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亲王也很明白,点了头很是欣慰,“不错,你手下几个还是严厉的,若是忙不过来,就让旁的帮把手。还是身边老人,更知底一些。”
    年氏顶着雍亲王直过来的目光,笑着应了。雍亲王也一副心事已了,放心的直起身子,退开一步,漫不经心道,“行了,你早些歇息吧,爷先回去了。”
    “爷要回去?”年氏巴巴地瞧着雍亲王,软软的问一句,很是可怜?
    雍亲王却没了方才的好眼色,笑道,“往日里不都是的,好了,爷明日再来看你,乖!”
    年氏着急,连忙站起身。
    “主子可是回书房?”
    雍亲王分明兴致很好,肯定道,“去赋闲居士。”
    “好”
    苏培盛只有一个好字,遥遥远远的传来。年氏来不及听,当下眼一翻,身子一仰,不省人事了。
    那始终跪在一处的奴才,心知年氏根本靠不住。怔怔的看着平日气势嚣张的甫氏宽臂伸揽,破天惊叫,“侧福晋晕了!”
    第182章 同心念年氏禁足
    年氏晕倒的消息传来时,瓜尔佳氏正带着永玚给禾青宽言,顺带点吃的。
    禾青拿着筷子沾了酒酿丸子的汤,放在永玚的嘴边。永玚星眸晶亮,伸着小舌头舔了一下,一瞬皱烂了一团。
    “君子,好不好吃?”禾青笑呵呵的问道。
    永玚小嘴撅着,嫩白的脸上微红,“不好吃!”
    “以后你就喜欢吃了!”禾青摸着永玚的小脸蛋,怜爱的拿了糕点给永玚的手里捧着,自己慢慢吃。
    永玚皱皱眉头,看在点心的份上,又兴高采烈的低头忙活起来。
    禾青看着脸色好了许多,瓜尔佳氏才松了口气,“这孩子让额吉宠的,方才就吃过好些额吉送来的酸食。”
    永玚腮帮子鼓鼓,听着嘴里亢叱亢叱的咀嚼声,禾青卷着绣帕给永玚擦了擦嘴,“这不正好开胃,顶多带他多走走,身子更好。可记得孩子饿不得,可千万不能听那些嬷嬷乱说。”
    好些旧规矩,总说怕吃撑了阿哥格格。可实际上,多少孩子不是饿着,又金贵不给活动,这才养没的?
    禾青就不喜欢看小孩遭罪,瓜尔佳氏看着弘昰身子好,想弘昫三姐弟从没有什么大病,也跟着有样学样,从不背地里一套行事。
    “主子,少福晋。王爷和四福晋都去西院了!”镜儿进来通报。
    禾青挑眉,“四爷不是就在西院的吗?”何来的,去?
    镜儿面色一变,呲牙咧嘴的道,“年侧福晋晕倒的时候,王爷正要来看主子。”
    这是被截胡?年氏心狠点,说不准拿着孩子还真能闹一回。禾青气极反笑,“这么多年了,还有人玩这一招!”
    “还有,陈谙达方才和奴才说,王爷叫内务府的人明日入府,把西院的奴才换几个伶俐的。”镜儿小心翼翼的,喜色攀上眉间道。
    禾青白了镜儿一眼,“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年侧福晋晕倒的时候。”镜儿缩了缩肩头,低眉顺眼的道。
    瓜尔佳氏做主,先让镜儿下去,“要不,让儿媳去看看?”
    “看什么?”她那张愁眉苦脸的模样,有什么好看的?她去了,左不过给她做足了样子。反正她就没打算去,何必半路低头,何况依着雍亲王的意思嘛,禾青想着又笑了,“你温婉恭顺,过去定然被欺负。”
    禾青没由头的一顿,脸色带喜,话锋一转,瓜尔佳氏心领神会的和三儿一个对视。
    不怕被欺负,又能代表禾青的,也就是三儿这个丫头了。
    禾青就怕火烧的还不够旺,三儿配合的拢了耳朵近身,禾青扬起眉头,不正经的娓娓道来。
    瓜尔佳氏看着禾青说的尽是俏皮话,眉飞色舞的很是得意,不由笑了,“额吉让三儿这么说,真气到她了,可怎么好?”
    “放心吧!”禾青得意的扬着下巴,自得的摆摆手,“她要真是这样,才真是小气!”
    雍亲王最讨厌小气又不会瞧眼色的人。禾青巴不得年氏闹,她那点小意温柔也就只有雍亲王兴致好的时候陪一陪,真论起来,还真没有什么心思。
    再闹一闹,就要闹散了。
    三儿自觉被委以重任,想想在雍亲王和四福晋面前说这么绵里藏针,气焰高涨的请罪话。还要当场欣赏年氏的脸色,不由精神抖擞,阔步上前,脚下竟如踏上云梯,飘飘然的就去了。
    瓜尔佳氏注目三儿的身影,悠悠叹了口气,三儿这个奴才这回怕是真的高兴坏了!
    年氏肚子里的是正事,五个月的时候闹出这一事,说不好就没了。太医如临大敌轮番把脉,一个个尝尽半世事宜的老人,惯然捋着白须,更有默默摇头皱眉的。
    太医耍惯了这一招,四福晋淡然的没有惊扰。直到四位太医商讨着,推了六旬的冯太医出来,对着雍亲王和四福晋揖礼,“臣查脉,侧福晋这是气急攻心,思绪较重,脉搏紊乱。应是静养即可,只是侧福晋身子弱,实在不能再受刺激。”
    四福晋侧目看着雍亲王,目光有些试探和古怪。
    正这时,三儿来了。
    四福晋让太医下去写个方子,三儿垂首肃穆进来,大大方方的对着雍亲王和四福晋行大礼,施施然的跪下。四福晋笑着让紫草扶三儿起来,“你这是干什么?你主子有什么话,径直说了就是,何必这样?”
    “这是规矩,礼不可废。福晋让奴才说了,届时王爷让起身,奴才再起身也不迟。”三儿说的有条有理的,雍亲王听的也乐了。
    三儿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雍亲王知道禾青赖皮性子露了出来,忍俊不禁的坐了下来,“有什么幺蛾子的话,说罢。”
    “主子托奴才转述,”三儿一顿,嘴里咳嗽的清了喉咙。腰背挺直,眼眸微垂,嗓音提了提很有禾青的模样道,“你去就和王爷和福晋请安,就说武氏此事一自认在理,二也没有恶人先告状。此番不来,原因也是气到了,气着走不动了,又不想瞧她,绝没有倚老卖老,得理不饶人的意思。若是她咽不下这口气,此行若说武氏的错,那武氏也认了,想要怎么罚才出气了事,就请王爷正经开口说个章程,武氏就在院里静候佳音。”
    三儿铿锵有力,字字句句咬的清脆有声。四福晋显然被震了震,雍亲王抿着唇,半响破出轻笑之声。
    李氏有些迷糊,禾青这么嚣张,雍亲王又是笑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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