡蛋呀,还是留着做糕点的好,妞妞还小,吃不吃也没什么,我这还有奶呢。”
    “一朵姐这是给阿桃的。”季歌带着歉意说了句。“妞妞这么点就能吃吃食了?我,我还真不知道。”说着,她把蛋羹端到了阿桃的面前,细细解释着。“我见阿桃面色腊黄,营养不足,一下子不能大吃鱼肉,想着咱们吃荤的,总不能让她一旁看着吃素,就给她蒸了个蛋。”她一个现代人,就算没生孩子,也能知道些常识。她就是故意的。
    刘一朵的脸色甚是好看,变红变白又变青,却又无话可说,心里因二郎憋的那股怨气瞬间高涨了不少。
    “姐。”季桃看出大嫂特别生气,她怯怯的看着姐姐,抿着嘴,沉默了会,把眼前的碗推开了些。“妞妞还小,给妞妞吃吧。”她的声音小小的,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季歌看了眼刘大郎,伸手摸摸阿桃的发顶,垂着眼没有吭声。
    “阿桃你姐给你做的,你就吃着,别辜负了她的心意。”刘大郎说着,又把蛋羹推到了季桃的面前。“吃饭罢,饭菜都凉了。”
    “大嫂,不能给阿桃吃鱼鱼和肉肉吗?”三朵紧挨着季桃坐着,仰着小脸懵懂的看着大嫂,一脸如果不能吃就好可惜的模样。
    季歌笑着点头。“吃点鱼,肉暂时别吃,再喝半碗汤,得慢慢来。”说着,看向斜对面的三郎。“三郎得多吃点鱼肉,读书费脑呢。大郎和二郎也多吃点,你们经常出门干活要多补补。”完了,才看向沉默的一朵。“一朵姐多吃点,也不知你爱吃什么,我就捡了我最拿手的做,咱妞妞也可以吃吃食,明个儿给妞妞也蒸个蛋。”
    刘一朵一点说话的心情都没有,见着季歌的话,只对着她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了。好好的娘家怎么说变就变了?二郎是这样大郎也是这样,就连三郎和三朵都没怎么把她当回事,还有阿杏也太把阿桃当回事了,连她家妞妞都靠了后,在季家哪有阿桃吃蛋羹的份,以前阿杏可不是这样的,再这么下去,阿桃在刘家的地位不得越来越高,这算个什么事!早知道就不该把阿桃带县城来。
    往日里刘家时时刻刻萦绕着温馨美好的气氛,今天这顿丰盛的晚饭,却吃的有些不是滋味,就连呆呆萌萌的三朵都有了点小小的心事呢。
    饭后,季歌清洗碗筷收拾灶台,阿桃想在旁边帮衬着,被她阻止了。“阿桃到堂屋里去,三郎准备教大伙识字呢,你去听听也是好的,听不懂没关系,听多了就懂了,快去吧,这里姐能收拾。”
    “姐不去?”季桃讷讷的问了句。
    季歌心里暖暖的。“姐会点儿,暂时不用听,你去吧,和三朵做个伴也是好的。”
    “阿桃,过来。”三朵站在厨房门口招了招手。
    季桃看看姐,又看了看三朵,抿着嘴露出个浅浅的笑。“好。”
    季歌想,三朵啊,其实并不是呆呢。欣慰的同时又觉的格外的温暖。
    刘一朵这会学乖了,见三郎教着识字,她心里虽不认同,却忍着没有说话,想着,得找个机会和大郎说说,哪能这样做,这是在耽搁三郎!供一个读书人多不容易,就该好好养着三郎,也是以前清岩洞太穷,都没有读书的人家,大郎他们自然就不知道,柳儿屯有两户人家供了孩子读书,那真是捧在手心里的,就怕打忧了孩子。
    早知道上回在柳儿屯的时候,就该领着大郎和二郎去见识见识,也怪她没想到这点,心里只高兴着三郎当了读书人,没有往深处想。幸好她跟着过来了,不然,照这趋势下去,三郎往后难有出息,大把的钱就跟扔水里似的,也就起个响声冒个泡。
    ☆、第042章
    三郎将昨日教的内容,又一字不落的重复了遍,指着字让两个哥哥认认,然后是识字,每天识五个字,重复的,一遍又一遍。堂室里只有他的声音响起,显的格外安静,其余四人围坐在桌边,认认真真的听着,大郎和二郎更是时不时的用食指在桌面比划,边写着边在心里默念。
    刘一朵静坐在一旁,看了会,就有些坐不住,想着阿杏在厨房忙碌着,便抱着睡着的妞妞走出了堂屋。想着跟大哥说,倒不如和阿杏说更好些,毕竟她是出嫁女,阿杏就不一样了,她是刘家的大嫂,在刘家说话比她这个出嫁女要更合适些。
    季歌拾掇好厨房,正准备用胰子清一下手,却见一朵抱着妞妞走了进来,低声喊着她。“阿杏。”
    “一朵姐。”季歌挺讷闷的,她看着睡着的妞妞。“怎么不把妞妞放床上睡觉?这么一直抱着胳膊会酸疼吧?”听说孩子被抱习惯了,就不爱在床上睡觉,一放到睡觉就会哭闹。
    说起女儿,刘一朵脸上就有了笑,目光温柔充满慈爱的看着怀里的妞妞,轻声答道。“妞妞都八个月了,身旁不守个人,怕她会乱滚乱爬,到底不□□全,还是抱着好,两手换着抱,久了也就习惯了。”
    “喔。”季歌其实没什么兴致跟她说话,洗了手把脏水倒掉,就去了后院。
    天色有些灰暗,鸡都进了笼,她把鸡笼关上,又清了清鸡圈。
    刘一朵抱着孩子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忙活着,神情显出几分怀念来。“头一次回娘家时,见到阿杏,我就知道,大郎娶了你是刘家的福气,才多久的时间,家里就有了些模样,弟弟妹妹也看着精神了不少。阿杏手艺巧心思也活络,我这一颗心啊,可算是有着落了。一晃快两年了,刘家如今越过越好,二朵有了出息,三郎也进了学堂,往后的日子是可以想像出来的美好,都亏了有阿杏在呢,刘家有你这个大嫂,是祖上积称德了。”
    听一朵说起第一次见面,季歌平静的心湖起了涟漪,她关紧了鸡圈的木门,转身看着不远处的一朵,脸上的温和眼底的笑意收敛的干干净净,一双眼睛透着隐晦不明的光,定定的看着刘一朵,过了会,才开口道。“一朵姐心里都清楚,我还道你不清楚呢。”语气不咸不淡,掺杂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意。
    当时她还觉的刘一朵朴善憨实,三百文压箱钱,竟然拿出来买了件衣裳送给她,接着那衣裳她心里五味杂陈,只觉的心里泛酸。现在想想,刘一朵送吃食送衣裳,哪是奔着她来的,全是为了刘家几个幼弟幼妹,心里放不下,怕自己委屈了这几个孩子,也对,本就是刘家的长姐,父母早逝,这么牵挂着幼弟幼妹是很自然的一件事。
    却是她想的有些天真了,这刘一朵的性情,哪里有半点朴善憨实,分明是自私的紧,对于看重的人就陶心陶肺的对待,除此外,其余人都入不了她的眼,根本就得不到她的关心和爱护,只怕就算是如今,别看她话说的漂亮,可在她心里,怕是没她季歌什么位置的。
    当日答应的多好,会好好的顾着阿桃,那时候是十月中旬,现在是三月初,近半年的时光,可阿桃呢,除了穿着干净整洁点,梳起了头发,看起来稍稍有了点模样,却还是瘦瘦细细的身板,脸色也腊黄,双眼没什么神采,反观妞妞,才八月的孩子,养的白白胖胖,哪里看的出这孩子不受待见。
    刘一朵心里一紧,不知为什么,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心慌感来,甚是强烈,她惶惶不安的看着季歌,扯出一个颇为虚弱干巴的笑,努力的想镇定点,眉宇茫然的问。“阿杏这话说的有些听不懂呢,我自然是清楚的,倘若你没有嫁到刘家来,刘家是不会有如今这般好光景的,更别提三郎读书的事。”
    说着,她顿了顿,又飞快的道。“说起三郎读书这事,阿杏啊,我想跟你说说我的看法,我觉的……”
    气氛有些古怪,赶紧转一下话题。
    “一朵姐。”季歌不等她把话说完,就强硬的打断了她的话。“你有什么想法,不必跟我说,在你心里只怕就从未把我当成刘家的大嫂。”
    这话刚落音,刘一朵的脸色瞬间变的煞白,一脸的惊恐,呆呆的看着季歌,特别慌张的接话。“没,没有,怎么会,阿杏你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吗?”季歌朝着她走近了两步,目光落在了睡着的妞妞身上,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来。“一朵姐生了妞妞,娘是特别不喜的,可妞妞依旧长的白白胖胖,身上的衣料也是新的,看的出她过的还不错。一朵姐还记不记,十月中旬去季家送年礼的时候,临走时,在院门口看见了阿桃,你当时是怎么跟我说的?”
    季歌对着刘一朵笑,笑容很冷。“你说你会顾好阿桃。我当时是真的相信了。我嫁到了刘家,身为刘家妇,把几个孩子顾的妥妥当当。可你呢,就一个阿桃,你说你会好好顾着阿桃,结果怎么样?你别跟我解释,说什么上边有爹娘,你也不好越过他们,总得要顾及些,这都是借口!”
    “为什么刘家日子渐好,逢年过节都会送些节礼回季家,你以为是我心里有季家么,就季家那重男轻女的样,我对季家能有多少感情。还不是因为一朵姐在季家,想着做为娘家给你撑撑腰,让你也能说上几句话。现在看来,刘家日子越过越好,爹娘确实对你看重了些,可你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妞妞的身上,半点都没有顾及到我的阿桃!”
    “阿桃是我小时候一点点用米汤水养大的,看到你嫁人后,还牵挂着刘家的几个孩子,我以为你是个好的,品性纯善憨厚的,却是我想的天真了,你口口声声的,刘家亏了有我,把几个孩子顾的妥妥当当,你说你清楚,话说的可真漂亮,我还真的相信了,呵呵。”
    季歌越说越生气,情绪翻涌的特别厉害,是原主溶进了骨血里的情感在影响着她。“我来猜猜,你来找我说三郎的事,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傍晚的时候二郎喝斥了你,你心里积了怨气,可大郎又没怎么说话,你心里犯虚,怕说多了会惹大郎的反感,一个女人若是娘家靠不住了,在夫家也就没什么地位了,你就想跟我说对不对?让我去和大郎说说你的想法。”
    “你是这么想的吧,这算盘打的倒好。一朵姐你是真以为我好说话是吧?你不把我当回事,还想着我陶心陶肺的对你好呢?做梦吧你!”说到最后,季歌倒是平静了多了,心里却有些腻味,也挺没劲的,有点儿说不出的惆怅。
    本来她是不准备说这些话,阿桃已经到刘家来了,从此在她的眼皮底下,她会顾好阿桃,让她好好长大,许个好人过安稳美满的日子。至于一朵,她懒的搭理这个女人,不点醒她,她看不清,照这趋势下去,和刘家的情分会越来越淡。却没有想到,一朵会自己送上门来,经过傍晚的事情,不仅没有反省,反而还另起心思,是看她平日里太好说话了点吧,就以为她是个傻的?
    听着季歌一句接一句的质问和指责,刘一朵额头虚汗冒的特别厉害,心里涌出一股又股的恐慌,差点就将她淹没了,她张嘴想说话,却又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要说什么,脑子一片空白。
    想反驳,可季歌说的话没有错,逢年过节娘家都会送节礼过来,礼还挺重的,娘家兄弟路过柳儿屯也会过来看看,每次上门都不会空着手,今年又搬到了松柏县,她在季家的日子就水涨船高了,要舒坦了不少,婆婆也不怎么拿她说事,不太过份的事就睁只眼闭只眼。
    她生了女儿,因季家人都不太喜欢妞妞,她把女儿看的很重,婆婆不管她后,她就一门心思全放在女儿身上,妞妞不能离身,婆婆心心念念全是儿子的婚事,家里的琐碎事就全放了阿桃身上,季家上上下下都没有把阿桃当回事,虽答应了阿杏要顾好阿桃,可到底是没怎么放心上,想着让她吃饱饭也就差不多了,给她梳一梳头发,缝补一下衣裳等。
    她要带妞妞呢,妞妞还小,难不成,让她搁了妞妞屋里屋外的收拾着,比起阿桃当然是她的妞妞要更重要点。她觉的她做的很不错了,可没有想到,阿杏对她的怨气会这么大,她想反驳,可一腔话到了嘴边愣是说不出口,对着阿杏的眼睛,她说不出话来,她心虚。
    见刘一朵像是丢了魂似的,季歌心里没有半点同情,她面无表情的从刘一朵身边经过,突然间,说不出的疲惫如潮水袭卷身心。
    堂屋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坐在位置上,却没有发现半点声音,堂屋后面就是后院,刚刚她和刘一朵就站在后面说话,仅隔了一面墙,季歌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他们是不是都听到了,他们心里会怎么想,她觉的累,只想躺一躺好好睡一觉。
    就算她是一个现代人,把一个摇摇欲坠的家撑起来,还是有些吃力,她以为一切都很美满,不料,一朵会变成这样,是失望抑或是其它,她已经分不清了。
    ☆、第043章
    刘大郎站起身,看着身旁的弟弟妹妹。“我去看看你们大嫂,都各自回屋睡觉。”目光在二郎身上停了下。“去屋后看看一朵,跟她说说话,今晚你和三郎睡个屋,让一朵带妞妞睡你的屋,不管怎么说,别让妞妞被夜风吹着,小孩子难遭罪。”说罢,他大步出了堂屋。
    “都睡觉去。”刘二郎又叮嘱了句,起身出了堂屋往后院走。
    不料,三郎三朵以及阿桃,都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像条小尾巴似的。
    刘二郎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这三小孩,三个小孩表情倒是出奇的一致,均抿着嘴,眼巴巴的看着他,他也没多说什么,继续往后院走。
    天色已经完全暗透,今夜无月,只有寥寥的几颗星在微弱的闪烁,刘大郎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屋里一片漆黑,这让他稍稍的放松了些,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他脱了衣裳,躺进了被窝里,伸手把床内的媳妇抱在怀里,心口沉甸甸的,如同压了块石头。“媳妇。”透着从未有过的虚弱和慌张。
    季歌并没有睡觉,她睡不着,脑子乱糟糟的,好像想了很多事,又好像什么也没想,整个如同飘浮在海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听见大郎喊她,她才呆呆的回过神来,却没有应话,并非有什么情绪,只是一种简单的,不想说话,觉的累,不愿意说话。
    “媳妇。”良久,刘大郎又喊了句,他把媳妇往怀里揽紧了些,脑袋挨着媳妇的脑袋,黑暗里看不到神情,寂静的屋里,却轻易的可以听出,他语气里的惶恐。“一朵变了,可媳妇你还有我们,你还有我,我是绝对不会负你的,我说过,会对你好,好好的对你,这辈子,我就是拼了全部,也会对你好。刘家的其他人也是一样的,他们是把你这个大嫂放在心里,是不会负你的,和一朵不一样。”
    一旦开了口,情绪流露出来,自然而然的就知道要怎么说话,刘大郎的话说的很急也很快,他是害怕的,害怕媳妇过了今晚就变了性情,他完全不敢深想这事,他完法想像,媳妇冷冷淡淡的模样,好像有一只手狠狠的勒着他的心脏,窒息般的疼痛袭卷全身,太可怕了。“媳妇你说话,你说话啊。”他把媳妇抱的更紧更紧了些,顾不得媳妇会不会疼,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稍觉心安踏实。
    “大郎,疼。”季歌伸出双手,挽住了刘大郎的脖子,把脑袋伏在他的肩窝里。
    刘大郎立即松了些力道,慌慌张张的说。“我,我没注意,媳妇你说话了,媳妇你不要生气,一朵嫁了人有了孩子,心就偏了,我们不一样,我们不会负你的。从平日里的相处,你应该能看出来,在刘家,在我们的心里,你是最重要的,我们都把你放在了心上,你不要生气。”
    “你不怪我?”季歌略感意外,讷讷的问了句。同时,心里涌出一股暖流,把她通身的疲惫一扫而光。
    刘大郎很认真的道。“不怪你,这事是一朵做的不对,她答应过你要顾着阿桃,可是她没有做到。一朵生个女娃的时候,娘很不高兴,当时在季家,见到一朵的处境我特别生气,可你是站在一朵这边的,你说生男生女哪能由人说了算,这不怪一朵,听到你说这话,我很高兴。”
    “媳妇,你不要生气了,这次是一朵不对,倘若往后她还是这模样,咱们就远着点季家。以前一朵不是这样的,嫁了人,尤其是生孩子后,说变就变了。”说着刘大郎都有些惆怅。
    季歌情绪有些激动,她的男人并不是个盲目者,他们俩人的观念是一样的,多么的幸运,她在这样一个时代还能遇见这样一个男人。“大郎,我们要好好过日子,不吵不闹有商有量,就这样过一辈子,真有下辈子我还要跟你一块过。”她抱住大郎精壮的腰,觉的很幸福。
    “嘿嘿嘿,好。”刘大郎搂紧了媳妇,乐滋滋的笑着,心里甜的像喝了好几罐蜜似的。“媳妇我会对你好,这辈子对你好,下辈子也对你好,就算往后,二郎他们成了亲生了孩子,有了自己的小家,我是不会变的,有了孩子我也不会变,我会对你好,连孩子都比不上你。”他不会说甜言蜜语,只知道,喜欢一个人就对她好,拼命的对她好,把自己能给予的都送到她面前,护着她莫让她委屈了。
    见媳妇没有吭声,刘大郎又认认真真的说。“我是说真的媳妇,你就在我心坎里,每次出门干活时,我就好想把你放在兜里带着,你不要笑我,我就想和你在一块,和你在一起觉的很开心,心情会格外的好。那天回来发现你没在东市也没在余婶家,吓死我了,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连父母去逝,家里得由我来支撑时,我都没有这么恐慌过,幸好我在柳哥家找着了你。”
    “后来我就想过,等老了你先死,我就陪着你一块。”刘大郎至今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娘临死前拉着他的手,一直在流泪,满眼的不舍,她说她舍不得孩子,可更舍不得丈夫,就算到了地底也想陪着他一起。娘一个劲的对他说对不住对不住,明知道她死后这个家会有多艰难,还是想随着丈夫一并走,她愧对孩子。
    那时候他不理解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现在他知道了。
    季歌忍不住问。“万一你先死呢?”
    “我会努力的活着,陪着你,我说过会好好对你,老了老了也是一样。”到底不是自己,刘大郎不放心,还是由他来陪着媳妇,这样最好。
    季歌又哭又笑,心里却甜滋滋的,这个男人总会轻易的拨动她的心弦。“都说阎王让人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
    “媳妇咱们现在连孩子都没有,不说这个。”刘大郎把媳妇往怀里按了按,心里头热腾腾的,小声的嘀咕着。“媳妇,你帮帮我。”声音低低沉沉,略略的拖长。
    火烫烫的物抵着她,季歌自然是发觉了,也曾帮过大郎两回,可今晚她不想帮他了。“大郎咱们洞房吧。”
    “啊!”刘大郎愣住了,过了会才讷讷的说。“媳妇五月十三才满十六岁。”
    真是个呆子!季歌忍不住捶了他一下,好在屋里黑漆漆,尽管如此,可她的脸还是红的厉害。“算我没说。”说罢,转了个身背面向着墙。
    “媳妇。”刘大郎讨好的笑着,挪了挪身板靠近着媳妇,重新伸手抱住她,大着胆子亲了亲她的耳朵,滚烫滚烫的触感,媳妇在害羞呢,想像着媳妇满脸通红的模样,连耳朵都红通通的,心尖像被羽毛轻轻挠过似的,一股子酥麻感窜过全身,他小小的哆嗦了下。“媳妇。”
    “睡觉,明天还要出摊。”季歌用手肘不轻不重的推一下身后人,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着,心里美滋滋的。这呆子,让他呆,哼!不解风情。
    刘大郎又靠近了些,好声好语的道。“媳妇你莫气,等五月十三你满十六岁,咱们再洞房,我都想的妥妥的,第二天让二郎出摊去。”
    还妥妥的呢,呸!季歌听着这话,只觉的脸更烫了。这人说他呆吧,他又……想的还挺多的。
    “媳妇。媳妇。媳妇。”媳妇不应他,刘大郎就一声一声的喊着,明明简单的两个字,愣是让他说的肉麻万分。
    季歌听不下去了,推了他一把。“别喊了,睡觉。”说着,转过身抱着他,细细的问。“要不要帮你。”
    “要。”刘大郎飞快的应着。“媳妇,等挣了钱买了宅子有了店铺,咱们就生孩子,我都想好了,你守着店铺就行,我来做糕点,我都会了。”
    “你不出门干活了?”季歌顺嘴问,这不像他啊。
    刘大郎沉默了会。“当然要干活,可你比较重要点,你怀孩子的那段时间我就不出门了。”迟疑了会,他还是问出了压在心里最深处,最想要问的一句话。“媳妇啊,你会不会嫌弃我?”
    “不嫌弃你,我都说了,真有下辈子我还要跟你过。”季歌伸手摸了摸,确定位置后,吻住了刘大郎的嘴,把舌头伸了进去。
    刘大郎很快就反应过来,牢牢的抱紧媳妇,笨拙的啃啊啃舔啊舔。
    俩人闹闹腾腾的好一会才缓过劲来,静悄悄的屋里,清清楚楚的听见呼吸声,由粗重变轻缓。
    “媳妇,睡吧。”刘大郎心里特满足,顿了顿,又说。“一朵没把你放心上,你也莫要太把看的起她,不能太惯着,总得让她明白明白,越惯往后越没法好好过日子。”
    季歌点着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说着,停了会,犹豫的道。“你们都听到了吧?不知有没有吓着孩子,我那会气极了,不管不顾就开了口。”
    “没事,家里人都懂的,你在他们心里,你比一朵重要些,这次是一朵不对,他们都懂的,你不要多想。”刘大郎摸摸媳妇的背。“夜深了,睡吧。”
    夜深了,也是该睡了,很快俩人中相依相偎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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