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好想离开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退去,谁料晋阳侯却在此时说了一句让她求之不得的话:“你们先退下吧。”完了又吩咐下人好生领着她去侯府里转转,熟悉一下。
    江洲应声,顺势要牵她一并起来,她欢欢喜喜地由他拉了起来,临退时跟着江洲一起甜甜喊了两声爹娘。
    长乐公主一直盯着她离去的背影,那身形瞧着也像年轻时的魏滢,就连走路的姿态都有些像呢。待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门棱,长乐公主赶紧支开所有下人,忙不迭地踱去晋阳侯跟前追问:“你快说嘛!你觉得她像不像魏滢?”
    晋阳侯不答,伸手勾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笑道:“阿嫣。”
    长乐公主作势要起来,却被他死死按住。长乐扬手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背:“门大开着,一会儿来人了瞧见你堂堂侯爷这副模样,成什么体统?”
    晋阳侯唇角的笑意渐深:“侯爷怎么了?也不想想你父皇,他没在人前抱过他的妃子?”
    长乐公主笑出声来:“千万别让孩子们瞧见了,会笑话的。”
    晋阳侯道:“儿子现在围在儿媳身边呢!女儿?她懂什么?现在不知道在哪捅娄子呢!”
    ——
    “吓死我了。”出来后,颜倾几乎是扑着去了江洲的跟前,她抓着他的手臂心有余悸:“你娘刚才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地喃喃自语:“可我的胎记早都没了,现在脸上什么也没有,难不成那消失的痕迹都被你娘看出来了?”
    江洲将她扯到自己跟前,俯首在她耳边笑道:“想知道?先叫一声夫君来听听。”
    她举手在他胸前一捶:“江洲!”
    江洲笑出声来:“胆子不小,哪个妻子敢直呼夫君的名讳?你不叫?”他凑近她的唇轻啄一口:“晚上有你好看……”
    ——
    “娘!”
    长乐公主惊的从晋阳侯身上一跃站起,忙不迭地扶着头上东倒西歪的凤冠,看见小人影时,气急败坏地斥道:“你跑这里来作甚?”
    江月东张西望:“美人呢?”又去摇她,把长乐公主摇得晕晕乎乎:“我知道哥哥娶了个美人,我听阿彩她们说哥哥今早会带她来这里,我就来找她了。娘啊,美人去哪里啦?”
    晋阳侯从身后一把将她抱起来,亲亲她绯红的脸蛋道:“美人可不在这里吗?”
    “嗯——”江月皱了眉,撇嘴,“爹——你胡子好扎人!”又拼命弹着腿:“快放我下来,我要去看哥哥娶回来的美人。”
    晋阳侯摇摇头,把她放下来,她又飞快地跑出去了……
    长乐公主这才想起正事:“你还没回答我呢!”
    晋阳侯点点头:“像年轻时的魏滢,尤其是那一双眼睛。”
    长乐公主疑惑道:“她莫不是魏滢那三岁就弄丢的女儿?可是脸上没有胎记啊。”
    晋阳侯想了想,说:“哪有这么巧的事?世间人有相似,并不稀奇。”长乐点点头。心中还是放不下,相似倒也不稀奇,如果相似再神似还没有血缘的话,就罕见了,一侧首,发现晋阳侯正在专注思虑。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晋阳侯赶紧收回思绪,为免她再追问,笑着叮嘱她:“别针对她了,儿子喜欢,你若故意刁难,是想跟儿子翻脸么?更何况,还是你父皇亲自赐的婚,她还是刘恪的义妹,你父皇封的扶安郡主,按理说来,还是你娘家人呢,你忍心刁难?”
    长乐公主笑道:“我方才不过是故意在她跟前立威,让她以后都敬着我。”长乐想想儿子嘴上那块破掉的皮和她肿得丰满的红唇,笑道:“我知道儿子宠她,进门来先压压她,可不能让她恃宠生娇,免得日后仗着儿子的宠爱不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晋阳侯抬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自言自语道:“这么多年了还端着公主的架子!
    长乐没听见,又道:“不过瞧着倒是乖巧,又长得像年轻时的阿滢,不行,我一会儿再去仔细瞧瞧她……”
    小姑子
    由江洲牵着在偌大的侯府里转了一圈,她两腿酸软得不行,走不动了。江洲把她领到亭中坐下,蹲下身来,掀开她的裙摆,亲手给她揉捏起小腿来。
    一列列侍女相继路过,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飘了过来,待走远了突然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议论的话题都是“公子和郡主夫人的感情”、“郡主夫人的外貌”之类。
    顶着丫鬟们打量的目光,她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了句“好了,别揉啦。”江洲不理会,继续揉。她止不住颤着腿笑道:“你揉得我好痒。”
    江洲抬起头来,盯着她,目光火热:“痒?哪里痒?要不要给你挠挠?”
    身后有个女声传来:“哎呀,少爷对夫人真是好啊。”她刚要驳回去的话噎在了喉咙里,扭过脖子去看,什么也没见着。江洲放慢了手中的力道:“阿彩,你不看着月丫头,跑这里来做什么?”
    阿彩从廊柱后探出头来,笑嘻嘻地问:“少爷没看见小姐吗?她从昨天一直在念叨着要看她的美人嫂嫂呢!奴婢其实也想好好见一见呢。”说着探身过来,大胆地张望着颜倾的脸,呵呵笑道:“夫人真是个美人儿。”
    丫头嘴巴真甜,颜倾心道。阿彩望着她打量的时候她也将她打量了一遍,眼睛不大不小,挺有神的,挺机灵一丫头,跟自己年纪差不多。
    江洲并没抬起眼皮,旁若无人地边揉边回复阿彩道:“没呢。”
    “哎呀——”阿彩眉头一皱,匆匆跑了。
    江洲不放手,继续专注地给她揉着腿肚。她也跟习惯了似的,不再拒绝他给挠了,笑道:“妹妹很可爱呢。”江洲笑笑:“可爱?等你被她缠上了再说吧。”
    颜倾想想小丫头在洞房那晚要爬床的举动,扬起唇角,忽然又想起了其他什么事,忍不住道:“我听说你还有个弟弟,是庶出的,对了,今早去请安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父亲的妾室?”
    给她揉腿的动作一顿,江洲立刻抬起头来:“你从哪儿听来的?谁跟你说这些的?”她怔住,是不是不该问他这个问题,不过既然成了亲,都是一家人了,问问应该也没什么的。
    江洲大笑出声:“妾室?庶弟?哈——我父亲没有妾室,就娶了我母亲一个,哪来的庶弟?就我们兄妹两个。”
    啊?刘恪这个恶人!骗子!
    江洲在她身边坐下来,揽着她的肩问:“谁跟你说的,从实招来。”
    她低头嘟唇:“刘恪——”
    不用问他就知道刘恪安的是什么心……
    阿彩一走,俩人这还没说上几句话,江月小丫头就摸过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在江家则是说江月江月就到。
    江月的目标明确得很,看见亭中休憩的俩人径直扑倒了姑娘的怀里,两条腿还蹬着要往她身上爬,一只手要去勾她的脖子一只手要去摸她的脸,口中还哈哈笑道:“美人儿!美人儿!”
    “下来!”江洲斥责了一声,忙不迭地替她擦着被江月蹬上身的灰尘。江月探出脖子快速对他做了个鬼脸,又把脸埋到颜倾怀里:“美人,你看哥哥欺负人。”
    颜倾把她抱上来坐在自己腿上,仔细地瞧她,兄妹俩人的五官长得还有些像呢,她还没长开,但已经可以瞧出美人坯子了,她忍不住摸了摸她粉扑扑的小脸:“我替你打他。”她说着往他身上推了一把。江月又得意地对他扮了个鬼脸。江洲好不爽,特瞧不起那丫头,以前见到刘恪跟自己,哭着喊着要自己抱,现在见了美人,眼里就没了自己。美人又不是她的,是自己的,她想抱美人,他也想抱呢。
    江月在她怀里左蹭右蹭,抬起一双纤尘不染的眸子望着她:“美人,你叫什么名字啊?”
    江洲哼哼:“她不叫美人,她是你嫂子。”江月啊啊冲他吼道:“要你说啊!”江洲闭了嘴,不知拿她如何是好。
    颜倾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你哥哥说得对,我不叫美人,我是你嫂子。”
    “哦。”江月双目一亮,“嫂嫂,你会玩双陆吗?我们来玩双陆吧。”
    江洲刚想说句“不行”却听见阿六在唤他:“少爷——”举目一看,阿六气喘吁吁:“可算,找着,你了,侯爷,要见你。”
    江洲起身,但怕她一会儿在府里迷路,握住她的手叮嘱道:“别乱跑,我一会儿派人来送你回房。”又摸了一把江月的辫子:“别老缠着你嫂子累坏了她,要玩去找阿六玩。”他担心江月这个疯丫头会胡闹。
    江洲走后,她一个人也无聊,江月在她身边刚好解闷。江月也没无理取闹,看上去很是乖巧懂事。见她累了,还主动提出回去,一路拉着她回了房。说来也怪,她不哭不闹,也不提出玩什么,就黏着她,她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
    她实在困得不行,也不能把府里的小姐赶出房去,正苦恼着怎么哄,突然听到一个更吓人的消息,吓得她一下子精神抖擞了。琥珀说:“公主来了。”
    她刚来得及顺顺头发,长乐公主已经进了屋。脑袋一点,同行的张嬷嬷就把江月给抱了出去,江月还弹着腿挣扎哭闹,亲娘公主毫不理会,就盯着她看。
    颜倾惶恐地去她跟前作势要行礼,谁知,公主婆婆接下来的举动更是吓到了她,公主没有说免礼,一下子拿双手扶住她,神色可亲,跟看自己亲生女儿似的,盈盈微笑:“一家人了,这些就免了吧!”
    她的眼睛自己慢慢瞪了起来。眼花了?再仔细瞅瞅,公主婆婆的神色还是无比亲和。跟给她敬茶时的厉色一比,简直是天壤地别。公主婆婆还笑了,保养得真好,看上去比同龄的妇人年轻了不知多少岁,一笑起来是如此的美艳动人,江洲的鼻子特别像她。
    她就一直盯着公主的鼻子看,公主握住她的手携着她坐下,曼启樱唇,声音比黄鹂动人:“给娘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
    “娘”啊,这公主婆婆一下子从自称的本宫改口为娘!
    她眼睫直眨,不知道公主婆婆哪里来的兴致,结结巴巴地讲了几句,然后一鼓作气,流畅地讲完了后续。
    长乐公主哦了一声:“一直在淮南啊?”又伸出金贵的手指摸摸她的脸。心道:“细看也不是很像年轻时的魏滢,但就是有一种感觉,或许是这位儿媳妇看人的眼神,某个抬眸或低眉的举动总让人想到魏滢。模样生得是好,当年,魏滢身后的追求者能绕皇城一圈了,她这容貌是百里也挑不出一个的了,不知胜出了现在的苏晚晚多少,怪不得把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的,只是现在年龄还有些小,再过两年模样一定更俏。”长乐一下子想了这么多,想完了又在心里自嘲:“我在想什么,跟魏滢有什么关系,我却老是把她当作魏滢的女儿,莫名有种好感。”
    长乐公主咳了咳,她发现公主的神色忽而变得莫测,转而被她握住手,听她盈盈笑道:“我都听乳娘说了,新婚燕尔,你也不必天天早上过去给我请安了,好好服侍你相公就行了。”
    颜倾惊的屁股一骨碌从位子上挪了出来,公主婆婆这是笑里藏刀还是真对自己示好啊,忙跪下道:“儿媳不敢,给娘请安是媳妇的本分。”
    长乐公主把她扶起来道:“哎呦,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不过,少了你的请安我掉一块肉不成?都说了,好好伺候你相公,早点生出个儿子,我还等着抱孙子呢。”说着又唤张嬷嬷进来,给她卸下几盒子珠宝,先抓着她的手套一个价值连|城的玉镯子,又掰着她的指头套一个金镶玉扳指,再拿出一对翡翠耳环去她耳边比了比,最后接二连三地给她插了一头金钏子……
    出了门,长乐公主自言自语:“我这是怎么了?之前的下马威都顺水漂了,不想让人恃宠生娇,自己刚才是在做什么?难道不是在娇惯吗?罢了,儿媳妇看上去也不像个骄纵的性子。”又想到抱孙子,欢欢喜喜地走了。
    离开时已近黄昏,没过多久,江洲跟晋阳侯议完事也回来了,见她满头珠翠,笑道:“小半日不见,怎么变化这么大?戴给谁看?”
    她转过脸来疑惑地问他:“娘,娘她曾经有没有得过什么重症啊?”
    江洲一怔:“娘来过了,娘跟你说了什么?”
    她走到镜子前面一边卸下钗环一边说道:“她说不用每天过去给她请安了。”
    “还有呢?”
    “还有……没有了。”
    江洲走去她身后揽住她,对着镜子解开了她的领子,把手探了进去,恰好裹住,重重捏了一下:“我回来时遇见张嬷嬷了。”
    镜子的映照下,包括她羞赧的脸和他肆无忌惮的举动,一切都无处遁形,她差点咬了自己的唇,四下张望,见门窗紧闭,这才放心了些。欲去抓开他的手,却听他在耳边道:“她说我娘急着抱孙子……”说完,已经抱她入帐。
    随着那一波一波的冲撞,大床咯吱咯吱地响,红绡帐咿咿呀呀地摇。帐角的水晶双鱼坠也开始剧烈地荡来荡去。
    她紧紧勾着他的脖子望着帐顶,那里用五彩丝线绣了一对鸳鸯,慢慢地,鸳鸯的影子成了两双,接着又成了四双,然后,出现越来越多的重叠的影子。眼前的白光一道道的,她快晕过去了。雄性的力量极具侵略性,正在撕裂着娇软的身体,她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撞碎了。
    “又去看儿媳妇了?”晋阳侯问。长乐公主一边点头一边给他整理衣襟,“你真的确定她跟魏滢没有关系?会不会是魏府的亲戚呢?”
    晋阳侯欲作回答,忽然听见张嬷嬷在外面道:“公主,膳食准备好了。”
    长乐公主忙吩咐道:“乳娘,吩咐下人们去把孩子们都叫过来,新媳妇进门,头一顿晚膳,咱们全家一起吃。”
    为了这一顿饭,所有的丫鬟们都在忙碌。琥珀也去了厨房帮厨,张嬷嬷在外面先吆喝了一声,唤彩儿去领江月,又唤她去叫江洲和颜倾一起过去。琥珀忙净了手,出了厨房。
    屋里的两人仍在挥汗如雨地颠鸾倒凤。她的皓齿轻轻咬着他的胸肌,在那黝亮结实的丘上耕出一排排齿印,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胸线一粒粒滚了下来,攒到她潮红的面上。
    他掰起她的脸和她唇齿相缠,汗珠顺着他的额流下,沿着他的鼻梁汇聚到鼻尖,攒聚成一颗颗晶莹的珠子,一颗颗滚落到她的脸上。很快被他舔进,又渡到她的嘴里,身体嵌在一起,独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包裹着她,并深深融进了她的身体。
    云鬓偏
    侯府里的下人来来往往,一个个的,面上像被夕阳的余晖镀上了一层琉璃,相互见了都会提前慢下脚步,点头给个笑礼,然后继续加快脚步路过。琥珀开始不太懂得,渐渐发现好像大家都是这样,于是在后来迎面遇上来人时,也会主动跟他们点头微笑示意,见礼后,琥珀继续碎步疾行,心中不禁感叹:侯府里面的下人真有礼,一个个的都态度亲和,守规蹈矩。
    洞房花烛,海棠枝上试新红。试完了新红,江洲早就将那什么把握火候什么什么的说论抛去了九霄云外。她此刻已然成了任他宰割的砧上鱼肉,虽然前世有过经历,可他前世好像也并没有这么激烈。及笄的年华,身躯娇嫩纤软,哪里能承受这种持续的摧残,她终于觉得承受不住,口呻气喘,拍打着男人的背嘤嘤地祈求。
    “不要了?”某男以疑问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兴致正高,哪肯就此罢休。
    她腰肢不断颤动,面上比火烧得还红,扭动着身躯继续祈求:“夫君……夫君……”
    “现在知道叫了?晚了……”
    祈求还不如缄默,事实证明它只有适得其反的效果,软绵的呼唤无异于催|情|剂,某男更加纵情恣意,那温热的唇已经贴去她细如羊脂的肌肤拾味。
    莲房腻雪初香,玉山高处珊瑚小缀……
    拾完了她身体的香气那吻又止于樱桃口上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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