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要……哎哟,你这个狠心的女人。能不能不要乱掐地方……”
    两个人的生活总是充满着乐趣的,有一个不正经的男人在身边,日子过的还算轻松。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季茉又去监狱里看了沈星语。这一次沈星语一见季茉就咆哮,怒骂。可惜,隔着隔音玻璃季茉听不见。狱警拉着沈星语,她才慢慢的不再那么激动。
    比起一次,沈星语已经再也没有往日一点点的迹象了。头发枯黄,乱糟糟的,眼睛陷进了眼眶,唇无血色,身子也越来越干瘪。露出的手腕和脖子上,有着青於和未消的红肿,她的双腿张的很开,还在颤抖。
    这个样子,出乎季茉的意料,似乎她每天都受了非人的待遇。
    沈星语的嘴皮都干裂了,她伸出枯如干柴的手拿起电话,咬牙切齿,目露凶光的剜着季茉,“你个狠毒的女人,你怎么不直接杀了我!有种你杀了我啊!你要是不杀我,只要我出来,我会砍断你的手,挖了你的眼,让你日日被人糟蹋,让你生不如死!”
    季茉很平静的看着她,她从没有想过今时今日的处境是谁造成的。她只记得别人对她的报复,却不知道这报复源于何因。季茉听她骂,也不还嘴,只是淡淡的盯着她。
    她边骂边哭,到最后,骂声被哭声掩盖过。
    “季茉,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错了,当年我不该那样对你……你放过我好不好?你让我死也行……季茉,我不要再每日每夜承受那样的痛苦,我不要……”
    泪水混着鼻涕流进了嘴里,她似乎没有感觉到,只是一直哀求着季茉,恨不得跪下来。
    季茉却皱起了眉,什么叫“每日每夜承受那样的痛苦”?她只是在上次看过她之后给钱让跟她关在一起的人折磨她一晚上而已。当年她给她找了男人,这一次她连本带利的还给她,只是让那些女人折磨她一晚而已。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知道的。她们每晚将那*的东西塞进我的下体,她们比起那些男人还要狠,她们是凶残的,是没有血性的……她们不让我死,却每天都折磨我,我不要再过这样的日子了……季茉,我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季茉一怔,难怪她变成这样。可是,她并没有让人天天折磨她呀。那是谁?脑海里跳出一个人,是他吗?
    从监狱里回来,季茉坐在沙发上沉默着。她自以为自己已经很狠毒了,没想到他更狠。每天那样折磨沈星语,她不敢想。也难怪沈星语会那样骂她。不让她自杀,让她清醒的承受着这一切,这等冷血的手段,恐怕也只有他了。不然怎么对得起他那个名号?
    晏熠一回来,就看到季茉坐着一动不动的发呆,脸色也不太好。
    “怎么了?”
    “我去看过沈星语了。”
    晏熠坐在她身边,“嗯。”他并不在意。
    季茉正色的问道:“是你让人那么做的?”
    晏熠脸色一下子变冷,目光透着杀意,“她该有承担这份后果的准备和觉悟。”
    一时间,气氛变得凝重。季茉抱着自己的双手,她不知道此时该喜还是该悲。他知道她的遭遇,他没有嫌弃反而替她报仇,她该喜。可是,一想到他对沈星语的狠,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在意她那件事的程度?
    感觉到她沉重的心情,晏熠不由的柔和了脸色,靠近她,“茉,我不在意,只是想让她为她曾经所做的买单。”拥着她,让她放松下来。
    季茉抬眼看着他,顺着靠在他的怀里,不再说话。
    ……
    二十九的一天,豪都的地下车库里停了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里面下来了一个年迈的老者,他戴着黑色的圆边帽子,穿着毛呢大衣,黑色的皮鞋擦的很亮,一身着穿一丝不苟。
    虽然年迈,但步伐沉着,一双眼睛透着精明和干练,挺直了腰板,从身后的黑衣男人手里接过紫檀木拐杖,电梯门一打开,他便走了进去。
    电梯在十三楼停下了,门一开,黑衣男人率先走出来,按下了唯一的一户人家的门铃。
    季茉正在修剪花,听到门铃声有些意外,毕竟这里的门铃,还从未响过。
    她走到门口,透过可视猫眼看到外面站着的两个人,他们都微垂下头,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她看到了前面的人拄着那根拐杖,季茉的心一紧,掩饰不了内心的躁动。
    开了门,忍住想要冲过去抱住老者的冲动,还算平静的问:“二位要找谁?”
    “你没有在等老夫来吗?”老者抬起头,精神矍铄,目光炯炯。看她的眼神闪过了一丝光亮,很快便敛去了。
    季茉心情激动难平,心里已经泛了酸,眼睛也涩涩的。她暗自调息了一下呼吸,“请进。”
    老者进了房间,便摘下帽子递给身后的人,大概看了一眼环境,便如同主人一样坐了下来。季茉蹲下身,开始泡茶。一遍遍,手法熟练。替老者倒上一杯,双手递了过去,“您请喝茶。”
    老者接过茶杯,灰暗的眼睛里竟然蒙上了一层氤氲。端着茶杯的手,竟然也开始抖动。一旁的男子见状,很是担心,“薛老……”
    “阿淮,你说她是吗?”语气里,竟然有丝颤抖。
    阿淮皱着眉看了一眼季茉,回道:“大概是。”
    季茉听着他们的对话,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有人永远记得她,不只因为容貌,那就是一种坚信。她咬着唇,泪无声的滑落。
    薛老放下茶杯,目光不敢移半刻的看着季茉,他颤抖的伸出手,轻轻的替季茉擦去眼角的泪,“孩子呀,你受苦了!”
    “薛爷爷……”季茉再也忍不住,叫了一声这个看着她长大,一步步扶她上位的老者。
    这是重生以来,在面对自家人时,她哭的最畅快的一次。将头靠着薛老的膝盖,没有顾忌的痛哭起来。
    一旁的阿淮也忍不住红了眼睛。
    薛老听到那声“薛爷爷”,眼圈红了,也有泪光在闪动。
    “小媗啊,是爷爷没有照顾好你,是爷爷没用。”薛老像她小时候那样,轻轻的抚着她的头。
    季茉摇头,哽咽着,“不是您的错,不怪您。是我错信了人,当初,要是听了您的话,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当年,池希文的出现,她对他的信任,薛老再三提醒过她,可是那时被爱情蒙蔽了眼睛,根本没有听进去。还好有薛老,否则古家都会成为池希文的。
    薛老的声音也有些哽咽,“还好,一切还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还在就好!”
    是啊,还在就好。梅南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不在了,他怎么去跟古家的列祖列宗交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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