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老大,这是青玉髓啊。”岩天惊呼道。
    “老大,这太珍贵了,我们几个怎么好意思呢?”更化嘴上这么说,目光分明死死盯着洪晚行手中的绿色丹丸。
    “哪那么多废话!你们要是受不了这罪,那我就收好了。”洪晚行白了五人一眼。
    “别别,我们岂敢不听老大吩咐。”五人纷纷抢过丹药、攥在手里,一旁打坐调息去了。
    待五人吞下丹丸,开始炼化之后,洪晚行先是看着他们呲牙咧嘴,觉得过瘾;后来见他们面无人色、浑身透汗、牙关紧咬、要死要活的,洪晚行多少有些不忍,索性蹑手蹑脚出了屋子。
    “你小子,原来也不财迷啊!”出了院,见洪晚行长出了口气,烛阴说道:“这五枚青玉髓,怕是也有好几千上品灵石了。可惜了的。”
    “烛老,我是那么贪的人么,五枚丹药换五个兄弟,这还不划算?”洪晚行知烛阴在开玩笑。
    “唉!这五个娃娃,毕竟天赋差些,日后难有进境啊。”烛阴轻叹了一声。
    “事在人为。我的亲人、兄弟姐妹,我就是拿灵石、丹药堆,也要把他们堆出来。再说了,谁知他们是否如我一样,也有很多不详呢?”
    半个多时辰过后,岩天五人相互搀扶着、像刚洗过澡一般,从屋里走了出来。
    “不行,老大,我们几个赶紧回去擦洗一下、换身衣服。”藤然说道,一旁的祝染和粟珊脸上泛起红晕。
    “哈哈,快去吧。否则一会比赛,有作弊之嫌。”洪晚行掩着口鼻,笑着回道。
    这五人踉跄走开,洪晚行只见更多的药田弟子有了动静,大家都在做着最后的准备。工夫不大,众人纷纷过来,边和洪晚行打着招呼,边三五成群的向药田之外而去。
    “各位哥哥姐姐,都加油啊?否则回来有你们好受的。”洪晚行笑着鼓励着众人。
    待所有人走净,一眼忘不到边际的万亩药田,瞬间只剩下了洪晚行一人。
    “你小子啊,都是那几年在山谷里憋出毛病了,死宅。”烛阴都觉出了一丝孤单。
    “哈哈,一百多人的活,我慢慢干吧,忙起来就不孤单了。”洪晚行倒也想得开,而且,有了天工九锤,他的修炼几乎是随时随地,因而不分忙了闲了。更何况,多出了两条木系经脉,单是外围的一千二百亩木系药材,就够洪晚行受用的。
    “烛老,金主杀伐、锋锐,无坚不摧;这木代表生机不断,但就算到了生死人、肉白骨的境界,也不过是个辅助的手段。我觉得还是金系来劲。”洪晚行埋头在木系药田中,边劳作着,边和烛阴交流。
    “呵呵,哪天给你一整根千年老参,你且吃了再行感悟。”烛阴笑着随口回道。
    “哦?”老人说的简单,洪晚行却是心里一动。他清楚,漫说是他这小身子骨,估计离炎、谷鸣这样的大能,也不是随随便便能消化一根老参的。正在锄草的洪晚行,看着夹杂于药材间的杂草,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发起呆来。
    “我晕!难道我说错话了?”烛阴已经以手加额了,“随便说句话,也能让这小子有所感?以后我还是少说为妙。”
    此时的洪晚行,手中拈着一片草叶、目光盯着一株草棵,的确进入了一种状态。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动态的画面。
    一片葱葱郁郁的原野之上,各色花草树木,竞相将枝叶伸向空中、将根须深入沃土,在争夺着养分。强大粗壮者庇荫之下,不乏纤弱细小的存在。
    一阵遮天盖地的飓风袭过,卷起漫天尘沙的同时,也带走一切生灵。然而待到来年,一阵清风拂过,原野上依旧四处青翠、生机无限。
    “风,可肃杀无情,绞碎一切,却又能吹面不寒、促发新生;木,既可创造生机,亦可掠夺生机。从有生的那一刻起,也便有了死。”洪晚行的脑中,愈发澄澈;眼光,愈发明亮。
    就这样,洪晚行信步徜徉在药田当中,却又仿佛神游物外一般,一连数天,不论晨昏,时而凝神、时而浅笑。他有种感觉,自己好像与周围的草木,几乎联为一体。他甚至能察觉到,那株药材渴了、那株小草不舒服。这一刻,他仿佛成了药田所有生灵的主宰。
    当然,这也仅仅是他良好的自我感觉而已。洪晚行很清楚,在他每想清一些事情的时候,一定会带来更多的困惑,他的路还有很长。但烛阴却是在震惊的同时、更是击节赞叹。他认为,当初选拔时,白色灵道碑显示出的三个不详,是十分正确的。因为他现在也有点看不清洪晚行了。
    数日之后,当内门弟子选拔接近尾声的时候,药田中的洪晚行,左手捧着一枚墨绿的珠子,那绿色浓烈王道,正是压缩一百八十倍的元气凝练而成。它一出现,周围草木的生气纷纷涌来,而那珠子的绿色,简直浓的要凝出水儿来。他的右手,捧着一枚翠绿的珠子,那绿色苍翠柔和,这是他经过反复尝试,用压缩六十倍的灵气凝练而成。它一出现,便向四外逸出绵绵不绝的生机,四下的草木如沐春风,纷纷招摇、似在欢呼。
    “简直是妖孽!”烛阴也只能碎碎的念叨这句了,“这已不是简单的木之意境,甚至蕴含一丝生死。”老人难以相信,就在这短短的几天当中,洪晚行收获如此巨大。
    此时的洪晚行若内视的话,定会看到,两条木系经脉,那绿芒简直耀眼。
    “呵呵,若当初对阵苑渺哪丫头时,我要是有了墨绿珠子,怕是一场比试下来,丫头能变阿姨了。”洪晚行坏坏的想到,不禁怪笑出来。
    “别总惦记欺负弱小,哪天找片树林试试去。”烛阴怎不知他的心思,没好气的说道。
    洪晚行正小小得意之间,但见随着一片嘈杂,一百多名药田弟子簇拥着返回。他隐约的看到,有几人似乎是被抬着,连忙上前探看。
    果然,就在他看清几名伤重弟子的同时,岩天五人率先围了上来,祝染和粟珊甚至脸上挂着泪痕。
    “老大,那帮剑锋的弟子出手太重了,这哪里是选拔?”更化愤愤的说道。
    “幸亏长老相救,否则这重伤之下,不死也残了。”岩天目光还停留在重伤的弟子身上。
    “先不说那些,赶紧让他们服下丹药,回去休息,着几个哥哥姐姐照看一下。”边说,洪晚行边取出一些衍青丹和益气丹。
    一众弟子陆续向药田边的房间而去,后边跟上来的离炎,停在洪晚行身边,神情凝重、沉默无语。良久之后,只是深深的一声叹息。
    “离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同为全清宗弟子,竟然下这般重手。”洪晚行的目光中,隐隐带有火苗。他虽不是弟子,但四个月时间下来,这一百零八名弟子,在他心里早是兄弟姐妹。
    “唉!你且随我来丹房吧。”离炎微微摇头,率前走向药田中间。
    “天残,鉴于你现在还没有弟子身份,我也不便告诉你太多,只能说,四峰原本和谐,但近百十年来,剑锋变得越来越跋扈无礼。”离炎的眼中,满是忧色。
    “那就可以罔顾其他弟子生死么?”洪晚行不解道。
    “优胜劣汰,况且在规则之内。宗门虽不提倡,但也只是睁一眼闭一眼。”离炎说得无奈,“而且宗门资源有限,内门弟子,每日也只有一枚中品灵石。”
    如果离炎不说,洪晚行断不会想到,元清著名宗门全清宗,弟子生存条件并不如想象那般优越。
    “那咱们丹峰此番战绩如何?”不知不觉间,洪晚行已以丹峰人自居。
    “呵呵,相较之前,可是好出不少。”说到这里,离炎难得露出一抹笑容,“三十多人进入内门,岩天五人更是当场突破到成丹境。压了器峰一头,不知谷鸣那老家伙如何郁闷呢。”
    “哦?那战峰和剑锋呢?”洪晚行问道。
    “战峰素来闷头干自己的,战绩历来最佳,此番有二百多人进入内门;剑锋也在逐步缩小与战峰的差距,也有近二百人加入内门。”说到剑锋,离炎语气又有些低沉。
    “差距这么大么?那为什么我们只有一百零八人参赛?”洪晚行不解,战、剑两峰为何通过选拔的弟子就有这么多。
    “恶性循环啊!”离炎慨叹一声,“拥有真传弟子的数量越多,便拥有更多的资源,就能培养更多优秀的弟子。”老人没有细说,但洪晚行已经明白了。
    “而且,即便咱们进入内门的三十多名弟子,也未必再选择留在丹峰啊。”离炎这句话,令洪晚行一震。他疑惑的看着离炎。
    “成为内门、真传,都可以重新选择一次,有的人,为了多些资源或者不受欺负,投靠强大的山峰,也在所难免。”离炎这些年,苦苦经营着丹峰,个中苦楚,他最是清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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