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别泄气,才几百块石头就蔫了?”烛阴适时的鼓励声响起:“你要是能找到一条矿脉,那连皇家都得巴结你;要是灵、元脉,所有宗门恐怕都得养着你了。”
    “真的假的?”洪晚行顿时来了劲头,“这么说,我多花点功夫值得?”对此,烛阴保持沉默,知道他财迷劲犯了。
    又是五天过后,洪晚行走进了赤炎城,这个当年他和烛阴从打一级妖兽和炼丹起步的城镇。寻常一天的路程,居然被他半个月才走完,只不过,此时他的戒指里,又存着数百块石头。
    走访了城里几家铁匠铺、铸造作坊,在掌柜学徒百思不解的眼神中,他花高价买下了几十块据说不错的矿石。这才找了一家栈,要下一间最大的房间后,进去的第一时间,便是把所有石头摆满了一地。
    有了对比,洪晚行这回的成功率,明显有了提升。信心提振的同时,他也在做着细腻的总结。从表面、裂痕、当初所处环境,事无巨细,能想到的他都罗列出来。
    “烛老,好像有点感觉了啊。”他总能给自己安慰。
    “踏实找条山脉,扎里边待上一段时间。”烛阴清楚,洪晚行快要进入状态了。
    “那就把后边这帮家伙甩了,懒得费事。”洪晚行随便放出神识,便能察觉,那几个人还在跟着自己,“唉!真心疼他们,到底是要闹哪样?”
    转过天来,让小雪将自己变了模样和气息,洪晚行出了赤炎城,催动冲焰舟便奔罗炎王朝的方向而去。约莫飞出近千里、估计到了越连山脉东南端,他这才降落下来。扭头扎进了群山中。
    又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当洪晚行从近万块石头中,终于大致分出好坏的时候,自己还未察觉,他已经向着寻矿师迈出了一大步。
    这一日,登上了一座山巅,四外巡视着连绵起伏的峰峦,他突然有种感觉,仿佛一位巨人横躺在他的面前。
    “人有五脏六腑、十四条经脉,不知这巨人,是否也如此呢?”一念及此,洪晚行只觉识海中一阵空明,竟不由自主的盘腿静坐在云雾缭绕中,瞬间进入一种全新的状态。
    “无念无想么?”烛阴低低的自语一声,紧张的注视着洪晚行。
    此时的洪晚行,时而觉得自己在俯视着那位巨人,时而觉得自己仿佛就是那位巨人。这种模糊而断续的状态,令他一时恍惚。他的呼吸突然变得不稳定起来。
    “到底是我在呼吸、我的脉搏在跳动,还是巨人在呼吸、巨人脉搏在跳动?”他捕捉着那份陌生的脉动,同时调整着自己的节奏。
    他的呼吸,他的脉动,逐渐变得微不可查。此时如果被某个外人看到,定会觉得他是一具尸体。
    一个月过去了,洪晚行的皮肤被天风雨露打磨得粗糙不堪、他的长衫已经松松垮垮、他的一切气息仿佛已飘散在山巅。只有足够耐心的人,才会偶尔察觉到一下脉搏的跳动。这也幸亏他有虹吸的底子,仅靠极其微弱的呼吸,还在维持着生命。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此时如果有外人来到,绝不会注意到这里还有个人。洪晚行,已经近乎和整座山融为了一体,他就是一块岩石。甚至他的头上、手上,已经有小草萌芽、有小鸟搭窝。
    在山巅静坐第一百天的时候,洪晚行终于睁开了双眼:“哈哈,我就是这片山,我的五脏就是这片山的五脏。肾属水,那片区域,一定富含水元素。”他立起身来,右手指定前方某个位置,旋即摔倒在地。整整一百天不吃不喝,他还真有点吃不消。
    “好小子!天人合一啊!”烛阴对于洪晚行真气化液、甚至可能踏入神境,都没有如此激动过。“单凭土系,他也能超凡入圣啊。”老人不吝溢美之词。
    “哈哈!过去验证一下!”缓过劲来的洪晚行,再次起身,向山下纵身而去。这一刻,他缩地成寸;这一刻,他土系圆满。
    离开宗门四个月后,洪晚行又到在了罗炎王朝西南端、马旺火山附近。此时的他,身法武技已有风影步、瞬目金光闪和缩地成寸。当然后两个还不能算作正式武技,只能是他的偶得。但一个包含金系武道意境、一个则完全属于奥义层面,单是这两样,一旦贡献给全清宗,换个长老当当简直玩一样。
    只不过,此番历练回去,洪晚行是的确有心,要把自己的武技、灵技好好整理、提炼一番了。
    “这一次,要是能遇到紫眼的荒火斗鸦就好了。”烛阴此刻隐隐有所期待。
    “烛老,我倒是想好好琢磨一下水系和湮没术了。”守着大海,洪晚行的想法也多了起来。
    “随你了,反正有大把时光。”三个多月搞定望气相地诀、土系圆满、初尝天人合一状态、悟得缩地成寸,烛阴不让洪晚行放开折腾,觉得自己都有点说不过去了。
    “我现在的水系技能,多还是以冰的形态出现,总感觉不对路子。”说完,洪晚行催动借风、踏浪向大海深处而去。
    “烛老,我这也真气化液了,五系武道意境水平应该也不低,按说也到神境了吧。”洪晚行边在水面上窜蹦跳跃、边不解的问道:“咋就还不能飞呢?”
    “你们正常人的事,我都说不太清楚,别提你这残疾了。”烛阴说的是实话,但洪晚行心里很是不爽。“不过,我总觉得,第一你的气海不正常,作为武修你飞不起来;第二你的识海不正常,不但看着要分裂、而且还长着东西。”老人这话,可把洪晚行吓得不轻。
    “啊?烛老,我这一辈子,不会总在地上跑来跑去了吧?”要真是这样,就算成仙,洪晚行也不干啊。
    “放心吧,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皇甫给你的,肯定是宝贝。”对于这点,洪晚行也相信。
    可是,此刻不能飞行的洪晚行,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可是糟了罪了。
    首先,海面上风云变幻、气流诡异,使他的风影步不再闲庭信步,整个人也像随时可能颠覆的一叶小舟一般;其次,他只顾往前冲了,待回头时,早不见了海岸。就算风影步不太耗费真气,也总有用尽的时候。
    “我的天,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洪晚行一时有些慌了手脚。
    “哈哈,你不说你是山么?你接着是海就行了。”烛阴说话夹枪带棒。
    “还别说,我这就到水面上试试。”说罢,洪晚行降下身形。然而,贴近水面、气流混乱,借风一个小瑕疵,便身形狼狈的被一个巨浪拍进了水里。
    不会水的洪晚行,顿时陷入了手忙脚乱。最要命的是,他彻底没了方向感,别说岸了,就连海面在哪,他都分不清。
    “小子,别紧张。你半个月不喘气都没事。”烛阴期待再一次的天人合一出现,跟着洪晚行,他也玩出了境界。
    “是哈!我试着放松一下。”定下神来的洪晚行,索性彻底放开,这一下,他竟然感觉,比躺在床上还舒服。
    只不过,不识水性的他,除了漂不起来、沉不下去之外,身体竟蜷缩成宛如胎儿一般。再加上闭目调息的样子,像极了母亲腹中的巨婴。
    玩心大起的洪晚行,就这样,悬浮在海水中,上下翻滚着。
    适应了之后,他开始尝试着放出神识,却发现,神识探查的距离,比他目力所及,强不了多少。
    “这可怎么行,万一来个大海妖,我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紧张之下,他又往下沉了几丈。
    “这倒不错,我知道海面在哪了。”想明白这点,他连忙手脚并用的往反方向爬去。许久之后,换足了一口气,喜欢上这种感觉的洪晚行,再次彻底放松、下沉到水中,继续竭力放出神识。
    就这样,在海水中的第一个月,他的神识笼罩范围,从数尺到数丈。在这个范围里,初时他能感到水流扰动时的变化、到了后来,就连鱼虾摆动带来的微弱水流,他也能清晰感知。
    “这很像当初的悟风啊。”洪晚行找回了久违的感觉,“那我能借水么?”
    直到此时,他才真正深刻的体悟到了,什么叫顺势而为、舍己从人。
    面对着水流,他开始练起了卸、引、缠、粘,借助着水流,他现在虽距离如鱼得水还有些差距,而且姿势也不太美观,但至少在海水中也能来去自如。
    “可以考虑往更深去看看了。”第二个月到来时,洪晚行总算有了点方向感。
    只是,在前行的过程中,出现在他神识中的海洋生灵,逐渐变得生猛起来。一路上,不停的有剑鱼、刺豚对他这不速之发动着攻击。尽管有四层五行炼体的底子,但完全的被动挨打,令他十分不爽。可他目前所有的技能,威力在水下都大打折扣。这让他颇有龙戏浅滩的憋屈感。
    “这要是碰上鲨鱼、章鱼的,我可如何对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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